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添丁
大年初六,蔣大娘真的到訪,帶著小兒子,大包小包的,很有走親訪友的意思。
文強夫婦自是歡喜的,熱情招待,執意留下母子倆住了一晚,才回了禮,送走。
多餘的話都沒說,那心底裏,可是都跟明鏡似的了,蔣智那小子,這是真的上了心,連老娘都搬來加分,這勢頭不可擋啊!
看看閨女還是那副淡淡的德行,倆大人也懶得問了,年齡還不大,事兒也沒攤開了說,再等等看吧。
二月二,龍抬頭,文良、文柱早早的趕回鎮子上開張大吉了,文樂自是也要老老實實地去學堂用功,文強夫婦也得時常去作坊料理一下,姥娘又撲去了養殖場,二丫繼續回來帶瑤瑤,家裏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文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家資,除了賣人參剩餘的八千兩銀子是不動的,加上年前賣藥材、作坊裏、養殖場的收成,還有三百兩活動資金,去京城盤個店鋪,也是可行的。
這個理想確立了很久,還一直沒付諸實施,總是一樁心事難了。
京城裏,年前年後,最關注的卻是將軍梁山的婚事。
皇帝相召,又是一場狗血劇情。
當文玉來到鎮子上,店鋪裏,已經把這個劇情繁衍出多個版本,她經過獨立分析判斷,心中有了個大致的輪廓。
皇帝塵海遺珠,年輕時在民間的一樁荒唐事,竟忽然發現留有一女,其養父乃一屠戶,這女子便自小抄了屠刀,力大彪悍,至今年已方二九,尚未有合適良緣,足夠婚配。
皇帝自是心疼,又不能明確身份。召入宮中,於是沐親王出麵,認作義女,皇帝賜封郡主。
身份有了。婚姻大事還解決不了呢,這個年齡,確實有些晚了,這樣彪悍的性子,也非王孫公子可以共處,皇帝與親王日思夜想,終於琢磨出一個最合適的人選來。就是悲催的將軍閣下。
這才有了年前梁山奉詔入京一節。
不知道將軍的心情到底如何,這事件直糾結到二月末,才傳來皆大歡喜的消息,將軍要成婚了,皇帝特赦,郡主可隨軍,夫婦共赴邊疆嚴寒之地。
百姓歡心鼓舞,慶賀梁山將軍終於結束了他的獨身生涯。即可保家衛國,夫妻還能長相廝守,天下大讚。此二人乃是絕配,天作之合!
小白的肚子真的大了,姥娘絮絮叨叨,有野狗子占了咱家便宜了,又追不出罪魁禍首,隻好盼望著小白爭氣些,眼力勁兒高些,別瞧上了瞎貓子賴狗子,生出不中用的狗崽子來。
文玉是知道內情的,怕嚇到了家裏人。自然悶在心裏,她不怕小狗崽兒不成器,她怕忒成器了,都跟它們爹一個德行,那,自己家裏。還能容得下嗎?
去了幾次鎮子上,文玉進京的行程,推了又推,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逃避著什麽。
小白不再往山上跑,文玉也不去,一人一狗,常常在院子裏的老樹下靜坐,聽春風吹來的聲音,看一點一點兒的綠色,慢慢兒的席卷上來。
文玉開始醉心於蒸餾烈酒,也叫燒酒,最早提出此觀點的是明代醫學家李時珍。他在中寫道:“其法用濃酒和糟,蒸令汽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壞之酒,皆可蒸燒”。
眼看著那酒滴一點一點兒匯集,落下,再匯集,再落下,感覺生命,就是這樣慢慢兒的、慢慢的流逝著,酒的香氣,彌漫了四周,令人有微微的熏醉感。
文強很是歡喜,經過蒸餾過的烈酒,雖然更加辛辣濃烈,卻另有一種甘醇清冽的口感,每日小酌一杯,乃是人生一大樂事。
爺兒倆經過反複品嚐與蒸餾實驗,感覺以高粱釀酒最為香醇,文玉定下來附近村子一家酒釀,專門為她加工初級的高粱酒,然後自己第二次操作,成為顏色更清冽、味道更獨特的燒酒。
有了美酒,自是要銷售的,店鋪裏,營銷宣傳詞就是《荔枝樓對酒》詩雲:“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開琥珀香……”取的酒名,就是“琥珀香”。
家裏專門留了兩間屋子,就做文玉的酒坊,蒸餾的設備也逐漸正規起來,蒸餾器分甑體和釜體兩部分,甑體內有儲存料液的地方,並有凝露室,凝露室有竹管子接口,可使冷凝液流出蒸餾器外,下麵放一酒壇,直接盛滿再更換,加蓋蠟封。
這酒壇很小,是文玉親自設計的,細白瓷的質地,大肚細頸微敞的壇口,蓋子上包一塊兒紅綢布,壇身上斜貼一張藝術字:琥珀香。
因為量少,更顯珍貴,除了自家店鋪,也就僅僅供應“喜來臨”一家,別的,誰講情都不行。
不缺銀子以後,心裏頭的緊張感消失了,掙錢不那麽重要,這美酒,就隻在自己手裏好了,權當個樂子。
小白,終於要生了!
