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中吻她

第19章 遙知被欺負,狠狠反擊

“我敢。”尤序威嚴回道。

雲家的其他長輩實在看不下去了,怒斥:“你這是強盜行為,是白眼狼,我們把你養大,你怎麽可以回來霸占家人的財產?”

尤序掏出手機,打開視頻晾在眾人麵前。

畫麵出現一個銀發蒼蒼的老人家,他沉著嚴肅:“我是暮雲島的島主雲深,我雲家的子孫們,島上的百姓們,我已經把這座島嶼和幾萬奴隸都交給武裝軍的首領尤序處置,不管他將會做出什麽決定,請大家尊重他的意思,聽從他的安排。”

雲家所有人震驚又惱怒,卻不敢再多言。

雲美東怒不可遏地衝過來,欲要搶尤序的手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怎麽可能把價值幾百億的財產交給你處置?”

尤序抬手躲過雲美東,往後退了兩步,沉著臉警告,“我給你們一個小時收拾行李,時間一到,立刻驅出暮雲島。”

女傭人怯怯地舉手,“將軍,那我們呢?”

尤序問:“你們是雇傭關係,還是奴隸關係?”

“奴隸關係。”

“所有奴隸合同已經燒毀,你們是自由的。”

十幾名傭人激動含淚,鞠躬道謝,紛紛回房收拾東西離開。

雲美東怒氣衝衝地捉住一名女傭,厲色低吼:“你要去哪裏?”

“我要離開這裏,我再也不用給你們當牛做馬了。“女傭狠狠甩開雲美東的手,迫切地跑回房收拾。

“誰給我們收拾行李?誰給我們搬東西?”雲美東像瘋了一樣嘶吼,一時接受不了家族沒落的滋味,衝到尤序麵前,麵目猙獰地大喊大叫:“我問你,去到南格洲,有沒有別墅住?有沒有傭人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有沒有錢花?”

尤序望著麵前這個瘋女人,眸光清冷,一言不發。

他的沉默數秒,冷漠地轉身離開。

“尤序你站住。”雲美東吼叫著,欲要追去。

安危伸手一擋,把她攔住。

雲遙知一直站在邊上看著,尤序從她身邊走過時,突然停下腳步,望向她。

男人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好看,深沉而明亮,卻讓人捉摸不透。

他沒說話,就靜靜看著她。

雲遙知被看得不知所措、莫名其妙。

是她做錯什麽了嗎?

頃刻,尤序走到她麵前,咫尺的距離,牽起她的手腕,從褲袋裏掏出手槍塞入她手中,“下次,有人再敢搶你的槍,可以直接擊斃,不用害怕,我給你兜底。”

雲遙知心尖怦動,低頭看著手中熟悉的槍。

是叢林深處,尤序給她的那把槍,之前被人搶走扔到角落裏。

雲遙知握著槍,緩緩抬頭。

“保護好自己。”男人溫柔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繞過她闊步離開。

趙一川衝著雲家的人蔑視一笑,**不羈的雙手插袋,帶著墨鏡昂頭挺胸,跟著尤序出去。

他經過雲遙知身邊時,側身靠近,陰冷警告,“因為你,我的副官殘廢了,以後出門小心一點。”

說完,他哼著小曲繼續往前走。

雲遙知一驚,轉頭望向門口。

趙一川的副官是之前對她用刑的秦易嗎?

因為她?

殘廢了?

雲遙知整理他這話的邏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尤序下的狠手。

她把槍放進口袋裏,深呼一口氣。

從各種事跡來看,尤序並沒有聽命於雲美東。

“雲遙知。”雲美東喊道。

雲遙知回過神,擠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大姑,有什麽事嗎?”

雲美東命令的口吻,“過來幫我收拾行李,搬東西離開。”

這時,二伯也發話,“也幫幫我們。“

二伯母直接要求:“你把客廳這些值錢的古董都帶上,去到南格洲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雲遙知故作為難,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手槍,“抱歉了,大姑,二伯,二伯母,序哥讓我幫他把槍送到軍艦上。”

眾人黑臉。

不等其他人說話,雲遙知立刻轉身往外跑。

留下這些氣到發瘋,卻無處發泄的長輩。

從暮雲山莊到南格洲,坐了一天的輪船,半天的汽車。

下午六點,終於到達“雲家別苑”。

雲遙知有暈船症,回到家時,已經難受得半死不活。

陳苗苗笑容滿麵,激動地迎接家人。

從暮雲山莊的豪華城堡來到這棟普通民宅別墅,雲家所有人臉色凝重,頗為嫌棄。

大家都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

因為習慣了有傭人照顧,此時,他們的行李還在堆在門口,無人搬進來。

雲美東四處探看,“傭人呢?”

