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殿試
102、殿試
妖孽今晚睡的極其香甜，抱著我的腰，再不要玩昨晚的滴蠟和鞭打，緊緊抱著他的腦袋，他像個從來沒有睡過覺的孩子，張開嘴巴輕輕打呼，表情可愛，和那冷冰冰的妖孽一點也不像了。這一夜他睡的熟，我卻睡不過去，看著他的麵容，在他臉上和唇上不停地親吻，好像不是他的身子一般，他沒有一點反應。
妖孽，你若想保我周全，我也定會為自己著想的，那些女人對你有幫助，我也會接受的。
妖孽醒來的時候已經天明，小園子站在門外，透著窗紙看小園子的身影，妖孽抓著我的手，盯著我的唇看，笑道：“你昨晚，一直親吻孤！”
搖搖頭：“哪有。”湊到他耳邊：“明明是你喝醉了，才對我……”在他胸口一錘，嬌羞地趴在他胸口。難道沒有醉，不然怎麽知道呢？妖孽開心地笑，點了點頭，起身上了早朝。
到了中午，清雅便帶著消息來。
“夫丞相和如夢姑娘已經住進了王上安排的右相府。離皇宮不遠，王上也說了，隨時可以進宮。”清雅嘴角帶著笑意，看著我的表情。
抬眼看看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不一會，小桂子便帶了小喜來，道：“娘娘，那紫清宮的秀女們，就曬了六個秀女的被褥！”小桂子輕輕笑了笑，清雅拍拍手，瞥眼：“擠破頭了嗎？”
小桂子嘿嘿一笑，點著頭：“自然，打架的多了去，紫清宮一片亂糟糟的！”
點了點頭：“都是哪幾個？”
小桂子想了想：“洛尚書嫡女洛雲小主，董大學士嫡女董玉容小主，何大將軍千金何月如小主，秦太傅千金秦若小主，賈太尉小女賈姝小主，孫禦史孫女孫如顏小主。”
輕輕點了點頭，看了看小桂子，輕聲問道：“那明日，就選她們六個，是嗎？”或者，一起選了？“這些女子都是大大小小官員的女兒家眷，是嗎？”
小桂子點了點頭：“能到這一步的，都是有關係的小主！”清雅對著小桂子瞥了眼，小桂子閉了嘴，看看我，輕咳一聲。
有關係好啊，至少可以幫助妖孽，至少妖孽不會是一個人。
過了正午，清雅往門外看了一眼，在我肩上輕輕一捏，小聲道：“今日怕是有許多秀女來見你。”
抬眼看著清雅，搖搖頭：“就說我不舒服，一個也不見。”
明天殿試，那些女子，我一個也不願要，一個也不願……可是，這一切不情願又能如何？清雅和小桂子擋了所有的秀女，我在榻上躺了一整天，數著手指頭。
晚膳前太後的嬤嬤來了聖安宮，說是太後有請。
不好推脫，自然也是去了。清雅回頭看著我，我抬眼看著這陰鬱的天，吐了口白氣：“怕是要下雨了。”清雅點了點頭：“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
它若是下雨，就如我的心一般，哭了。
一路到了慈寧宮，太後坐在主位上，眼角帶著笑意，對我招著手：“明珠！”她明日裏都叫我皇後，今日倒是柔情似水起來。慢慢走過去，福身：“臣妾給母後請安！”
太後擺手：“快些過來讓哀家看看。”
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她麵前，她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看著我的臉，輕輕一笑：“前幾日聽說你遭人綁了，也好很快就回宮了，哀家聽聞並沒有傷到哪裏，是吧？”
點了點頭，笑道：“明珠福大命大呢！”她拉我坐到她的邊上，上下將我打量了一番，在我手背上輕輕一拍：“哀家看你臉色不好，知你是心情不好，所以讓你來說說話，哀家也是過來人，能安慰你的，自然是想安慰的。”她抿著唇角，眼角的細紋幾日不見多了起來，她放開我的手，將手放在桌上，揉了揉太陽穴，看著我問：“你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和哀家說的，不要生分了。”
我們之間，也許從來都是生分的。
隻是，你何時可以站在妖孽的立場上好好想一想，都是你的兒子，為什麽差別竟然這樣大，若諸宵再不搶去妖孽的帝位，妖孽又如何會選秀女，他身邊的，怎麽可能還有其他女人。
