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人間第一妖尊
來人是貓娘娘……
她於北域歸來。
橫跨大半個大乾之地。
入寒冰森林。
過雁門關。
直到出現在了玉山書院這裏。
見到貓娘娘陳落是十分高興的。
數十年不見。
貓娘娘的境界是越發的強大了……
不過一看就知道它已入合體境界。
說是人間第一妖尊也不為過。
至於書山收獲是什麽，尚且不知，她又是什麽時候出的書山，陳落也不知。
隻是瞧見她麵色的時候。
見她一人回大周，陳落多少就猜到了一些了。
不見小白。
不見小黑。
終究是不對的……
當聽到陳落問話，貓娘娘跪下。
跪於陳落麵前。
“師尊，小白不見了……”
貓娘娘愧疚。
陳落頓了下便將貓娘娘扶起來：“起來說話吧……”
小白不見這的確出乎了陳落的意料，隻是不管何事，皆非貓娘娘之錯。
這急也好。
擔心也罷。
怪不得誰的。
問具體何事，貓娘娘便從頭開始給陳落說起……
故事有些長。
十來年的跨度，從大乾到大周，又怎麽可能不長？
也是這時候陳落才知曉貓娘娘是在十年前出的書山。
她於書山中，求得學海。
並於學海中，得一物，為一本書！
書是何物，貓娘娘不知。
陳落也看了下，那書通體潔白，不見點墨，可卻有神秘之息。
隻是除了這個，陳落也看不到有什麽神奇之處了。
當然。
這絕非凡物。
之所以不懂，看不出來，僅是因為自己和它無緣。
而貓娘娘的話，大抵就是時機還沒到罷了。
加上這一出關，貓娘娘進入了合體，這收獲更是豐盛。
起初。
一切也尚好。
出了書山，便在燕子塢尋得了小白和小黑。
她們倒是老實。
自陳落離開後，就在燕子塢，哪也少去。
隻是經常在南湖抓魚遛鳥……
尤其小黑，知曉小白喜歡吃雞，那南湖群島中正好有野雞，便時常抓回來給小白。
或是烤。
或是燉湯。
小小年紀，倒是學會了很多廚藝了。
以至於貓娘娘見到小白的時候，它的本體又胖了很多……說是有了二百八十斤之重了。
加上修為強大，且那大乾國都有寧來在，更無修士敢在那裏動手了。
安全更是沒問題的。
貓娘娘出來後。
帶著兩人便開始在大乾遊曆……
不久後。
聽聞有真龍消息。
尋了線索而去，說來也巧，還真是白龍道友。
貓娘娘沒問白龍道友那些年都去什麽地方，做了什麽……
白龍道友也沒解釋。
隻是就在一切好像都很好的時候，一夜之間小白失去了蹤跡了。
不曾留下書信。
不曾留下信息。
去哪裏。
做什麽。
尚且皆無。
她們在蘊城尋了一個月，不見蹤跡……
於是。
貓娘娘就回了大周。
白龍道友和小黑依舊在大乾尋找。
“白龍道友想，小白或許可能想了師尊，回了大周。
於是貓娘娘就回來了，想詢問下師尊，說不得師尊能知曉一些……
又抱有一些幻想，能在師尊身邊見到小白的。”
隻是如今看來，小白是不曾回來了。
否則的話師尊也不至於什麽都不知曉了。
陳落點頭。
算是知曉了前因後果。
“放心吧，想來沒事的……小白做出這事出來，也不是第一次了。”
貓娘娘不解。
陳落便說起了昔日小白上上清宮的事情。
躲在人家道觀中。
將人家數百年的底蘊香火，吃個幹幹淨淨……
最後害得陳落不得不上門出錢贖人。
這事情貓娘娘還是第一次聽聞的。
以前可都不曾聽陳落提起過。
“師尊以前，不曾提起過這事的……”
“是嗎？”
“嗯。”
“那大抵是上了年紀，忘記了吧！”
陳落嘴上說著。
卻是施展周易，開始占卜了起來……
他很少占卜。
此術雖可求得一些什麽。
但是當和自己有關之時，這占卜便求不得什麽。
說是雞肋倒也不為過。
隻是不管怎麽樣，這占卜之術在陳落這裏，從不曾出現反噬之勢。
可今日當陳落嚐試去推演下小白信息的時候。
神海氣血突然翻湧。