陳苗苗癟嘴,委屈巴巴道:“這裏沒有傭人,我都是請鍾點工搞的衛生,吃飯就叫外賣。”

“尤序沒給你留點錢嗎?“雲美東惱怒道。

陳苗苗搖頭。

客廳一陣沉默,所有人都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北臨國皇室想要暮雲島,捉走雲深老爺子後,就下令讓銀行凍結了雲家所有人的資金。

如今暮雲島落在尤序手裏,他們手裏除了自己的金銀珠寶和些許現金外,根本沒有更多財富了。

一向揮金如土的富豪們,根本無法接受沒落的日子,即使他們隨隨便便一件珠寶就夠普通人生活幾年,可對他們來說,幾次高檔場所消費就沒了。

陳苗苗問:“大家餓嗎?要不要給你們點個外賣。”

此話一出,引來一陣**。

大家七嘴八舌。

“我從不吃外賣,太廉價了。”

“外賣是人吃的東西嗎?又髒又難吃,經過外賣員的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反正我不吃外賣,在家裏隨便煮點都行。”

“米其林餐廳的外賣,我勉為其難,其他的我不吃。”

客廳變得嘈雜,怨聲載道。

雲遙知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腦袋暈暈的,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

直到她隱約聽見有人說:“不如讓遙知給我們做點華夏美食吧。”

雲遙知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一呼百應啊!

“對,遙知去做吧。”

“我同意,我們從來沒做過飯菜,也不會做。但遙知就不一樣了,她在華夏國十年也沒有傭人照顧,肯定會做飯。”

“正好,我也想試試華夏美食。”

“遙知,你給家人做晚餐吧,算是給你回家的接風洗塵宴。”

雲遙知抿唇淺笑,笑容有多燦爛,內心的草泥馬就有多奔騰。

她暈船沒人關心,她十年歸家沒人在乎。

接風洗塵宴竟然還要她自己去做?

真把她當十年前那個善良溫順,又軟弱好欺的小包子?

見雲遙知一動不動,雲美東冷下臉,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氣勢,強硬地命令:“雲遙知,大姑命令你,立刻給大家做晚餐,不用太繁瑣複雜的,簡單快速又健康美味就行。”

剛回家就欺負她?

不給點顏色他們瞧瞧,是真不知道她雲遙知是什麽人了。

“好。”雲遙知撐著椅把站起來,深呼吸一口氣,“我給大家做一頓美味的晚餐。”

雲遙知轉身走向廚房。

大家見她這麽好拿捏,衝著她的背影大喊,“遙知,你做好晚餐後,幫我們把外麵的行李拿進房間。”

雲遙知背脊一僵,頓住腳步。

“小心我的行李箱,很貴的。”

她從容不迫地應聲,“好。”

陳苗苗感慨道,“真沒想到,雲遙知還是跟以前那麽溫順聽話,一點也沒變。”

雲美東雙手抱胸,閉上眼睛假寐,不屑地一字一句:“她這是識時務,沒爸沒媽,沒能力沒本事,沒學曆也沒錢,她想要活下來,還得靠我們這些長輩幫扶她。要不然她得餓死。她不學聰明一點,怎能在雲家立足?”

二伯:“那我們就把請傭人的錢省下來,有雲遙知就行。”

三伯:“我同意,如果家裏實在沒錢了,還可以把她嫁出去,換點彩禮錢。”

“同意。”

他們滔滔不絕地打著雲遙知的算盤,算計著。

年輕貌美的三伯母聽不下去了,默默地起來,出去把自己的行李箱回房。

半小時後,雲遙知站在餐桌邊上喊:“開飯了。”

所有人慢悠悠地走過去。

餐桌上擺著一大盤讓人垂涎欲滴的麵條。

麵條上鋪滿雞蛋,牛肉片,番茄,青菜,色澤誘人,香氣撲鼻。

他們吃慣了精致的西餐,這種華夏美食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吸引力,隻是餓得慌,不得不吃。

“各位請慢用,我給你們去搬行李。”雲遙知乖巧溫順,放下圍裙便出去。

所有人都在餐桌上享用美食,更享受能使喚雲遙知的這種暢快感。

雲遙知走出大門,看著外麵幾十個行李箱,她不慌不忙地一一打開擺放在地上,遇到上鎖的箱子,她拿來錘子直接砸開。

當所有箱子都打開擺放好,她從院子裏抽來水管,把水擰到最大。

水花飛泄,灌滿每個行李箱。

華麗的衣物,奢侈的包包,名貴的鞋子,珠寶首飾,化妝品,日用品等等……全都泡成湯。

做完這一切,雲遙知空著手走回別墅大廳。

這時,飯桌上的雲美東怒問,“遙知,不是讓你把行李箱搬進來嗎?怎麽空手進來的?”

