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皮蛋瘦肉粥，信仰
次日。
麥哲倫緩緩坐了起來，隻感到無比頭疼。昨天喝的楊梅酒後勁大得很，宴席結束後他便頭暈目眩，靠著侍女攙扶才來至客房。本以為這酒不烈，沒曾想後勁這麽大。睡了足足一宿，他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麥哲倫先生，請洗漱。”
“殿下已經在等你們了。”
“多謝。”
麥哲倫抬手道謝。
他接過豬鬃牙刷和陶罐，裏麵則有些磨碎的海鹽和珍珠粉，主要是用來清潔牙齒。他簡單試過後，也是倍感吃驚。像他們在海上是沒這麽多講究的，很多時候直接用鹽水漱口就算好的。看看這豬鬃牙刷，看起來好像很簡單，可做工卻是相當的精細。
這也是好東西啊！
麥哲倫洗漱好後，便跟著侍女出門。他的那些親朋好友也都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後頓時鬆了口氣。
“麥哲倫，你頭痛不痛？”
“痛！”
“我們也是！”
“楊梅酒太可怕了！”
“是啊……昨天喝的時候感覺很溫和，沒想到剛回屋就暈得走不動路。但感覺還行，比我們的朗姆酒要更好。”
“嗯，回去的時候帶上些。”麥哲倫點了點頭，“我相信國王肯定會喜歡的。這次我們也是收獲頗豐，相信國王會幫助我們建造更多的貨船！”
他們這些人的想法觀念和漢人略有不同，就拿麥哲倫來說，自從他出海貿易以來，他賺的錢幾乎能占國家稅收的一半。按照諸葛喜的說法，麥哲倫完全能揭竿而起，推翻他們的國王。
可麥哲倫並沒有這麽做，甚至對諸葛喜的想法感到震驚。因為他的國家目前屬於是政教合一，講究個君權神授。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國王，也得由教皇授予權杖。如果國王做得不好，教皇有權力將其廢黜。
包括麥哲倫也是虔誠的信徒，自然不會違背教義推翻國王。這種事在他看來，簡直就是踐踏他的信仰。
等他們來至廳堂，楚定乾已經在慢條斯理地喝粥。今天燉的是皮蛋瘦肉粥，楚定乾還是相當喜歡的。皮蛋是早早就有的，也是諸葛喜帶人搞出來的。經過他提議後，庖廚便跟著做了。
肉粥燉得很粘稠軟爛，裏麵加了皮蛋、瘦肉、青菜和蔥花，堪稱是色香味俱全。反正楚定乾很好這口，已經吃了兩大碗。
“麥哲倫先生，你們可算是來了。”
“來嚐嚐看，這可是番禺的特產，皮蛋瘦肉粥。”
“皮蛋？”
麥哲倫撓了撓頭，滿臉費解。當看到粥裏麵黑色的皮蛋後，神情頓時大驚，連忙驚呼道：“這是雞蛋嗎？”
“嗯。”
“難道這雞蛋壞了嗎？”
“沒……”楚定乾麵露無奈，苦笑道：“你放心吃就是了，保證好吃。”
“咳咳……”
麥哲倫尷尬撓頭，半信半疑地挖了一小勺。雖然賣相確實不怎麽樣，但聞起來倒也還可以。他隻是咬了小口，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了。這皮蛋口感很Q彈，味道則有些清涼。
“麥哲倫，怎麽樣？”
“太好吃了，你們快嚐嚐！”
見他們大快朵頤的模樣，楚定乾這才滿意點頭，而後笑著道：“本來孤還有些擔心，害怕你們會因為宗教信仰不吃皮蛋，現在看來倒是還好。”
“殿下，我有個事想問。”
“你說。”
“我們能否在番禺傳教？”
“湯姆遜！”
麥哲倫頓時大驚勸阻。
楚定乾卻是毫不在意，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這麽緊張。首先你們要知道，我們同樣有屬於自己的宗教。比如說越人信仰始祖公，而我們祭祀的則是至高神東皇太一，還有四方上帝等神係。但對我們而言，每年都會祭祀的是曆代祖先。你們的教義未必能在番禺適用，就算孤準許你們傳教，恐怕也會被暴怒的越人給拆了。”
“是這樣嗎？”
“你們不信也可試試。”
楚定乾是毫不在意。
開玩笑呢？！
就算是他現在已經實控了嶺南，也不敢說把整個嶺南信仰全都廢除，隻是取消了獵頭習俗而已。就因為這事，他都被人冒死刺殺。在越人眼裏，始祖公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允許任何褻瀆。始祖公不僅僅是至高神，更是所有越人的祖先！
他們是麵麵相覷，不再多言。
楚定乾則是看向他們，淡然道：“孤對所謂的宗教信仰，並無多少興趣。在孤看來，很多都隻是統治者的手段。有些能幫助人發展，有些就毫無作用，甚至是會阻礙社會的進步。孤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人去做的，是屬於廣大勞動人民的，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
他記得前世看過類似的話，講的就是東西方的神話體係區別。西方的火種，是盜取神靈的；而我們則有著神農氏，帶領族人鑽木取火。
西方遇到大洪水時，他們想的是建造方舟躲避；而我們則有著大禹，帶領族人共同治水。當遇到大幹旱時，我們會有後裔站出來射日……
這些神話故事的區別很明顯，漢人完全是以人為本。當神靈不顧百姓死活的時候，百姓也能勇敢地站出來反抗。大部分的神靈，其實原本都是人。這樣的思想在國外是很難被接受的，也是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孤會尊重你們的信仰。”
“多謝殿下。”
“沒什麽。”楚定乾自信一笑，認真道：“孤的原則就是求同存異。如果有不同的，那麽互相尊重就好。既然是商人，那就勿要摻雜其他的東西。”
“我們明白。”
“你們先吃吧。”楚定乾站起身來，淡然道：“吃好後，我們再去工業園區看看。你們看看有何需要的，都能當做貨物。”
“明白。”
楚定乾沒再逗留，轉身離去。對他而言，他想的肯定是利益最大化。其實每年給麥哲倫的貨物並不值錢，這裏麵最多的就是琉璃。而燒製琉璃用的就是沙子，根本就不值錢……
但是，楚定乾目的可不僅是如此！
隨著番禺不斷擴大，商貿也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