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楚楚

79第七十七章

顧垂宇載著安安和她在一直在車上等的經紀人離開了會所,銜了一根煙點上。

安安端端正正地坐在後座一側,雙眼是紅腫的,臉頰也是紅腫的,經紀人忙著給她敷臉,心疼地不停念叨,“安安,嚇死我了,你怎麽就那麽衝動去打那個黑老大!幸好顧書記親自過來了,不然你出不出得來還不一定呢,真是老天保佑!”她念完又轉頭對開車的顧垂宇道,“顧書記,這次真是太感謝您了,要是沒有您後果真不敢想像。”

顧垂宇自後視鏡看了安安一眼,“我送你們去機場。”

那經紀人愣了愣,忙道:“謝謝您,顧書記,但是我們得先去酒店拿東西……”

“那我就送你們到酒店,為了避嫌,你們自己去搭機吧。”顧垂宇停了一停,然後道,“你們現拍的電視劇其中有z城的風景名勝,這點很不錯,所以我希望你們在電視劇播出之前,不要再出這種紕漏。”要不是於公於私都要把她領出來,他也不至於親自跑一趟。

“當然當然,這次是意外,明明邀請時隻說了請安安吃個飯,誰知道他們吃飯的時候動手動腳。”經紀人連連解釋。

顧垂宇懶得搭理,這種明顯出來賣的行為還要她遮遮掩掩?隻不過可能是人半途又後悔了,才有了那麽一出。於誠這沒出息的,養個人連生活費都沒保障。不過聽他的口氣,他也不知道她去陪酒去了。

幾人沉默了片刻,顧垂宇聽到後座傳來壓抑的痛苦的幽幽哭聲,斷斷續續,卻是更令聽者心生憐惜。

經紀人歎了一聲,心想她也是個可憐人。被人強迫性質地包了,又始終不肯認命,才想要偷偷瞞著金主賺更多的錢能盡快脫離苦海。隻是她太天真,她已經跟她說過這種邀請不可能是正經的,她還說她有辦法全身而退,結果被人羞辱成這樣。

顧垂宇沉默地開著車,直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他也沒多說過一句。

經紀人扶著戴了墨鏡口罩的安安下車,顧垂宇並沒有出來。

安安欲走又返,敲了兩下車窗,正要打電話的顧垂宇睨了一眼,開了窗戶

安安取下墨鏡,弓身淚光瑩瑩地看著他,“顧少,您就不能送佛送上西嗎?”

顧垂宇沒有看她,自兜裏掏出手機,“你們怎麽鬧騰跟我沒關係。”

安安聞言,眼底的一絲希望的光芒也滅了,她輕聲地道:“依舊很謝謝您……”說完失落地轉身離去。

顧垂宇見他們上了電梯,驅車離開,撥了個電話給於誠,“喂?人領出來了。”

“嘿嘿,謝了,欠你一瓶酒!”

“你就那點出息,把人弄上手了還整得人要死不活。”

“他x的,誰說我對她不好我剁了誰!就算我開始的時候是用了點手段,但這麽久我哪樣缺過她的?家裏那個都沒這待遇!”

“那人怎麽還出來賣?”

“誰知道!回頭得整整她,敢給我戴綠帽子。”對方的聲音有絲陰狠。

“行了,人不願意就放了,她好歹也是公眾人物,再這樣下去難保整出點事。”

“我也想過,她整天對著我一張幽怨臉,時間久了誰也受不了,隻是你不知道……”於誠停了停,曖昧地道,“她那兒……是名、器。一進去那個銷、魂,我一想起這滋味就舍不得。”

“哦?”談起這種話題顧垂宇也來了興致,“幾號?”

“三號,三江春水,靠,你不知道那滋味……想不想試試?”

要以前顧垂宇指定點頭了,現在的他輕笑一聲,“算你小子運氣好,你一個人享受去吧。”

“別介,你不知道我是忍了多大痛苦才割*,怎麽,怕你那小情人知道?”

顧垂宇笑了笑。

“沒關係,咱隱密點,她從哪知道去?”

