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了她遷怒我？
管家拖著一輛小滑板車上前，車上放著一個蒙布的東西，細長的形狀，一米高。
他將藍布掀開，露出下方瓷白的花瓶。
這是一個細頸長花瓶，瓶肚子中間化著幾支寒梅，左上角提了兩行字。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看到花瓶的一瞬間，盛暖身體微僵，但大家沒發現。
因為他們注意力都在花瓶本身。
“火候精準、材質高級，沒有植物，瓶中卻有梅花的暗香傳來，是好東西。”
即使是毒舌的賀一鳴，也給了很高的評價。
顧夜寒正想接過話茬，顧老爺子抬手止住他的話。
“小暖啊，這花瓶傳說是千年前德景鎮進貢給盛國的花瓶之一，因為工藝獨特，題字人乃當時的天才詩人，所以十分珍貴，如今更是價值連城。你幫爺爺看看，花瓶是不是真的？”
“小暖又不是學考古的，怎麽還知道這些？”
賀老並不清楚盛暖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她是顧老爺子的掌心寵。
“這你就別管了。”
顧老爺子並沒把一切告訴賀老，不過賀老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
兩人連帶著顧夜寒都看向盛暖，而盛暖甚至沒有上前查看花瓶，就道：“這花瓶是假的。”
她剛說完，顧夜寒立馬反駁：“你都沒仔細看，怎麽就確定花瓶是假的？”
“坐下！”
顧老爺子敲敲拐杖，顧夜寒心不甘情不願地壓下火氣。
“小暖既然說這花瓶是假的，你就拿回去吧，老爺子不收假貨。”
顧老爺子喜歡古玩，但任誰都不會喜歡假貨。
“盛暖，你再看看，這花瓶……”
“我說這花瓶是假的，你聽不懂嗎？這是盛國的花瓶，我是盛國曆史的愛好者，對盛國的古玩也頗有研究，還能不知道真假？”
盛暖的理由是假的，但真實的理由顧夜寒知道。
她是盛國公主，難道還不知道別人進貢給自家的花瓶是真是假？
“可是你怎麽肯定花瓶是假的？”
“因為真的已經被盛國公主打碎了。”盛暖說完，站起身看向顧夜寒，“要我說說詳細經過麽？”
花瓶被打碎的消息，可能是從野史上看到的，也可能曆史書上寥寥記載了幾筆，但絕不會涉及細節。
再說下去，就不合理了。
顧夜寒也知道，無奈地搖搖頭。
“這花瓶按照時間來算，用的原料確實是德景鎮當時能進貢的最好材料，上麵的字也和盛國出生在德景鎮的那位姓李的詩人風格吻合。”
一直保持沉默觀察花瓶的賀一鳴道。
“所以，你也……”想說我在撒謊麽？
“不，我是想說，盛小姐好眼力，花瓶高仿成這樣，都能一眼看出破綻。”
“過獎。”
知道自己來自盛國的顧夜寒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賀一鳴反而第一時間接受了她的說辭。
盛暖不自覺勾唇，感覺眼眶有些發熱。
“好了好了，今天來就是想問這個問題，既然事情解決了，你們回去各忙各的吧。老賀，走，一起去嚐嚐我最近收集的好茶。”
“好嘞！臭小子，把小暖照顧好啊，讓我知道你敢吼小暖，腿給你打斷！”
賀老意有所指。
“知道了。”
賀一鳴翻了個白眼，沉聲回應。
“走吧，回去拍戲。”
男人的聲音磁性溫柔，就好像曾經那個無條件信任自己的人。
“等等！”顧夜寒擋住兩人，看向盛暖，“你剛剛為什麽不配合我？”
“配合你？”
“你、你知道的。”
過去很多時候，顧夜寒不方便直接說的事，就用眼神示意。盛暖也和他心有靈犀，總是能秒懂他的意思，然後做出回應。
可是這一次，自己眼睛都要眨抽筋了，盛暖卻還是堅定地回答說“花瓶是假的”。
“我該知道什麽？”
“我都暗示你了，你說花瓶是真的怎麽了？”
盛暖懶得回答，繞開顧夜寒打算離開。
“站住！”顧夜寒拽住盛暖的手腕，“你知不知道這個花瓶是清辭費盡心思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她為了討爺爺歡心，這個月都沒睡好，錄節目的時候還在打哈欠。”
“所以呢？沈清辭自己要找假花瓶糊弄爺爺！”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就說花瓶是真的，大不了後麵我再想辦法把花瓶換成別的裝飾品。”
“那個花瓶本來就是假的，我憑什麽要配合你欺騙爺爺？”盛暖奮力掙紮，幾乎怒吼出聲，“我打碎花瓶的時候，你寧願和我一起接受懲罰都不願意配合我撒謊，還告訴我女子也應敢作敢當……”
“我沒有！閉嘴，你瘋了嗎？”
顧夜寒看向賀一鳴，然而盛暖已經不想理會他警告的眼神。
“你因為她遷怒我？”
女人的力氣到底敵不過男人，尤其盛暖還被抽了那麽多血。就在她拳打腳踢的時候，一隻大手橫過來，一根根掰開顧夜寒的手指。
然後包裹著她的手掌，牽著她朝光明走去。
顧夜寒的聲音被扔在身後，盛暖不再理會。
走了一會兒，她才發現不是前往老宅外麵的路，疑惑抬頭，就看見男人優美的下頜線。
“就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罵哭了。”賀一鳴從兜裏拿出濕巾紙，“擦好了再帶你出去，放心，不會迷路的。”
“謝謝……”
“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屬洋蔥的，每次單獨相處你都在哭。”
賀一鳴說完，走去門口等待。
盛暖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手裏還拿著濕巾紙。
想起之前好像確實，每一次自己哭都會被他看到，盛暖有些尷尬。
這次沒有調整多久，整理好儀容後，盛暖就走出小院。安靜的後院隻有鳥語花香，盛暖好像回到了當初和平安詳的日子。
隻是麵前守護的人變了。
“這麽快就收拾好了？”
“嗯，麻煩你了。”
“誰叫老爺子讓我照顧你呢……走吧。”
賀一鳴打頭，盛暖交叉著手跟在後麵，兩人就像老母雞帶著小雞仔覓食。
等在車邊的林特助還疑惑盛暖跑哪去了，調整角度才發現她瑟縮著跟在老大身後，被擋得嚴嚴實實，沒憋住笑出聲。
最後，在賀一鳴的眼刀中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