一口鮮血毫無征兆的，便這樣噴了出來。
著實嚇了貓娘娘一跳。
“師尊？”
“無妨。”
陳落搖頭。
隻是微微歎了口氣：“小白倒是會惹事了。”
“師尊知曉小白在哪裏了？”
陳落點頭。
“具體不是甚詳，但大抵知曉了一些了。”
說來也是奇怪。
占卜之術向來算不得和自己有關的事，今日倒是算得出來一些了。
他的目光幽幽。
望去了南方所在。
那地方為渝城方向……
而渝城之地，有一道觀，為上清宮！
小白便在那裏。
隱約可見，有跡可循……
氣運雖弱。
但它的確在那裏……
隔著整個北境，數以萬計之裏之遠、
那小狐狸還是回來了。
如同昔日一樣，直上上清宮。
這樣想來的話，現在上清宮之亂是和小白有關了？
兜兜轉轉的。
本來想著說不去參與上清宮之事，如今不去倒是不行了。
貓娘娘想過各種可能，卻怎麽也想不到小白是回了大周，還是直奔上清宮去的。
她不明白。
陳落也不明白。
隻是多少有些猜測便是……
或許，和後山那封印有關吧！
昔日不過見了少許冰山，便令人生畏。
好在多年尚且沒什麽變化。
可小白……
陳落後見過小白。
她的氣運有些詭異。
起初普通。
後來這氣運不斷進階。
在大乾時，它出了書山，自己也曾再看過一次。
那一次，氣運已有紫氣。
如今看來……那果真是和上清宮那東西有關了。
“罷了，閑著無事，走一走上清宮也是好的。”
陳落這般想著。
貓娘娘欲和陳落一起去。
陳落卻是搖頭拒絕了。
“自大乾歸來，一路顯然不易……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些了。
上清宮之事，就由為師走上一趟便是。
等歸來，便將小白帶回來，到時候讓她給你道歉……”
不告而別……這習慣是不好的。
不管如何，陳落需要好好教導下小白了。
一次兩次尚可原諒。
可若是有第三次，那便是這孩子不乖了。
少不得自己也得煉製一把戒尺……讓它知曉棍棒教育之力。
碧青葫飛空，化為飛行法器。
還沒出山。
有流光自南方而來。
陳落攝住了這流光，為千裏傳音，傳音者非是他人，為上清宮張易之……
他道：
“上清宮淪陷，吾等苦苦鎮守數年，終不敵，後山封印破碎……
聽聞公公回了京都，此刻在玉山書院。
請公公下山，不求救老道這殘喘身軀，但求救那渝城百萬民眾之命！
張易之，叩謝！”
信息短潔！
可卻從這短短一句話中感受到了他語氣的嚴肅還有凝重。
封印破碎？
陳落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也有些愣住了。
那裏麵的東西豈不是，也出來了？
直至此刻，陳落內心終於也有些凝重了起來……
一教生死，其實並不重要。
一教滅。
便有一教應運而生。
這便是輪回……
也是道家中的初生和死亡之理。
可那東西一旦出來，死的便不是一個上清宮了。
那將是渝城數百萬百姓……
直到整個大周數以百萬計的百姓。
這非好事。
不說小白之事，僅今日這事情，陳落也少不得閑要走上一趟的。
當然。
若是自己有能力、那就少不得出個手。
可要是無能為力……
陳落微微一歎。
或許，也就隻有尋尋小白，便全身而退就算了。
他啊……
雖長生不死。
可終究也沒勇氣去試試到底是長生不死，還是長生和不死的。
“量力而行便是，若是真是無能為力。
也無人能怪罪得了咱家一分一毫的！”
於是陳落化為流光，消失不見……
寧廟中。
寧書安抬頭，見這一幕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擔憂。
“師尊可很少這般急著出門的，這是出事了？”
他想著。
看向了書院，傳音書院後山……
於此同時，書院後山有兩道流光出現。
一為範衍。
二為向程。
