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釀酒
說幹就幹,文玉利用擺攤的閑空在鎮上尋找到糯米,費不少勁兒,還挺貴,要二十文一斤,文玉拿出前世砍價的本領,左磨右蹭的終於把價錢降成十六文,老板滿頭包的感歎:“這閨女是個錢迷啊!我服氣了!”文玉清清幹涸的嗓子,“稱五斤!”提了袋子,悻悻的想,這要是文氏見了,那得指著額頭罵“你個敗家的!”,花九十文買這麽奢侈的東西,嗬嗬,過癮!酒曲的尋訪問題早交給了小三子,現在回到學堂,得叫大名——蔣智了,到底是與從前不一樣了,讀書,不叫苦也不叫累,該背就背,該寫就寫,簡直判若兩人啊!但一見到文玉,活潑的性子就回來了,他會細心地給文玉講學堂裏的新鮮事,並極其好為人師,一有空必逮著文玉要做先生,把自己學到的一點兒家當好不藏私的教出來,而文玉的一點就通、博聞強識又深深的刺激著蔣智,他還真不信就永遠比不上這個不讀書的小姑娘,於是更加發奮努力,把個蔣大娘喜得去寺裏上了道香,連呼“祖宗顯靈、菩薩保佑,這回祖墳上要冒青煙了”。
待蔣智送來酒曲,文玉偷偷摸摸的在文良文樂的掩護下,在文強佯作不知的縱容裏,避著個文氏,忙活開了。先用水將糯米泡半天,漂洗幹淨,在蒸鍋裏放上水,蒸屜上墊一層棉布,燒水沸騰至有蒸汽。將糯米撈放在布上蒸熟,隔一個時辰嚐一嚐糯米的口感,飯粒偏硬,就灑些水拌一下再蒸一會,蒸好後盛到發酵用的大口壇子裏,用勺攪幾下,涼至不燙手的溫度,用勺將糯米弄散攤勻,將酒曲均勻地撒在糯米上然後用勺將糯米翻動,將酒曲盡量混均勻,用勺輕輕壓實,抹平表麵作成平頂的圓錐型,中間壓出一凹陷窩,將最後一點酒曲撒在裏麵,倒入一點涼開水,讓水慢慢向外滲,均勻溶解拌在米中的酒曲,最後,將壇子蓋蓋嚴,存放在文良兄弟倆的房間,又怕房間溫度不夠,找了件自己的棉襖將壇子包上保溫發酵。
兄妹三人擁有了這個共同的秘密,常常相視而笑,文強當看不見,文氏很納悶,“這仨孩子,魔怔了吧?怎麽笑得傻嗬嗬的?”一天過去,壇子發熱了,這是成功的好現象。等月上枝頭,三個人拿了把幹淨的匙子,小心的打開壇子,哇!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簡直要熏倒他們!嚐一嚐,完成發酵的糯米是酥的,有汁液,氣味芳香,味道甜美,成功啦!文玉當機立斷,加滿涼開水,得直接入鍋煮熟,為的是終止繼續發酵。
三個人去灶房捯飭,這下瞞不住了,文氏、文強都跟過來,“閨女做什麽好吃的呢?這麽好味?”文氏可急了:“小孩子家家,怎麽喝起酒來了?文良,怎麽帶弟弟妹妹的?滿屋子酒味!這——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還?都出來!”文良囁嚅,文樂藏姐姐身後,小臉因為剛剛品嚐了米酒還紅彤彤的呢,文玉前後看看,認命的去救火:“娘,我們是研究怎麽造酒呢,可沒敢喝。爹——爹——,你快來嚐一點,這酒釀成了,還真香呢。”這時候文良的聰明勁兒回來了,他屁顛兒屁顛兒的盛了一小碗酒,送給老爹品嚐。文強早聞到酒香了,現在當然身手利落,繞過文氏一把接了過來:“好喝!真好喝!孩兒他娘,你也嚐嚐,不辣,還甜著呢。”文氏白他一眼,還是接過來嚐了嚐,“還別說,這酒味挺好的,三個毛孩子,還倒騰出名堂來了,跟我好好說說,這酒是怎麽回事?”文良又縮回去,文玉又被推出來。“娘您坐下,我跟您好好說道說道。”狗腿的文良又來眼色了,他搬了兩個木凳子給爹娘,文玉組織一下思路:“這酒吧,是我那天晚上聽爹說要送裏正酒喝,就想起聽過一個吃魚丸的南方人說過這種米酒的做法,很簡單,就想試一試,怕您吵我亂花錢,就沒告訴您,自己買回來了糯米,嘿嘿,娘,這不是就做成了嘛!”“啪!”文氏的手象征性的拍了文玉肩膀一下,“就你幺蛾子多,花了多少錢?”“哎呦!”文玉誇張的叫,“花了九十文買米,酒曲沒花錢,是蔣智找同窗要來的。”“敗家的,做了就做了,快收拾完吧!”嗬嗬,看來這是要“高抬輕放”揭過去了。
第二天,不需要去賣魚丸,文玉把蒸好的米酒裝一部分到小酒壇裏,與文強計劃專門去趟鎮上酒店推銷一下,臨行,又福至心靈,抓了把糯米包在包袱裏。父女倆步行趕到鎮上,先找到蔣大娘,告知自己想找酒店推銷自家做出的酒品,蔣大娘很上道的馬上應道:“我得看餛飩攤,你們自去我大哥那裏去問,隻要說是我讓去的,我大哥啊,絕不會不理你們,要是酒好,肯定能給個好價錢!放心去吧。”順著蔣大娘指的路,爺兒倆邊走邊商量,這酒賣多少價格合適,文玉不想長久做米酒銷售,這酒製作工藝太簡單,估計有心人要琢磨的話,不會花費太多時間,最好是賣出去這種製作方法,古人交通欠發達,南北不怎麽大範圍溝通,應該也能唬一把吧?多找幾家酒店飯館,東方不亮西方總會亮的吧?實在不行,還能在自己的魚丸攤上試賣不是?“那就定每斤十文吧?十六文一斤糯米,能出三斤酒的吧?咱能剩不少哩。”文強精打細算之後提議,“爹,你沒算咱的人工、做酒的酒曲、蒸煮的費用呢?我看最少得定十五文,好爹爹,去了酒店,價格的事你讓我做主好不好?”文玉拿出對付老爹的絕招——賣萌,果然,文強樂的眉開眼笑,“都聽你的,我閨女出息哩,爹聽你的。”文玉把小身子墜在文強胳膊上,也跟著嗬嗬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