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借一成國運
在陳落低頭行禮的那一刻，盤旋在大周京都上空的氣運金龍，抬起了頭。
發出了龍吟之聲。
它翻湧……
咆哮……
大周沉靜的氣運，在此刻沸騰了起來。
如同平靜的湖麵上，丟入了一塊石子一樣，打破了這許久不曾起了漣漪的安寧。
皇宮內。
綏和帝睜開了眼睛。
走出了禦書房、
目光看向了無邊海的方向。
“公公的……聲音？”
他低喃著……
遠在數萬裏。
也非是修士。
可他聽到了……
聽到了公公的聲音。
“出事了？”
他皺著眉頭，回頭吩咐著太監：“去，叫欽天監的趙天師過來！”
欽天監為大周百年來新出的機構。
內有三人……
天師一人。
地師兩人。
天師：為氣運天師……
乃修士。
更擅長觀氣運，定國運，趨吉化凶，非元嬰五之境不可擔任。
地師亦是如此。
為天師報備。
非元嬰一境不可擔任。
天下有氣運，國運無雙……
曆代大周皇帝自然知曉，於是這欽天監自然應運而生了。
而這一代的天師為趙宗。
趙宗而來……
綏和帝問大周氣運。
趙天師一看……
卻是吐血而退。
“如何？”
“氣運翻湧，大周麵臨關鍵時刻……”
“吉，凶？”
“不明！”
趙天師道：“陛下尚未做出決定，故而氣運不明……”
綏和帝不懂。
決定？
他需做出什麽決定？
而這決定，竟能關乎著大周氣運這種事存在。
趙宗也不懂。
但他相信，這答案很快就來了……
也是此時。
大周各地中，皆有異象出現。
儋州。
清溪。
神醫觀。
香火鼎盛、
有百姓燒香，跪於神醫雕像之前，虔誠祈禱。
或是乞求身體平安。
或是乞求闔家團圓。
等等……
各種請求皆有。
然而便是這時候……
那平靜的雕像，忽然在此刻爆發出了金光。
這金光來得很突兀。
便是那些百姓也看到了……
金光破空。
攜帶著濃鬱無比的香火，朝著南方而去。
百姓愣住。
隨即臉上皆是大喜。
“神醫顯靈！”
……
長江沿岸城池、
黃河、
筠州城。
長安。
便是大周京都，也是如此……
數以萬計。
或是廟宇。
或是道觀。
甚至也有一些百姓家中的長生牌皆是爆發出了光芒。
他們從四麵八方出現，但所行之地，皆是無邊海上，那小小的方寸之間。
……
儒山。
寧廟中。
聖人寧書安看書。
忽心中有感。
看向了廟內、
那裏也有一尊雕像。
為陳落雕像。
他非聖人……
但卻是聖人之師。、
故而坐落於寧廟，便是那天下書生也不得稱一聲師祖的原因。
見那雕像金光衝天。
寧書安微微一愣。
隨即卻是感歎了起來：“師尊啊……”
自己師尊不爭不搶。
便是這人間香火，也不願取得一分。
如今卻以大言之義取得數百年不曾動得的香火……
若非情非得已，如何會做？
雖不知發生了什麽……
可寧書安卻是知曉，必然是到了關鍵時候的。
……
無邊群島上。
無數金光匯聚於陳落之身。
但。
這香火之力並無進身。
反而穿過了那腳下的太極陰陽魚，最後化為了生之意的香火之力……
本是沸騰翻湧的鮮血，似乎開始活了起來。
“咚！”
“咚！”
“咚！”
如擂鼓一般的聲音，但這並非鼓。
更像是心髒搏動的聲音……
了因大師等人看去。
麵色悉數駭然……
在那無邊群島上，在那一艘一艘的戰艦上，不知什麽時候，有著一道道的影子出現。
他們受那香火的影響，匯聚，成型。
或是迷茫。
或是回首。
大抵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低頭見自己身體。
透明隨即慌亂。
“公公自己的香火，到底有多可怕？”
“隻是因為他的香火，這百萬大軍悉數化為了鬼體？”
“未免過於離譜了一些了吧？”
李秋涼不可置信、。
“非是香火，是這大陣的原因！”
“當然，香火也是其中一個……”
了因大師歎道：“雖然不知怎麽回事，也不知道公公是如何做到的，但可以肯定……以自己一人之力，凝練百萬大軍之靈，他所付出的代價，怕已經難以想象了！”
“快看……”
忽然在此時。
有人喊著。
抬頭見去……
卻見不知何時，陳落麵色已經蒼白……
嘴角滿是鮮血。
當然。
也僅是如此，隻是他們不知曉的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陳落體內的是壽命，正不斷的流失。
就好似開閘的大壩一樣……
壽命如流水！
若非樣貌很難改變，現在的自己怕是一枯骨了。
當然……
也幸好自己長生不死。