我知道一切是我自私了，隻是，我終究不能容忍我的男人，心裏，身邊都有別的女人。
歎了口氣，慈寧宮的宮女給我送來熱茶，我抬起茶杯，那宮女又將暖爐抬了過來，身子雖然溫暖了，隻是這心，怎麽也舒坦不了。搖搖頭：“明珠哪裏有不高興的事情。”抿了一口茶：“是母後不高興吧？”
太後掩唇笑了笑：“母後自然是不高興的，可不高興，可是和明珠你，一樣的不高興啊！”
選了秀女，妖孽的勢力便會大了起來，她怎麽可能會高興呢？一心想著諸宵的，什麽時候會顧及自己另一個兒子的感受。
“看到諸庭好，我心裏就高興。”將茶盞放下，揉了揉雙手：“母後，不吃飯麽？”
太後微微一愣，輕輕點了點頭：“吃。”
飯菜很快便上來，我埋頭苦幹，慈寧宮的飯菜清淡，我不喜歡。多日沒有來請安，她也並不說，她不動筷子，隻讓那嬤嬤給我夾菜，看著滿滿的菜，輕輕一笑：“謝謝母後。”這飯菜我不喜歡，這慈寧宮我也不喜歡，這太後，我更加是不喜歡的。
她送我鳳袍，將我打扮，我知道是為了諸宵，我也無法抗拒。
她和七嬪都各自心懷鬼胎，難為了我夾在中間，什麽也做不了，一直在糾結矛盾著。
“飯菜還對胃口麽？”她輕聲問著，在我鳳冠上輕輕一撫，我咳嗽起來，她又伸手在我背後輕輕地撫著：“你這孩子，吃滿一些。”她掩唇笑：“就是這樣的孩子性格，才招人戀愛，諸宵幾次來哀家宮裏，問你可好，我隻能說你還好，多的也怕他擔心。”
抬眼看著她，眼睛有些酸楚，好端端地，和我提起諸宵做什麽？早就是無緣的人了。他如今心裏有笑顏，才是我開心的呢！微微一笑：“諸宵可疼笑顏了，我都為笑顏開心呢！那孩子馬上就要滿月了吧！”
太後一愣，盯著我的眼睛，手也從我的背上滑了下來，雙手放在腿上，搖了搖頭：“明珠，你不喜歡諸宵了是嗎？”
談什麽喜歡不喜歡。
我早就是妖孽的妻子，我還能喜歡上誰呢？我的劫，本來就是妖孽，我要在一起的，或許一開始就是妖孽，隻是一切都錯了，錯的讓人措手不及。
將筷子放下，輕輕點了點頭：“我喜歡諸庭啊，我一直喜歡的都是諸庭啊！”
太後嚴重略帶了些怒意，又點著頭：“嗯，哀家明白了。”她說著，又坦然地笑，點著頭：“諸庭心裏有你，你心裏有諸庭，這樣最好了。”
她又沉默下來，我也跟著沉默，低頭看著自己鳳袍上的鳳凰。妖孽的身邊，究竟要什麽時候才能有我。看了那精致瓷碗裏的湯，一時間難受，咳嗽起來，左胸也開始疼痛，清雅上前拍著我的後背，我捂著左胸，難受地想要倒了下去。對啊，我隻有兩年多的時間了。
我又為什麽要那麽自私，一個人霸占還處在壯年的妖孽呢？他若愛上了別人，我就可以走的安心啊。反正，我不可能會在他身邊一輩子，我隻有兩年多的時間了。
有種放生大哭的衝動，隻是這裏不允許。
“娘娘，如何？”清雅焦急地問著，一直給我撫著後背。
這才想起，已經多日沒有服用那太醫的藥了。
也許，吃了也是沒用的。
抬眼望著屋外陰霾的天空，也許我來這裏是受苦的，他根本不讓我愛上任何人，根本不讓我在這裏找到幸福。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是我自己一直想著要留在這裏，也一直想著要回去。
這麽貪心的人，誰又會眷顧呢？
太後微微一咳嗽：“你身子不好？”
搖搖頭：“好的很。”
太後輕輕點了頭：“男人的心要靠自己獲得，你又何必什麽都在乎，又何必什麽都不在乎，這樣，是苦了你自己。”她語氣微微有些疼惜，我抬頭看著她，她站起身來，擺擺手：“罷了，這些早就不是哀家的事情了，哀家想要做什麽，也都是無能為力了。”她像是放下了許多事，可又在時刻提醒著我什麽。我受不了這樣的關懷，也受不了這樣的漠視。
回到聖安宮已經天黑，小桂子道：“那史太醫前幾日不知為何，突然暴斃！”
回頭看著小桂子，黑漆漆的夜，是誰忘了掌燈？
“誰？”
“就是……要給娘娘配藥的太醫，他就是史太醫！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就過世了，什麽話也沒留下，所以，才會沒有藥。”小桂子臉色不好，歎了口氣：“可能身體一直不好吧！”
我看他身體挺不錯的，為何突然……
搖了搖頭，唇角一笑：“替我多燒些紙。”
