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三百二十一章:吳阿鬥出山

北涼……

昔日大秦之地。

因徐北涼而聞名。

後受朝廷詔安,徐小年舍去北涼王之位,為北涼刺史。

雖不如北涼王高貴。

但一州刺史,且徐小年還為修士。

長達數百年,前後共三朝的大臣,於大周朝堂也有著不弱的聲望。

昔日不爭公公陳落借去大周一成國運。

這大周必亂。

山崩自然。

地龍翻身。

還是少不得再來一次白蓮之亂。

故而,綏和帝早就做好了準備……

隻是讓他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叛亂的,會是徐小年。

“北涼刺史啊!”

綏和帝低喃著。

問著錦衣衛朱立學:“刺史可知曉徐小年叛亂原因?”

朱立學點頭。

“北涼叛亂,大量情報便入了錦衣衛手中……這事情的背後,和白蓮教有關。”

“又是白蓮教?”

每每聽到這名字。

綏和帝這腦袋便是疼了起來。

“這白蓮教,當真是狗皮膏藥不成?甩也甩不掉,滅了也不得?怎麽哪裏都有他的影子?”

昔日父皇在位前後七十多年……

七十年中,先後滅白蓮教兩次。

便是後來的東林黨,也被永定年滅得幹淨,入不得朝堂。

後在儋州之地,更是徹底的將其清理幹淨。

昔日輝煌一時的東林書院,如今除了野草,也便是野草。

可白蓮教又出現了。

還是出現在涼州。

甚至和徐小年牽扯上關係,這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白蓮教根深蒂固,大周自建立起,就格外活躍,建文時期更是如此,聽聞建文帝還曾是白蓮教主。

別的不說。便是這宗門統禦之術,便是天下宗門,也望塵莫及。”

綏和帝無奈搖頭。

雖是這樣說,可著實有些惡心壞了。

又問徐小年如何和白蓮教扯上關係。

為:徐紅纓!

徐紅纓為徐小年之孫。

老來所得。

徐家血脈,也唯她一人。

但說來也怪。

徐紅纓天生有缺。

人有三魂七魄。

魂有三:

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

其魄有七:

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三魂七魄凝聚,為靈魂。

靈魂所煉,為嬰。

嬰之所進,為神!

這,便是靈魂,元嬰,元神三者之間的關係。

正常來說,三魂七魄完整,這人,才稱之為人。

否則的話,也便成為了行屍走肉罷了。

但徐紅纓天生就有缺……

所缺為三魂之一:天魂。

故而這終生渾渾噩噩……

不說開了靈智了。

便是言語都難,至今已有十八……終日坐在輪椅渡過終生。

而白蓮教尋到了徐小年。

道:“可為徐紅纓,納得天魂。使其恢複靈智,並有常人無法仰及的修仙天賦……問鼎長生,也不為過。”

綏和帝愣住了。

“白蓮教真的能做到?”

朱立學冷笑:“不說至尊,便是煉虛也做不到,當然,若是再前進一個境界,或許就能了,但……煉虛之上,可能嗎?”

“但是徐小年信了。”

“是。”

“這才是最為麻煩的事情。”

綏和帝道:“這便是人性,一旦涉及到了最為在乎的東西,哪怕是英明一世的徐小年,也終亂了自我。

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元嬰境界?”

“是!”

“可惜了!”

綏和帝道:“他徐小年算起來,也和我皇族有些關係,昔日天武塔守門人李淳罡,為公公摯友,他們更受先祖驅使,得大周國運!

如今卻是如此。

可惜……”

綏和帝道:“麻煩指揮使走上一趟涼州……若是徐小年能就此作罷……

我大周可免去九族之罰。

罪,隻降他一人,若是不願收手……便由你出手。

至於起兵叛亂之人,便是一士兵,也出不得涼州之地。”

綏和帝說著平靜的話。

但他的話落在朱立學耳中,卻比冬日更加的冰冷。

便是這輕輕的一句話……

最少超過五十萬的兵卒,便在一言之間。

綏和綏和……

他為綏和帝、

但也僅是在天下太平時,才會是隨和……

可若是這大周天下有人意圖攪亂風雲,那麽這綏和,也將如昔日大周的各位先帝一般,手中的刀,哪怕萬裏染血,也將毫不在乎。

隻是朱立學是沒離開京都的。

錦衣衛來信。

玉山書院,二層樓……不爭公公家丁:吳阿鬥出了二層樓,離了郭北,前往涼州了。

此話一出,朱力學又回了皇宮,見了綏和帝。

綏和帝沉默了下。

回了一個字:等!

等……

等一等!

等吳阿鬥那邊的消息。

他向來不曾出郭北縣的……

如今出了郭北縣。

還是前往涼州。

此事必然和徐小年有關係……

故而,等!

