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黃昏

第四章華麗的魔法圓舞曲

“紅色的血腥之月,黑色的死亡之夜,彌漫在黃泉上的死亡之霧,回蕩在地獄裏的馬蹄之聲,死亡的騎士在罪業焰火重生,將殺盡、折磨所有褻瀆神的罪人。”

出自晨曦女神蘭妮雅口述中,關於製裁者的敘述,五年來跟敘述中吻合的地獄死騎,總是無預警的出現,製裁所有在公共場合上批評或褻瀆過神的人。

紅月、夜晚、灰霧、馬蹄聲,都是這名地獄死騎出現時的征兆,而每個受製裁的人,除了都是一劍致命外,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個受製裁的人臉上,都是受到極度驚恐而整個扭曲。

眼前濃厚的詭異灰霧,是再明顯不過的征兆,當每個人下意識間,紛紛抬頭看著上頭的月亮,發現原本皎潔的銀月,竟不知何時變成如血般鮮紅的圓月,無聲的大地,隻剩夜裏寒風掠過枝頭樹葉所引起的摩擦聲。

突然,一陣急促奔馳的馬蹄聲,從四麵八方詭異的傳來,猶如死亡的鍾聲般,一聲又一聲的重重捶入每個人的心口,吞噬著每個人的靈魂。

說不上來的恐懼,順著每條神經傳遞到全身,前所未有的顫栗,讓這些驍勇善戰的戰士全身無法控製的顫抖。

“霧……中……有……人!”突然有人尖聲顫抖的指著前方灰霧大叫,人聲未完,從死亡之霧中,閃出的血色紅刃回掃出一道紅色劍弧,最接近灰霧的數十名魔導士瞬間人頭飛起。

接著死亡之霧快速往兩旁散開,有著一頭火紅長發的地獄死騎,駕著不斷呼出死氣的幽靈戰駒正直馳而來。

孟許強咬著牙,壓下心中的恐懼,全力揮起雙斧,往地獄死騎那方拔腿衝上,其餘戰士眼看團長身先士卒衝向地獄死騎而去,也紛紛舉劍跟上。

“火球術!”“皇雷殺陣!”僥幸避過地獄死騎第一劍的魔導士們,收起驚駭的心,開始聯手發出一連串的火球攻勢。

同一時間跟隨孟許衝上的戰士,也在一名小隊長的吆喝下,布下皇道之雷旅團對敵的陣勢,迎上地獄死騎,隻見這由兩百多名默契絕佳、訓練有素的戰士聯手出擊,交雜的身影、閃動的劍光,猶如一道閃電般,往地獄死騎衝殺過去。

至於由魔導士趁機發動的火球術威力,雖比焰球術弱上一個層級,不過唱咒時間短、靈力消耗少的優點,用於對付速度極快的單體敵人,卻能比焰球術在實戰上更收成效。

尤其是配合皇雷殺陣發動,不但彌補了皇雷殺陣在對敵時,劍勢變換中所露出的空隙,更能在皇雷殺陣初期,劍勢還未凝聚到最強狀態之前,維持皇雷殺陣一定的殺敵威力。

身陷火球連番的轟擊,前方又如狂電般淩厲的殺陣,地獄死騎詭異的拉起坐騎幽靈戰駒前蹄,仰天發出一聲狂笑,跟著手上火劍對地一劃,就見一道月牙形狀的火焰劍弧,破開地麵直衝而出。

由死亡古劍所揮出的紅色劍弧所到之處,妄自想利用劍刃擋下火焰劍氣的戰士,劍斷、人也給破成左右兩半,而這道劍氣就這樣一直衝到百尺之外才告消失,大地之上更留下一道熊熊燃燒的尺高焰牆。

隻是這一劍,當場包括孟許在內的所有人都頓時腿軟,甚至沒有人敢想象,要是剛剛這一劍不是直劈下來,而是橫砍而出,那現在又會剩下多少活人。

對縈繞心中揮之不去的死亡恐懼,就算是這些經曆過無數生死的戰士,也隻能強忍著逃命的衝動,但心中的戰意早被恐懼取代。

尤其是當火球術的攻擊無效,讓魔導士嘴唇顫抖,再也無法完整唱出咒語,四周逐漸黯淡的火光,讓隻有拔起前蹄,在火焰之中高舉火焰之劍的地獄死騎,看來更加駭人。

在地獄死騎那一頭火紅的長發,讓人無法看清的麵目下,那雙鮮紅如火炬的雙眼,更猶如來自地獄的凶獸般,讓人膽顫心驚。

停止的動作、無聲的空間之中,雖然隻是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在場眾人卻都感覺好像過了一整年般的漫長,恐懼的眼中,隻看到燃燒著地獄業火的劍刃,緩緩落下。