小桂子和清雅點著頭。清雅攙著我，在夜色裏小聲問道：“你的身體……如何？”
站直身子，雖有些心疼，可是其他什麽問題都是沒有的。轉臉衝著她燦爛地笑：“你信不信，我能長命百歲？”
清雅和小桂子咧起嘴巴哈哈大笑起來，我也笑，拍拍胸脯：“你們看到的是我身體健康，又有什麽問題呢？不能相信別人的話，要相信你們看到的。這人啊，什麽大病小病的沒有呢？”
清雅點著頭，攙著我往前走：“嗯，話是這樣說，可你還是要多吃些藥。”
我也跟著點頭，笑道：“我要多吃補藥，好讓自己身體健康，誕下皇嗣，這樣我就聖寵不衰，一輩子都過的好！”說的我有些心酸，回頭看到小桂子和清雅的笑意，眼角展開，我會過的很好很好，至少剩下的兩年多的時間，我會在妖孽麵前笑的燦爛。
他身邊的女人越多越好呢。
那個七嬪留不得，就讓用其他的女人來補償，他要的是江山，誰有用，就要誰吧。在手心一捏，我隻要負責給他一個孩子就好。在剩下的兩年多，生一個孩子就好。
妖孽站在窗前，遠遠地看著我，我站在一邊燦爛地笑，伸出手對著他輕輕一搖晃，他的唇角帶著笑意，對我招招手。我連忙大步踏了進去，我站在門邊，他站在床邊。小桂子和清雅也不做打擾。我有些疲憊，身子靠在門上，妖孽轉身，麵對著我。
“你想我嗎？”我矯情地說，唇角彎了起來。
他搖搖頭：“不想。”
我把臉沉了下來，雙手抱胸：“再說一次！”
“想。”他咧嘴，笑的異常燦爛，然後張開雙手對著我。
我一樂，大步跑了過去，身子一躍，雙腿圈住他的腰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他笑，抱住我的臀，固定在他腰間。在他鼻尖上一吻：“有多想？”
妖孽抬眼看看屋頂，做了思考狀，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輕聲笑道：“要有多想，就有多想。”
樂滋滋地點點頭：“嗯，你愛我嗎？”
他微微一愣，身子僵硬，把雙紫瞳這樣看著我的眼睛。
我並不期待他說，他隻要這樣看著我，我就知道他心裏是有我的，他對我是特別的，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想說，我愛你。
妖孽點了點頭：“我愛你。”
鼻尖和眼角都酸楚起來，那眼淚被我強硬地留在眼眶裏，不讓它出來，仔細看著妖孽的眼睛，湊唇在他紫瞳上輕輕一吻：“我也愛你。”真的。
妖孽抱我上床，我極盡討好他，在他耳邊道：“多來幾次吧，不然，我會一直沒有皇嗣，我會被那些新進宮的女子看不起的！”
妖孽嗬嗬一笑，在我身體上大顯身手……
我想要一個孩子，拚命地想要一個孩子，這樣，她就可以代替我，我從這裏離開以後，也會回到天上去，我可以遠遠地看著他。
隻是老君總是很掃興，每次在我覺得幸福將要降臨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告訴我一個我不想知道的事實。
“為什麽想要孩子？”他站在桃花樹下，我們之間隔著銀河，那麽遠！他的聲音很大，像是斥責。
“給他一個孩子，我才能安心離去。”我站在銀河這邊，極其不高興地瞪著老君：“我就是想要給他一個孩子。”老君眼裏怒火燃燒：“為什麽要愛上他？”
“你不是說，他是我的劫嗎？”
老君歎口氣，往我的小腹一看，輕輕一笑：“你知道嗎？”
“什麽？”我向前走了一步，遠遠地看著老君。
老君唇邊笑意苦澀，擺了擺手：“老君喜歡從前的你。”
“我和從前還是一樣的，我從來沒有變過！”撅嘴看著老君，轉了個圈：“我還是和天庭裏的明珠一樣啊，為什麽要說我變了？”
老君笑：“什麽時候說你變了？”
“你說喜歡以前的我啊。”難道……是我理解錯了。衝著他嬉皮笑臉，老君無奈搖頭：“不是說過，你隻剩下三年時間，你若是想好好留著自己的肉體，就不要有孩子，你有了孩子……壽命會簡短，而且，回了天庭，會遭罪！你本就不是這裏的人，懷了孩子，也會沒有。”
懷了孩子，也會沒有？疑惑地看著老君，搖搖頭：“我……我真的想要一個孩子啊！”
老君搖頭：“不可以。”
“我會好好守著她，我不會讓她沒了的！”搖著頭，我多希望我能留下什麽給他，多希望！
