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作愉快
馬天風入職已經過了半年，在王強的操作下，他被列為優秀員工並且早早轉正，而馬天風在甲方代表張平手裏拿到了足夠多的關於梁氏集團的黑料，但這真的就能扳倒他們嗎？
業內誰不知道房地產是手眼通天、光明正大的灰社會。
要蓋一個房子，最初的批地計劃需要賄賂收買相關職責部門的主要領導，下一步的征地拆遷問題，他們會暗中驅使當地的不見光組織暴力恐嚇原住民盡快完成拆遷。
而再下一步的投標中標環節其實早就已經內定了人選。
在完成中標之前，很多建築公司就已經介入開始施工，所謂的招標投標不過是走一個看似合規的過程。完成到這一步後，他們將工程再次轉包，分給當地的次型企業，由這些次型企業墊資完成前期的建設。
這些次型企業看似吃虧，但卻不得不依賴龍頭生存。而他們又林林總總地掌握著當地的用人市場，將承包工程的打點費再想辦法從下遊的工人身上掙回來。
最後，再由總承包的建築單位拿到甲方手裏的付款，分批付給下遊。
在層層分包的過程之中，有無數的利益縱橫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日久天長，他們共同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共同體。
通常有代表性的企業會牢牢地占據這個行業的首要資源，像梁氏集團在清風市已經根深蒂固。
他們的業務遍布全國，實力雄厚，而清風市作為他們的起家之地，更是水潑不進。
馬天風正在思考中，一個電話打來。
“人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想辦法約出來了，還需要我做什麽？”
講話的正是張平。
“不需要了，把地址和時間發給我，你也一定要來。”
張平聽到這話，在另一頭皺起了眉頭。很顯然，他並不想糾纏進這場是非之爭，馬天風是條過江龍，可梁氏集團又哪裏是地頭蛇這麽簡單？
自己一旦被盯上，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他剛想拒絕，馬天風那邊聽到了他的猶豫。
“你以為你不來，火就燒不到你身上了嗎？按我說的做，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說罷，馬天風掛斷了電話，出門直奔地點。
會談地點是當地有名的飯店“有朋來”，取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寓意。張平訂了VIP的一個包間，也花了極大的代價，即使在他身份地位已經不低的情況下，但依然欠下了人情。
“有朋來”的高層實行精準定位的營銷手段，VIP包廂隻針對當地的幹部及著名企業的老總，如果是互不認識的人，在這裏相識相知，那飯店將會減免他們全部的費用，隻當做一個彩頭。
馬天風早早地落座等待，一個半小時過去，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張平的電話始終打不通。馬天風並沒有焦急，而是閉上眼睛，運行著體內的周天，保持平靜的心態。
就在這時，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打著領帶，戴著墨鏡的男子緩緩走進包廂，沒有在馬天風身上停留一刻，叼著煙，淡淡地丟下一句：我隻有三分鍾聽你講廢話的時間，你最好能像張平說的一樣有意思，還有你口中的生意到底能不能合我的胃口？如果好，一切都好說，如果不行，那麽你耽誤我多少時間，我就在你身上卸多少根骨頭下來。”
馬天風聽到這話微微眯起了眼，這**裸的威脅讓他非常不適，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想要動手的欲望，但他終究沒有這麽做。
他品了一口茶，保持著沉默，一分鍾過去，兩分鍾過去，在第三分鍾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將視頻打開，丟到了梁少初的麵前。裏麵正是梁少初開車撞死一個警察後，肇事逃逸的視頻。
視頻非常清晰，也並不是從監控中看到，而是離他非常近的身邊人偷拍的。梁少初想不起，當天站在他旁邊的人是誰？剛打算抬頭看下馬天風，他身旁的張平就已經驚惶失措，準備奪門而出。
“攔住他！”梁少初看著張平猜到了一二。
張平被抓回來丟在地上的時候，梁少初上去狠狠地衝著他的麵門踹了幾腳，隨後轉頭看向馬天風。
而馬天風繼續一臉淡定，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說話！”梁少初沒有多少耐心不厭煩地說。
馬天風看到他率先沉不住氣，終於緩緩開口，“這人不過是我送給梁總的一點小禮物罷了，替梁總檢驗一下身邊人的忠誠與否，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知道得越多，對你的威脅就越大。”
“他手裏的所有視頻我已經全部搜出來了，都在這個U盤裏，我沒有備份。”
說罷，馬天風將U盤丟給梁少初，梁少初狠狠攥著，放到了口袋裏。
“我爹告訴我陌生人的好意，一般都帶有著極強的個人目的，你送這見麵禮目的又是什麽呢？”梁少初開始試探，
“梁總，張平說我有一個項目要和你合作，這句話沒有錯，我手中的確有一個極好的機會，但我吃不下，而且我想借著這份見麵禮，攀上梁氏集團這棵大樹，就看你願不願意收我這個馬前卒了？”
馬天風喝完杯中的茶，緩緩說話。
“而張平就是我的誠意。”
梁少初盯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心中有一點莫名的壓迫感，雖然自己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但囂張了這麽多年，總算是養出了一身遠超平常人的霸氣，但今天在馬天風麵前，仿佛毫無作用。
“先說說你的項目吧，這才是我們能否真正合作的關鍵。”梁少初已經收起最先的輕視，和馬天風平等對話。
“清風市一年後將要修建高達三百八十米高的集體商業圈，目前土地批文正在辦理中，消息是絕密，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弄到它。”
馬天風開口就暴露了自己剛剛從王老那獲得的消息，這條決定並不是清風市決定的，而是鑒於清風市近幾年的經濟發展由中央特批，建立獨屬於當地的特色商業群作為城市標簽，這件事是王老通過京都的人脈率先得到的消息。
“連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能得到？”梁少初不信馬天風有這樣的能量。
“因為這條消息並不是由清風市市委決定的，而是由中央委員會集體通過的，消息目前正在路上，我的渠道非常簡單，也非常可靠，梁總大可不必懷疑，再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在這涮著你玩。”
馬天風賣了個關子，保持一點神秘感，這是和他保持平等對話的基礎。
他今天把張平賣了，第一是為了替小胖當年的事報仇，更多的其實是為了博得梁少初的信任。
梁少初身居高位，多年打拚，壓根兒不會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馬天風如果不把自己營造成一個野心勃勃、心思深沉、手段奇多的人，那麽就會有無數人懷疑他的動機。
而現在按照梁少初的猜想，馬天風大概率就是個投機分子，想要借著手裏的消息和梁氏集團這棵大樹，狠狠地撈上一筆，順便達成某種政治目的。
這正是馬天風希望他看到的。自己必須和他達成某種合作，才能夠深入他的身邊，梁氏集團是典型的家族企業，靠山太硬，馬天風無力抗衡，隻能通過滲透的方式一步步進入。
兩人握手，異口同聲，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