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鑒寶,我竟成了國寶級專家?

第261章 又被截胡了

孔子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劉皇叔又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李定安就覺得,這兩句真的太正確了。就比如現在:怨也報了,好事也做了,還能順手撈點好處,何樂而不為?

他也沒挪窩:“老板,你那碗再給我看一眼。”

又有人要看?

賣家瞪眼一瞅:嗯……人呢?

麵前空空如也,轉過頭,說話的人竟坐在隔壁。

你坐別人攤上,手卻伸這麽長……有這樣看東西的?

衣服穿的鬆鬆胯胯:寬大的T恤,牛仔褲也很肥,帽子倒扣在腦袋上,鼻梁上還懸著一幅小墨鏡……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二流子?

賣家此時的心情……嗯,隻能說一言難盡。再看李定安這樣的態度,又這麽年輕,還穿成這樣……反正是越看越不順眼。

腦袋偏了一下,眼珠四十五度角往上一挑,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但長眼睛的都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你買得起麽你?

哈?

就衝這態度,今天都得好好“幫”一下你。

估計是氣糊塗給忘了,李定安懶得提之前來過一次,不過是把帽子反了個個,他就認不出來了。

“你賣不賣,賣就開價!”

真買?

賣家精神一振,眼珠剛一轉,李定安又笑了一下:“別信口開河,剛專家在的時候,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詐我?

人家就“咦”的一聲,又“噢”了一下,再啥都沒講,你清楚個錘子?

那賣還是不賣?

哪還用的著考慮,賣家抬起了胳膊,五根指頭都快叉出去了,他又收回來了一根:“四十萬!”

不錯,這價降的循序漸進的……

“高了,最多一半,不賣我就走人……”

李定安掏出手機,“至少我比那專家的兒子厚道多了:人家才給你一半的一半……”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別說十萬,他就是還十塊,也要看我賣不賣?”

冷笑著,賣家又咬了咬牙:“最低三十萬!”

三十萬,等於實價的一半?

估計也到了他的心理底線,而且還是被周教授和兒子演的那一下給震的太狠,一時半會沒轉過彎來。

再看他的表情,可能成本價就是這麽多,既便再降也就三萬兩萬的,意義不大,反倒夜長夢多。

李定安瞄了瞄越來越近的那小夥,點開了手機:“來,掃碼!”

哦喲,這麽幹脆,沒看出來?

這要換個年歲大點的,他說不定就會猶豫一下:該不會是走寶了吧?

但就李定安這麵貌,這裝扮,賣家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運氣不錯,來了個棒槌,算是沒砸手裏。

所以,年輕也有年輕的好處,不然那夥人怎麽把最年輕的那小夥擱最後麵?

兩人速度都挺快,掃完了碼,裝好了碗,盒子都到了李定安手裏,那小夥離這還隔著兩個攤。

李定安站了起來,又笑了笑:“再會!”

東西雖然賣出去了,也沒賠,但怎麽算都少賺了三十萬,賣家的心情依舊不怎麽好,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意思是你麻溜的走。

就這心性,玩什麽不好,你玩古董?

哭的時候還在後麵呢……

李定安搖了搖頭,抱著盒子離開,賣家也起了身,本來準備回家,但總覺得心裏不得勁。

不行,得把這三十萬賺回來!

他左右瞅了瞅,提著馬紮,在交流區逛了起來……

……

“人呢?”

小夥看著空****的攤位,傻了眼。

兩分鍾前,他到五號攤位的時候都還在,人也在,碗也在。

就問了問價,裝模做樣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卻沒影了?

旁邊擺攤的大叔抬眼瞅了瞅他:“什麽人?”

“就剛這兒賣東西的?”

“噢,走了!”

“怎麽說走就走……去哪了?”

“萍水相逢,我連他叫什麽都不清楚,能知道他去了哪?再說了,東西都賣了,留這曬太陽嘛?”

不是……就這麽一兩分鍾的時間,說賣就賣了?

小夥仰著頭,使勁的想,使勁的想:周教授爺倆走了之後,這攤上……好像就再沒坐過人?

