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迷倒萬千少女
“牽連，有結果了麽？”瑞王府內，公孫禍略帶幾分焦急。已經這麽久了，水半夏竟然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月眠國公主都已到宮內半月有餘。怎會出這樣的紕漏？
段牽連淡淡的開口，“師兄，我們都錯了，這一次，是錯得一敗塗地。”公孫禍若是不問，他還在思考著該如何告知。
公孫禍微微怔愣的看著他，“你說什麽？”一敗塗地？他當然不會以為段牽連這話是在危言聳聽，且他指的還必定是美人圖一事。
段牽連輕道，“我剛剛起過一卦，結果與前幾日相同。若是我推測的不錯，水姑娘應該已經回來天龍。且事情也已經照著師兄當初所不願的方向發展而去。”
他所不願……公孫禍凝了凝眉，“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半夏很可能已經入宮了？”這怎麽可能？宮內用人一向是極其嚴格的，豈是輕易能混進去的？
“師兄忘了，皇上前段時日大選秀女，宮內出入的人不在少數。”段牽連提醒道。
“可是皇上所選秀女皆有家世背景資料，半夏在天龍舉目無親，怎麽會有資格參與選秀？”公孫禍還是不願意相信水半夏已經入宮之事，若是她真的入宮，皇上豈會毫無動靜？
段牽連輕笑一聲，“師兄怎麽忘了，美人圖預言所說，水姑娘是有緣改變天龍命運之人。她會再次出現，必定要同美人圖有關。月眠國公主，已經入宮半月有餘了。”
月眠國公主！
“入宮的月眠國公主是半夏？”公孫禍難以置信的看著段牽連，希望他可以給自己否定的答案。
段牽連輕歎一聲，“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改不了的定數。師兄可還記得，當日五皇子離開皇城之際曾與水姑娘在臥龍客棧有過一麵之緣，且他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扳指送與水姑娘。”其實從那時起他們就該有警覺的，從他們妄圖改變這段曆史的時候，命定之數就已經朝著新的方向發展。
公孫禍怔怔的道，“你是想告訴本王，公孫瑞祺對半夏有……”
“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並不知曉，可是五皇子會拿出從不離身的扳指，可見他對水姑娘是很看重的。那幅美人圖原是恩師所繪，可是月眠國公主自幼體弱，根本不足以撼動天龍。師兄見慣了傾城絕色，豈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壞了國家大事。”
公孫禍凝神看著段牽連，“你這些話是在暗示，真正改變天龍的人不是美人圖上的女子，而是……本王？”這怎麽可能？他多年來一心護衛天龍，怎會為了兒女私情而置天龍於不顧？
段牽連輕笑，“這也是近日我才從師父此舉中悟出的道理，師父繪出美人圖，且在月眠國朝中散步相關消息，為的不過是給師兄提醒，這是天龍一劫，更是師兄你的劫。”
“為了……半夏？”
“師兄若是明白那便最好，水姑娘個性剛烈，必定惱怒師兄之前的欺騙。她入皇宮，絕不會與你輕易言和。中間又夾著皇上，到最後……”段牽連忽然住了口，“王爺可聽聞前些時日後宮中的事？”
公孫禍回了回神，“你是說錦繡宮起火？”雖然皇上已經下令封鎖消息，可是宮內的動靜還是傳到了瑞王府裏。
段牽連點點頭，“聽聞月眠國公主來天龍之際曾是奉命行刺，所以皇上在她入宮數日仍是不曾召見。而後宮之中，柔妃得寵，更恃寵愛使皇上下令要月寧公主到錦繡宮學習宮內禮儀。之後也就有了火燒錦繡宮一事。”
公孫禍淡淡的道，“這件事倒像是半夏會做的出的，隻是並不曾聽聞皇上處置月寧公主。”
段牽連笑笑，“對，正是因為月眠公主做出了如此驚人之舉卻沒得到半點懲罰才更加讓人迷惑皇上對她是否有特殊感情。師兄若是心中有惑，不妨走一趟儲月宮，看看這位月寧公主也就知曉了。”
儲月宮……
“小姐，哦不，娘娘，您怎麽又在這裏出神了，今晚皇上要宿在儲月宮，您要先準備準備才好。”見到水半夏坐在庭院中發呆，月伶忙上前想要攙扶她起身。
水半夏勾起唇角，“他要睡在哪兒關我何事？侍寢，真是笑話。”連公孫禍都不曾把這種詞冠在他身上，想不到原本倒還風度翩翩的公孫瑞祺登上皇位後會變成一個混球。
