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56章 放血祛蠱

“夫人安好。”王梨珠依舊是一身素白暗花的留仙裙,笑意溫婉地同聶柔打招呼。

聶柔微微頷首,真是奇了,前兒見她還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今日竟然同她這個妾室客套起來了。

難不成,那聖旨上是件好事,讓她心情好到可以不計前嫌地同自己搭話?

王梨珠將聖旨攤開,果然是件“大喜事”。

“太原王氏梨珠,才情出眾,德貌雙全……”

“兼之對侯府幼子關愛有加,秉性純善……”

“特賜為永夜侯正妻……”

聶柔瞧了瞧那娟秀的字體,險些氣笑了,她的這位好閨蜜,可真是會給她找事兒。

“妾身恭喜王娘子,得償所願,”聶柔勾起紅唇,毫不吝惜地恭維道。

王梨珠滿麵嬌羞:“還未正式頒布呢,還不作數呢,當不得妹妹這一聲恭喜。”

瞧瞧,嘴上說還不作數,“妹妹”就先叫起來了。

“為何還不頒布呢?可是有什麽隱情?”聶柔往嘴裏送了一個葡萄,頗為貼心地問道。

“娘娘說如今正是西境戰事緊張的時候,不宜大操大辦……”王梨珠抿了一口侯府待客用的上好春山銀針,心情愉悅。

“如今西境百姓被屠了兩城,小女不才,卻是來勸侯爺領兵抗敵的。”

聶柔聽完笑了笑:“王娘子既然是預備著要嫁入侯府的,合該先替侯爺考慮才是。”

“邊境如何抗敵,這事兒自有陛下考量。”

“咱們作為侯爺的家眷,當然要以侯爺的身子為重,您說是不是?”

王梨珠不期然伸手拉過聶柔,苦口婆心勸道:“你我都知道,侯爺那日不過是同陛下賭氣,實際上身子康健著呢!”

“你我該多勸諫才是,武將可不能隻顧著一己私欲,要胸懷大義才對。”

“再說了,侯爺乃是咱們金麟國第一戰神,他不出征誰出征?”

聶柔毫不客氣地拂開她的手,不免有些慍怒,這話說的,好像周鬱川生來就該犧牲自己保護他人一樣。

“王娘子大義,不如自己領兵去西境吧。”

“來人,送客。”

王梨珠被掃了麵子,也不裝了,站起來趾高氣揚道:“侯爺是臣,唯君命無所不從才是。”

“你是妾,今日頂撞了我這個主母,來日發賣了你也無話可說。”

聶柔理了理衣袖,慢悠悠道:“那就等王娘子嫁入侯府再說吧。”

笑話,周鬱川能娶皇後塞給他的女人就見鬼了。

抗旨這事兒他又不是頭一次做了,和皇帝撕破臉之後他就不再顧及所謂君臣之禮了。

君若不仁,臣必何義?

從石凳上站起來時,聶柔忽感一陣眩暈,抬起手來竟看到一根黑色血線從手腕處蔓延向上。

“請花道人過府。”聶柔盯著那道血線,是方才王梨珠動的手麽?

可是這人她早就派人查過,太原王氏的確有這麽一號人,身世再清白不過了……

周鬱川聽說聶柔喚了花道人診脈,連忙趕回府中。

聶柔正麵色微白地靠在引枕上,花道人眉頭緊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夫人這是中了南疆的蠱毒……”

“此毒名喚噬心蠱,子母蠱連心,不僅能通過控製母蠱讓中蠱之人心痛難當……”

“若幕後之人除去母蠱,中蠱之人也將……性命不保。”

花道人麵色沉肅地說道。

“什麽……”周鬱川冷了臉色,南疆早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南疆皇室隻有個名不見經傳的公主活著。

他們竟然還有餘力跑到金麟國的京都來,報複他的妻兒?

“此毒可有法子解?”聶柔示意周鬱川稍安勿躁,又將今日王梨珠來訪的事情說了。

“老夫知道有種法子必定可解此毒,但是有些傷身子……”

“若是可以,侯爺能尋到下蠱之人是最好的,下蠱之人必定有解藥,夫人也能少受些苦楚。”

但如今京中皆因為周鬱川不肯出兵禦敵,而對整個侯府都頗有微詞,連百姓都開始暗罵周鬱川不配為武將。

甚至有人開始傳播流言,說永夜侯府生活奢靡,是躺在將士們拚死掙來的功勳上過日子。

那下蠱之人想必有解藥也不會給他們。

“侯爺,妾身願意吃些苦頭,咱們悄悄地解蠱,順便釣一釣大魚……”

周鬱川冷著眉目,不讚同道:“若是旁人中了這蠱,我倒願意借此機會揪出幕後之人……”

但中蠱的是聶柔,他一點兒險都不想冒。

“本侯將那王梨珠抓來審一審便是。”

暗雲騎審問犯人的本事,想必她不敢領教。

聶柔眉頭微蹙,命婢女先帶著花道人去偏殿休息,軟聲勸周鬱川道:

“如今外頭風聲鶴唳的,咱們若能悄悄地將這事處理了,才好應付敵人接下來的花招呀。”

“你不必操心這些,本侯自有法子應對。”周鬱川見她執意要拿身子冒險,忍不住生了幾分火氣,板著臉道。

聶柔正要再勸,喉頭一股腥甜,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柔兒!”周鬱川手一顫,連忙把人擁進懷裏,“快,叫花醫士過來……”

聶柔心口絞痛不能自已,想來是背後那下蠱之人在操縱母蠱,讓子蠱在她體內亂竄。

“侯爺,妾身不想被人這般捏著性命……”聶柔趴在周鬱川懷裏,鬢發被冷汗打濕,整個人顫巍巍的瞧著好不可憐。

“那便讓花醫士為你診治,”周鬱川眸底暗沉,渾身散發著從沙場上帶回來的煞氣,“若你有個好歹,我必屠盡金鱗。”

這事兒看著像是南疆報複他,但歸根究底,還是金麟國如今掌權的那二位,在逼迫他就範。

如果不是他們的準允和維護,南疆的人勢單力孤,如何能在京城立足?

柔園的血水一直倒了七日七夜,園子的主人方才堪堪脫離險境。

聶誠抿著唇兒,坐在柔園的回廊下,看著阿娘的房中倒出來這許多鮮紅的血。

“誠哥哥別怕,柔姨姨不會有事的。”賀婉瘦瘦小小的一個,窩在他身旁寬慰道。

賀家自從聶琳琅接旨改嫁端親王後,便無人再來尋過她,仿佛這個孩子從未降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