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血戰
楊行戰神,他對這樣的名號並不感興趣。
但,戰神之名,確實增加了不少將士同日軍作戰下去的信心,鼓舞了他們的士氣,夏遠倒也樂的這個頭銜,至於帶來什麽樣的榮耀,那就另談。
增援部隊,潰兵,都在往蕰藻浜趕。
日軍投入淞滬會戰的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個師團,第十一師團依舊盤踞在羅店,血肉磨坊還沒有結束,它仍舊吞噬著每一個到達羅店士兵年輕的生命。
第九師團增援了日軍第三師團,對楊行展開進攻。
進攻蕰藻浜的是日軍第一零一師團,一零一師團並非是甲級師團,配置遠跟不上甲級師團,所以在蕰藻浜的戰鬥中,日軍第一零一師團傷亡慘重。
靠近蕰藻浜,隔著很遠就聽到了炮彈吞噬大地的聲音,腳底下的地麵都發出輕微的顫鳴。
增援部隊很快就被上邊的長官拉著投入戰鬥,潰兵則還是被一些從戰場上打下來的部隊收攏,到後方開始修整。
這幾日的戰鬥,夏遠身心疲倦,趕路又十分勞累,到了前線,他稍作休整,便投入到了蕰藻浜的戰鬥之中。
十月,滬上秋風漸冷。
從市區到市郊,中日雙方的陣地拉鋸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
蕰藻浜,是一條橫在楊行至大場道路上的一條河,河麵並不寬,但確實中日雙方爭奪的焦點。夏遠帶著二愣子,趴在一片廢墟裏一動不動,已經一天的時間,雨水從斷裂的房梁上滴落下來,啪嗒啪嗒的落在兩人麵前。
二愣子用水壺把滴落下來的雨水接住。
夏遠取出兩盒罐頭,丟給二愣子一盒,拆開罐頭吃了起來,罐頭的口含滑膩鹹糊,需要搭配著米飯吃,幹吃口感並不是很好。
他們渾身被雨水淋透,體溫流失很快,加上體力消耗巨大,需要吃點食物來暖暖身子。
在他們周圍的廢墟間,橫七豎八,一具具屍骸十分紮眼,他們對這一幕早已經見怪不怪,在羅店鎮內的屍骸,比眼前的還要多,他們堅守狄涇河東岸的時候,遍地都是骸骨,碎肉和斷肢。
看得多了,其實也就習慣了。
這些骸骨都是中國士兵的,遭到日軍重炮的轟炸,沒有一具骸骨是完整的,每一具骸骨都泡在冰冷的雨水之中。
兩人吃著罐頭,聽著前方的槍炮聲交織作一團的曲章,二愣子問:“連長,我們要在這裏打日本鬼子嗎?”
“我先看看再說。”
日軍從北邊開始往南邊打,他們重新更換了作戰方案,不在執拗的進攻羅店,由日軍第十一師團繼續進攻羅店,第九師團與第三師團進攻楊行,第一零一師團進攻蕰藻浜。
進攻蕰藻浜的日軍第一零一師團麵臨著巨大的壓力,畢竟蕰藻浜是中國軍隊的第二道防線,兵力奇重。
日軍選擇從北往南打,也不是空穴來風,日軍最初的進攻方針就是爭奪羅店,進攻嘉定,切斷京滬鐵路,切斷國軍的運兵路線和撤退路線。
國軍已經洞察了日軍的想法,所以在太倉,也就是嘉定北邊的太倉方向囤積了部分重兵,一旦日軍打下羅店後,進攻嘉定,太倉方向的兵力就能夠迅速出動,增援嘉定。
“連長,你看,是我們的人。”
天色暗淡,遠處來了一支長龍隊伍,沿著廢墟向前深入,正在靠近他們這個方向。
這支隊伍的兵穿著破爛,頭上帶著幹草編織的草帽,身上穿著鬥笠,腳上大都穿著草編織的草鞋,有的人手裏沒有槍,身後背著砍刀,有的人背的不是槍,而是燒火棍。
這些兵瘦高瘦高的,行軍完全沒有隊形,軍服也破破爛爛的,像樣的武器都沒有,一些兵甚至赤手空拳上了戰場。
夏遠被這支部隊吸引,掃了兩眼:“豫地的兩個師情況都要比這支部隊情況好。”
當初他們抵達嘉定的時候,部隊發子彈,一個新兵方才發了十顆子彈,十顆子彈,對與很多地方軍而言,已經相當多了,有不少士兵上戰場,子彈數量都沒有超過五顆。
一字長龍的隊伍從他們麵前走過,這支部隊的裝備奇差,豫地用的落後漢陽造,都比他們手中的燒火棍要強。