而這一秒過後,生命終結,永恒的恐懼卻如無止盡的夢靨,伴隨著這些連怎麽死都不知道的靈魂直下地獄,就算是人稱雙斧攔江的孟許,任他雙斧可以攔下無濤江水,卻怎麽也接不下這地獄死騎如火般的一劍。

一收起了劍,在地麵上蔓延燒開的地獄業火隨即無聲無息的消失,來自地獄的死騎輕夾馬腹,踏過一具具睜大了眼,一臉扭曲的屍體,充滿殺意的眼神,表現出狂妄以及不屑的神色。

慢慢的,地獄死騎騎著幽靈戰駒來到一台大車之前,隨手對空一抓,整座大車瞬間爆開,飛出一個上頭雕著封印咒語的鑲鑽金盒,平穩的落到地獄死騎鐵灰色的掌上。

“唉呀呀!小醜我又慢了一步,這可怎麽辦,今夜要是不帶回你掌上的東西,小醜我可能又要麵對那張冷冰冰的臉再痛苦五年。”

東西到手,地獄死騎正要抽起韁繩離開之際,誰知前方竟無聲無息閃出一道黑色人影,從這人嘻笑的聲音中,輕易認出來者的身分後,地獄死騎眼中射出感興趣的目光。

隨手把黃金盒子放進馬鞍後方的袋中後,右手緩緩抽出掛在腰上的長劍,頓時地獄業火再度蔓延燃起,濃鬱的死亡之氣,更在瞬間充斥四周每一寸的空間。

一看地獄死騎拔劍相對,魔術師楊連忙擠出笑臉說:“啊啊啊!難道我們不能一起坐下來,泡個茶聊聊天嗎?說不定聊過天後,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哈!嗬嗬!“呃,不好笑嗎?印象中你過去不是很愛笑?啊!怎麽真的出手啊!”魔術師楊話未說完,地獄死騎隨手就一道劍氣發出。

強悍的劍氣夾帶著燒盡一切的業火直衝而來,魔術師楊誇張的拉長下巴,發出一聲大叫,根本來不及躲避就給劍氣破體而過,整個身體更陷入地獄之火的焚燒之中。

很快的,魔術師楊的身體在火焰之中坍落。

不過地獄死騎並未因此收劍,反而隨手再發兩道劍氣,一劍破空射出,一劍往右側橫掃而出。

當淩厲的劍氣一快一慢接連再出,就見對空射出的劍氣來到半途,爆出數點火光後很快消失,而隨後往右側橫掃而出,劍氣則再爆出更多的火光後,射到十尺外緩緩消失。

隨著劍氣消失,黑暗之中,緩緩浮現一張一臉沮喪的小醜臉譜,接著披著鬥篷的身體以及輪廓,在黑暗之中跟著浮出。

“啊啊!今夜真是虧大了,我的三張魔法牌就這樣沒了,嗚……你把東西給我是會怎樣啦!”不理會地獄死騎一雙殺眼正牢牢的直盯著,魔術師楊懊惱的跪在地上,竟像小孩子般大哭起來。

魔術師楊的難聽哭聲,在這一望無際的原野詭異的回蕩開來,一直以來殺性濃重的地獄死騎,眼看魔術師楊像無賴般的大哭,竟緩緩垂下一直舉在手上的火劍,火紅的眼神不再有早前那不可一世的狂妄,反而多了幾分的警戒與小心。

