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青蛙跳
桑晴沒有看她，隻等著阿陽的話。
“那我要……”
小家夥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圈，“那我要，她學青蛙跳。”
“青蛙跳，什麽意思？”
馮氏瞪大眼，雖然還沒弄懂這意思，但也可以聽得出，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桑晴和楚墨等人，也都疑惑地看著小家夥。
小家夥終於笑了，“嘻嘻，就是像青蛙一樣跳啊。”
“你要我，跟青蛙一樣跳？”馮氏指著自己的鼻子，震驚又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可是將軍府的二房夫人，怎麽可能玩這種丟人的遊戲，這要是傳出去，讓那些貴婦們怎麽議論我，又怎麽議論整個征北將軍府！”
“若是誰膽敢說出去，本將軍就將她的嘴縫上。”
馮氏話音剛落，楚墨那沒有溫度的瘮人聲音，就鑽進眾人耳中，刹那間，一個個的，都嚇得縮起脖子。
將軍不發火，已經很陰鷙可怕了，一放狠話，更是讓人打心底裏感到害怕。
他們相信楚墨，是個說到做到的。
就連楚修和桑晴，也被這話驚得頭皮微麻。
馮氏就更別說了，她感覺這話，就是在故意對她說的。
她咽了口唾沫，“跳就跳。”
“好耶！”
阿陽開心地從桑晴懷裏下來，走到院子裏，馮氏隻能咬牙切齒地跟上，眾人也緩緩跟上。
“又沒有青蛙，我怎麽學？”
“我教你。”阿陽說的認真，好像一個夫子般，“來，先蹲下，然後背起雙手，然後再像我這樣，跳，跳，跳。”
阿陽連跳了三下個馮氏看。
見狀，馮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都一把年紀了，還這樣，不是在折辱她嗎?
“大哥，母親到底是二房夫人，能不能讓所有下人都退下？”
楚修也覺得這樣是種折辱。
不僅在折辱他母親，也在折辱他。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讓晴兒對他印象好些，不能前功盡棄。
而且母親這性子，確實是需要好好磨一磨，這樣才能讓她長記性，做事不要那麽衝動，否則日後去別的宴會，會給他惹事。
楚墨眼皮子微抬，風翼當即屏退所有下人，但留下了方嬤嬤。
因為方嬤嬤也是受害者之一，看著，也能解幾分氣，是桑晴讓她留下來的，楚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馮氏咬著牙，學著阿陽跳，隻是第一下，她就頭重腳輕，摔倒了，差點就來個狗吃屎，把阿陽笑的不行。
就連阿軒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有方嬤嬤和靈樞也是，桑晴嘴角上也掛著笑。
本來馮氏今天穿的就是墨綠色衣裳，臉色又綠，這麽跳起來，還真的是像極了一隻老青蛙。
偏小家夥還繼續認真教著她，並沒有要到此放過她的打算。
馮氏漲紅了臉，隻能跟著阿陽又跳了第二下，第三下……
直到第十下的時候，馮氏已經摔了三次，膝蓋都磕破皮了，雙腿酸痛不已，頭也暈了起來。
最後，竟然是直接暈了過去。
估摸著，是因為太陽也有點大，見狀，楚修忙讓人去把馮氏抬走，臨走前，他還不忘問，“阿陽，可是原諒我母親了？”
總不能讓他母親，白學了這青蛙跳。
“嗯，就是她跳的還是太難看了。”小家夥認真點頭，還嫌棄上了。
那樣子，把靈樞逗樂了。
楚修看了眼桑晴和楚墨，這才出了晦明居，轉身那瞬，臉色陡然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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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桑晴帶著靈樞，前往林家。
“夫人，小小姐回來了。”
丫鬟見是桑晴，便笑著跑進房中通知，隔著老遠，老太太都聽到了她的話，便忙讓嬤嬤扶她前去。
“晴兒。”
桑晴上前來，擁住老太太。
老太太也歡喜，拍了拍她的背，“傻孩子，才幾天不見，就已經這麽想外祖母了？”
但其實，她也很想。
同時也很擔憂，她怕，自己這個唯一的外孫女，也會突然丟下她。
“嗯，晴兒很想念外祖母，正應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話把老太太給逗笑，“你這孩子，那是用來形容小兩口的。”
好半晌，桑晴才鬆開她，然後將自己從寧州帶回來的好東西都給她看。
其中，便有寧州最貴的茶王餅，雖然隻有一餅，但也是極其珍貴，這可是相當於宮廷貢茶了。
“晴兒，你買這麽貴的茶，給外祖母作甚?這，得多貴啊。”
可能她這宅子，都不及這餅茶葉貴。
桑晴沒有想到，在眾多禮品中，外祖母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會是普茶。
“貴也無妨，反正孫女買得起。”
“你這孩子。”
祖孫兩，聊了很多，但桑晴一直沒有提她母親的事，直到用完晚膳，靈樞提醒，她才開口，“外祖母，我這次去寧州公玉家，接觸到了他們一家人，便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他們家的事情。”
“嗯，對四大家族的事情，我這老婆子還是挺感興趣的，你快說說看。”
方才聽得都是些做茶的事，其他的桑晴也沒有講，她就來興致了。
“公玉家，當今太夫人，共育有七個子女，而第七個女兒，在一次外出時，與他們走散，他們公玉家便找了她三十多年。”
“那可找到了？”
林老太神情認真，眉眼布著憐憫與慈悲。
但願那個女孩，能像茗兒一樣，幸運些，而不是被賣。
桑晴搖了搖頭，喉嚨有些艱澀，直白的話，她問不出來，她怕傷外祖母的心。
“晴兒，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府吧，明日再來找外祖母，不然太晚，不安全。”
外麵的夜色已經開始暗下來。
而且為人婦，出來太久，回去太晚，難免會落人口舌。
“外祖母。”桑晴拉起她的手，欲言又止，林老太這才發覺她的不對勁，“怎麽了?有事就直說，不用對外祖母藏著掖著。”
對上她溫和的眼眸，桑晴才啟開艱難的唇，“公玉家的人，見到我時，說我很像她們那個走失的女兒。”
林老太神色一怔。
很像……
可晴兒……
“你的意思是說，公玉家的人，覺得你母親是他們公玉家，走失多年的那個女兒？”她的話已經忍不住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