於是這壽命，倒也顯得不重要了，至於別的代價，那便不放在心上了。
見諸君惶恐不安。
陳落並無解釋，隻是終究還是不夠了。
抬頭……
看向了京都。
低頭。
皺眉。
但終還是開口。
“今日欲借大周國運一成，救無邊百萬海軍，請陛下允許！”
聲音緩緩。
破了虛空。
入了京都。
傳入了綏和帝的耳中。
也傳遍了整個大周之地……
這一刻，所有人皆驚訝了。
大周一成國運，這可真不是什麽小香火了。
這一成一旦損失，可以說，大周必定出現混亂。
或是叛亂。
或是天災。
都難以去預料的。
誰也沒想到，此時不爭陳落，終將手觸碰到了國運之上……
這是要做什麽？
自身香火已經那麽多，怎麽還要國運？
但當聽到後見麵一句話的時候，眾人心中慚愧，低頭不敢言語。
公公大善！
他們不如也！
京都。
綏和帝總算知曉了趙天師說的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一成國運……
這的確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
這需要自己考慮嗎？
“公公說笑了……”
他開口道：“大周蕭氏皇族多維艱，自己天啟年之後，過數代……見證過七國之亂，三國鼎立，二國爭霸。
也曾經曆天授之亂，白蓮之亂……
公公雖不爭，也從不計較得失。
可蕭家清楚，朕清楚，父皇，還是那曆代帝王皆清楚。
蕭家，早該覆滅了。
是公公以一人之力，間接或是直接延續而上。
建武時期，先祖曾道，若公公願為我大周國師，願以三成國運為公公所使。
先祖既有此魄力。
朕怎麽會無？、
今日之後……
不管公公是否在大周，是否有大周一官一職，也無需公公為大周國師。
大周三成國運，公公請任取！”
此話一出。
一旁的趙天師一臉驚駭……
三成國運……
陛下瘋了！
這便是大周一半江山了啊！
莫說三成了。
便是一成，都足夠硬生生的將一個元嬰強者，推到了煉虛境界了。
且這還是保底。
畢竟從無有人過有這樣的待遇的。
無邊海上。
陳落也聽到了綏和帝的話。
隻是笑了笑。
“謝陛下……”
於是。
他抬手。
“請，借國運一成一用！”
大周京都氣運金龍，龍騰於九霄。
更是在此時。
張嘴。
一口龍血噴出。
龍血化為一小形真龍……穿破了虛空，落在了無邊群海之上。
於此同時。
無邊群海內，這方寸之間，下起了一場雨。
雨起初有些小。
可漸漸地越來越大。
隨即便是傾盆大雨。
大雨中。
有身影越發凝視……
本是染紅的鮮血在不斷的凝聚。、
於是。
一道道的影子不斷的出現。
所有人就這樣看著……
直到。
雨過天晴。
直到……
那大陣消失，久違的陽光落在了無邊群島上。
島……
還在！
人……
也還在。
曾經消失的數百萬大軍，抬頭看著天空上的那人。
齊刷刷的跪下。
“我等謝過公公救命之恩！”
聲音傳遍九霄，便是什麽最大的聲響，也無法將其掩蓋。
但聲音越大。
沉默的人便越多。
“百萬大軍啊……”
素月仙子低喃著。
縱是合體強者，可就是她，也無法相信麵前發出的一幕。
以一人之力，救活了百萬大軍……
這不是人力所能及了、。
“這確定，還是元嬰境界？”
呂玄問道：“確定，不是仙人之境？”
此手段，非仙人之境，恐不能做到把？
這一刻。
看著天穹上的陳落。
眾人久久無言。
那目光中，有的隻是仰視了……
……
陳落閉關了。
沒有人知道陳落此刻的狀態。
百萬大軍救活。
於無極島上，陳落布下了一個大陣。
唯有貓娘娘和小白在其中。
剩下的。
皆無人所能靠近。
當然……
雖不知具體情況，可誰都知曉。
恐怕如今不爭公公的狀態，定然不好……
心中雖有很多疑問，可卻也不好強求。
隻能選擇了離去。
這一等……
便是整整二十年的時間。
二十年光陰不急不緩。
可這二十年來，卻發生了許多事情。
比如……
天下出現了煉虛強者。
為太白山上強者。
不知名字，可卻也有人猜測，此人便是算計不爭公公之人，為大周無邊海軍的罪魁禍首。
可知曉是知曉，卻也沒人能做得了什麽。
但誰也明白。
公公和他的故事，剛剛開始。
恐公公出關之時，便是這一場恩怨解決的時候……
還有。
綏和三年。
大周出現了叛亂。
此次叛亂源頭……
北涼，徐家……
叛亂之人：徐小年！
也是這一年……
大周玉山書院，一種樹的農夫，收起了鋤頭，走下了玉山。
朝著北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