感覺上,就好像這一直以來殺盡一切的地獄死騎,似乎非常忌諱魔術師楊此時的詭異舉動。

好一會後,地獄死騎全身突然一震,接著憤怒一吼,震耳的吼聲如春雷般震撼著整個大地,不但腳下大地為之崩裂,就連號啕大哭的魔術師楊,也給這突然的吼聲嚇得整個人呆住。

慢慢的,魔術師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一向惹人發笑的小醜臉譜,此時露出難得認真的嚴肅表情:“你這瘋子還真難對付,就連精神係的魔法牌——弭戰悲音也被你所識破,沒辦法了,小心??≡倮唇?喬八?從械幕?瞿Х?涎紓?首次展現出的認真態度,嚴肅到讓人感到詭異的鬼醜之妝,魔術師楊雙手一揚,左右雙掌之上快速亮出數十張顏色各異的魔法牌,跟著魔術師楊身形一閃,如鬼影般緩緩的消失。

感受到周身空氣中彌漫開來的詭異氣息,地獄死騎知道,當隱於暗處的魔術師楊一旦發動攻勢,將不會再如方才的那麽兒戲,所以地獄死騎緩緩的把左掌也握上火劍劍把,以雙手握劍,雖少了平常單手使劍的靈活度與多變性,但以雙手握劍斜舉而上,卻是地獄死騎將要發動最強殺招的起手式。

今夜不平常的夜,總算回複了原屬於夜晚才有的寂靜,紅色的月輪高掛月空之上,雖然惹人心緒浮動,卻也有著一種妖邪之美,滿地的屍骸,滲入地麵的血河……情緒回複平穩的西娃,擦拭幹淨自己臉上的血汙後,簡單的包紮自己的傷口,收起滿是缺口的長劍,開始打量著前方。

總是抬頭看向上空月亮的陌生男子,突然之間,西娃覺得這早前還被自己當作惡魔的男子,如今不再讓自己感到恐懼害怕,反而覺得這男子心中,似乎埋藏著許多的悲傷,所以給人一種沉重的無奈感,故意表現出來的冷漠,好像是要掩飾心中不想讓人知道的情感。

“可惜無法看清這男子掩麵長布下的真麵目,不然或許可以知道,他冷漠表情下不為人知的一麵。”

西娃心中想著,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與好奇下,西娃提起勇氣,戰戰兢兢的問:“你……究竟是誰?”“惡魔!魔鬼!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奧丁看也不看,隻是冰冷的回答。

奧丁冰冷的態度早在西娃意料之中,看奧丁並不排斥自己問他問題,心思敏捷的西娃眼珠一轉,很快再說:“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身分,那你要我怎麽引薦你進入皇道之雷?”“這是你的問題。”

奧丁冷冷的丟下這句話,隨即轉身靠著一株大樹坐了下來,低垂著頭,拉緊了裹住身體的厚布,好一會再說:“等我仆人回來,我們就要動身前往聖畢斯特,你休息吧!”從這幾句話的交談中,西娃發現奧丁的言語雖然冰冷,但也不是特別的冷漠,因為至少最後還會要自己先做休息。

雖然身體確實疲累,不過心中的好奇卻衝淡了睡意,西娃先試探性的躡步走近奧丁,見奧丁沒有阻止之意,西娃更索性走到他麵前,蹲了下來,打量好一會後,好奇再問:“如果到時我無法引薦你進入皇道之雷,那你會對我怎樣?”奧丁頭也不抬,隨口就答:“殺了你!”從他冰冷的態度中,讓西娃毫不懷疑這回答的可信度,不過卻未讓西娃卻步。

或許是奧丁一臉刻意偽裝的冷漠態度,反而讓西娃感到有趣,西娃跟著再問:“我很好奇你憑什麽認為,我有能力引薦你進入皇道之雷?要知道我也不過是皇道之雷第二旅團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

“因為你若不能完成我的要求,你隻有死!”對奧丁動不動就要人死,西娃心中頓生反感,性子一起,竟大著膽子說:“那你幹脆現在就殺了我吧!因為我沒這能力。”

西娃話才說完,就感到額頭一陣冰冷,原來奧丁右指不知何時已經點上西娃額頭。

當奧丁緩緩抬起頭,用右眼詭異的金、紅瞳孔冷冷的盯著西娃,這時西娃借著月光,除了注意到眼前奧丁右眼中,讓體內心髒急劇跳動的詭異瞳孔,也發現奧丁長發覆蓋的左半臉上黑色的眼罩。

