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三百零九章:借書

院外。

宋渝宋站在門外。

他獨自一人,身邊並無人陪伴。

自從自己的女兒回了家,他便派人打探了下消息,不久後終是尋到了這裏來。

倒也不是不想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隻是自己的女兒剛回來。

或許是長期在外,這一放鬆下來,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妻子陪著,一步也不願離去。

生怕這一去,這一切就好像是夢一樣,化為了夢幻。

本想著說明日一早領著妻女過來拜訪,可宋渝鬆終覺得還是不行的。

若是不知曉恩人住在何地,倒也是心安理得。

可如今已經知曉,

知曉卻不入門,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仁智禮儀……

昔日於書院中,夫子所教導的禮,不該是這般的。

敲門。

並無回應。

他倒也是不急……

人為高人。

自己到來,恩人必然知曉。

自己耐心等著便是……

不久後。

門內終傳來了腳步聲。

隻是也是在這腳步聲傳來的那一刻,宋郡守體內於文海中孕育多年的劍,竟有了反應。

劍是文劍。

書生有浩然正氣。

浩然正氣匯於心口,稱:文海!

文劍為書生唇槍舌劍所成,時刻孕於文海之中。

隻是文劍向來是不會有反應的。

除非書生所動,或是……

門內有妖!

他抬頭……

門打開。

探出了一腦袋。

腦袋有些可愛,穿著白色的襖子,頭上紮著一個小丸子。

這小丫頭還很可愛。

可是比得上自己的閨女了。

當然,還是有些不足的。

小丫頭抬頭。

見人。

問道:“就是你要找陳落的啊!”

宋渝鬆還沒來得及開口,文海內的文劍忽然出現,竟自動朝著小丫頭斬去。

不好……

宋渝鬆心中一慌。

著實沒想到這文劍竟自動出現。

更是朝著小丫頭斬去。

今日本為見恩人而來,結果如今這恩人未見,自己卻於這恩人門殺人……

宋渝鬆心中幾欲要淩亂。

恐自己是萬死不辭了……

然而……

“咦,原來你也有這劍啊,不過你這劍,好奇怪啊,為什麽一點鋒芒也沒有?”

小白拿著劍。

上下打量著。

這劍三尺,通體烏黑……

這便算了。

竟還無鋒。

“還烏漆嘛黑的,好醜,還是貓娘娘的劍好看。”

小白說著。

將劍丟給了宋渝鬆……

那劍似乎受了驚嚇,頭也不回遁入了宋渝鬆的文海。

宋渝鬆:……

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曾受過這種屈辱的。

他一生求學。

時刻以仁智禮義問心。

數十載中,浩然之氣更不曾停止淬煉文劍過……

他的劍雖黑。

可卻堪比明月。

他的劍雖無鋒……

可便是這無鋒劍,便是天下的兵器,皆無法與之爭鋒。

四十五歲的大儒。

儒道之內,能比得上自己的屈指可數。

可如今自己的文劍卻被一隻妖捏在手中,更好似見到了怪物一般……

嗯?

妖皇?

好吧……

更離譜了!

這年齡的妖皇,除了離譜自己也沒得形容了。

可當聽聞貓娘娘的名字的時候,宋渝鬆愣了下。

於腦海中,久違的記憶終是浮現了出來。

“敢問,剛剛可是說起了貓娘娘?”

“小白說了嗎?”

小白想了下:“好像是說了,怎麽了?”

“可是玉山書院,貓娘娘?”

“咿?你認識貓娘娘?”

“你剛剛說的陳落,可是不爭公公陳落?書院二層樓的不爭公公?”

“少年人,你知道得太多了!”

小白咧嘴……

這些年她看過許多話本。

那些話本中寫了,基本這時候,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沒好下場的。

看來小白今晚要挖坑了……

沒想到陳落剛回來,竟就要種桃樹了。

等下自己趁他們聊天的時候,尋一個好的方位,少不得也要來個吉星高照!

宋渝鬆被帶入院內的時候,見陳落。

尚且不等陳落和貓娘娘開口,便跪了下來。

“見過師祖。”

他喊著。

眼中皆是激動。

宋渝鬆眼中的光,比那豔陽還要刺眼。

他為書生、

天下讀書人皆有共同之師,為聖人寧書安。

儒道之聖,天下書生之表。

而不爭公公為聖人之師。

於是……師祖不為過。

至於貓娘娘,便算是師叔了……

當然,宋渝鬆的激動非僅有這些,更在於陳落和貓娘娘出自玉山書院後山。

書院後山啊……

那二層樓之地一向就是玉山書院的聖地。

是每一個讀書人的傳奇所在。

便是宋渝鬆,昔日在玉山書院便向往不及,可惜,便是他也無緣二層樓。

誰又想得到,曾經心中的夢想。

最想見的人,如今出現在了這裏。

自己的女兒更因為公公而獲救,想要不激動,這自然是不好做到的。

“可莫要這般喊。”

陳落搖頭:“師祖這身份,終究重了一些。”

