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打一
南山,南虺幫
洞穴巨大而空曠,又陰森冷硬。
洞穴內光線昏暗,仿佛被一層濃密的陰影所籠罩,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岩壁冰冷而堅硬,呈現出一種黯淡的灰色調。
地麵凹凸不平,布滿了鋒利的岩石和破碎的冰塊,洞穴中的空氣彌漫著潮濕的味道,混合著微弱的腐臭。
頭頂上方懸掛著巨大的鍾乳石,形狀各異,有的像尖銳的獠牙,有的則像扭曲的怪手。給整個洞穴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正中間,是一張巨大的獸骨石椅。
一隻青毛獅子精,正坐在石椅上。
他身著黑甲,渾身毛茸茸的青色毛發根根豎起,猶如鋼針一般,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它的體型巨大而威猛,身長數丈,肌肉糾結,麵龐猙獰扭曲,獠牙外露,散發著凶狠殘暴的光芒,一張血盆大口,仿佛能吞噬天地萬物。
他的對麵,則是一個身穿一襲灰色寬大服袍的人,其帽兜極大無比,將頭部完全遮蔽起來,令人難以窺見其真實麵容。
然而,當這個人人開口說話時,發出的竟是一種極其怪異、雌雄莫辨的嗓音,仿佛既像男性又似女性,陰陽難辨,透露出一股詭異之感。
“他們已經連勝五場了。”
青獅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無諷刺地說道:“那又如何?說起來,這可是你該憂心忡忡的事情啊。”
他微微前傾著身體:“八重鬥場的最終決戰,他們即將麵對的對手可是你啊,金明池的水主,水嘯涯!”
說到這裏,青獅原本平靜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宛如暴風雨前夕的天空一般壓抑。
“若是他們在此次決戰中獲勝,那麽玄鐵州便會誕生兩位新的九金鬥士。”
他的聲音帶帶上了刺骨寒意,陰鷙無比。
但水嘯涯卻依舊平靜,不為所動。他淡淡地開口:“不過是兩個凡人,殺了就是。”
“你說的輕鬆!”青獅砰地一聲砸在石桌上。
“當初我便說要幹掉他們,是你說他們已經被睚眥庇護,讓我暫且忍耐,不要打草驚蛇……可如今,他們馬上就要登上九重鬥場了!”
“玄鐵州已經好幾百年都沒有出現過九金鬥士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青獅眼中閃著寒芒:“意味著若是那個時候我們再起事,九啖禦那幫陰險歹毒,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魔修,絕對不會幫我們!”
他靠在椅背上:“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那幫魔修,告訴他們睚眥的力量早就不足以管控玄鐵州,玄鐵州必將是我們的天下。但是,若是再出兩個九金鬥士……你不要壞我的事!”
水嘯涯依舊波瀾不驚:“放心,他們活不過明晚。”
明天晚上,就是八重鬥場的最後一場比試。
水嘯涯正是這場比試的對手。
“我早已經查明,他們兩個就住在黃石巷的一家院子中。”水嘯涯的話語中滿是陰狠,令人不寒而栗:“就算他們明天僥幸能贏,也絕對走不出那家院子。”
青獅陰惻惻地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最後一場了啊……”
睚眥一身黑衣,翹起一條腿,坐在那寬大的長椅之上,手中不停地拋擲著一隻金黃色的小蜜桔,那小蜜桔在她的手中猶如一顆金色的彈丸一般,被不斷地拋起又落下。
她的表情異常平靜,讓人絲毫看不出其內心的喜怒哀樂來:“若是這場比試能夠獲勝,那麽你們便可成為九金鬥士了,六百年沒有過了。”
璃紅月聽聞此言,不禁好奇地問道:“上一個九金鬥士又是誰呢?”
“我。”
玉奴一邊笑著,一邊回答,緩緩走進房中。
他身著一襲羽白色的長衫,赤著雙足,手中還端著一壺美酒和三隻小巧玲瓏的酒盅。
玉奴將酒壺與酒盅輕輕放在了睚眥的麵前,然後又對著璃紅月微微一笑,隨即便靜靜地站到了睚眥的身後,整個人宛如融入了空氣之中一般,安靜得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樣。
對於這個回答,璃紅月也並不怎麽吃驚。
睚眥是玄鐵州之主,若是她手下沒有九金鬥士,那恐怕才是有點奇怪。
璃紅月拿起酒壺,給自己和澤塵都倒了杯酒,隨即麵向睚眥,喝幹了杯中的酒:“如果真的能走到第九重,你不要忘了答應過我們的事。”
鉤鐮膽,那才是他們來玄鐵州真正的目的。
睚眥遙遙虛砰了一杯,隨即一口氣喝幹酒盅裏的酒,淡淡笑道:“先贏了再說。”
說完,她放下酒杯,又道:“這一場,你和小土一起上。”
“為什麽?”璃紅月有些沒聽明白:“你們修羅台海允許二打一呢?”
她和澤塵之前的比鬥,都是分別上場,一對一。所以兩人也早就商量好,這第八重的最後一場,由澤塵先探探路,然後隔天璃紅月再上場比鬥。
這樣,兩個人都能進入第九重。
睚眥剝開了橘子,吃了一半,酸的她齜牙咧嘴:“什麽二打一?水嘯涯,原本就是兩個人啊。”
璃紅月一呆:“什麽?你之前怎麽沒告訴我們?”
睚眥正在從玉奴遞過來的瓢裏喝水:“你也沒問啊。”
澤塵笑了:“如此,甚好。”
…………
夜幕低垂,天邊最後一抹餘暉如殘血般灑在玄鐵州中心的一處視作高台之上。
修羅台,這個玄鐵州最大的鬥場,此刻燈火通明,仿佛白晝一般。
光與影交織出斑駁陸離的景象,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期待的氣息,人聲鼎沸,猶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成千上萬的觀眾或站或坐,或竊竊私語,或高聲呼喊,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修羅台中央,修羅台四周,火把搖曳,火光映照出一張張興奮而緊張的臉龐。
隻要這場勝利,璃紅月和澤塵就能走到第九重鬥場。
第九重鬥場,已經六百年不曾有人走到過這裏了。
“贏了這場,咱們玄鐵州就又要再出兩個九金鬥士啦!”
“哪有這麽容易,說起來,金明池的水主不也是在這八重鬥場上輸輸贏贏,卡了快兩百年嗎?”
“要說九金鬥士,還得是咱們玉奴大人!”
“嗨,什麽九金鬥士,不就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麽……”
“噓!你小點聲!”
……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不絕於耳,但玉奴隻是靜靜坐在台下,守在睚眥身後,像沒有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