男人的身體和心是完全可以分開的,玩慣了又久未發泄的顧垂宇不否認在一瞬間有一絲動搖,可是一想起商淨,他就立刻冷靜下來,他答應過她不再跟別的女人上床的

。沒想到說起來容易,做點來還有點難度……隻是為了一時的身體歡愉換來可能失去她的潛在危機,劃不來,不,不僅是劃不來,簡直是災難。他設想一下商淨離開自己的場景,眉頭頓時皺得老緊,自己可不想在未來的日子都提心吊膽。商淨是他惟一一個想慢慢走下去的女人,他必須給她最基本的尊重。

顧垂宇道:“你他媽少來這套,爺早就不玩了,你也給我趁早收心吧!”他把臆想的鬱氣發泄在於誠身上,將他罵了一通掛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醫院病房裏的顧衛軍正在打電話給老夥計炫耀自己的太極,卻聽得對方專業地道:“哦,你那是最簡單的二十四式,我現在在學四十九式。”

“什麽二十四式四十九式?”

“你連這都不知道還打電話來吹牛。”

顧衛軍頓時麵子掛不住了,“你等著,我問清楚我到底學的什麽式。”說著他掛了電話就要給回去給他準備午餐的商淨打,突然一個跑外勤的警衛員敲門走了進來,“老首長,您真是料事如神,三少果然有動作了。”他笑著拿出一份娛樂港報,“您看,演員安安深夜密會神秘男子,離別依依不舍。”

顧衛軍皺著眉頭打開報紙,把內容迅速看了一遍,罵了一句:“兔崽子。”就知道他安份不了幾天。

這警衛員不常在顧衛軍旁邊,一時不了解最新狀況,“這下好了,您有這份報紙,三少也就沒話說了。”

顧衛軍惱怒地把報紙扔到警衛員身上,“我兒子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你還很高興?”

警衛員著實冤枉,這不是老首長自己讓他去盯三少,就是為了找到三少花心的證據,怎麽他完成了任務,首長還是不滿意?

顧衛軍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想法,按理為兒子的大局著想,是借著這證據向他證明他所謂的專情也不過爾爾,然後趁早撥亂轉正,讓他做自己該做的事,讓商淨回自己該回的地方,可是他突然又不想這麽做,有商淨這樣兒的人在三宇身邊,似乎也不錯,隻是這小子……也太渾了

顧垂宇完全不了解自己岌岌可危的狀況,趁著早上沒啥事,下了班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給商淨打電話,“做什麽好吃的?”

“給你爸爸蒸條魚,他說幾天沒吃到什麽油星子了,非得要吃大魚大肉,”商淨帶著藍牙耳機無奈地道,接著嘀咕了一句,“明明每天都有葷的,那天給他做了個蛋卷,他說今天怎麽全是素菜。”

顧垂宇輕笑兩聲,“見血的爸才覺著是葷的。”

“我也是肉食動物,可是跟他老人家庭比絕對甘拜下風。”商淨一邊做清洗一邊道,“你不去吃午飯?”

“一會去,現在不餓,”顧垂宇停了停,“你也別太忙活,能讓李嬸幫忙的就讓她幫,能教她做的就教,咱也不是過去當護工的。”

“行了,被你爸聽見又要罵你不孝了。”商淨聽出他話中的關心,不覺揚了揚唇。

“罵就隨他罵,他還罵得少了?我看你這段時間也挺累,今晚就休息休息,別給爸忙前忙後了,自己出去找點樂子,吃點好吃的,這不,我那還有那麽多地方,這次我一定給你提前打好招呼。”

商淨俐落地切著薑絲,答道:“你放心,我可不虧待自己,再說咱今晚有大餐吃。”

“哦?”顧垂宇挑了挑眉,“交到新朋友了?”

“嘻嘻,是方舟,他說今晚要請我吃好吃的。”現在暫時穩定了下來,她也終於有心思出去玩會了。

顧垂宇的眼神一瞬間變了,“……你說誰?”

“方醫生啊,啊,你不知道嗎?他在醫院工作,前段時間我們偶然碰上了,然後在與你爸做鬥爭的這段艱難時期,他幫了我很多,本來我想請他吃飯來著,可是他非得說他是地主,我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商淨是沒看到顧垂宇現在的臉色,不然壓根說不了這麽長一串。

他知道,他知道個屁!他們倆背著他聯絡多久了?方舟不告訴他,她也瞞著他?是不是要等到他們結婚的那天再給他發個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