他倒也不是抗拒這身份……

隻是身份重,這責任就越大。

陳落不願拘束……

於是這些年來,身邊的人才會不多。

就是弟子也僅有三個……

寧書安也好,貓娘娘也好,還是小白,範衍,皆替吳阿鬥說過好話。

希望陳落能收下他。

隻是陳落終究沒有。

非是吳阿鬥做得不好……

相反這些年規規矩矩的,深得陳落之心。

可對陳落來說這便足夠了。

若是多了個弟子,這責任也好,或是什麽,也就不同了。

就是弟子都這般了,這師祖……

還是免了吧。

宋渝鬆道:“公公不願拘束,弟子也知曉,隻是就算公公不喜,可於學生來說,公公便是師祖。”

陳落笑了笑,不說什麽。

不過這宋渝鬆……倒是不錯了。

懂得拿起。

也懂得放下。

便是這話語之術,也是不錯。

不過半百的儒道大儒……

總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道:“小女前些日子失蹤,學生尋了許久,終不得而尋,卻不曾想今日小女回來。

學生這才探尋了恩人的住所,誰知這恩人竟是公公,請公公受學生一拜。”

他行禮。

陳落不阻止……

這禮他算是受得起了。

隻是問著:“孩子可還好?”

“睡了過去了,內人不願離開,故而沒來……要不今日學生一家少不得也得親自過來拜謝公公。”

“失而複得,情有可原,且……咱家隻是順手,至於謝,倒也不必要,說到底終是緣,否則也就遇不到了。”

緣之一字,倒也神秘。

公公也無說錯。

若非是緣,便遇不上。

可這世間的緣,非盡是上天注定……

若非公公心中的仁,又見那孩子於荒野,如何有這緣?

緣大……

可終究離不得這人心的。

宋渝鬆知曉陳落性格,不在這事上過多訴說。

有些事情放在心中便是。

時刻去說起,也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又聽聞是在楓山見到。

宋渝鬆這心中便是微微一驚……

楓山之地,悉數是妖。

其中有一尊為黃鼠狼,聽說修為已入造化。

看著陳落,宋渝鬆心中鬆口氣,想來自今日之後,這山中之地,再無那一隻黃鼠狼的。

公公之威啊……

果真神秘。

宋渝鬆雖遠在邯丹,可邊境之事也是知曉的。

五千玉山學子入長城、

五千去。

八百歸。

血染山河,屍骨鑄就長城、

他恨不得提劍殺敵。

奈何……終不得而去,為此生第一憾事。

後聽說煉虛強者出。

是公公出手,挽傾天……

這心中更是佩服和敬仰……

且非這些事情。

很多大大小小的事,也都有耳聞,件件皆是傳奇,件件皆入人心。

故而……

但凡陳落有所問,他皆不敢隱瞞。

隻是偶爾回頭,見院角處,那小丫頭拿著鋤頭挖著坑,也不知做什麽,覺得甚是奇怪。

陳落倒也沒問什麽,隻是問問這邯丹大小之事罷了。

他對什麽事皆不懂。

也不是過於關心,自然不好多問的。

但聊天嘛,總要有些話題的,若是什麽都不說不問,這便是尬聊。

這是不好的。

倒是……

“聽聞郡守喜藏書?”

這是貓娘娘說的……

所以陳落這才會知曉這事,也就有所可問了。

他也喜書……

不過更多的還是希望能於一些奇特的古書中,看是否有荒古之前的故事。

哪怕是片段,那都是幸運的。

“是……”

宋渝鬆道:“學生喜書,也時有收集,不過皆是一些偏書……”

“偏書才好,越偏越好。”

陳落道:“咱家欲寫書……還想著這幾日去買一些好書好紙,又欲看能否多有些感悟,不知可否借書一看?”

“自然可以。”

宋渝鬆道:“學生明日便給公公送來。”

“如此,便辛苦了!”

陳落點頭。

不久……

宋渝鬆離去。

小白送的……

揮手。

“謝小白姑娘相送。”

小白搖頭。

“不用客氣,你明天記得給我帶一隻雞就好了,反正你已經說了。”

宋渝鬆哭笑不得。

這話是剛剛聊天聽說小白喜歡雞,便說起。

沒想到她倒是記得了。

這還提醒了下。

“定然!”

抬頭。

便見一隻狐狸啪的關上了門……

院中。

貓娘娘問:“師尊欲寫書?”

陳落點頭。

“王生寫書,為人間書……那人間書的故事,聽得為師頗為喜歡……不過為師是寫不出這些書的……但卻也能寫一本見聞錄……且前些日子,在峨眉見一書。

書中有一些山海異事錄,便覺得神秘。

隱約和荒古之前有關,想著,便記錄下來,或許能有什麽收獲也不好說!”

貓娘娘點頭。

雖還沒寫。

但她倒是已經好奇,好奇師尊的書,會是什麽樣的一本書了。

想來,也會很精彩吧?

……

宋家……

宋渝鬆尋了好些這些年珍藏的古書,準備明日給公公送去。

忽的。

抬頭。

見櫃上一盒子。

微微有些失神了下……

然後便取下。

將其放在了古書上。

他想,這東西公公總會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