雖然知道這獨眼的男子,隻須指勁一吐,便能輕鬆殺了自己,不過西娃這時卻不知哪來的勇氣,緊閉起雙眼,大聲叫:“殺吧!反正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同樣有著一頭金發、一臉倔強的表情,倒有七分蘭妮雅的影子,奧丁忍不住心一緊,微皺起眉頭,收回了點上西娃額頭的右指,刻意冷漠說:“等明日到達聖畢斯特後,你要是沒完成我的要求,放心,我會讓你跟那些畜生一樣的死法。”

聽著奧丁的威脅,西娃忍不住回想起,方才那副猶如地獄般的屠殺場景,暗吐了口冷氣後,西娃提起勇氣,再盯著奧丁那讓人恐懼的右眼一眼後,站起來轉身走回原處才要坐了下來,突然又像想到什麽似的:“你的劍這麽厲害,不知道比起五大名劍又如何?”奧丁眉頭忍不住一挑,經過一陣沉默後,不答反問:“你一向都這麽多話嗎?”奧丁的態度雖然冷漠,然而奧丁有問必答,卻讓西娃得了便宜還賣乖,有意套出奧丁的來曆。

西娃話鋒一轉,不客氣的回說:“要是不稍微了解一下你,我又怎麽引薦你這沒沒無聞的劍士,進入我皇道之雷旅團。”

奧丁瞥了西娃一眼,看著眼前這年輕、麵容姣好的少女一眼,直截了當回答說:“這是你的問題,再說你也隻須想辦法,讓我在聖戰聯盟會議的會場旁聽,會議結束後我就離開。”

西娃竟忍不住生氣叫:“你當我皇道之雷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隨便之地嗎?”一直低垂著頭的奧丁猛然抬起頭,右眼射出感興趣的亮采,跟著身形一閃,眨眼來到西娃麵前。

西娃楞了一下,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奧丁已經一手把西娃抱起冷冷說:“閉嘴,帶你去看好戲!”才剛驚覺左右景物不斷往前移動,而眼前這抱著自己急速奔行的男子,卻臉不紅氣不喘,表情還是一樣的冷漠,眼神還是一樣的冰冷,比較不一樣的是,當一直裹住半邊臉的厚布落下,西娃發現眼前這男子,竟讓自己的視線再也舍不得從他的臉上移開。

刻意偽裝的冷漠表情下,有著不知曆經過多少滄桑,所磨練出來的沉穩,微揚的嘴角上難測的笑意,雖給人不可一世的感覺,然而隱約之間,卻有種對世事感到無奈、心死的苦笑。

詭異的右眼妖瞳雖然駭人,但此時不但不再給人恐怖的感覺,反而讓人在心中揚起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

雖然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對這人的來曆也一無所知,但西娃這時卻有種隻要在他身邊,不管遭遇到任何事,他都會守護在自己麵前的錯覺。

就在西娃沉浸在自己想象之際,突然耳邊響起奧丁冷冷的聲音說:“已經到了,不用抱得這麽緊。”

被奧丁一語從幻想中帶回現實,這時西娃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環抱住奧丁,臉一紅連忙把雙手放開。

正要從腦中硬擠出理由化解尷尬之時,奧丁伸手阻止了西娃開口,再指向前方說:“安靜一點看戲吧!這場戲可不是你平常想看就能看到的。”

順著奧丁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前方百尺之外的熊熊火焰之中,隱隱佇立著一名形體模糊的騎士。

隨著這名騎士緩緩轉身看了過來,當接觸到這名騎士血紅色的雙眼,西娃全身不由猛烈一震,本來還在百尺之外的騎士,就像突然來到麵前一般!比起這名騎在馬上的高大騎士,西娃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在這騎士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麵前,西娃感到自己仿佛全身**裸的被看透,不但無法移開眼神,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

就連平常最簡單的呼吸,也變成異常困難之事,耳中所能聽到的,除了一聲聲沉悶的馬嘶外,四周空間就隻剩下自己體內心髒的急劇跳動聲,身體肌膚所接觸的氣流是如此的灼熱,所呼吸進入體內的空氣,讓全身就像要燒起來般的難受!在這一刻中,西娃失神的認為自己的生命已經結束,右腳不由自主的踏出一步,這小小的一步,就像跨越了生與死之間的門檻,走進了隻有死亡的地獄,踏入了永恒的混沌黑暗之中。

