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4章:人神共憤

迷龍和李烏拉遇到了不辣,不辣不是找食組的人,而且也沒有擔下找食的任務,他這次來就是想要要回自己的槍,不過櫃台老板告訴他,槍已經賣到黑市上,破舊的衣服還穿在身上,如果不是夏遠出現,估計這次他會把自己的衣服當了買白菜。

不辣不依他,就是要拿回槍,櫃台老板說:“槍你已經當給我了,想拿啊,拿錢買回去啊。”

不辣身上哪有錢,就跟櫃台老板發生了衝突,眼瞅著不辣身上已經被打出了血,吵吵鬧鬧的迷龍和李烏拉推著小車走了過來。

“打什麽打,再給我打一下試試!”

迷龍走上前一把推開打不辣的人,抬高自己的聲音,不辣也加入了夏遠重新組建的川軍團,也就意味著他們是一個團裏的人,不管怎麽說,也不能看著不辣挨打。

不辣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跡,坐在地上,“你們怎麽來啦,我已經快要到我的槍和軍裝了。”

迷龍看了眼煩啦,從後邊蓋著一塊黑布下掏出兩罐牛肉罐頭,丟給一臉緊張的當鋪老板,“把他的槍給他,另外這一車貨結算一下。”

當鋪老板有點受寵若驚,“軍爺,您這是……”

迷龍眼睛一瞪,“啥玩意兒,耳朵不好使?把這一車物資算算,多少錢給了。”

當鋪老板連連說是,讓手下掀開那塊黑布,黑布下各種各樣的調味料、罐頭,甚至還有西瓜。

這麽一車物資,看的當鋪老板的眼都直了。

用了半個多小時,把車上的這堆物資清理的差不多,小心翼翼的來到迷龍麵前說道:“軍爺,您這一車物資,值一萬半開。”

一個半開相當於零點五元,一萬半開也就是五千塊錢,這個時候的物價沒有統一標準,當鋪老板說是多少,就是多少。

迷龍掏了掏耳朵,問:“啥玩意兒,多少錢再說一遍。”

當鋪老板顯然是認識迷龍的,見他這麽說,微微哆嗦了一下,說道:“軍,軍爺,一,一萬一半開。”

隨即,他又哭喪著臉:“軍爺,真的就這麽多了,再多就不行了,我這是做生意的,總不能做賠本生意吧?”

迷龍推開他身旁的人,眯著眼:“我也是做這行的,你跟我耍心眼子,你個驢腦袋是不是欠削?信不信我回去叫一幫子人把你的當鋪給拆了?”

他罵罵咧咧的說道:“兩萬五千半開,一個子都不能少。”

當鋪老板哭喪著臉,說道:“軍爺,兩萬五千半開,這,這也太貴了,這批貨值不了這麽多錢,值不了。”

迷龍盯著他,“值不了?老子也是做這行的你給我說值不了?一罐罐頭黑市上已經賣到了一百半開,我這裏這麽多都沒有拆封的罐頭,怎麽說也有一兩百罐頭,還不包括這些調味料和西瓜啥的,你告訴我值不了這麽多錢?”

當鋪老板弱弱的看著迷龍,心裏也在思考,人的貪欲是無限的,迷龍已經壓了不少,這麽一堆貨,放在黑市上,至少能賣三萬半開,他隻是想要賺的更多,隻是不曾想遇到了迷龍。

迷龍也不跟他廢話,叫著李烏拉就要走。

當鋪老板還是有些不死心:“哎哎,軍爺,兩萬三千半開,兩萬三千半開。”

迷龍執意要走,當鋪老板是攔不住的,隻見他盯著一車物資看,最終咬著牙,“成!兩萬五千半開就兩萬五千半開!”

迷龍停下腳步,拍了拍當鋪老板的肩膀,“帶著東西滾犢子吧,李烏拉,拿錢去。”

他踢了踢不辣,說道:“你也去。”

不辣愣了一下,看著迷龍,迷龍扭頭道:“不要你的槍啦?”