見貓娘娘，兩人都有些意外。
“見過師姐。”
“見過貓娘娘。”
貓娘娘回應：“向夫子，小師弟……”
“何時回來的？”
向程問。
昨夜上山，可還不見貓娘娘的。
今早一大早也不見。
那公公不是說，貓娘娘在北域的？這時候怎麽就在後山了？
“剛回的書院。”
“那師尊是？”
貓娘娘解釋了一番，眾人點頭，原來是如此。
“小白怎麽會到的上清宮？”
範衍眉頭微微一皺：“那地方現在可不安全啊！”
貓娘娘楞了下。
“上清宮出事了？”
陳落並無過多解釋，故而貓娘娘不懂……
當聽說南方天裂。
整個大周因上清宮地動山搖的時候，貓娘娘的臉色便是有些凝重了。
“師姐，我要不要去尋師尊？”
範衍問著。
“或許能幫到師尊一些什麽的。”
貓娘娘想了下，還是搖了搖頭：“不必要了，師尊既然獨去上清宮，自然有把握。
且若是連師尊也無能為力，於我們而言，我們所去，不過是給師尊添麻煩罷了。”
範衍點頭。
此話倒是不假了。
向程突然問道：“貓娘娘入了合體？”
“嗯，數年前就入了。”
聽聞這般，幾人臉上露出微笑，連忙恭喜……
玉山書院啊。
卻是越來越好了。
有聖人。
有稱尊者。
也有公公存在……
說是修仙界最強門派，也是不為過的。
恰好此時有流光而來。
範衍攝住。
“是大師兄……他詢問師尊離山之事。”
“大師兄已凝神了？”
貓娘娘問著。
“十多年前便凝神了！”
“那該去請安。”
範衍點頭。
向夫子沒跟上。
如今書院有課，他還需回去上課，於是便去不了寧廟了。
……
渝州。
渝城。
和以往不同。
修士少於人間行走，雖時有神跡誕生，可動靜倒也不大。
但如今整個渝城卻是籠罩在了金光之中，整座諾大的渝城好像被什麽罩住了一般。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有著說不出的震撼。
偶爾有城中百姓抬頭。
看著這一幕，便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隻覺得仙人手段強大。
當然。
他們一切如常。
也沒覺得什麽不對。
除了朝廷下令，不得出城……整座渝城被封鎖了之外，剩下的也就沒什麽差別了、
可若是走出了渝城，便能見到這一方的天地早已經變得不同。
天穹之上，一道長達數百丈的裂縫出現。
可怕的妖氣化為了實質。
十來裏外的雲山被壓得可怕……
莫說有人能進去了。
就是一些修士進去，都要被那妖氣直接碾碎，化為血霧。
城中。
在百姓們不知道的一處院子中。
有著好些人存在。
為人間六大尊者。
這些無人可輕易見到的尊者，如今在這裏倒是可見了。
有錦衣衛的皇甫遙。
有龍湖山的呂玄、
有觀劍派的令東來。
有天龍寺的了因
有玄劍門的樣東安
還有上清宮的張易之。
十六大尊者，悉數在這……
這院中倒也還有一些他人，為原本上清宮弟子。
其中就有陳落的熟人孔錚。
百年不見。
孔錚雖還在元嬰，可境界倒是不弱，算算也有七境這裏了。
隻是孔錚也好。
還是張道長也好，心中都明白，以這境界想要入合體，怕是難了。
非是天賦不夠、
而是壽命不多了……
恰好。
修士修仙最大的劫，便是壽命。
非有大奇遇和大機緣，怕是在短短五六十年中，難以連入三境，更不用說其中還有最大的天闕合體之坎！
孔錚倒也有著心理準備。
故而也不曾在乎多少……
隻是目光放在六大尊者身上，偶爾抬頭又看了下上空的結界。
心中就是忍不住歎氣。
尊者啊……
合體境界元嬰和肉體早已經融合一體。
神通也好。
或是術法也罷。
早已經到了隨手銜來的階段。
在這修仙界中，已是佼佼者、更可在一方領域稱尊……那守護在渝城上空的結界，便是出自六大尊者之手。
可也正因為這樣子，孔錚才歎氣。