老君眼裏帶著怒意：“你若執意如此，老君會讓你很快就回天庭！”
繼續搖著頭，難受地咬牙：“老君，不是還有三年時間麽？很快，很快就過去了，我不亂來，真的，你別讓我回天庭。”
老君再不看我，轉身便消失。我一個人站在寂寥的銀河邊，這裏的所有都讓人如此難懂，我既然已經下了天庭，我既然還有三年壽命，為什麽又要讓我提前，還不能左右我的身體。
孩子我一定會要，我也一定會保。
半夜醒來，看著妖孽的容顏，伸手在他鼻尖一捏，他輕輕哼了一聲，拉過被褥將我**的身子一蓋，輕輕一笑：“還不睡？”
“睡不著。”用臉蹭著他的下巴：“你每一天，都過得高興麽？”
妖孽在黑暗裏不語，他不搖頭，也不點頭。我也不打算再問，抱緊他的腰，他便在我耳邊輕輕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覺得開心。”
第二日一早，妖孽早早起身，清雅帶著我往萬聖宮去。
殿試。
苦笑一番，低頭看了自己的小腹，清雅笑道：“娘娘這是太瘦弱了，身子骨柔弱，若是好好調養，一定會早日有好消息的！”在清雅鼻尖上一戳：“好啊，早日有消息好呢，到時候，找個如意郎君將你嫁出去，你說可好？”
清雅搖頭，湊到我耳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是準備將我嫁給太監，是嗎？”
驚訝地張開嘴巴，也湊到她耳邊：“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幫你的，物色一個好的，要不要？”
清雅抖了身上的雞皮疙瘩，搖著頭：“不要不要。我可不喜歡！”
她自己回頭看了看小桂子，小桂子似乎沒聽見，臉上一直帶著高興的表情。
進了萬聖宮，伸手撫摸了裏麵的許多東西，有多久沒有來了呢？上次，也是和諸宵在一起的，他明明已經喜歡上了笑顏，為什麽又要那樣對我呢？每一次去冷宮，都要那般對我呢？
咧嘴輕輕笑了笑，清雅去給我泡了茶，過不了多久，外麵便傳來了小桂子的聲音：“娘娘，秀女們已經在外等候，是否可以開始？”他走到我邊上，一如既往的白淨臉頰。
點了點頭：“開始吧。”
小桂子點頭，手裏拿著殿選冊，開口：“宣秀女董玉容上殿。”
外麵傳來輕微的響動，我端正姿態，看看自己身上的鳳袍是否端莊，今日特意裝扮許久，我隻是不想比這些秀女差，隻是不想秀女剛剛進宮便要失寵。
一身淡粉的宮裝，身材並沒有洛雲那麽高挑，臉蛋也沒有冷清秋那麽出色，她眉色淡雅，整個人看著溫婉，嘴角帶著溫暖的笑，抬眼看著我，福身：“小女董玉容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請起。”她聲音如黃鸝一般，纏繞在耳邊，聽的我心情甚好。
“小主芳齡幾何？”大學士的女兒，如此溫婉我是想得到的，總比那咄咄逼人的洛雲好了許多。
“小女十六，最愛刺繡！”她簡單了了，看著我，那雙圓眼看著我，溫婉裏帶著些小機靈。“可有刺繡？”輕聲問道。“小女為皇後娘娘與王上刺了一幅鳳凰依龍，還請皇後娘娘笑納！”
點了點頭。
從屋外走來一個宮女，臉上竟是笑意，手裏抬著一幅已經框好的鳳凰圖上來，清雅上前，伸手抱住那需要張手才能舉住的刺繡。
我湊上前一看，繡的栩栩如生，美麗的鳳凰含情脈脈地依靠在那巨龍的身邊，巨龍眼裏含情，我伸手去觸碰，被那鳳凰的眼睛給感動了，又有些傷心，收回了手。
“王上是後宮妃嬪的天，如何對待王上，如何侍奉王上，都該是進宮前就知道的！”看著麵容姣好的董玉容笑道。董玉容靦腆，點著頭：“回娘娘，玉容在家中，母親都有交代過，也請了宮裏的姑姑好好學習過。王上的玉容的天，玉容在後宮，也要謹遵皇後娘娘的教誨！定無二心。”
輕輕一笑，假裝很滿意，點點頭：“董玉容聽封。”
董玉容雙膝跪下，誠誠懇懇，殷殷切切看著我。
小桂子昂首挺胸念道：“宣皇後娘娘懿旨，秀女董玉容溫婉賢淑，相貌端莊尚可封為庶七品：常在，賜號禧，賜居禧和苑。”
“玉容謝皇後娘娘聖恩。”她跪了大禮，隨著宮女出去。
“宣秀女冷清秋進殿。”小桂子念道，我喝了茶，抬眼見到屋外走來窈窕女子，那麵容猶如仙女下凡，她冷著一張倆，看著我。隻淡淡道：“清秋給皇後娘娘請安。”