夏遠已經基本猜測出來這支部隊來自哪裏。
穿著草鞋,帶著草帽,身披鬥笠,武器裝備落後,但耐不住人多,長槍,大刀,燒火棍。
川軍。
出川時,三百五十萬人。
回川時,僅剩下十三萬人。
民族大義上,川人從來沒有輸過。
“川軍呐。”夏遠是第一次見到川軍,也被這支落後的部隊給震驚到了,他們的落後,遠比豫地還要落後,豫地的部隊好歹還有輕重機槍,新兵發的武器雖然破舊,但好歹還是武器,還有子彈。
川軍,放眼望去,這一字長龍的隊伍,看不到一挺輕重機槍,有的兵身後背著的是長槍,連槍都沒有。
還有一部分背的是獵槍,那玩意兒打的是黑火藥,射程隻有十多米,殺傷力或許未必有十多米遠,也許人站在十米的位置,讓你打,都不一定能夠打死。
黑火藥的殺傷力實在是有限。
抗日戰爭時期,也有很多手榴彈裏填充的是黑火藥,威力也就跟大一點的炮仗一樣。
“川軍,連長,是四川不?”二愣子趴在地上,看著從他們前方經過的部隊,“他們的武器裝備也太落後了。”
“是啊。”夏遠感慨的說,這樣一隻隊伍,到了淞滬會戰,要不了多久,就會拚光。
夏遠思索了一下,拍了拍二愣子:“走,我們跟上。”
兩人跟上這支川軍隊伍,打算隨著他們一同進攻蕰藻浜。
“兄弟,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滴?”有看著兩人麵生的川軍弟兄開口詢問。
“豫地,被日本鬼子打散了,你們哪個部隊的?”
“川軍,二十軍,二十六師。”
“打哪裏的?”
“前邊,叫什麽陳,陳家行。”
川軍剛出川的時候,實際上不受待見,川軍裝備差,紀律差,是雜牌軍中的雜牌軍。
他們的武器落後到什麽程度,擁有較好步槍的兵隻有那麽一點,絕大多數的兵用的都是老套筒,有槍的沒子彈,更多的是沒槍的,拎著自製的紅纓槍,大刀就跑到了戰場。
川軍能有現在這樣的名號,完全是用鮮血、生命、忠誠一步步換來的。
這其中的代表,非二十軍莫屬。
二十軍是抗日戰爭時期,川軍首批出川的部隊,裝備差到離譜。
堂堂一個軍,每個團卻隻有四門迫擊炮,全軍一門牽引炮都沒有,輕機槍每個連隻有兩至三挺,有的連基本沒有,步兵班連步槍都發不起。
二十軍剛剛抵達滬上的時候,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薛嶽根本就不相信這是一支正規軍。
川軍,二十軍是由楊森帶領,他們的任務是反攻蕰藻浜北岸的陳家行和頓悟寺,這兩個位置已經被日軍占領,國軍部隊打不進去,加之蕰藻戰事開始吃緊,能夠用的部隊,都已經投入戰鬥,反攻的部隊沒有。
川軍到來的相當及時,當天抵達淞滬戰場,就被上級派發了反擊任務。
陳家行、頓悟寺是蕰藻浜戰爭的最前線,日軍的精銳步兵聯隊就在這一代地區。
薛嶽把這支部隊派遣上去,並不是說二十軍多能打,而是純把二十軍當做消耗日軍火力和兵力的肉盾。
和當初豫地走出來,剛抵達淞滬時,新兵營派遣到戰場上的道理是一樣的。
國軍有炮灰,日軍也有炮灰。
目前進攻蕰藻浜的日軍第一零一師團,實際上就是日軍第十三師團這個甲級師團的炮灰。
當天夜晚,迅速抵達蕰藻浜南岸,準備反攻事宜。
夏遠從羅店,途徑楊行,參與了羅店血戰,又打了楊行阻擊戰,反擊戰還是第一次,當天晚上便決定跟隨著川軍反攻陳家行和頓悟寺的日軍。
小雨朦朦朧朧的下著。
天空愈發陰沉。
從很遠的天際傳來了轟隆隆的炮火,點亮了半邊天,細細的雨水從天空中厚厚的雲層裏落下來,砸在二十軍的所屬部隊,披著的鬥笠上。
道路兩側的骸骨引起了不少川軍士兵的注意,他們靜靜的看著,小心翼翼的前進著,整個過程,沒有人吭聲,沒有人說話,全部保持著靜默前進。
就在他們正前方,日軍一個聯隊的兵力占領著陳家行一線。
“瓜娃子,叫啥子?”
“夏遠。”
“好名字哎,從豫地來的?”
“嗯。”
“那你們和日本鬼子打的早,日本鬼子嚇人不?”