月伶嚇得急忙看向四周，“娘娘，您千萬不要亂說，這話如果被別人聽到了可不得了。後宮裏所有的娘娘哪一個不心心念念盼著能伺候皇上，何況如今您已經跟柔妃平起平坐，這在後宮裏簡直是莫大的恩寵啊。”三日前皇上突然下旨封公主為雲妃，讓她這做丫鬟的跟著驚喜不已。
水半夏淡淡的道，“平起平坐？我從來沒把那些女人看在眼裏，跟她們平起平坐有什麽好的？”
“娘娘，話不是這麽說。這幾日後宮中不知有多少人想來儲月宮跟娘您攀上一點交情，可是皇上下旨，任何人都不得到這裏打擾您，所以這才沒人敢來走動。可見皇上知道您性子沉靜，不喜歡熱鬧。這也足以證明皇上是體貼您的。”月伶甜甜的分析道。
水半夏抬眼看了看她，“看來皇上做的這些事是很對你的心思。不過跟一群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種生活不會太可悲了麽？”她若要，就要的是全部。若不要，便一點兒都不想去碰。
月伶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娘娘這句話可不能在外麵說，自古以來，哪一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皇上是天子，怎麽會專情於一名女子？即使皇上肯，這滿朝文武也是不肯的。月伶雖然是個身份卑微的宮女，可是也知道這後宮跟朝廷一樣，都是要權衡各方勢力的。甚至皇上會寵哪宮娘娘，都免不了要看這位娘娘背後所代表的勢力。”
沒想到月伶會說出這樣的話，水半夏先是有些詫異，跟著淺淺一笑，“你說的沒錯，可
是我既是月眠國公主的身份，加之月眠跟天龍關係緊張，實在沒什麽利用價值。皇上對我，實在不需要做那麽多麵子上的事。”她隻是想知道自己入宮這麽多日，為何公孫禍一次都沒出現過。即使儲月宮戒備森嚴，也決計攔不住公孫禍。他身邊既有神算段牽連，應該會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吧？
月伶搖搖頭，“娘娘這麽講就不對了，正因為娘娘您是月眠國公主，所以皇上對您的態度就代表著對月眠一國的態度。皇上登基不久，自然不希望兩國發生戰事呀。”
半夏輕笑，“看不出你一個小丫頭竟然可以看的這麽透徹，也罷，看在你的份上，等一會兒我會給他好臉色就是了。”
“娘娘，您可真是怪。這宮裏怕是再也找不出哪位娘娘可以跟您一樣不把皇上的寵愛當一回事。不過也沒有哪一位娘娘像您一樣平易近人，能伺候到您，是月伶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月伶由衷的感歎。
“既然知道我平易近人，你是不是要把這個娘娘的稱呼改改。叫的我好像老了不少。”之前在瑞王府是聽那些人喊皇嬸婆，現在是聽月伶開口閉口喊娘娘，這種稱呼聽來真是別扭。
月伶連忙搖頭，“這怎麽行？之前其實月伶是想要喊你公主的，可是皇上吩咐下來，進了天龍皇宮這裏也就沒有月眠國公主，所以隻讓奴婢稱呼您小姐。可是現在不同了，您已經是皇上的雲妃娘娘，奴婢怎麽能不知輕重？”
“什麽叫做知輕重？意思就是要我這個做主子的開心不是麽？你喊我娘娘，隻會讓我覺得很無奈。”之前她喊小姐自己也就忍了，畢竟小桃之前也是這麽喊她。但對於這個娘娘是真的敬謝不敏啊。
月伶還在為難，水半夏忽然站起身，“好了，去幫我準備水，我要洗澡了。”然後做個麵膜再煮一壺可可好好享受一下。雲想衣特意幫她準備的行李可是相當受用，基本上她平日要用的東西都有備份。
“娘娘，要不要再添些花瓣？這些是奴婢今天到禦花園裏采來的，都新鮮的很呢。”月伶揚了揚手上的花籃說。
水半夏從湖藍色化妝包裏找出一隻褐色小瓶，“你那個花瓣都浮在水上太麻煩了，等一會兒還不好清理。我這裏有精油，點上幾滴就好了，比你那個花瓣省事多了。”說著便走到木桶前滴了幾滴進去。
月伶好奇的走到木桶旁邊，“好香喔！這個什麽油的是娘娘從月眠國帶過來的麽？月伶從來沒見宮裏有哪個娘娘用過呢！”
月眠國？她的精油可是超臨界萃取而成，月眠國能有這種技術才怪。
“你要不要再去那個木桶一起洗洗？等一會兒我給你麵膜用。”月伶現在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她給她麵膜是不是早了一些？不過對於她這種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而言，必要的保養還是要有的。這些都是從商若水那裏挖過來的東西，且還是天使集團向生化界邁進的重大成果，聽說引來了不少有心人士的覬覦。誰能想到天使集團研發部的負責人大費周章保護的本年度絕密文件內容竟然會是一套麵膜。
