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不起她們瀟府
瀟府外麵已經陸續停滿馬車。
來參加宴會的大都帶著自家孩子。
十歲宴，也為開筆禮，在大州朝也是個十分重要的階段。
無論富貴人家還是普通人家，在自己孩子的十歲生辰都會舉辦。
不過都為男孩。
瀟侍郎和梅夫人帶著瀟羽，在門口迎接賓客。
賓客絡繹不絕，禮物也收到手軟，看得出，這瀟侍郎平時人緣很好。
“哎呀，這孩子長的可真壯實，眼眸清明，一看就是十分聰慧。”
馮氏和上官蓮走到梅夫人跟前，馮氏就對著瀟羽一頓誇獎，說著還想去抹瀟羽的頭，瀟羽不悅躲開。
“這位，想必就是上官小夫人吧？”
梅夫人不屑勾唇，將目光落在上官蓮身上。
“沒錯，正是我兒媳婦，上官蓮。”
馮氏都不給上官蓮說話的機會，得意地接話。
上官蓮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扯出笑，對梅夫人頷首，而後讓碧蕊將禮物拿來，整整六個禮盒，讓梅夫人眼底都不由露出絲亮光來。
大家隨的禮，都是一兩件，還沒有這麽多的。
果然，大氏族的就是出手闊綽。
丫鬟們也開心接過，但到手時，感覺都很輕，心底便閃過些許疑惑來。
但也沒有多想。
後頭來的便是桑晴和阿軒，瀟羽見人就要上前，被梅夫人一把拉住，說了句急什麽。
桑晴帶著阿軒上前微微頷首，讓靈樞把禮物交上。
隻有兩件，但挺有份量。
梅夫人打量了下桑晴身上的紺藍色襴裙，眼底微微掠過抹驚豔，這樣的顏色很少有人穿過，因為顯得老沉，但穿在她身上，卻是華貴又不失端莊雅致。
瞧著瞧著，梅夫人才發現這裁製樣式，是她從未見過的。
瞧出了神，是她兒子拉了拉衣袖，才回過神來，“征北將軍夫人這幾天在京城的名氣可不小，這會終於見到本人了。”
饒是很少出門，但京城最近流行的男成衣，可是進了家門。
就今天來參加宴會的男賓客，都有不少人穿著，而且還以先穿到為傲，把其他賓客羨慕不已。
“夫人過獎了。”桑晴微微福身，麵不改色。
這話聽起來，有點兒陰陽怪氣。
馮氏和上官蓮還站在旁邊等著，見梅夫人隻說這麽一句，就讓桑晴進府，心中皆疑惑。
當然，這隻是開頭而已，好戲應該在後頭。
宴會設在園子中，這會賓客也來得差不多了，正首位置為行禮台，下首兩旁擺放賓客席位，男左女右。
宴會還未開始，眾人便三三兩兩站一起攀談。
桑晴帶著阿軒選個人少的地方等，幾個年輕的小婦圍上來。
看著她身上的裙子，羨豔和誇獎聲不斷，有直接的，就向桑晴討要。
見她們是真的喜歡，桑晴便應下，讓她們將自己的尺寸記下交給靈樞。
有銀子賺，也能拉攏些人心，何樂而不為。
上官蓮見狀，想開成衣鋪的心越發急不可耐。
她有自信，自己的夏衣火爆程度，定能超過桑晴。
馮氏撇嘴，隻覺這一幕礙眼。
但除了她，還有幾個夫人們，對桑晴也是不屑。
來這的，大都是官家夫人，對於經商之女，多為鄙夷，也就是年輕的小夫人，才會如此沒有眼界。
迎完賓客的梅夫人和瀟羽回房換衣。
瞧見旁邊上官蓮的禮物，她就有些迫不及待打開。
原以為會是雍州的什麽奇珍異寶，結果隻是幾件羊裘，和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嗬嗬，這是看不起她們瀟府，故意給他們難堪的嗎。
梅夫人氣得直接將東西給摔在地上，旁邊的丫鬟嚇得臉煞白。
“什麽上官氏族，如此沒有教養。”
“夫人息怒，外頭這麽多賓客看著呢。”貼身婢女安撫，而後拿出旁邊被打翻的禮盒，“那上官氏不懂事，但征北將軍夫人是個識趣的，你看看這禮，想來是宮中賜的。”
梅夫人瞥向那禮，是套上好的筆硯，上麵都刻著吉祥圖騰。
這確實還算是套稱心的禮物，而且今天是羽兒的開筆禮，寓意極好。
“看來羽兒所說不假，這個桑小夫人，確實是頗有學識和涵養。”
到底是尚書府出來的，為人處世比那些眼高於頂的氏族小姐，還更得心些。
夫妻二人帶著瀟羽來到禮台上，眾賓客這才紛紛落座。
瀟侍郎舉杯朝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這才開始開筆禮。
“正衣冠。”
司儀高聲起，梅夫人就為瀟羽整理了下衣冠。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
阿軒也認真看著，六歲時，娘也曾帶他去參加過其他孩子的開筆禮，娘說等他的十歲宴到了，也給他辦場隆重的開筆禮。
可這一切，都被那些假裝真女兵的人給毀了。
隻因他和母親聽到他們說的是大州朝語，他們就狠心殺母親。
他已經記住那個人的麵容和聲音，他定會找到那個人，為母親報仇，哪怕已經死了，他都要拉出來鞭屍。
他的拳頭緊緊攥起，眉宇間的殺意暴露出來。
一隻白皙的手捂住他的拳頭，“阿軒可是不舒服？”
對上桑晴溫柔眼眸，阿軒眼底的殺氣漸漸斂去，搖了搖頭。
見小家夥神色緩和下來，她才放下心，她知道，阿軒應該是想起他被殺的娘親了。
禮台上，瀟羽向父母敬完茶，他的老師便上前在他眉心點上朱砂痣，開天眼，寓意在未來的學習中一點就通，聰明伶俐。
桑晴的目光落在那老師臉上，方才發現是她帶阿軒去學堂，看到的那位年輕夫子。
不是剛上任的新老師嗎，為何能得到瀟侍郎的認可，請他來助瀟羽開筆?
以瀟侍郎的地位，請院長應該都可。
桑晴有些好奇，就問阿軒他的名字。
聽到名字的那一刻，她怔然。
紀行知。
翰林院院長次子。
是朝堂中為數不多的清流，誰都沒有站，行事低調。
她曾聽楚修和淩王說過，紀家很難拉攏，可偏紀家在言官中，最受器重。
若是能拉攏紀家，那便是拉攏了全言官，隻是紀老已經擺明立場，隻做分內的事，其餘的他已無力。
她還記得，當時淩王還嗤之以鼻地說過：“嗬嗬，若是皇貴妃和她的那位皇子還在，這老東西哪裏會說什麽無力。”
所以皇貴妃的母家便是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