“不嚇人,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哪裏嚇人。”
夏遠跟幾個川軍老兵小聲的聊著,他們跟在隊伍的後方,踩著破碎的瓦礫往前摸索。
川軍隊伍中,也有一些在路上加入進來,想要跟著川軍打仗的潰兵,但數量很少,這些潰兵很多都是抱著深仇大恨來的,沒有深仇大恨的潰兵,是不會跟著川軍來陣地上的,畢竟川軍的武器裝備太劣質了,看起來不像是一直正規軍。
很多老兵都會優先選擇跟隨著正規軍的部隊,這樣的部隊能打仗,能殺日本鬼子,活下來的可能性也會大上很多。
夜晚,國軍不對陳家行發起反攻,引起了日軍的警覺,日軍派遣了斥候,深入中日雙方的接觸區域進行探查,這不探查不打緊,一探查,就跟二十軍二十六師的先頭部隊撞上了。
砰砰砰!
雙方交上火。
“被發現了!”
“日本鬼子,日本鬼子!”
靜謐的隊伍一下子出現了**,前方傳來了激烈的槍聲,緊跟著有傳令兵的聲音傳遞過來,原本還算有序的隊伍緩慢地前進,一下子變得雷厲風行起來,拎著長槍短炮的川軍迅速衝向日軍陣地。
“快,跟上!”
“別掉隊了。”
“瓜娃子,跟在我身後,小日本鬼子的子彈不長眼睛。”
“我看到日本鬼子嘍。”
咻!
一發日本鬼子投射的照明彈,照亮了半邊天。
隻見那滿目的廢墟間,幾千川軍弟兄踩著濕漉漉的泥地,在廢墟間,野地中,向日本鬼子的陣地衝了過去。
烏壓壓的一片。
“那是啥子,看起來真漂亮。”
“不曉得。”
噠噠噠。
日本鬼子的機槍響了。
明亮的照明彈漸漸熄滅,映照半邊天的明亮光芒暗淡下來,子彈形成長長的火鏈,收割著川軍將士的性命。
夏遠看著,那衝在最前方的川軍士兵被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掃射倒在地上,一倒下去就是一片,後方進攻的川軍迅速匍匐在地上,他們沒有退縮,利用四周的掩體,繼續向日本鬼子的陣地發起進攻。
川軍將士是真的不怕死,死亡對他們而言,不像是發生咋自己身上。
夏遠看到那些川軍將士為了爆破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前赴後繼,短短幾分鍾的功夫,就有百人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下。
“把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給拔了。”
“打不上去。”
“瓜娃子,看著點。”
“你不要命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增加了隊伍的混亂。
“二愣子,我們上!”
夏遠跟隨著人群,不斷地往前衝,前方的人倒下去,後方的人就衝上去。
擁擠著,混亂著。
他們的腳下,是川軍弟兄的屍體,有的剛剛倒下去沒多久,屍體還帶著溫度,但很快屍體就變得冰冷,他們還穿著破舊的軍裝,腳上穿著草鞋。
有的人甚至連個像樣的武器裝備都沒有,用的是長槍和大刀這樣的冷兵器。
他們無畏的精神感染到了夏遠。
陳家行,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尤為凶猛,有擲彈筒的炮彈墜落在川軍弟兄的隊伍裏。
毫無疑問,這就像是一場絞肉機,吞噬著川軍弟兄的生命。
有步槍的老兵,依托著掩體工事,向日本鬼子的陣地還擊,沒有步槍的,就用肉盾抵抗日本鬼子的子彈。
他們在地麵上匍匐,到了足夠位置,突然對日本鬼子的陣地發起猛烈攻擊,衝進日本鬼子的前沿陣地,鋒利的長槍對著日本鬼子的身體捅了過去。
日本鬼子的反擊很快到了,日本人作戰厲害,他們看到川軍的士兵拿著長槍和砍刀,就在遠處對其進行射擊,身後有機槍火力壓製,這些人根本打不上來。
二十軍的傷亡隨著時間推移,開始增加。
主攻的二十六師三連,作為開路的先鋒,他們無畏的對日軍陣地發起進攻,在滿是廢墟的陣地間穿梭,視線所及,每隔幾秒鍾,便能夠看到一名川軍弟兄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上!”
右側又傳來壓抑的低吼,是從側翼過來的川軍,他們沿著破碎的街道,迎麵跟日本鬼子的小股部隊遭遇上,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日本鬼子率先開了槍,子彈摩擦空氣,鑽進他們體內。
一些川軍弟兄握著砍刀就衝了上去。
這是一場血戰,先前的戰鬥,已經積累了滿地骸骨,川軍的到來,增加了骸骨的厚度。
川軍弟兄悍不畏死,他們和日本鬼子拚殺,用人數抵抗日本鬼子的機槍,坦克和大炮。
到處都是嘶喊聲。
夏遠早就已經展開行動,日軍前沿陣地的機槍火力點是川軍的第一道阻礙,給進攻的部隊造成了巨大的犧牲,爆破的三連傷亡過半,連長仍舊組織著爆破手,前去爆破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
空氣中漂浮著一層濃厚的血腥味。
“打不下來!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兩側還有步兵,硬衝根本打不下來。”
“打不下來也要打,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這裏,脈不了就算了,連交給你指揮。”
“別幹傻事兒,我去!”