“麵……麵膜？”月伶有些結巴的開口，“那是什麽？”
水半夏輕道，“雖說你現在年紀還小，不夠這套麵膜從十六歲到四十六歲用起來都不會有什麽問題。對了，明天我要看看在後麵廂房裏看看可不可以設計一個淋浴，這種用木桶洗澡的方式太不方便了。”尤其是要換水還是添水的都需要有人在一邊伺候著，試問現代人有幾個喜歡自己洗澡的時候讓別人在一旁觀賞？又不是暴露狂！
當初在瑞王府的時候她已經在琢磨這個問題，隻是一直沒想到要用什麽東西做載體來將水導入室內。可是之前到台北的時候再俱樂部裏遊泳，忽然就有了靈感。
“娘娘，月伶伺候您沐浴吧。不然一會兒皇上過來您……”
水半夏笑笑，“不用了，你出去休息，我洗澡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一邊伺候著。真有事的話，我會招呼你。去守在外麵，我沒洗好之前不希望有人過來打擾。”
月伶猶豫了一下，而後點點頭，“那好，月伶去門外守著，娘娘有事隻管吩咐就是了。”說完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而後幫她將門掩好。
半夏走到床邊取出睡衣放好，之後又掏出手機，自言自語道，“這幾天陽光都不錯，曬了這麽久電量也都滿格了。看來現在隻能靠你給我點音樂了。”
“皇上駕……”
公孫瑞祺抬手製止，“不要聲張，日後朕到儲月宮來，都不要通傳。”
“奴才遵命。”守在儲月宮宮門外的幾名太監恭恭敬敬的回話。
“周連海，你也回吧。明早早朝前再過來伺候。”公孫瑞祺淡淡的吩咐一聲，“還有，錦繡宮加緊重修，朕不想再聽到柔妃來跟朕哭鬧。”
“是，皇上。”
“皇上？”見到忽然出現在麵前的男子，月伶嚇得立時跪地，“皇上您過來怎麽不見有人通傳，奴婢……”
公孫瑞祺輕道，“你主子呢？”看這裏宮門緊閉，不過燈倒是都亮著。她是在做什麽？
月伶緊張的絞著手指，“娘娘……娘娘在沐浴，隻是有交代過，在她沐浴完之前不要人打擾，所以奴婢才退到外麵來守著。”糟糕啊，剛剛娘娘說若是皇上來了一定要先進去通傳，現在皇上都走到門外了，她想進去傳話也晚了。
沐浴？公孫瑞祺輕笑，“好了，這裏沒你的事，回去歇著吧。”
“可是皇上，娘娘她……”
“聽不懂朕的話麽？娘娘怪罪下來，自然有朕擔著，你怕什麽？”這丫鬟是搞不清狀況還是怎樣？
月伶點點頭，“是，奴婢這就下去。”
盡管公孫瑞祺的腳步聲已經放得極輕，但水半夏仍是敏銳的察覺到有人接近，“既然來
了，何必還裝神弄鬼的？”雖然語氣是輕鬆的，可是心中不免有些懊惱。她竟然忘了這裏是皇宮，是他公孫瑞祺的地盤。如果他不要人通傳，外麵的太監誰敢多話？
公孫瑞祺看看木桶內的佳人，“你總是可以讓朕意外，洗好了麽？”
水半夏輕道，“皇上是從書房過來的？”這些天她也聽到月伶在耳邊叨念過不少次，說是皇上勤政愛民，每日都要批改奏折都深夜才就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辛苦的關係，他好像是比自己在臥龍客棧初見那時清瘦了一些。
公孫瑞祺笑笑，“你可以不稱呼朕皇上，你知道，我姓公孫，名瑞祺。”跟她相處，他希望自己不是皇上。
半夏輕笑，“如果你願意，我當然無妨。想必你心裏也清楚，我根本不屑於什麽身份地位的事。”叫他皇上，隻是為了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公孫瑞祺扯唇一笑，“是啊，初見你的時候就讓人覺得詫異。這樣清秀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一顆不羈的心，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要我喊你公孫瑞祺？”水半夏背對著他，雲淡風輕的說道。
公孫瑞祺眉峰輕挑，“有何不可麽？”原本敢直呼他名諱的人便不多，尤其自己久居邊境，與皇家的人甚少往來。這個名字，似乎很少被提及。如今九五之尊，更加沒人敢直呼帝王名諱。可是他卻很想聽她喊他公孫瑞祺，就好像她對皇叔公也是那樣直接的喊著公孫禍一樣。
水半夏輕道，“麻煩你回避一下，我想起來穿衣服。”
公孫瑞祺淡淡一笑，“有這個必要？”他到儲月宮的目的，想必她心中很清楚才是。