這時背後突然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把自己往後拉,力量雖小,卻把自己從冰冷的死亡空間拉回到現實的世界。

再次大力的喘息,再次感受夜風吹拂所帶來的涼意,西娃滿頭大汗慘白著臉,心中有種再世為人的感受。

奧丁伸掌輕輕貼上西娃的後背,一邊幫西娃凝聚雜亂的心緒,順便幫西娃治愈身上的傷口。

直到西娃的呼吸逐漸平緩,奧丁把目光再回到遠方的火海之中,嘴裏淡淡說:“收斂心神,堅定意念,心中越害怕死亡,隻會讓你更容易墮入死亡的魔障。”

感受著從背後源源不絕輸送來的力量,從未有過的舒服感,就好像沐浴在日光之中,享受微風輕拂一般,忍不住的疑惑,藏不了的好奇,西娃緩緩回頭看向奧丁冷漠的臉。

在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幾乎貼著麵輕聲說:“你現在的力量好溫暖,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奧丁並沒有回答,此刻的他專注的盯著地獄死騎的每一個動作,捕捉著地獄死騎周身浮動的特異元素氣息。

現在的奧丁感興趣的是,自己跟地獄死騎的力量有多少差距,也好奇一直以來總在自己麵前嘻皮笑臉的魔術師楊,真正的實力究竟到達怎樣的境界。

身在地獄業火之中,這名來自地獄的死騎,雙手緊握著火焰古劍,提起十二分的警戒,專注認真的注意著四周的一切。

不放過方圓十尺之內,任何氣流的一點動態,不忽略耳中,所能聽到的任何一絲細微聲音,地獄死騎握劍的雙手,緩緩的加重力道,慢慢往後拉動的劍身,不斷冒出熾熱的焰火,此時此刻,比起隱於暗處伺機出手的魔術師楊,地獄死騎更像是蓄勢待發、狂襲而起的暴風雨。

突然之間察覺到後方百尺外,出現了輕微的力量波動,地獄死騎緩緩移動自己身軀,一直以來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因為這股突來的力量,而出現了小小的缺口。

而在這瞬間,上空一圈巨大的魔法陣破雲落下,當數十道紫色驚雷,一一轟落在地獄死騎周身,引發一陣陣的強大爆炸,專屬魔術師楊的華麗魔法圓舞曲,就此借著這驚雷爆揭開序幕。

憑空出現由四麵八方卷來的巨大火輪,由底下破地而出的尖石銳壁,疾走的氣流如刀刃般狂襲橫掃,當空氣中漂浮的水氣,一點一點凍結凝成冰刺穿射刺出,強大的四屬性魔法,幾乎在同一個時間發動,不留一點生路的,從四麵八方先後攻擊地獄死騎,就如其名華麗魔法圓舞曲般,不但富有聲光效果,誇張的魔法組合,更令人賞心悅目。

而這時地獄死騎的劍動了!燃燒著火焰的劍鋒,猛然的揮出,巨大的劍罡夾帶劈天之威,往四周怒掃而出,最狂的劍、最熾熱的火焰,在劍罡所到之處,整個大地給整個翻起,空氣詭異的燃燒,在被地獄之焰占據的空間中,地獄死騎石破天驚的一劍,率先擊破由四麵八方卷來的火輪。

跟著劈開旋掃過來的旋流之刃,穿刺射來的冰刺,給被劍威翻起的地層一一擋下,由地底冒出的尖石,才剛破出地麵,便被地獄死騎身上濃烈的死亡氣息整個壓碎。

“哈哈哈哈哈……”在一一擊破來襲的四屬性魔法後,地獄死騎意外的發出瘋狂的笑聲,渾厚的氣勁、濃烈的死亡氣息,把腳下方圓五十尺的殘破大地,整個往下壓出十尺深的大坑。

而地獄死騎的坐騎幽靈戰駒,則詭異的散出灰色的氣煙,四蹄踏立在火焰之上。

笑聲未停,地獄死騎從馬背上淩空飛躍而上,手上長劍隨手揮出,巨大的劍罡引發強大的風暴,狂掃下方大地,頓時一道道的劍氣接連從地麵破出,激起的土塵直卷而起,如海嘯般往外壓去。