不辣這才跟著李烏拉進了別人的當鋪。

迷龍就坐在門口,看著道路上來來往往的潰兵,不少人拿著槍來到當鋪當東西,有的是賣軍裝,有的是賣槍,隨著大量潰兵的湧入,禪達已經漸漸地被他們吃空了。

破敗收容站的天井裏,幾個家夥刨了坑,用了轉頭,還有放煙口,看似簡易,但已經是最好的灶台,夏遠看著被潰兵們支起來的一口缸,這玩意兒已經是他們口中的鍋了,覓食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有了夏遠的幫助,他們每個人都尋得了不少的食材,大料、白菜,從迷龍的物資庫房裏拿出來的油鹽醬醋,擺放的整整齊齊,還有一盒盒罐頭擺放在兩側。

如果不是夏遠在這裏,估計潰兵們能把油鹽醬醋給幹喝了。

阿譯來了,臉上帶著自信,雙手背在後邊,走到夏遠和潰兵麵前,把手裏的豬肉舉起來,“這塊肉,整整五斤,來之不易,多虧了我們的團長……”

沒等阿譯把話說完,康丫抓住阿譯手中的肉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五花肉,看看,看看,五花肉。”

康丫看起來很高興,其他潰兵皆是如此,他們剛進入禪達的時候,禪達的百姓還會接濟他們,但隨著湧進來的潰兵越來越多,漸漸的,禪達就被他們吃空了,百姓們也不再接濟他們,這些潰兵每日都要為了自己的生計而發愁。

平日吃的都是野菜熬成的湯,有的時候他們連野菜都沒得吃。

更別提眼前這長條五花肉了,所有人看著康丫手裏的五花肉,不停地吞咽拿著唾液。

夏遠站起身,走到他們身前,指揮著他們把食材放在桌子上。

“蛇屁股是吧,你來把菜、肉、大料都切一下,把你的刀給洗一洗。”

夏遠看著繼續忙碌的潰兵,對蛇屁股道。

蛇屁股抽出自己的菜刀,用水好好的清洗了一下,操著一口廣東話,“團長,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他麻溜的拿起阿譯帶回來的肉,熟練的切成塊,又把大料、菜切開。

夏遠左等右等,不見煩啦回來,心想:“這家夥該不會還和電視劇裏的一樣,遇見了小醉了吧,劇情真是強大哎。”

他想了想,“小醉倒是個好女孩,可惜煩啦太孤傲了,就是不願意低下自己的頭,否則早就和小醉在一起了,也罷,既然進來了,那就幫助煩啦一把,或許有了小醉,煩啦就有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

沒一會兒,煩啦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他的臉上帶著笑容,腋下夾著一捆粉條,一瘸一拐的走到夏遠麵前,“您瞧。”

“回來這麽晚,路上遇見了什麽事情?”

夏遠不動聲色的接過麵條,放在蛇屁股麵前的桌子上。

煩啦笑著,“您不愧是我們團長,這都瞞不過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耽誤了一會兒。”

夏遠點點頭,“等著吃飯吧。”

煩啦點了下頭,覺得有點意外道:“團長,您準備掌勺?”

“廢話,讓你們掌勺,不知道這一鍋白菜豬肉燉粉條會被糟蹋成啥樣子。”

夏遠對著燒柴的豆餅道:“麻溜的點火,跟迷龍這家夥鬧騰了這麽長時間,我早就餓了,今天給你們做一道地地道道的白菜豬肉燉粉條。”

說話間,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迷龍、李烏拉和不辣走了進來,不辣臉上還帶著幹涸的血跡,身後背著一把步槍,天井下的潰兵們看到不辣身後的槍,有點驚奇。

西山人康丫開口道:“不辣還把自己的槍給贖回來了。”

不辣昂首挺胸,身上還帶著已經幹掉的血跡,突然他掏出槍頂住了坐在地上煩啦的腦門,煩啦把守舉了起來,幹咽一口唾沫:“別,別,兄弟,自家人……”

腦門上的槍響了,那一下煩啦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撲倒在地上,那是個沒子彈的空栓,潰兵們爆發出一串狂笑,夏遠扭頭,不去理會他們的打鬧,專心致誌的指揮著豆餅燒鍋。

煩啦把不辣摁在地上揍了一頓,不辣道歉的夾著幸災樂禍的聲音:“錯啦錯啦,他剛剛嚇尿了!哎呦哎呦!煩啦都嚇怕啦!哈哈!”

