第1643章 活著的石像
“元始之地，各方古城，以及這九座神城，極有可能便是當年一界之主所留。”
“尤其是這九大神城，當中有可能留下當年那位界主的遺物，可能是功法，也可能是兵器，秘術，皆有可能。”
在和老秦一番交談中，莫缺得知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老秦口中，他入此城已有多年，為的便是尋找當年那位界主所留遺物。
他說他在此的目的和莫缺一樣，是以為莫缺來此，也是為尋那位界主所留之物。
“我來此，並非為了那位界主，而是想尋一些特殊東西，修補我的肉身。”
莫缺思考了一番，而後將自己的情況，和這老秦說明。
畢竟，若這老秦真如他自己所說，已在神城中逗留多年，說不定知道哪裏有他所需之物。
“五行陰陽，先天有缺？”老秦聽完，露出訝色，道：“九天十地，萬物皆有所缺，你又何必一定要補全？”
這番話讓莫缺深感意外，道：“難道明知肉身有缺，還要放任不管？”
老秦笑道：“此界一分為九，無論生在哪片天地的生靈，皆必有所缺。各方天地中的種種法則與秩序，也遠遠稱不上圓滿。”
照老秦的意思來說，這一界的秩序法則，甚至是億萬生靈，沒有哪一個不是先天有缺的。
莫缺的無岸天雖是此界的部分，但其他天地，何嚐不是此界的九分之一？
所以隻要生在此界之人，無論生於哪片天地，必然有缺。
各方天地中的日月，也同樣不能圓滿，日有陰晴，月有圓缺。
“可即便同為有缺之人，我與其他人，似乎所缺更多！”莫缺一時間也有些迷茫。
同樣有缺，可他比起其他天君，卻是差了許多。
“唔，我看你肉身，修的應是武道？”老秦慧眼如炬，打量了莫缺一番，道：“若是如此，對你而言，肉身有缺的影響，的確比其他人要大！”
“為何？”莫缺感覺此人高深莫測，見識遠勝常人，當即認真請教。
“武之一道，以肉身為根本，而其他各道之人，則以天地諸法為根本，自然有別。”
老秦道：“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武道以肉身為根本，根基有缺，自是影響深遠。”
初生的微木，若內裏中空，又如何長成參天巨樹？
一座高台，若最初的地基便不穩，又如何能夠立起？
“各道之人，修天道諸法，試圖借外在之力，補足自身，修至圓滿，因而越是修到後麵，先天之缺的影響，便越少。”
“而武道，以內在的自身為根本，截然相反，因此最初所缺，越到後麵，影響便越大。”
老秦一番話，讓莫缺陷入沉思。
的確，這也是武道和其他各道最大的區別。
諸道是向外求，借助天地諸般法則與靈物，修至大成，而武道則是向內修，將血肉骨髓，五髒六腑皆修到極致，以身為本。
“不過，無論是哪一道，要修到圓滿無缺，絕非易事。”
老秦又道：“便是那些天君，得一方天道之力加身，也難以補足自身所缺，修至圓滿，你這武道之體，恐怕也難補全，除非……”
他沒有說完，但莫缺卻已然明白了什麽，續道：“除非我破而後立，從頭開始，再塑武體！”
老秦訝然，點頭道：“但你已修至今日境，破而後立，從頭開始，便是要舍棄此前所修的一切，你舍得？”
莫缺陷入沉默。
他回想起雲芷嵐，回想起藥老和武尊，以及昔日的曆代至尊，點頭道：“若隻有這樣才是唯一的出路，那便隻能如此！”
眼中露出幾分讚賞，老秦笑道：“其實，也不必全部推翻重來，你也可以一樣一樣慢慢重塑，隻是這個過程，會比較痛苦。”
莫缺想也不想，立即道：“還請前輩指點！”
他看出來了，這老秦絕非常人，單是那一番見識，便非常人所能比，且其似乎對武道，也頗有了解。
“罷了，既然相遇，也是緣分，我便幫你這一次！”老秦站起身來，道：“你向城東而去，那裏有一座石像，你在那裏，或可知道該怎麽做！”
話落，他踏空而去，邊走邊道：“這是你自己的路，隻能你自己去走，你我若是有緣，自能再見。”
空間扭曲，老秦隻邁出幾步，便消失在了前方，一身手段，更顯不凡。
“多謝前輩指點！”莫缺向那個方向行了一禮，而後立即動身，向東而行。
“圖主，此人來曆不凡，有些神秘，就如此輕信了？”圖中，老頭石柳的聲音傳出。
莫缺道：“這神城，傳聞常人有來無回，此人能在城中逗留這麽久，必有過人之處，況且，他若對我有敵意，大可直接出手。”
其實更重要的是，他時間緊迫，沒有時間在城中慢慢探索，雲芷嵐三年壽命，容不得他慢慢耗。
所以即便冒險，他也隻能一試。
“這是……”
當來到城東，莫缺還未看到老秦所說的石像，他體內一身鮮血，突然加速流動，心髒也不受控製，迅速跳動起來。
“有什麽東西，在與我的武體呼應！”
他順著感應，快步上前，終於看到老秦口中的石像。
隻見那是一道偉岸的身影，頂天立地，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堅毅不屈的氣息。
他劍眉星目，俊朗異常，立於一處廣場之上，一看便知是名武道強者。
“這莫非，是武極殿的前輩？”
莫缺感覺到，自己的武體，如同受到這石像呼喚一般，形成了某種共鳴。
他走上前去，伸手放於石像之上，感受這石像中的氣息。
“轟！”
這一刻，莫缺聽到了震耳的轟鳴從石像之中傳出，他心中震撼，因為這石像之內，竟有鮮血流動。
那震耳的轟鳴，便是石像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
“這石像，是活的！”莫缺心頭凜然。
他試著與石像溝通，用自己的武體呼喚石像，然而，石像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回應。
“這到底怎麽回事？”莫缺的臉色變得難看。
這石像竟如活物，其體內有鮮血流動，有心髒跳動，但外表卻是一塊石頭，且沒有意識，無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