六大尊者麵對雲山上那怪物，竟絲毫沒有什麽能力和辦法。
唯有在這一方城池，苦苦開啟結界支撐。
這如何能不讓他歎氣？
“那一隻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想起這，孔錚心中便覺得恐懼。
整整十年的時間……
從封印開始有著裂縫到那天闕裂開，他們至今都看不清那東西的麵孔……
連究竟是何物都不清楚、
且更重要的是……
僅僅隻是氣息，就讓合體境界尊者無法抵抗，最後不得退出雲山，在渝城布下結界。
要知道這結界還是隻是抵擋威壓的。
孔錚實在有些不敢想象……那雲山下的東西，若是從那裏出來，這世界上，還有誰能阻止了。
“師兄，您已傳音不爭公公，算算時間，如今過了三天了，算算時間，若是公公禦光而來，應當要到了渝城了吧？”
孔錚說著。
地上。
盤膝而坐，運轉維持結界的張易之點頭：“差不多了吧，今日若是不能到，明日也該了。”
張易之心中歎氣。
他本有些不好傳信公公……
畢竟他不爭天下皆知。
可如今卻要他參與進來這些，使之進入人間煩惱之事。
從小事上來講，是麻煩了人家。
可若是再往大講，說是動了人家的道心，也不為過的。
聽到他們的話。
呂玄倒是有些擔憂：
“公公的實力，自然是不能懷疑的，隻是若是在昔日封印還沒破碎的時候，說不定公公還能修複，可現在來了還有用嗎？
那可是連我們都無法對視的存在……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們這合體，是不是修的假的了。”
呂玄的話一出來，頓時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倒也不是他那一句說合體境是假的。
畢竟合體境，貨真價實……
反而前者的話。
連他們都無法對視的存在，縱然公公修為再如何強大，那又如何？
當真能對抗？
陣法之道？
說不定可以！
可……
“晚了一些了。”
了因大師道：“昔日封印出現裂縫，張真人便該請公公出手……昔日公公可修補一次封印。
那時候自然也可以！
隻是如今那封印早已經徹底毀壞。
公公尚且隻是元嬰境，縱然手段再強，恐怕也是難的。”
他說著。
抬起眼簾。
看著張易之：“真人，可是否還有什麽東西有所隱瞞？”
張易之苦笑搖頭。
“大師莫要猜測了……我上清宮能有什麽隱瞞？且也非老朽不曾聯係不爭公公，昔日有裂縫，其實也聯係過的！
隻是聯係不上公公，後來想著借助自己上清宮之力，說不定可鎮壓其中。
錯……便錯在老朽高估了我上清宮之力。
也低估了那妖物的強大了。”
了因歎氣。
“那時公公人在北域，自是聯係不上的。”
“好了，莫說這些了，事情已然如此，在說這些也沒用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那雲山下的東西。”
楊東安道：“上清宮沒對那東西的記載？你們上清宮鎮守之地萬年，一點傳承也沒留下？”
“不曾！”
張易之搖頭。
但好像想起了一些什麽……
“倒是有一句話……”
“什麽？”
“上清宮弟子，世代不得下雲山，不可毀後山根基……”
眾人：……
嘴角抽搐。
這話和沒有有什麽差別？
這一群迂腐的道士……
呂玄搖頭。
這樣一想，如今上清宮出了這些事情，好像一點也沒毛病了。
一句沒頭沒尾連中間都沒的傳承。
能撐住這些年，當真是屬實不易了……
“等吧，一切等不爭公公來再說！”
皇甫遙說著。
至此到尾，唯有一人沉默不言……
半日後。
陽光正午……
渝城數十裏外的上空，有人禦光而來。
陳落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