打鬧了一會兒,煩啦坐在地上擺弄著不辣的老漢陽造,他們中間沒幾個人能保全自己的槍,不是在潰逃的路上丟了,就是到了禪達之後賣給了黑市,槍賤賣的價格很低,但想要買回來,又非常高,往往是賣出去時價格的好幾倍。

他問道:“你的槍不是早賣了?”

不辣說道:“我去要槍,碰到了迷龍,迷龍給了兩罐罐頭,我的槍就回來了。”

煩啦和身旁的郝獸醫看著站在夏遠身旁的迷龍和李烏拉,似乎夏遠出現後,兩人都變了,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煩啦思考,可能這就是收買了人心吧,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也改變了對夏遠的看法,莫說是他,整個潰兵們都潛移默化的認為夏遠就是他們的團長。

畢竟沒人會願意給他們做白菜豬肉燉粉條吃。

迷龍和李烏拉是東北人,白菜豬肉燉粉條子可以說是東北的名菜了,迷龍眯著眼看著夏遠的動作,隻見他熟練的往空****的鍋裏丟進去肥豬肉,把豬肉煸出油來,又把瘦豬肉放進去,然後是蔥薑蒜,放在鍋裏翻炒,沒一會兒,一股肉香摻雜著蔥薑蒜花椒等香味從鍋裏飄了出來。

潰兵們不在聊天了,也沒人注意煩啦的槍了,他們圍在鍋前,不停的嗅著空氣中的肉香味,似乎聞著肉香就能夠吃飽一樣,口水不停地分泌出來,又被他們吞咽下去,又分泌出來。

他們聚在一起,不咋吭聲,就看著夏遠的動作。

夏遠用木棍翻炒著鍋裏的肉,等到肉炒的差不多,把白菜一丟,添上水,下上粉條,油鹽醬醋往鍋裏放,又讓蛇屁股把肉罐頭拆開丟在鍋裏。

倒進去三個罐頭方才作罷,罐頭的湯水非常鹹,少放一些中和一下味道,鍋開之後,那白菜豬肉燉粉條的香味就飄散了出來。

迷龍眨巴眨巴眼睛,眯著眼,突然一嗓子把沉浸在香味裏的所有潰兵們嚇了一跳。

他站在夏遠身旁,看著鍋裏冒著熱氣的白菜豬肉燉粉條,斷斷續續的唱著:“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那裏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那裏有我的同胞,還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九一八,九一八!”

他的聲音並不好聽,歌唱的也是五音不全,甚至連調都找不到,但他自己唱的卻十分投入,似乎眾人也被他那慘不忍睹的歌聲打動,變得沉默起來。

九一八,是所有中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眾人複雜的看著迷龍,又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夏遠。迷龍那粗狂的他的話還縈繞在眾人的心裏,喚醒了剛剛夏遠所說的話,越想他們的心越痛,自九一八事變之後,中國就進入了局部抗戰。

1931年9月18日夜,盤踞在中國東北的日本關東軍按照精心策劃的陰謀,由鐵道“守備隊”炸毀沈陽柳條湖附近日本修築的南滿鐵路路軌,並嫁禍於中國軍隊,日軍以此為借口,炮轟中國東北軍北大營,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

次日,日軍侵占沈陽,又陸續侵占了東北三省。1932年2月,東北全境淪陷。此後,日本在中國東北建立了偽滿洲國傀儡政權,開始了對東北人民長達14年之久的奴役和殖民統治,使東北3000多萬同胞飽受亡國奴的痛苦滋味。

九一八事變是局部抗日的開端,而七七事變就是全麵進入抗日戰爭。

日軍在祖國的領土上製造了一場場震驚世界的大屠殺,他們實行散光政策,燒光、殺光、搶光,一個個村子遭遇到了日軍的血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固然他們痛恨日本鬼子,但常年吃敗仗,他們已經提不起一點和日本鬼子對抗的信心,終日過著漫無目的的生活。

潰兵們沉默,夏遠亦是沉默,他來自未來,比誰都了解這場戰爭的殘酷。

抗美援朝戰爭殘酷嗎?殘酷,以步兵對付海陸空穩居世界第一的工業化強國美國,連同其他共十六個國家,十九萬人犧牲,留在了那片冰冷的土地上。

抗日戰場呢,依然殘酷,但殘酷的並不僅僅是對官兵們,還有生活在中華大地上的百姓們,日軍的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犯下的罪孽滔天,人神共憤,說它們是畜生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