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無法開口
看著眼前那張強顏歡笑的小臉，還有那雙微紅的眼眶，李軒的心裏深起了一股內疚，他想告訴她真相，可是，在開口的瞬間，卻不由自主地說道：“因為戰事上的事情，所以留在宮裏與父皇討論。你怎麽那麽晚還沒有歇息？”
他的表情，一如概往地溫柔，可是，在他那溫柔的微笑裏，伊思還是看到了一抹不自然，她的心，不斷地往下沉，臉上的笑容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心裏那劇烈的疼痛，令她的笑臉看起來微微扭曲。過了好一會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疼痛，再次露出了一抹艱澀笑容，輕聲問道：“李軒，你是真的愛我嗎？”
李軒微微別開臉，不敢迎接她那純淨而固執的目光，語不由衷地笑道：“已經不早了，你早點歇息，今天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我今天晚上，就去書房了。”說完，李軒放開了伊思，站了起來，轉身想離去。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下意識地想逃避，現在的他，不想麵對她，因為，他害怕麵對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
看著他那躲閃的目光，與那逃避般的舉動，伊思隻覺得內心深處啪的一聲，一顆心在瞬間碎成了一片片，一滴晶瑩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從她的臉頰上緩緩滑落。事到如今，她已經確定李軒有事情在瞞住她，如果他是真的愛她，他就不會逃避她的問題，難道，說愛她有那麽困難麽？他逃避了她這個問題，是不是代表，其實他的心裏真正愛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她’？
伊思臉上那晶瑩的淚水，令李軒僵在原地，他看著那張悲傷的小臉，心中一陣揪痛，他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擦去掛在她臉頰上的淚珠，然後輕輕握住她那有些冰涼的小手，勉強笑道“思兒，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伊思輕輕抽出手，淒然一笑，怔怔地看著那張俊美的容顏，輕聲說道：“李軒，我沒事，隻是想家了！我要歇息了，你去忙罷！”說完，她轉過身，沒有再看李軒，而是留給他一個冷清的背影。
李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他已經察覺到了她內心的變化，她今天晚上的舉動極不尋常，可是，一想到‘她’那張蒼白無助，的淚顏，他想安慰她的話，卻哽在了喉嚨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刻意忽略內心深處那微微的刺痛，說道：“你今天也累了，早點歇息罷！”
伊思沒有回答，因為，她背住他的容顏，此刻已經淚流滿臉，她緊咬住自己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痛哭出聲。李軒默默地看著伊思那微微顫抖的雙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拿過掛在一旁的披風，為伊思輕輕披上，然後轉過身，默默離去。
當寢室的門關上的那一瞬，伊思那嬌小的身軀已經無力地癱倒在**，壓抑的哭聲在瞬間傾瀉而出，她痛快地哭著，把心中的委屈與痛苦全部化成淚水，宣泄出來。她現在才知道，愛情是美好的，真正傷人的，卻是自己所愛之人的背叛與欺騙。
李軒那挺拔的身體僵硬地站在寢室的門口，那細微的哭聲，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裏，令他那顆冰冷的心，在瞬間揪緊。他雙手緊握成拳，強忍住自己欲返回去的衝動，邁開步子，大步離去，把那細微的哭聲拋在身後。
李軒並沒有去書房，他獨自一人，走進了一片漆黑的花願花園裏。看著掛在半空中，那輪有點灰暗的明月，他的耳邊，仿佛仍然圍繞著那細小，而憂傷的哭聲。微涼的夜風，輕輕掀起了他那身潔白的衣袍，頑皮地勾起了他的發絲，同時，也勾起了他記憶深出，那刻意隱藏的往事。
他與李飛，俱是年幼喪母，尤其是他，他甚至連母妃的模樣，都隻是在父皇書房裏的那副畫上，才知道的。因為，在他出生不不滿一周歲，他的母妃就因病而去世，在他有記憶開始，他就不知道所謂的母愛，是什麽。
在他五歲前，他唯一的玩伴，就是李飛這個比他大一歲多的哥哥，不知道是父皇是刻意，還是宮中其他的嬪妃故意的使然，令他與除了李飛之外的其他兄弟姐妹極少接觸。然而，在他五歲那年，比他大五歲的‘她’出現了，她是朝中大臣的女兒，她的父親曾經是雪雲的名將，可是，在一場戰爭裏，被敵軍所殺。
父皇念她父親保國有功，所以才命人把他留下的孤女接進宮裏撫養。就這樣，她來到了他身邊。她比他大五歲，與她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像姐姐也像母親一般的關懷。她對他的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
她與伊思不同，她就像是水一般的女子，性格溫柔善良，麵對他的孩子氣，她總是微笑著，溫柔地，像母親一樣關懷他。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她漸漸有了依賴，其實，他一直分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到底是依賴還是愛。
日子，一年一年地過去，一轉眼，他已經成了一位十三歲的少年，而她，那個時候已經十八歲，就在那一年，她與他的關係，徹底改變。他記得，那一年，他去上堂回來後，找不到她，隨獨自去了她的房裏，結果，卻看到了她正在洗澡，他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身體，那時候，他唯一的反應，就是目瞪口呆。
而她，看到他出現，卻並沒有驚慌，而是微笑著，用一如概往的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就這樣一思不掛地，走到他麵前，拉起他的手，把他往床的方向拉去。他已經不記得，那些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但是，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這個事實，令他一生也難以忘記。
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他的女人，白天，她仍然是他的姐姐，無微不至地關懷著他，可是，到了晚上，她卻成為了他的女人，在他身下婉，轉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