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客棧

第79章 (案五)“思思姑娘”的身份

謝捕頭叫了江方思去辨認屍體的同時,夏寶珠也拿著從趙絲絲那兒拿過來的信件和之前的預告信與挑釁信比對著,然而叫她沮喪的是,信上的字跡並不是同一人所寫。

唐青柳看她愁眉不展,在一旁倒了水給她,小聲寬慰道:“姐姐莫急,咱們這不是已經很有進展了嗎?”

“你說的是。”

夏寶珠拿起茶杯的同時,目光也落在了唐青柳身上。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眼前一亮,上下掃視一番唐青柳,眼神看得隻叫唐青柳各種不自在。

“姐姐,你怎麽突然這麽看著我?”唐青柳雙手抱胸尷尬地問。

“我隻是突然想到,怎麽能讓那個隱藏起來的‘趙絲絲’現身了!”夏寶珠狡黠一笑,“隻不過抓住她還得靠你。”

唐青柳欣然答應的同時也有些疑問:“沒問題!不過姐姐,你想了個什麽法子啊?確定能勾引出來?”

“當然,我已經想出這個人的作案動機了,”夏寶珠指著那幾封信道,“之前我們都想的是這名凶手是在三家之間隨機選一個人殺掉,所以當時我們是整個人警戒起了大伯的院子。

“但我們忽視掉了一點,那就是在這些死者中,有一個人的死是會給另外的人帶來好處的——那就是我大堂哥和大伯。

“老頭子將家產隻給了我和大伯,那也就是說,大伯和大堂哥沒了,夏家的宅子自然就輪到了我和二伯頭上。若我再出事,那所有的錢財就都是二伯一家所有的了。”

唐青柳瞪圓了眼睛:“也就是說,凶手是你二伯他們!”

“我想不是他們親手所為也是和他們有些關係的,”夏寶珠說到這裏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現在就看老謝那邊能不能搞清楚那具女屍的身份了。”

約莫三更時分,老謝那邊終於有了消息。隻見他領著一個風塵仆仆的小捕快敲開了夏寶珠和唐青柳的房門。

一進來他就叫那小捕快趕緊同夏寶珠他們講自己在攔江鎮調查到的信息。

“我奉謝捕頭的命令去了攔江鎮的所有客棧詢問,這幾日有沒有一長著六指女子住店。果然問到了線索,”小捕快生怕自己忘記了,說得飛快,“果然在最大的客棧那兒,店裏的小二告訴我,確實三個月前住進來一個。

“我拿畫像給他看了,能確定就是那具屍體。而且我還問出了那女子的名字叫吳思,靠給人抄書、畫畫為生。對了,我還拿來了她當時住店時的簽名!”

那小捕快很是機靈,將那簽名拿了出來。

夏寶珠一比對,果然那三封信都是這女子所寫。

再一合時間,也對得上。

夏寶珠先是謝過這小捕快辛苦,隨後問起了老謝江方思辨屍時的場景。

老謝很是讚許地衝夏寶珠露出目光:“夏娘子果然沒說錯,江方思確實不認識那具女屍。不過當時我去找江方思的時候,夏承嫻也在,她看起來很不自然,所以我也叫了她來。你猜怎麽著?她認得那具屍體。”

“承嫻認得?既如此她可有說什麽?”

“她覺得奇怪,因為這位姑娘之前是給他們那房當管賬的,”謝捕頭仔細說道,“後來好像是說自己生病了,就辭了這份工作說是回老家去了。”

“管賬的……既如此,她應該是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為何當時夏宅所有人都不認得她?”夏寶珠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為她不是在夏家替二房算賬的。她常年都在夏家外麵的產業來回奔波,每年隻回來一兩次報賬,每次隻待半個時辰就走,所以除了二房的人外,鮮少有人認識她。”

“也對,我都差點忘了,之前家裏的生意都是二伯一家全權負責。”夏寶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誰!”

