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一嬌,冷心攝政王心狂跳

第15章 質問

桌麵上還殘留著迸濺出來的丹青。

應不染看著蹭到江知年袖口上的紅色,下意識就想用帕子把那星點紅暈擦拭掉。

就在即將碰到他袖口的那一刻,江知年猝然轉頭,手臂向前一甩,垂下的袖口在身側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隨著手臂的動作,甩到身後。

江知年緊緊扣住應不染纖細的手。

“你想幹什麽?”

應不染手腕傳來一陣碎骨的疼痛。

江知年的防備和疏離,讓她本就壓抑許久的心,固執地想要反抗。

江知年越是想和自己保持距離,她就偏偏湊上去。

反正,她也快死了,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於是江知年握著她的手腕,迫使她不能近身,應不染就刻意仰麵傾倒身體,妄圖靠在江知年身上。

江知年就用手肘撐著她的手臂,左右讓她不能靠近。

於是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樣一個怪異的姿勢,維持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這個姿勢,身體的受力點隻有後腰。

隨著時間的拉長,應不染臉頰因為手腕和後腰的酸痛漸漸裹湧上一層淺紅。

要是不看她怪異扭曲的姿勢,單看臉色,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娘思了春。

直至江知年看到應不染前額滲出的一層薄汗,才暗自用內裏把人向前一送,將人推開。

應不染揉揉酸痛的後腰,憤憤瞥了一眼江知年,噘著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上一世江知年最多就是冷暴力。

怎麽這一世,還用上家暴了?

兩人一站一坐,應不染抽出手帕,直接往江知年身上丟。

“幹什麽幹什麽,幹你啊!”她衝著江知年就是一頓吼,總算發泄出自己內心憋的那股委屈。

江知年的視線隨著掉落的帕子,落在自己沾染丹青的袖口上。

原來......

她是想幫自己擦掉袖口的丹青。

應不染撇撇嘴,雙手環胸,刻意冷著臉掃向江知年。

“江知年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這是本公主寢宮!”

“知道。”江知年冷聲應道。

應不染一哽,好好好,擅闖公主寢宮這是掉腦袋的大罪,江知年還敢這麽囂張。

果然歌詞裏寫的都不是騙人的。

被愛的人,都有恃無恐。

說的就是江知年。

“你知道你還闖!”

江知年沒應聲。

他隻是默默的垂下頭,像是在醞釀什麽情緒。

憑著上一世對江知年的了解,應不染知道江知年定然還有什麽事情。

她感到心跳加快,下意識地用手絞弄衣角。

不是心動,而是不安。

在江知年無意識散發出的壓迫感中,應不染緊張到呼吸困難。

她隱約猜到江知年是來幹什麽的了。

上一世,她把江知年睡了以後,江知年悲憤交加,砸完了寢室所有的物件,猩紅著雙眸指著她,罵她不知廉恥。

這一世,大概是過來罵自己的。

應不染暗自撇撇嘴。

江知年端的是儒雅公子,可儒雅公子也是男人不是?

男人有七情六欲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這事兒都過了一月有餘,他怎麽這麽小肚雞腸,還記著仇呢。

得,橫豎都是自己不講武德,把人睡了。

罵就罵吧。

思及此,應不然深吸一口氣,然後認命般地抬起頭。

她以為會看到江知年悲憤的臉,亦或者仇恨。

但出乎意料的,都沒有。

江知年就這樣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神色淡淡,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此時的他,清冷矜貴,跟那晚鉗製自己的人,判若兩人。

男人一身玉白色儒衫,上繡綠色翠竹,連襟盤扣是恰到好處地綴著一個綠色玉扣。

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翩翩少年郎,誰能不心動?

應不然吸了一口口水。

江知年似乎比一月前清瘦了許多,但是似乎也更高了。

旁人不知道,但是應不然卻知曉。

江知年寬衫下的身體,有多麽精瘦有力。

別說在宮裏伺候的小太監,就是羽林衛的侍衛,二十歲的江知年,單憑一雙拳,就能單挑六七個。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最貼心的愛人,此刻,應不然卻有些看不透他。

江知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她說不清的情緒。

隱忍?

煩悶?

焦躁?

.......

都不是,亦或者,都有一些?

這簡直是太奇怪了。

這樣的情緒,不該出現在殺伐果斷的江知年臉上。

就像那晚突然抱住自己的江知年,詭異的不協調感。

應不然心中困惑,卻因為江知年這罕見的表情,而更加恐懼。

她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張張口,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麽。

萬幸,一直閉口不言的江知年,忽然上前一步。

二十歲的江知年,臉上少了一些沉穩,卻多了一絲少年氣。

他逼近應不然,微微垂首,居高臨下地看著應不然。

眸子裏的冰冷不在。

“應不然。”

他叫她。

不知道是不是應不然的錯覺,她從江知年的聲音裏,似乎聽到了一絲委屈的意味。

“你那晚,說你喜歡......齊大人......可是真心?”

應不然一怔。

齊大人?

江知年什麽意思?

他不是應該悲憤地砸碎殿內的所有金銀玉器麽?不是應該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自己不守婦德嗎?不是應該在理智和尊嚴中間猶豫著要不要掐死自己麽?

她抬頭定定看向江知年。

為什麽江知年偏偏提起了齊大人?

他不提齊大人還好,一提齊大人,應不然就滿肚子火。

那天不過是看到齊大人的話,她又想著快點逃脫,一時情急拿齊大人出來頂包。

她從穿越至今,整整兩世都在跟江知年糾纏。

一顆心,全部撲在江知年身上,哪裏還有閑心看別的男人。

應不然嘴一撇,瞬間覺得自己真憋屈。

活了三輩子,好不容易在後兩輩子遇見個男人,還睡得同一個。

論憋屈,誰還能有她憋屈。

但應不然並未否認。

一雙如水的眸子,堅定地對上江知年。

她點點頭,“對,就是齊大人。”

既然決心離開江知年,那她再也不要給自己留什麽退路。

誤會,挺好。

言罷,她伸手推了一把江知年,拍了一下被江知年捏皺的裙擺,淡淡道:“齊大人是我朝探花郎,有才又有顏,哪個女娘不愛?”

她抬眸撇了一眼江知年,然後又快速錯開了眸子,強壓著心痛道:“齊大人,又豈是你這樣的廢物質子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