他哪知道李定安特意防著他們,就沒往這裏坐,還把眼鏡摘了,又把帽子反過來戴……

“他那隻碗,賣給誰了?”

大叔本能的想起了李定安:挺年輕,長的也挺俊,見人就笑,說話也挺有禮貌,一看就知道有教養。

出手非常幹脆,還挺有錢,三十萬說掏就掏。雖然打扮的非主流了一點,但肯定不是什麽二流子。

“一個小孩,看打扮,好像是……跳街舞的?”

啥玩意?

跳街舞,還小孩,卻來買幾十萬的古董……這八百杆子都打不著啊?

“他花了多少錢?”

“三十萬!”

我靠?

一瞬間,小夥的臉都黑了,扭頭就走。

大叔愣了愣,又搖了搖頭:這年輕人,穿的倒是挺齊整,但問這麽多,連句謝謝都沒有?

差遠了……

……

小夥怒氣衝衝的繞過了牆角,剛露頭,五六個人就圍了上來。但隨即一愣:怎麽空著兩隻手?

“碗呢?”

“碗個毛……等我過去,早被人買走了……你猜他花了多少錢?”

小夥豎起了三根手指,“三十萬!”

我特麽……幾個人都懵住了!

昨天他們反複研究過:如果不出差錯,那隻碗三十萬應該是能拿下來的,然後再通過周教授,賣六十萬輕輕鬆鬆。

計劃也實施的很順利,基本沒偏離預設好的軌道,最後也確實賣了三十萬。

但問題是,是別人買走的?

要不是人都在這,互相也沒有脫離開過視線,他們還以為出了內奸。

但再一細想:從周教授父子倆離開,到小夥到那個攤前,中間也就隔著三分鍾左右,而且他們都在左近,那攤上就再沒去人問過。

“怎麽買走的?”

“說是那人之前在隔壁攤上看東西,周教授走了後,他也沒挪地方,直接問了價,賣家報了三十萬,然後就成交了。”

“我靠,被截胡了……就說怎麽這麽巧,剛剛好就是三十萬?周教授和周主任站那和賣家說話的時候,他八成聽到了,又琢磨出了點什麽。”

“周教授才說了幾句話,他怎麽琢磨?”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一行高人多了去了。”

“買主是什麽人?”

“說是一小孩,還是跳街舞的?”

男男女女麵麵相覷:這什麽跟什麽?

不是說高人麽,怎麽成了小孩?

“現在怎麽辦?”

“涼拌,不然你還能追上去把東西搶回來?”

年長的一位悵然一歎:“也沒必要追著這一件不放,東邊不亮西邊亮,沒了這一件,還有下一件……”

這倒是!

其他幾位齊齊點頭。

“有兩件今天就到時間了,一撤攤,明天又得重新尋摸……趕緊的!”

“對對……”

“那爺倆呢?”

“還在逛!”

“發信息:下一件!”

幾聲吆喝,眾人分頭行動。

這次是41號攤的哥釉青花尊。

尊這東西始於商代,其實就是小一點的鼎,不過是陶的。大多數時候都用來盛酒,偶爾也會用來祭祀,是墓葬品中比較常見的陶器之一。

宋以後,基本就失去了實用功能,變成了純粹的裝飾品,名稱也五花八門。有的以圖案命名,比如觀音尊、牧丹尊,有的以形狀命名,比如魚簍尊,蘿卜尊。但器形還是以“瓶”和“罐”為主,不過要大一點。

這一隻就是,要說他是青花大罐也沒錯,不過仿照哥窯的特點開了片,釉麵呈“碎紋狀”,所以叫哥釉青花尊。

女人來之前,李定安已經上過手:明代天啟年間的東西,圖案是明代比較常見的五福圖,款也是明代民窯常見的頌語款:永保長春。

所以這是明晚時期民窯的物件,做工還行,保存的也相當好,表麵並沒有開片瓷器最容易出現的“崩釉”的現象,而且還是大件,一百六十萬的估價不高。

賣家比較實誠,也可能是急著用錢,定價兩百二十二萬。這價格同樣不高,如果讓李定安估計:兩百萬左右。

大致看了看,本來準備看下一件東西,看到那幾個繞出牆角,好像要往這邊來,李定安就再沒走遠。

這次換成了那女人,還是一樣的劇本,還是一樣的套路。

“大哥,你這東西不對!”

