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250章 投誠

第二百五十章 投誠

夜幕下的府城依舊燈火通明。

曹府的角門大開,陳大管事望著門外,聽見身後腳步聲,忙衝兩個兒子喝道,“東西帶齊了?還不快跟上!”

陳岩和陳漢被自家老爹低聲一喝,晚間吃的酒醒了大半,一個抱著鬥篷,一個抱著傘,忙忙衝陳大管事招呼一聲,快步出了角門。

見陳岩和陳漢追上前頭的人,陳大管事目送眾人拐出小胡同,才吱呀一聲關上角門。

五福胡同家家戶戶都在大門屋簷下掛了紅燈籠,整條大路照得通亮,除了各家牆頭內隱隱傳出的人聲,外間隻餘楊家一行人往家走去的腳步聲。

三三兩兩並肩而行的人影托得老長。

過了子時夜更深沉,空氣中的冷意更重,陳岩和陳漢趕到曹卓身側,偏頭一看才鬆了口氣——今晚曹府上下不分主仆都在辭舊迎新,今晚並無貼身服侍的差事。方才楊家人準備告辭回家守夜,陳大管事急忙叫他們帶著遮雪的用具跟上,以防半夜落雪,他們還奇怪這麽近哪裏用得著送,原來是曹卓跟著出來了。此時見曹卓懷中抱著的大郎,才知是怎麽回事,並非他們失職。

大郎和玉娘早玩累了熬不住,玉娘窩在柳氏懷中背帶中,含著小拳頭睡得香甜。

大郎則趴在曹卓肩頭,歪著腦袋也已睡得雷打不醒,新作的錦袍胸襟塞得鼓囊囊的,全是今晚得的壓歲錢。

曹卓單手托著大郎,偏頭看向跟上來的陳岩和陳漢,伸手抵在唇上示意他們噤聲,省得吵醒大郎。

陳岩和陳漢忙乖覺的又放慢了腳步,落在人群最末端。

吳氏幾個走在前頭,自有說笑聲不時傳來,曹卓抱著大郎,和楊彩芽墜在後頭

走動間,就能聽到楊彩芽手腕間傳來的對鐲輕碰的脆響,曹卓目光直視前方,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楊彩芽耳中,“好容易能一起過除夕,你就沒點表示?”

小孩子才愛歡歡喜喜的討紅包,再說同輩之間哪有互相給紅包的道理。

想要對鐲的回禮就直說,偏要拐彎抹角的問她怎麽沒有點“表示”。

楊彩芽聞言忍俊不禁,聽著身後陳岩和陳漢的腳步聲不遠不近,才放心轉過頭,嘟囔道,“年前是最忙的時候,我哪裏知道你會突然送東西給我……你放心,將來一定補給你,定不會讓你吃虧。”

這話說的,好像他隻是就事論事的討要東西,明知他對人不對事,他要的是她的心意。

曹卓眼角一翹,想要反嘴戲謔回去,目光不知怎麽的就落在楊彩芽嘴上。

微微側仰的前臉上,紅唇瑩潤飽滿,說話間一張一合,呼出著寒夜的白氣,白氣似薄霧轉瞬即逝,卻越發襯得櫻唇嫣紅如盛開的紅梅。

鼻端似乎真有梅香縈繞,瞬間就喚醒了之前兩人親密接觸時嚐到的香甜情動滋味,曹卓麵色有些恍惚,半垂的眼中流光閃動,突然說道,“寒山寺外有一大片梅林,在蘇州府頗負盛名。等到年初三去上香,我帶你去賞梅。”

本要過完二月二龍抬頭還算過完年,若是條件允許楊家本想待到元宵節過後,隻是大郎要讀書,楊彩芽二月十七就要辦婚宴,二月十五就得從青山村出發,晚回不如早回,楊家便定下年初四就啟程回青山村。

臨行前要去蘇州府城外的寒山寺上香祈福。

曹卓突然提起賞梅,楊彩芽倒也沒有多想,笑著點點頭,就聽曹卓接著說道,“就我們倆去。”

就我們倆去。

這話怎麽聽的別有深意的樣子,楊彩芽眨了眨眼,抬眼仔細去看曹卓,對上他晶亮視線心口不由一跳,臉上莫名就升起熱意。

曹卓抿著嘴無聲笑起來。

跟在幾步遠外的陳漢和陳岩麵麵相覷——他們跟在曹長史身邊這麽幾個月,才從未見曹長史這樣放鬆愉悅的模樣。

兩人安置思忖。

天地間似乎隻剩前頭楊彩芽和曹卓走路發出的踩雪聲。

鞋底壓在積得厚重的積雪上,嘎吱嘎吱不絕於耳,單調卻靜謐。

安置好大郎,曹卓便不再多耽擱,領著陳岩和陳漢告辭,好回去陪權氏守夜。

出了楊府才發現,夜幕重新落下細細的雪來,曹卓係上鬥篷戴上兜帽,將傘讓給陳岩和陳漢,大步拐出三角胡同,頎長的身影漸漸變長變淡,消失在路口

主子歸家,楊府內外動了起來,端茶送水擺好吃食玩物,楊府內院才重新安靜下來。

說是守夜,不過是坐在一起閑話吃茶,小輩累了便先回去歇著,吳氏和白叔、柳氏倒是堅守到了天亮,洗漱過後仍舊精神奕奕,喊了許二媳婦來,張羅著今天待客的茶點。

等一家人用過了早飯,將將坐下來喝茶,就聽外頭報說二狗和池方正回來了。

同來的還有吳大壯和林煙煙,身後跟著張大。

曹府那裏今天自有一番熱鬧,楊府這裏會登門拜年的,大概也就是關係親近的吳大壯一家——大早上許昌德就來報說,沈練和盧午陽,還有安氏那裏都送了拜年的名帖過來。楊府也回了拜帖,給常刺史府也送了一份盡了禮數。

