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依夫人的
桑晴抿著唇,看著外祖母有些發白的臉色,她沒有應聲。
可外祖母看她的表情,就已經確定答案。
“除了說像以外,她們還有什麽其他的證據嗎?比如玉佩玉墜啥的?”
“外祖母,不管她們說什麽,晴兒的外祖母也隻有你一個。”
她扶著林老太坐下,柔聲說,眼神透著堅定。
“傻孩子,親人,自是越多越好。”
她枯槁的手,緊緊抓住了桑晴的手,渾濁慈祥的眼眶裏,打轉著淚光,這是開心的眼淚。
她笑,將當年撿到林茗的事情,娓娓道來。
林茗被撿到那年,有六歲左右,傷到了腦袋,已經奄奄一息,她們夫婦兩撿到後,就送去醫館診治,命是救了過來,可是卻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也忘記了自己是誰。
她們便隻能暫時將她收留在身邊,想著哪天她要是想起來了,就送她回去找家人,可是沒有,她一直沒能想起來。
在八歲那年,林茗跪下,認她們做父親,母親。
他們兩個也一直東奔西走,也沒有後,也喜歡林茗,就拿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
三口子過的和睦,漸漸地也就忘記了,這件事情。
但,在老頭和女兒相繼離開她後,她想起了這件事情,她怕自己也走後,她的孫女孤立無援。
桑成那渣父,根本就不會管晴兒的事。
日後,晴兒還要和離,日子不知要如何難過,若沒有人幫襯她,她如何過得下去。
聽完外祖母的話,桑晴才明白,原來真的是母親忘記了,公玉家。
但,這又何嚐不是外祖母與母親的一種緣分。
老天爺讓她們無後,又讓她們遇到了失憶的母親,成就了她們的母女之情,或許這本就是上天注定的。
而公玉家,雖然也很愛母親,但公玉家兒女眾多。
“傻孩子,快告訴外祖母,公玉家可還有什麽其他的證據,能證明你母親是他們的孩子?”
桑晴摘下那枚玉墜,然後又撩起袖子,將擱在桌子上的茶水,倒在手腕上,外祖母正要開口擔憂,就見那腕上浮起粉紅色胎記。
“這個胎記,公玉家女兒都有,還有這個玉墜也是。”
她臉色平靜,外祖母卻震驚不已,“原來如此。”
“這證據確實足以證明,你母親和你是公玉家血脈。”
“好孩子,那你可與她們相認了?”
桑晴搖頭,“是外祖母將母親養大,也是外祖母疼愛的晴兒。”
聽到她這話,外祖母眼眶裏不禁落下幾行淚,擁抱住她,“好孩子,外祖母再疼你,也不會陪你一輩子。”
“公玉家家風很好,且是大氏族,哪天外祖母若是不在了,他們便是你的後盾,如何能不認?”
公玉家的名聲,在她和老頭闖**大州朝的時候,就有所耳聞過。
而且,茗兒已經失蹤三十多年,他們卻還能認出幾分,尋找到如今,想必人品定不會差。
桑晴眼睛微微濕潤。
過了許久,祖孫倆才分開。
林老太是由衷的開心,公玉家能認回桑晴,哭過後,就詢問起公玉家對她的態度,還有為人如何。
其實與傳聞中的差不多,林老太的那顆心,也徹底放下。
用過晚膳,桑晴才回將軍府。
林老太今晚吃的比尋常多,看得出來,是真的開心。
但桑晴還是表明自己的想法。
她暫時不想自己是公玉家孫女的事情,公布出來。
林老太也尊重她的選擇,她知道她的晴兒長大了,有自己的見解。
阿陽和阿軒都還在等著她,桑晴去跟他們聊了會天,兩個小家夥才睡下。
回到正苑,聽風翼說,阿軒的劍進步了很多,他已經打算教第三式了。
還有功課也依舊很好,書院裏的學生們,沒有再歧視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都挺好的。
這晚,楚墨已經主動躺在地鋪上,桑晴倒也沒有跟他爭,“阿陽是不是也該找個夫子,給他啟蒙了?”
而且阿陽也說過,他想啟蒙,想像阿軒一樣優秀。
“嗯,依夫人的。”
黑暗中,他們彼此都看不見,隻響著兩人淡然溫和的聲音,若不是此刻一個睡**,一個睡地上,或許,他們都會恍惚,是對相敬如賓的真夫妻。
“那我明日去看茶樓的時候,瞬間找一下夫子。”
“夫人打算將茶樓開在哪裏?”
“西街,那裏有家花酒樓是外祖母給我的嫁妝,我想將它改為茶樓。”
楚墨聞言,斂眸沉思。
他雖然很少出門,但京州,他還是比較熟悉的,而且他記性好,走過一遍的地方,他便可記得。
桑晴說的酒樓,他有些映像,生意似乎蠻不錯的。
“嗯,相信夫人,能做的比原先的酒樓好。”
沒想到他會這麽肯定自己,桑晴心頭微怔,忍不住轉過頭,看向地鋪上的他,淡淡的月關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上,像染上了銀光,愈發的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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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晴梳妝好要出去,楚墨喚住她,然後將一個正方盒子交給她,“這是玉樹男成衣這幾個月的收益。”
“這,為何給我?”
桑晴有些愕然不解。
“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玉樹成衣,也不會有這些收益,所以,這些收益,你拿七分。”
他知道自己若是全部給她,她定不會要,便隻能如此說。
桑晴看著盒子裏,好幾遝銀票,說不驚喜,不歡喜是不可能的,但,“那給我五分就可,那兩分便當是給阿陽和阿軒日後的財產。”
她本就是為了阿陽和阿軒,才有了想法。
這話,楚墨也沒發反駁,她也不會接受。
他明白,桑晴是怕和他牽扯太多,日後和離會有變。
“我先去茶樓了。”
將盒子放好,桑晴就帶著靈樞前往茶樓。
楚墨抬起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纖細淡漠,好像於她而言,從未把晦明居當做家,而隻是一位暫住的客人。
“一個背影有什麽好看的,走吧,讓我好看下你的眼睛和腿,過幾天,我估計就得回梁州了。”
第一樂安依靠在門框上,磕著瓜子,懶洋洋地瞥著楚墨,神色有些惆脹的楚墨。
他眸光不動,隻問,“他們催你回去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