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客棧

第73章 (案五)新的恐嚇信

夏寶珠和唐青柳到達夏若明一家的花苑時,聽見夏若明和夏文清正在爭執著什麽,但從兩人的語氣來說,則更像是夏若明這個當爹的在一個人發瘋,夏文清隻是靜靜聽著,偶爾應一兩句。

“文清!不能叫那丫頭把我們的產業全部拿走了啊!你不是說有辦法的嗎?現在你倒是說啊!”

“爹,我的辦法不是被你否了嗎?”夏文清刮著茶杯上的浮末,很是冷靜。

“那個辦法……不行,你再想一個!”

“兒子沒辦法。”

“你!”

夏寶珠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響了房門:“二伯,二堂哥,打擾了。謝捕頭差我們來問你們一些問題。”

不等裏麵的人多做反應,夏寶珠就推門而入。見夏若明愣在原地,她覺得有些好笑:“二伯,怎麽了?這樣看著我?”

“呃、沒什麽,你坐你坐,”夏若明趕緊回答,“來人!給大小姐和唐公子上茶。”

夏文清倒是一副平常的模樣,笑道:“堂妹還真是有出息,衙門都拜托你幫忙,可見你是個有本事的。”

“二堂哥過獎,我隻是個普通的小女子罷了,”夏寶珠沒有喝茶,直接問道,“二堂哥家現在就隻有二伯在嗎?堂妹呢?”

“承嫻被江方思拒了,正傷心呢。我妻子在她房裏安慰她。堂妹有話問我和爹就行,承嫻怕是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你了。”夏文清不緊不慢地說。

“二堂嫂?我來這幾天倒從沒見到過她。”

“她身體不好,常年臥床喝藥調理,家宴那天也是喝了藥直接睡了,故而堂妹未曾見過,”說及此處夏文清還歎了口氣,“也怪我沒照顧好她,累得她總也不好。”

夏寶珠不想再繼續同他嘮家長裏短了,直接問道:“那我就直接問你和二伯問題了。昨兒晚上你們在哪?都做了些什麽?可有人證?”

“我昨天等爺爺吃過藥就直接回院子了,同承嫻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之後就回房間睡下了。人證嘛,有的,我妻子和做完守夜的小廝都能作證。”

“我、我昨天晚上在老爺子那兒守了一夜,”夏若明也急著為自己開脫,“老爺子那兒伺候的人都是人證!”

“你們中途都沒有離開過?”

“沒有。”

“有過一次……不對,兩次,”夏若明認真回想了一下,“對,就是兩次。”

“那二伯你去做什麽了?”

“第一次是我同爹爭了起來,呃,爭的內容我就不說了……當時我氣得不行,就跑到院子裏透氣,看了一會兒幾個下人打牌。後來大哥也出來了,我就約他等老爺子睡了,要不要到我這兒來一起打兩場牌。”

“但是大哥當時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沒有說什麽。後來大哥就回自己院子了,因為那個信的原因,他挺擔心的。大哥一走我就回房間繼續伺候爹喝藥。然後……”

“爹不想見我,叫我出去。我就隻能又退出去,在門口候著。夏戊可以作證的。再後來就是爹睡著了,我在屋內同夏戊一起打盹,之後天就快亮了,我聽見有人來報,說文錦出事了……我就……”

“你像老頭子提議讓我來查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夏寶珠看他支支吾吾,直接點破了他的話。

夏若明一時語塞,再不敢開口。

“不過大伯那邊說,你叫他來你這兒打牌,說要商量財產的事。那大伯昨晚可來過這兒?”夏寶珠問。

“沒有,”夏文清很是肯定,“我們花苑一到晚上就會鎖門,若是有人進來肯定會有小廝開門通報,昨兒晚上並沒有人來過我們院子。”

那也就說,大伯昨晚一夜未歸,連兒子死了也是偏偏來遲。他去哪兒了呢?

夏寶珠暗暗記下了這個問題。

她又問道:“對了,你們平常有去過庫房嗎?”

“庫房?”夏若明一愣,“沒有。家裏的財務支出都是大哥家管的,逢年過節也都是沈碧英那孩子在操持,我們都不去庫房的。”

夏文清卻頓了兩秒,他喝了口茶,也否認了自己去過庫房。

“那二伯我繼續問你。你昨天在老頭的院子裏,老頭院子就在大堂哥院子旁邊,昨天晚上你看小廝他們打牌是什麽時候?可曾聽到什麽動靜?任何動靜?”

“應該快到醜時了吧?因為門口的燈添過三回了。至於聽到什麽,倒不如說確實有件事我有些在意,”夏若明猶豫著說,“我昨天聽到了水車的聲音,不過這不是什麽怪事,我們那兒離院子中間的那個湖近得很,聽到水車的聲音很常見。隻不過自從爹生病後,那個水車到了晚上就會關掉,免得吵到爹休息。所以昨天聽到的時候,我想肯定是因為大哥那邊需要人手看護,一忙起來所以哪個仆人忘了關了。”

“明白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在夏家,大堂哥是否得罪過誰?傷害過誰?有誰是他的仇人嗎?”

一聽這話,夏若明同夏文清對視一樣,隨即父子倆都笑了。

“堂妹也是許久不在家,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你這話問得就不對,你應該問我們這個家裏,有誰不記恨堂哥才是。”

夏文清的話叫夏寶珠來了興趣。

“此話怎講?”

“堂哥那個人,貪財好色又膽小怯懦,著實算不得什麽好人,”夏文清嘲諷道,“就連做壞人,他也做不徹底。但就是他這樣的人才最討人厭。他經常用錢來拿捏我們,就連沈碧英的嫁妝也被他昧下去不少。這樣一個人,誰會喜歡他呢?”

“你說的這些都是小事。要我說,文錦的主要毛病是他喜歡偷看一些人的隱私,以此為勒索,”夏若明說道,“他啊,總是喜歡拿捏別人的把柄,然後拿來給自己找樂子。就比如我吧,我確實是好賭,但每個月也就去玩那麽一兩次,每次他發現了,就非要去告訴爹。除非我給他銀子。唉,真是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那照這麽說,沈碧英同他和離,除了那封信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接受不了他的這些毛病?”

“是,也不是,”夏文清笑著回答,“主要原因是你大堂哥他變心了。”

“變心?”

“是,他同一個叫‘思思’的姑娘交好,沈碧英不同意他納妾,兩人就這麽吵起來了。沈碧英就說要和離,可大堂哥放不下沈碧英的那些嫁妝,所以這事就僵持住了。”

“那這個思思姑娘是誰?你們見過嗎?”

“沒見過。”

夏若明和夏文清都說沒見過這個女子。而夏寶珠卻想起了夏老太爺那個年輕的小妾,就叫趙絲絲,隻不過音同字不同,倒也不好隨意猜測。

就在這時,夏承嫻突然推門而入,她紅腫著雙眼看起來很是憔悴。見夏寶珠也在這裏,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恨恨地瞪了一眼夏寶珠。

“你不好好休息,到這兒來做什麽?”夏文清還是很關心夏承嫻這個妹妹的,趕忙問道。

“哥,出事了,”夏承嫻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那個信又來了!”

聽到這話,夏寶珠也趕緊湊了過去,這次的信件沒有署名,隻短短一句話:“三日後取夏家二房一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