“哪不對?”

“開片後做的!”

“不可能……這可是文博會的專家鑒定過的……”

“專家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那你說,咋做的?”

周教授倒是教過,女人沒記全乎,自然說不上來。

但她一點都不慌:“信不信由你,我就是這麽一說!”

話音落下,人也站了起來,“噔噔噔”的轉向了下一個攤。

大哥有點懵,看了看女人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物件:看著挺內行,但說出的話,怎麽就這麽不中聽?

一看這表情,李定安就明白了:這位比之前賣碗的那位還外行,才第一個你就懷疑了,後麵的怎麽招架?

當然,也有可能是受了傳言的影響:連專家都被抓了,他鑒定過的東西有點問題,很正常……

正狐疑著,第二位也來了,這次換了個比較老相的,約摸五十出頭。

同樣的,手法很專業,派頭和架勢不比會場內的那些專家差。

看了七八分鍾,他先搖頭,又歎氣:“凍過,又炸過”

就說了五個字,然後起身就走,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大哥急了,伸手去抓袖子,但人已經走出去了五六步。

李定安看的牙癢癢的:這夥人擺明提前踩過點,更深入研究過,挑的全是相對好騙的,而且對這些賣家的性格多少了解一些。

莽撞的就用激將法,比如剛剛那個賣碗的。實誠的就直接點:言簡意賅,一針見血,就像眼前這位,急得眼角都開始顫了。

乍一看,這物件釉麵上的裂紋確實有點黃,黃中還透著“油暈狀”,有點像後做舊時下過油鍋的跡像,但這是保存的太好,自然形成的泌色過淺的緣故。

李定安敢保證,再隨便找一件開片瓷器,都不需要明晚,清早的就行,裂紋的顏色不是灰,就是黑。

這夥人倒好,明明是優點,愣是被他們說成了缺點?

要不然怎麽說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不管初衷是什麽,設這種套的專家都該被拉出去槍斃……

歎了口氣,他直接走了過來:“大叔,我又來了……”

嗯,之前那穿的花裏胡哨的小孩?

就問了問價格,又看了看東西就走了,大叔也隻當他是來玩的。

不過這次順眼多了:帽子戴正了,蛤蟆鏡也不見了……

“哦哦,你說……”

“你給個底價!”李定安指了指青花尊,“要合適我就要了。”

“這……這可是上百萬的東西?”

李定安頓時無語。

大叔倒是沒斜眼,就是純粹的驚訝,也由此可知,剛才賣碗的那表情也不全是小看他。

委實是臉太嫩……

李定安拍了拍瓶身:“放心!”

“你要真心要的話……”大叔想了想,“一百八……哦不,一百六十萬?”

李定安又歎了口氣:乍一想,就挺不可思議,被人詐唬兩句,你就直接降到了估價?

但細一想:關鍵是這夥人太專業,又一招連著一招,被連著這麽搞,心態再好的人也會慌,何況這位一看就不怎麽內行。

都不用猜,等周教授來,他還能降一半。

不過沒必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沒必要逮著老實人薅。

“行,收錢!”

看他掏出手機,大叔懵了一下:這可是一百六十萬,不是一百六?

聽到“叮咚”一聲,他才如夢初醒,猛一低頭……真付了一百六十萬?

大叔有點急:“不是……年輕人,這麽貴的東西你說買就買,問過家裏人了沒有?”

看吧,就說是老實人!

“放心,我們家我當家!”

李定安笑了笑,把瓷尊裝進木箱,又塞好了海綿和充氣泡沫。

“回見!”

大叔一臉呆滯,機械的揮了揮手。

不遠處,那小夥、那女人、還有之前罵李定安別找事那位,全都一臉懵逼:又被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