新一輪的爆破開始。
一個班的戰士抱著集束手榴彈,趴在地麵上匍匐,從高坡流淌下來的雨水,混合著鮮血,他們穿過一個又一個倒在地上的骸骨,靠近日本鬼子陣地。
子彈在他們身旁交織,摩擦空氣,驚擾著他們的心神。
二班長是個國字臉漢子,一米七的身高,怕在一堆骸骨中,日本鬼子沒有發現他,機槍火力點掃射形成的火鏈很長,就像是一根鞭子一樣。
頭頂閃爍著絢爛的照明彈,漂亮的很,卻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他靜靜地等著那玩意兒熄滅。
在熄滅的刹那,整個世界變得暗淡。
趴在地上的他迅速手腳並用的往前爬,沒等靠近陣地,就被日本鬼子發現了。
“支那人!”
噗噗!
子彈打了過來,幸運的他趴在了一具屍體後,子彈打在了屍體上,二班長清晰地聽到了那子彈沒入血肉的聲音。
他定定神兒,看了眼頭頂的屍骨,腐化嚴重。
不是川軍的屍骨。
下著雨,也這蓋不住那一股腐臭。
“謝了兄弟,我會把日本鬼子給弄死的。”
二班長呢喃了一句,繼續往前爬。
與他同行的二班川軍弟兄越來越少,十幾人,死的就剩下三人。
他們是最後的希望。
二班長爬的快,已經靠近日本鬼子的前沿陣地,但死活上不去,他被日本鬼子的步槍手壓製了。
下著雨,但周遭一切看的清楚,炮火的火光,和時長點燃的照明彈,為日本鬼子提供了光源,自然就看到了地麵上蠕動的人影。
“機槍,快,壓製日本鬼子的火力點。”
三連的機槍手抱著輕機槍,跑到一片開闊地,趴在地上,把機槍用架子支起來,瞄準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和兩側的步兵,扣動扳機,機槍一響,二班長頓然感覺到頭頂飛射的子彈壓力驟減,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從掩體後一躍而出,也顧不得那麽多,衝向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
明明隻有十多米,卻如同幾公裏。
二班長中彈了,被日本鬼子的步槍擊中身體,倒在地上,生死未卜。後方的三連將士無不捏緊的手,他們的機槍手,在日本鬼子槍口火焰中,看到了倒下去的二班長,眼角欲裂的他扣動扳機,輕機槍爆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重新組織爆破,快!”
三連長捏著拳頭,再次命令一個班衝上去。
突然。
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瞎火了。
所有人愣住。
機槍火力點毫無征兆的瞎火了。
幾秒之後,機槍火力點再度噴射出火焰。
似乎剛剛的熄火隻是一個錯覺。
砰!
從他們身後傳來清脆的槍響。
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再次熄火了,所有人為之一振。
“炸了它!”
三連長當即大喊一聲,帶著人就往前衝,死了這麽多人,他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這下輪到日本鬼子慌亂了,他們還不清楚機槍火力點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突然停止的機槍火力,無法壓製進攻的川軍弟兄,更讓他們感到驚恐地是,先前打倒下去的那名支那人竟然站了起來,撲在了機槍火力點上。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立在前沿陣地上的機槍火力點便煙消雲散。
刹那間,川軍從後方一躍而出,殺聲震天,很快便占領了日軍前沿陣地。
隨著夏遠所在方向的日軍前沿陣地被川軍攻陷,兩側日軍也開始紛紛撤離,放棄堅守陣地。
二十軍順利挺近劉家行前沿,接著繼續向劉家行中心進攻。
劉家行駐紮了一個聯隊的日軍,抵抗相當頑強,激烈交戰三個小時,雙方反複爭奪兩公裏陣地,川軍最終未能夠攻陷劉家行的日軍陣地,即便是夏遠參與作戰,但日軍反攻的速度很快,夏遠往往猶如一根尖刀插進去,但隨後又被兩側的日軍包圍。
打了幾次,未能夠突破日軍陣地,他一個人的攻堅力量已經相當可怕,奈何攻堅是整個防線的事情,川軍武器裝備實在是太差了,即便是帶著他們打進去,也無法擴大攻堅後的口子範圍。
連續作戰數次後,夏遠便放棄了。
此時,二十軍已經同日軍打了一個晚上,他們從四川出來,抵達滬上,一刻都沒有休息,便馬上投入戰鬥。
身心疲倦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著強大的作戰能力,夏遠對他們相當佩服。
忠誠,英勇,無畏,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