這強大的一劍,就連遠在百尺外的奧丁,也感受到這一劍所帶來的餘威。

眼看前方被激起的丈高塵嘯直壓而下,奧丁一把將西娃拉到身後,隨著全身泛出魔氣暴開,奧丁舉起左手翻掌擊出,輕描淡寫之下,擊潰眼前塵嘯。

奧丁身上的強大魔氣以及那轟出的一掌,使得身形方位無從隱藏,不過地獄死騎此刻卻無暇兼顧,因為這時魔術師楊的魔法牌攻勢又接連來到。

粗大的藤蔓破土急速往上生長,快速纏上地獄死騎的右腳,同一時間,天空雷雲急湧,驟降的暴雨,震耳的雷響,疾走風中的電流,化作數百道利矢,同時向地獄死騎射去。

不隻如此,這時四周空氣突然凝結,讓地獄死騎猶如身陷土層之中行動受製。

觀戰的奧丁收回了魔氣,冷眼看了前方持續僵持的戰局一眼後,冷言說:“縛足之藤、懲戒電矢,加上凝風之牢,看來今夜這場戲,即將來到最**。”

給方才地獄死騎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嚇得驚魂未定的西娃,好不容易回神過後,便劈哩啪拉的開口追問:“這人的劍好恐怖!他是誰啊?還有,跟他交手的是你的仆人嗎?他在哪?他又怎能同時發動這麽多的魔法?”“火是地獄之火,劍是嗜血之劍,他也不過是沉淪在勝負中,而難以自拔的無奈之人。”

對地獄死騎的真實身分,奧丁早已一目了然,不過此時卻也沒對西娃說破,隻是難得語出感歎的說著。

對奧丁語帶保留的態度,西娃不以為然的回答:“怎麽,你們這些實力強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強者,總是這樣藏頭藏尾的掩飾自己的身分,像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力量,一定要讓全雲夢的人都知道我西娃之名。”

西娃的話讓奧丁緊閉的嘴角,微微一揚露出無奈的苦笑,心中回想過去自己盲目追求成名,為了自己所謂的正義,而在雲夢大陸上惹出的無數風波。

從香格裏拉之行、梁山泊之鬥,一直到五年前的聖石之爭,追究起因來由,還不因為自己過去的白發魔劍士盛名之累,而最後的結果呢?終究還不是一場空。

就在這時前方再傳驚天爆響,刺眼的白光、飛射的焰火,隨著一把巨大的劍罡筆直的貫入地麵,藤斷、電散、牢破。

從天空傲然落下的魁梧身軀,獨尊天下的不世之劍,在火紅的長發之下,血紅的雙眼露出不可一世的目光。

從發出狂妄笑聲的嘴角,緩緩流出暗紅的鮮血,在隨之泛出的滿意笑容中,地獄死騎再落上幽靈戰駒馬鞍上,意外反手收劍入鞘,再把今夜得到的鑲鑽金盒,拋給從黑暗中現出身形的魔術師楊後,當破雲而出的第一道曙光直接落在地獄死騎身上,冒出似灼傷的白煙時,地獄死騎不再逗留,一邊仰天發出連聲的狂笑,一邊策馬縱入後方的灰霧之中,隨著霧散消失不見蹤影。

“哎呀!要是早知道這瘋子見不得天明的第一道光,那我就晚點再出手,害我平白浪費了一堆魔法牌。”

魔術師楊檢視了手上的鑲鑽金盒後,忍不住抱怨叫著。

“沒能見識到你的圓舞曲,我想他一定也覺得可惜吧!”魔術師楊才剛抱怨完,奧丁的聲音隨即在後頭傳來。

魔術師楊連忙轉身陪笑,遞上鑲鑽金盒說:“總算幸不辱命,主人請笑納。”

奧丁伸手拿下,看也不看就把金盒拿給西娃說:“這就是你們皇道之雷此次賠上整個旅團所要護送的物品。”

從奧丁手上接過鑲鑽金盒,西娃的臉色著實難看,她萬萬沒想到,這次讓第二團長寧願犧牲部下的重要物品,竟會隻是一個雕飾華美的金盒。

看著鑲鑽金盒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西娃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黯然的說:“走吧!隻要一到聖畢斯特,我會向總團長報告昨夜之事,至於總團長讓不讓你參加聖戰聯盟成立大會的會議,這一切就看總團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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