“你雖然要我喊你公孫瑞祺，可是骨子裏卻始終很明確自己是皇上的身份，你到儲月宮來，隻是一個帝王想要臨幸自己的妃子，這種情況你說剛剛那些話，你不覺得諷刺？”水半夏似笑非笑的開口。
公孫瑞祺怔了怔，“你確實伶牙俐齒，要你喊我的名字並不是玩笑，但你說的也沒錯，到儲月宮的用意，已經不言而喻。”
水半夏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慢慢的轉過身，“我沒有瞞過你我跟公孫禍的關係，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既然曾經是瑞王妃，自然跟他也有過……這樣你都不介意麽？”
公孫瑞祺垂於身側的手微握成拳，“那件事朕會當作它不存在，你不需要一再提醒。”過去的事他沒有辦法挽回，但是日後，她是他的人，不會再跟瑞王爺扯上半分關係。
水半夏笑了笑，“如果我不願意，你是想要勉強我？”
公孫瑞祺下顎抽緊，許久之後才道出一句，“我從來不對女人用強，你若真的不願，我可以等。”他沒辦法想象以她這樣不羈的性子如果自己真的逼迫於她會有怎樣的後果。
半夏笑笑的道，“這句話倒還像是我認識的公孫瑞祺，麻煩你閉上眼，我泡了半天，再不出來要發皺了。”
公孫瑞祺輕道，“這麽放心我不會偷看？”
水半夏對上他的眸子，“如果你敢偷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睛。”他會有此一問，應該純屬隻是好奇。剛剛既然話已經說到那裏，她也可以明白這個男人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屑於強迫女人。
“這麽狠毒？”公孫瑞祺半真半假的道，“真要挖出我的眼睛，你會舍得麽？”
水半夏一副坦然模樣，“看起來你很想試試看。”
公孫瑞祺一笑，“你誤會了，朕的眼睛還要留著欣賞你的美貌。當然不能隨便就貢獻出來。”說罷，隨即轉過身去。
半夏看了看他，自水中站起，動作迅速的拿起搭在木桶邊上的浴巾包好自己之後走到床邊穿妥睡衣。
“你可以轉過來了。”水半夏拿起梳子將頭發梳得通順，而後坐到梳妝台前翻起化妝包，“你要不要也洗洗臉，我這個麵膜給男人用好像效果也不錯呢。”
“你說什麽？”公孫瑞祺看著她身上怪異的服飾，有些失神的道，“你穿的什麽？”她衣服上那是畫的是熊麽？
水半夏低頭看看自己睡衣上的瞌睡熊，“這件睡衣是手工設計的，雖然樣子不怎麽好看，可是這種珊瑚絨穿起來還是很舒服的。如果你喜歡，我回頭幫你做一件樣子差不多。”這是她回來天龍皇朝之前秦紫螢送給她的禮物，說是親手製作，意義非凡。
“你幫我做？”公孫瑞祺有些意外的開口，“雖然樣子怪了一些，不過穿在你身上，還是很好看。”
水半夏勾起唇審視著他，“是不是平日大家對你柔順的太多，所以讓你覺得乏味了，偏偏要到我這裏找點不順當是吧？”
公孫瑞祺愣了愣之後隨即朗聲大笑，“你這種說法聽起來確實不錯，確實，自從朕登基之後，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包括這後宮之中，也像你說的，都是低眉順目。像你這樣敢公然忤逆的，是別無分號了。”
水半夏好笑的聽著他自我調侃，“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民間有俗話說男人大多都是賤骨頭，越是對他好呢，越不知道珍惜。而一旦失去之後，才知道原來自己擁有的才是最好的。”
公孫瑞祺打量著她自若的神色，忽然輕道，“你這句話是說給朕聽，還是在說……瑞王爺。”
水半夏無辜的開口，“這句話是說給所有的男人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已。如果你有意見，隻當我剛剛沒有說過好了。”
公孫瑞祺扯唇一笑，“你在做什麽？”
半夏抬頭看看他，“在調麵膜啊，等調好之後你可以沾光塗一些了。說不定明天還會容光煥發，迷倒萬千少女。”
公孫瑞祺有些傻眼的看著她，“迷倒萬千少女？你這是尋朕開心麽？”
水半夏挑挑眉，“怎麽？你不相信？我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給用的。你走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