等看那吳阿鬥要做什麽,等看看那徐小年的反應。

然後再做決定,一切皆不晚的。

……

涼州。

刺史府。

白發蒼蒼的徐小年坐在了聽雪軒的最高層……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盤棋。

棋旁放著一把劍。

劍為不歸劍、

為昔日李淳罡的佩劍。

自李淳罡死後,這劍就一直放在了徐小年身邊。

隻是百年時間了。

這劍徐小年從不曾拔出來。

非是不願……

而是沒這個臉。

他總覺得,自己丟了師尊的麵。

這不歸劍,更沒這個資格擁有。

尤其是如今之事……

“涼州啊……這是被我推入了萬丈深淵之中了。”

徐小年歎氣。

以前不懂自己的父親為何喜歡坐在聽雪軒之上,更喜歡坐在這裏,看著整個北涼。

但今日,他懂了……

站得高。

看得遠。

也更能明白這腳下的位置,給自己帶來的責任。

可惜。

到了如今回頭。

這身邊也便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徐家二代……庸人也。

徐家三代……

徐小年張了張嘴,最後歎氣……

或許這也便是自己的軟肋了。

隻是世人皆以為,自己是因紅纓而亂。

可他們卻不曾想,若是以一人,而亂了整個涼州,他徐小年,又如何配坐在這位置上。

“白蓮教……”

他舉棋。

他為黑……

棋盤上的白子,為白蓮教。

欲落。

卻發現,這偌大的棋盤上,早已經是白棋的天下。

它化為了一隻白虎。

張開自己的獠牙,虎視眈眈的看這他。

這棋子若是落下……便是棋毀人亡了。

也是在此時……

有人匆匆過來。

是徐小年的兒子:徐雲光。

“父親。”

徐雲光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急促:“有人求見。”

“誰?”

“玉山書院二層樓,吳阿鬥!”

此話一出,徐小年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你說誰?”

徐雲光又說了一次。

這一次的徐小年聽清楚了。

“玉山書院二層樓,吳阿鬥!”

徐小年呆呆的站在原地。

吳啊鬥他雖不曾見過,可卻也知曉其名字……

不爭公公陳落的人。

雖是二層樓一下人。

可對天下修士來說,這不是一個單純的下人這般簡單的。

公公不曾有過門派。

但玉山書院,卻為他的家……

二層樓尤是如此。

雖不是宗門,可放眼整個大周修仙界,又有哪個宗門能奈何得了二層樓?

聖人寧書安!

半聖寧采臣。

妖族第一至尊貓娘娘。

便是最小的弟子範衍,也為劍心之體。

手中的劍,就是合體也不願過多的去觸其鋒芒。

這吳阿鬥倒是低調。

喜種桃樹。

深得公公所喜。

更曾道:“種樹之道,吾不如阿鬥也……”

這吳阿鬥數百年來也不曾出郭北縣,一身修為更直逼合體。

今日到了這裏來……

徐小年沉默了下,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

“請吳先生於聽雪軒一見!”

“是!”

徐雲光轉身,欲要去通知。

可麵前卻是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穿著粗布麻衣,長得極其普通的男子。

見到這人他愣了下。

那人已經開口:“非請自來,還請刺史大人莫要見怪。”

徐小年搖頭:“此為某之幸。”

他示意徐雲光下去。

請吳阿鬥坐下。

吳阿鬥搖頭:“在下便不做了,今日而來,隻為一件事情……”

“請吳先生明說。”

“昔日我家先生,求借得大周國運一成……如今刺史大人使北涼動亂,和我家先生有莫大關係、

我家先生道……昔日令師為他之好友,不願徐家就此覆滅,希望刺史大人,做出正確的抉擇……”

果真是公公派遣而來的……

隻是……

“非不願,隻是無能為力!”

徐小年說著。

“吳先生,冒犯了。”

他說著。

抬手。

一道光芒遁入吳阿鬥腦海之內。

吳阿鬥微微一愣。

隨即,沉默了下來。

許久道:“這些年二層樓倒是清冷了許多,不知在下離去,可帶個人走?”

“謝謝……”

徐小年眼眶微紅。

回頭拿起不歸劍。

“此劍為家師佩劍,請吳先生帶回二層樓,若是有一日,可交給先生。”

“好!”

吳阿鬥轉身。

欲離去……

忽又道:“值得嗎?”

徐小年沉默了下。

搖頭:“不值得,可這卻是我該做的事情……以往尚且有顧慮,可今日先生出現,我徐家能留有血脈,這顧慮也就無了。”

“隻是……吳先生這一去,恐怕這一路卻是不好走了。”

吳阿鬥嗯了一聲。

“那便種種桃花吧……種了那麽多年,若是能在北涼之地留下一些,那也是不錯的。”

他說著。

眼中有精光吞吐。

他為先生家中下人……

若是丟了先生的臉,那麽也就沒這個臉回玉山書院了、

“送吳先生。”

徐小年低頭,行禮。

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