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神也可以裝出來
盛暖坐進車內，思緒翻飛，等賀一鳴將手機放到她麵前，才回神。
“這是？”
“第一階段皇宮裏的劇情預計一個月後會拍完，到時候我們要坐飛機去北方的草原拍攝第二個大場景。”
現在隨著後期技術的發展，已經很少有電影現場取景了，但“鳳凰於飛”的草原場景是個例外，畢竟女主路瑤在這裏通關副本的時間還挺長的。
太子秦明軒就是路瑤在草原認識的，許多交戰場景也在草原。
“怎麽樣？有問題提前說，可以的話早點準備。放心，時間不會太長。”
“沒問題。”
盛暖早就看過劇本，也知道拍攝流程。
“那你會騎馬麽？”
“會。”
“那就好。”賀一鳴更加滿意，拿回手機，“不會的提前說。”
這也是給盛暖打預防針，畢竟在他眼裏，作品才是首位。若是為了逞強在拍攝的時候掉鏈子，即使是盛暖他也不會容忍。
車輛行駛到劇組，盛暖和賀一鳴下車，就感覺眾人的視線有些奇怪。
她一頭霧水地走向更衣室，有個人剛好背對著他聊天。
“賀導這麽敬業，應該不會請替身吧？但我估計借位是必須的，不然就為了一部電影，多……”
那女人聲音亢奮，在同事幾乎抽搐的眼神中才止住話頭，轉身就看見當事人之一的盛暖，嚇了一跳。
“你們在說什麽？”
“哈哈……沒什麽沒什麽……”
“不說也可以，你叫什麽名字？李梅是吧？”
盛暖看向女人胸前的工作牌。
重要演員詢問工作人員號碼牌和名字，基本就是要投訴把他們趕走的意思。
李梅趕忙擺手，擋住工作牌，笑道：“盛小姐，我們就是在討論劇情！”
說完朝著同事使眼色，那同事愣愣點頭。
“確實是講劇情。”
“什麽劇情？”
“額……”見盛暖鐵了心要知道，兩人隻能組織語言，“就是……待會兒有一段接吻的劇情，不那啥！就是單純啵兒一下！”
她們說得雜亂，但盛暖還是知道了。
其實就是暗衛夜一暴露了對路瑤的感情，但兩人都知道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所以路瑤隻親了夜一一下，之後路瑤偽裝身份接近太子。
劇情裏是這樣，但拍攝的時候並不是。到時候，她隻需要踮腳，假裝親上去，後期拉近鏡頭，配上親吻的聲音就好了。
演起來沒有絲毫曖昧，因此盛暖壓根想不到這段會被拿出來討論。
大概是，她和賀一鳴走得太近了？
“盛小姐，你和賀導，會不會真的……”
李梅雙眼放光，八卦道。
她之前是被嚇住了，反應過來盛暖的性格，頓時不害怕了。
甚至有膽子詢問。
而盛暖就仿佛觸電般，支支吾吾：“你們……你們誤會了。我和一鳴就是普通朋友，他爺爺叫他照顧我而已。”
“就跟顧爺爺叫顧總裁照顧一樣，我們懂！”李梅旁邊的女人笑著，把李梅往外拉，“瞎問什麽呢你？不想繼續幹了？”
“都是自家爺爺叫的，這態度也不一樣啊……”
李梅已經和同事走遠，但她疑惑的話還是傳到了盛暖耳朵裏。
把盛暖定在原地。
淚水好像已經流幹，但心裏還是鈍鈍地疼。
連陌生人都看得出來誰對她好，為什麽自己反而看不清呢？
“杵在這兒幹嘛？我又沒叫你演兵馬俑。”
身後響起男人調侃的聲音，盛暖被嚇了一跳，趕忙轉身：“嗷！”
靠太近，撞到鼻子了。
此時的賀一鳴已經穿上暗衛夜一的古裝，厚重的布料加上肌肉，撞得盛暖眼淚花都冒了出來。
“姑奶奶，求你別哭了。”
“我這次是真疼！”不是傷心。
盛暖捂著鼻尖解釋。
“知道了，快去換衣服吧。”
賀一鳴拍了拍盛暖的腦袋，把她往前推。
盛暖揉著鼻子，把眼淚憋回去，走向換衣間。
再次出來的時候，賀一鳴已經站在了拍攝地點。
他一身紅黑勁裝，黑色束發垂到腰間，額前隻留下一縷發絲，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卻讓人不敢直視。
在眾人麵前，賀一鳴始終都是腹黑、毒舌的形象。私下有多溫柔，就隻有自己知道了……
盛暖心中一**，好像有些理解，為什麽很多人不喜歡手握生殺大權的太子，反而喜歡暗衛夜一了。
那一身不羈，隻為你一人折腰，任誰都會心動。
“路瑤，我……我愛你！”
此時，在她麵前，男人又變回了那個毛頭小子，連表白都握緊拳頭。
可那雙眼睛，卻不躲不閃，堅定地看著自己……
“親……親啊！哎呀！”
所有人都在心裏著急呐喊。
氣氛很好，然而飾演路瑤的盛暖卻僵住了。
按照劇本，她應該咬牙拒絕，眼中充滿悲傷與決絕，最後踮腳吻上去。
可是盛暖卡住了。
這是第一次，她怔在原地。
攝像小哥戰戰兢兢地看了眼賀一鳴，等待他的指示。
若是往常，遇到這種演員發呆的情況，賀一鳴肯定已經冷笑著開罵了。他不會歇斯底裏破口大罵，偏偏那雙冰寒的眼睛就足夠凍死人。
盛暖反應過來的時候，也心中一緊。
她隻是想到了顧寒。
曾經的顧寒，也是這樣，握緊拳頭磕磕絆絆地告白，偏偏那雙眼睛堅定無比。
原來，這樣的眼神也是可以演出來的。
也可以是假的。
“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再、再來一次吧！”
賀一鳴沒說話，抬手示意重拍。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慶幸躲過一劫。
“路瑤，我……我愛你！”
“對不起，夜一，我們……”
“哢！”
副導演剛喊完，賀一鳴立刻收起眼神，看向盛暖：“你太著急了。”
“對不起……”
賀一鳴仍舊抬手，重來。
“路瑤，我……我愛你！”
“對不起，夜一，我們……我們……”
“哢！盛暖，你……你怎麽會記不住台詞？”
副導演本來想喊“你怎麽回事”，想到賀一鳴的舉動，話到嘴邊換了詞。
“對不起，我……”
“休息一下吧。”
賀一鳴抬手，盛暖看得出來，他有些失望。
顧夜寒對她的影響，就真的這麽大麽？
“等等！”盛暖咬牙，“再來一遍，最後一遍！”
她看向賀一鳴，眼中滿是堅定。
賀一鳴抬手，機位就緒。下一刻，他仍舊迅速進入狀態。
“路瑤，我……我愛你！”
“對不起，夜一，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盛暖顫抖著全身，就好像在回答當初的顧寒。隨後，她踮腳。
“啵。”
清脆的一聲，全場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