眾人忙將吳大壯一行人迎進正廳,一番契闊後吳大壯給大郎和玉娘派了紅包,便衝二狗幾個揮揮手,“昨天鬧了一夜也累了,你們隻管下去自在歇著去。”

二狗幾個二話不說應下,告了聲罪就退了下去。

這是有事要說?許二媳婦是個伶俐的,見狀便衝白茶和紅茶使了個眼色,拐去耳房守著燒水的小爐子。

廳內隻剩楊家人和吳大壯三人,吳大壯這才說起正事,“鹽礦已經盤下來了。有張大在,這事兒倒也沒讓我和煙煙多操心。已經看好幾戶長工,就等著過完年就能正式開工。”

這話說的含糊,隻因除了楊彩芽,楊家其他人並不知張大曾經販過一年多的私鹽,對其中門道摸得比其他人清楚,接手鹽礦這一塊自然容易上手。

張大也是個乖覺的,窺著吳氏幾個的神色,不動聲色的加了句,“不是我有多能幹,是沈大人知會了手下,幫著給了不少便宜,我才能這麽快找到合適的鹽礦盤下來。”

吳氏幾個不知其中內情,隻聽楊彩芽提過一句,讓曹卓幫著給吳大壯謀個正經出路,現在一聽,便知是曹卓幫著走了沈練的關係,這才成了事。

即便是外行人,也知鹽務是一本萬利,日進鬥金的生意。

吳氏幾個真心替吳大壯和林煙煙高興,白叔看向張大,“彩芽讓你去大壯那裏幫忙,你要盡心盡力,可不能丟彩芽的臉。”

張大現在算是楊家的家仆,楊彩芽讓他去吳大壯和林煙煙手下做事,純粹是人盡其用。

聽白叔這不知隱情的正色交待,吳大壯和林煙煙麵色古怪,張大倒是處之泰然,忙恭聲應下。

白叔點點頭,說起張二在新長史府的事,“你們兄弟倆都是機靈的,張二能跟著守約做事是他的福分,也要看他的造化和能耐。你雖是在大壯那裏做事,也要想著你兄弟的臉麵,做事要謹慎穩重,不要出了差錯

。”

張大和張二是親兄弟,有心人要打探能輕易得知這層關係,無論是兄弟倆那個出了差錯,另一個都脫不了幹係——自己出事不要緊,不要連累了主家。

白叔這是在敲打張大。

吳氏是寡婦婦人,而她再如何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白叔這些話都是替她說的。

那些好聽不好說的話白叔都替她提前說了,是維護她也是擔心她。

楊彩芽聽得心頭又暖又漲,也不出聲插話,隻靜靜聽著。

張大麵無異色,似乎十分受教,隻躬身仔細應和。

這是有了出路,心思放踏實了?楊彩芽眉梢微挑。

吳大壯和林煙煙對視一眼,互換了個眼色,吳大壯從袖袋中掏出一遝銀票遞給楊彩芽,笑道,“這些還給彩芽妹子。盤鹽礦沒用上,我們自己手上的銀錢夠用了。”

這是上次吳大壯去楊家,說起鹽務的事,楊彩芽借給吳大壯的銀兩。

居然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了。

吳大壯手裏有多少錢她當然知曉,楊彩芽接過銀票沒有收,目露疑惑看向吳大壯。

吳大壯指著張大,“鹽礦能盤下來,幹活的人手能這麽快雇齊,都是張大能幹。他出了不少力,自己也貼補了些錢。所以銀錢湊手,彩芽妹子的這些銀票就沒用上。”

這話其他人聽不懂,她確實聽得明白。

早在張二劫持她後私下交出銀錢給曹卓贖罪後,她就一直記著——張二當著曹卓的麵,隻許出去了販私鹽半年的收益。

她是知道張大兄弟倆販私鹽販了一年多的,吳大壯一次就能賺一千多兩,可想而知張大兩兄弟剩餘的半年收益有多驚人。

聽吳大壯的話外意思,張大是將剩餘的所有銀錢都給了吳大壯周轉。

說是貼補,大概是無條件的奉上了銀兩。

張大要動這麽一大筆錢,不可能沒和張二商量,兩兄弟把剩餘的全副身家都給了吳大壯,這哪裏是貼補,是表態。

張大和張二這是正式像她和林家寨投誠了。

聰明人做事不動聲色,還能做到點子上。夠直接,也夠安穩。楊彩芽轉頭對上吳大壯和林煙煙的視線,看到二人眼中的深意,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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