文玉沒嫌棄她邋遢,執意要把小白挪進自己的臥房,日夜監護,她不懂得狗生寶寶有多大的危險性,但憂心忡忡,開始寢食不安。
小白更顯得不安寧,食欲大減,還常常大喘氣,反複鋪墊它的臨時床鋪,有時焦躁地用它的前腳搔捉地板。
兜完圈了後躺下來,你以為它要睡覺,突然它又站起來。
文玉急得抓耳撓腮,文氏和姥娘上場,把她從屋子裏轟了出去,說是小姑娘家家,還是不在場的好。
焦慮的等待,直到過去了兩個時辰,才見到姥娘捶著背出屋子,臉上帶了笑模樣,對著文玉比劃個“三”。
“生了三個小狗寶寶?”文玉一顆心落到了實處,急忙衝進屋子去瞧。
文氏已經幫那娘兒四個都拾掇利落了,卷起髒汙了的褥墊子,向門外走,還連連疑惑著:“這狗崽子的爹是哪家的?怎麽都是白色的?都隨了娘?”
可不是?三隻小東西,都在小白身子下麵圍著呢,小白榮升為狗媽媽,正耐心的給寶寶們舔邸小身子。
“這小小的老鼠一般的狗狗,會是狼的崽子嗎?”文玉始終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本想從小寶寶身上看出些端倪來,卻發現不到什麽線索,就是三隻小不點兒,狗跟狼,還有啥區別來著?
文強也來看望一下小白,“嗬嗬”的搓著手笑:“玉兒,狗娃兒還小,你要是非得照看著,可得注意嘍!別讓小白壓到狗娃兒!”
“嗯嗯。”文玉點頭,這事兒她懂,哺乳期的仔犬,身體比較脆弱,若營養不足,環境條件不良,很容易引起疾病和死亡。
“小白,你辛苦啦!”文玉拂拂小白的頭,真不嫌累的慌,剛生完,就急著照看它三個,不肯休息一會兒?
姥娘在外麵喊:“玉兒,來,給小白喂些熱粥飯。”
端了食盆,文玉往地上一放,小白就起身了,直了頭,小心的躲避著小寶寶們,埋頭大吃起來,三隻幼犬“嗯嗯”著,閉著眼睛,撅著頭四處亂找。
文玉伸了手,嚐試去摸一摸它們的小身子,嗬,小家夥們還害怕呢,一步步向後縮,身子還打抖索,“你們不是狼的種兒吧?”
小白喝得很快,一盆熱粥見了底兒,迅速回到小家夥們中間,立刻,三隻小身子,歪歪斜斜的扭過來,擠到狗媽媽的身邊。
過了五六天,看看外麵是風和日暖的好天氣,文玉把小寶寶抱到室外去,與小白一起曬太陽,讓它們呼吸點兒新鮮空氣,自己呢,也趕緊的大開了窗戶和門,徹底清掃一下屋子。
有一個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個母親,侍候了自己女兒坐月子一樣。
文玉拾掇利落了,把那娘兒四個請進屋裏,小孩子也得常常曬太陽,據說,利用陽光中的紫外線,可以殺死身上的細菌,促進骨骼發育,防止骨軟症的發生。人跟狗,貌似,也沒有多大區別吧?
十幾天左右的時間,小狗寶寶睜開了眼睛,這就更好玩了,三隻小毛球兒,圓滾滾的身子,愛嬌的“吱吱”叫,循著文玉的聲音,開始學著玩遊戲了。
每一天,都有新的變化,小家夥們不再甘心關在屋子裏,開始自己獨立向著院子裏探索了。
文玉結束了跟在它們身後處理大小便的頻繁日子,屋子裏的氣味兒,也清新多了。
本來是要把娘兒四個挪到外麵去睡覺的,可是,小家夥們不同意,天色一晚,就“吱吱”鬧著要回到文玉的臥室中去,就認準那一個地方了,絕不肯逾越雷池一步。
或許是狗狗都有這樣一種習慣?來到一個新環境以後,第一次睡過覺的地方,就認為最安全、最舒適?
於是,文玉過上了野人的生活,她屋子裏沒擱床,就地睡覺,狗狗們也是,小白還收斂著,寶寶們可不聽那一套,時常鑽到文玉的被子裏去,嘴叼牙咬小爪子撓,半夜醒了,也是騷擾不誤。
說服教育自然是沒有用處的,拳打腳踢咱又下不去手,於是,文玉光榮的投降了,利利落落的一間臥室,變成了狗狗的專用房,文玉落荒而逃,卷了被窩搬了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