雲遙知沒回答,走向餐桌,“大姑,華夏美食還合你胃口嗎?”

“還行吧,今天就湊合一頓。”雲美東姿態高傲,對待女傭似的苛刻,“下次做西餐,別用自來水,去超市買進口礦泉水做菜。”

雲遙知擠出僵硬的微笑,“好。”

陳苗苗好奇地扒拉碗底的小果子,“遙知,這是什麽?”

“巴豆。”

“巴豆是什麽?”

“過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什麽意思?”

“醫生會告訴你的。”

“……”

餐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而來。

可雲遙知的笑容是那樣的純良溫順,怎麽看也不像會使壞的女孩。

“我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你們慢慢吃吧。”

放下話,雲遙知冷冷地轉身回房。

她打算洗個澡再睡。

此時,陽台外麵傳來一陣痛心又憤怒的尖叫聲:“啊啊啊……”

“我的名牌包……我的晚禮服……啊啊……雲遙知我要殺了你……”

隨後,是各種嘈雜的,慌亂的,痛苦的尖叫聲,以及謾罵聲,響徹整個雲家別院。

雲遙知完全不擔心他們會過來找麻煩。

因為他們沒這個力氣了。

雲遙知洗了澡,躺在**睡覺。

這一晚上,都是搶衛生間的爭吵聲,衝馬桶的水聲,到了後半夜,她聽到救護車的聲音。

她沒起床,翻了身繼續睡。

翌日清晨。

雲遙知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她洗漱幹淨,穿著休閑裝出門。

客廳裏坐著一位清秀可人的年輕女子,一身碎花長裙,捧著哲學書在看。

雲遙知昨天見過她,一直跟在三伯身邊。

“早。”雲遙知跟她打招呼。

女人抬頭,抿唇微笑:“早,遙知。”

雲遙知坐到她對麵,“我對你沒什麽印象,不知道你是哪位?”

“你三伯母,吳小玲。”女人的笑容變得苦澀,清澈的眼眸沒有任何光彩。

雲遙知心房微微一緊,莫名的心痛。

她是吳小玲?

三伯的第八任妻子,今年才22歲,比她還要小三歲。

十年前,吳小玲嫁給三伯的時候,剛滿十二,是北臨國法定結婚的最小年齡。

在雲遙知的印象裏,三伯喜歡娶年紀小的女孩,所有前任妻子都是被三伯活活折磨致死的,從來沒有人活得過兩年。

吳小玲能活到現在,是悲劇也是奇跡。

吳小玲放下手中的書,“我剛嫁過來的時候,見過你,不過你那時候病得很嚴重,應該不記得我了。”

“記得,隻是你長大了,也變漂亮了。”雲遙知說出長大了這三個字,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痛感充斥心頭。

吳小玲抿唇微笑,點點頭。

“其他人呢?”雲遙知四處探頭看著。

吳小玲笑容變得燦爛,連聲音都開朗起來:“他們都在醫院裏,幸好我昨天拿走了自己的行李,提早回房休息,躲過行李被毀,也躲過巴豆大餐。”

雲遙知羞愧一笑,“那是你心地善良,躲過一劫。”

“你不怕他們報複你?”

雲遙知靠在椅背上,搖搖頭:“我沒什麽好失去的了,爛命一條,無牽無掛最為無敵。”

“你好勇。”吳小玲豎起大拇指。

雲遙知站起來,“我要出去找工作了。”

“我做了早餐,你要吃一點嗎?”吳小玲緩緩站起來,不自覺的微微晃了一步。

“不用。”雲遙知望著吳小玲異樣的氣色,有些不太對勁,她上前幾步,向她伸手,“能把你的手給我嗎?”

吳小玲把手抬高,一頭霧水地望著她。

雲遙知緩緩摸上她的脈搏。

吳小玲不懂她在幹什麽,一臉茫然。

雲遙知越摸越心慌,神色凝重,再次望向吳小玲,“你脈搏很弱,身體出現什麽問題了嗎?”

吳小玲頓時慌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