唐青柳注意到自己的餘光處有道黑影一閃而過,他抬手就是一發袖箭,然而那黑影卻躲得飛快,他的袖箭隻釘在了屋外的柱子上。

幾人出去看時,唐青柳看見自己袖箭上沾了一絲血跡,這才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而那道影子也被自己所傷。

夏寶珠忍不住冷笑:“我們查得快,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姐姐,你剛剛想說能叫那個藏起來的‘趙絲絲’現身的法子,該不會是要以你自己做誘餌來引蛇出洞吧?”唐青柳見夏寶珠神色晦暗,忽然有了一個叫他心慌的想法。

“是啊,”夏寶珠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想清楚了凶手的殺人動機,那自然是我來當這個誘餌最合適了。”

“……我可以不同意嗎?這有點危險了吧?”唐青柳很是不願。

“我有你保護呢,怕什麽?”夏寶珠笑道,“怎麽,唐少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啊?”

“不是,你們在說什麽呢?帶我一個啊!”謝捕頭很是困惑,“什麽誘餌?什麽動機?”

看他發蒙的樣子,夏寶珠將他們都帶進了自己的房間後,又將剛剛同唐青柳講過的話重新講了一遍給老謝。

聽完後謝捕頭也不是很讚同:“夏娘子,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事你們聽我的。”

“姐姐……”

“聽我的就行啦!放心,不會有事的。”夏寶珠很是自信。

第二日一早,整個夏府的人都知道了夏老太爺剛剛更改的遺囑內容,說的是長房的兩名繼承人遇害,所以夏宅及產業就全交給夏寶珠一家所有。沈碧英畢竟還沒有同夏文錦和離,所以也將分得部分家產。

這下整個夏家都知道夏家二房是要被夏老太爺給放棄掉了。

一整天所有的仆人們都看到夏若明和夏承嫻這父女倆臉色格外難看。反倒是夏文清看起來並不著急。

當晚,夏寶珠就同沈碧英喝起酒來,兩人相談甚歡。

“碧英姐,”夏寶珠喝得少些,思維也很清晰,“你說你嫁給我大堂哥可真是虧大了,他人一般,又在外麵有女人,如今還害得你守寡。真是不值啊。”

“寶珠妹妹,你又聽誰說嘴了吧?”沈碧英顯然喝多了,她舌頭有些打結,“文錦確實諸多毛病,我也確實是真的同他過不下去了。但是他有一點好,就是不在外麵找女人。”

“是嗎?我怎麽聽說他和一個叫思思姑娘的人往來密切啊?”

“思思姑娘?哦!”沈碧英醉得厲害,話也多了起來,但她並沒有喪失思考的能力,“誒?寶珠妹妹是怎麽知道他確實同一個叫思思的人通過信啊?”

“通信?”

沈碧英又倒了杯酒:“他之前求我不要和離,我說嫁給他以後要錢沒錢,幹什麽都束手束腳,管家還累出一身病。除非他能拿出五百兩銀子,否則這婚我離定了。

“他聽了這話居然真的學著看賬了。不止看我們的,全家的都看。我看他上進,也就消了些和離的心思。他之前都不看這些的,沒想到第一次就做得挺好,我問他原因。他告訴我是因為他找一個叫思思姑娘的人學看賬本了。

“我問他思思姑娘是誰,他說是他的盟友。”

說及此處沈碧英隻覺得好笑:“隻不過我們從沒人見過他說的這個思思姑娘,偶有書信往來,他也是看過後就將書信燒掉了。”

“大堂哥倒是有意思,還跟別人學看賬,為何不直接來問碧英姐你呢?”

“這是我的問題。我自己會的東西不擅長教別人。”沈碧英嘿嘿笑著,可笑著笑著她又哭了起來。

一旁的霜秋趕忙上前給她遞手帕:“小姐你已經喝得夠多了。”

“寶珠妹妹,不瞞你說,我同你大堂哥成親這麽久,說完全沒感情那是假的,”沈碧英推開霜秋的同時又給自己灌下去一杯酒,“他人其實不壞,可就是太窩囊了!作為家裏的長房,公爹是個軟耳根子的糊塗蛋,他呢,膽小怯懦,二房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我想分家別住,他也不敢同二房那邊直說。二房的長輩跋扈,夏文清又是個陰險的,常在我管家的時候使絆子,我沈碧英從小到大幾時受過這樣的閑氣!”

夏寶珠沒說話,隻是同她碰了一杯。

就在這時,一身著夜行衣的女子破門而入,劍鋒直指夏寶珠。

可夏寶珠坐定不動,剛剛明明喝醉了的沈碧英卻突然掀桌拔劍而起。此時的她醉意全無,挑開那女子的劍鋒同時冷笑一聲:“寶珠妹妹好計謀,魚兒果然被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