清雅低頭看了我一眼。我淡淡一笑：“年幾何？”
“十七。”她道。
“家世如何？”
“家世抬不上皇後娘娘眼前，微不足道。”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夫元？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可有何才藝？”
她搖頭：“沒有。”
我一時間尷尬，早已經選好了秀女，也做了封號，她這樣不情願，我倒有些奈何不了。看看小桂子，小桂子念道：“冷清秋聽封。”
她微微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搖搖頭。她分明不想做妖孽的妃子，可我，又何嚐想讓你做呢？
她苦笑，跪了下來。
“宣皇後娘娘懿旨，秀女冷清秋麵容絕世，賢良淑德，尚可封為庶七品：常在，賜號綺，賜居榮華殿！”
“清秋謝皇後娘娘聖恩！”她從地上站了起來，跟著宮女出去。
我的腦袋開始作疼，要對著將來在後宮爭寵的女人微笑，正是苦了我了。
洛雲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個，我頭疼，她趾高氣揚，我隻有冷笑，妖孽說過，會封她，會要她，我又有何辦法？“小女洛雲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她聲音甜美，姿色過人，姿態優雅，我微微擺手，隻有讓她沾了起來。
“可有何才藝？”我已經累了，早上封了二十多個，我不光頭疼，心裏也也疼，這些事情，為什麽要我來坐。
今晚，妖孽又將寵幸哪一個？是冷清秋？是洛雲？
“小女最善驚鴻舞，娘娘可否要看？”她表情真摯，語氣卻帶著大大的揶揄。我心裏一酸，我是不會驚鴻舞，連寫字也寫不好，我隻會唱妖林的歌，我隻會在妖孽麵前耍賴。
可是，又和如何？
當上皇後的人，照樣是我。
咧嘴一笑點了點頭：“看。”
她略略楞了一下，點著頭：“是，皇後娘娘。”
她去簾子後麵換上了衣裳，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顯得美麗可人，媚眼輕輕一晃，她就這樣在沒有奏樂的情況下舞了起來。
她比七嬪跳的還美。
難怪那晚，妖孽會如此看著她。看著小桂子手裏的冊子，我真恨不得踩了撕了，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可以想到昨晚是自己決定要納她們為妃，又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我究竟有多麽虛偽，究竟有多麽讓人討厭啊！
那淡紫色的煙紗裙在她的旋轉下綻放，一圈一圈，猶如一朵牡丹，又如同玫瑰上的刺，一下一下地戳進我柔軟的心間，她在用眼神對我示威，她展臂，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將那修長的脖子伸給我，那眼睛輕輕一閉一勾，若妖孽在，也不妨會被她勾去了魂，若此刻有一把刀，我定要把她的脖子砍斷！以解我心頭之恨。
我低頭，嘴角帶著冷冷的笑，喝了幾口熱茶，想講自己心頭的冷暖熱，可到最後才發現一點也沒有用，我恨七嬪，自然也不會喜歡這洛雲。
我再無心看她的舞蹈，倒是清雅和小桂子，盯著她的身子看個不停。
“娘娘。”
她跪在地上，聲音很柔，抬眼看著我。
我回神，看看她，她覺得委屈，輕輕撅嘴，怪罪道：“是小女跳的不好麽？娘娘這般不喜歡？”
搖搖頭：“跳的好，比天上的七公主跳的還好！”
她咧嘴笑著：“娘娘這是嫉妒小女的表姐嗎？”
嫉妒？
點點頭。
她微微一愣，清雅罵道：“如此不尊重皇後娘娘？”
她跪在地上一驚，連忙將腦袋低下，賠罪：“是小女的錯，還望皇後娘娘勿要怪罪。”我如何好怪罪，隻想快些回去睡覺，隻想回去就將這冊子撕個粉碎。
“秀女洛雲聽封。”
“是，皇後娘娘。”她恭敬抬頭看著我，眼裏鋒芒畢露。
“宣皇後娘娘懿旨，秀女洛雲舞姿出眾，家世豐厚，乃月隱國功臣，特此封為正七品貴人，賜號雲，賜居流雲殿！”
“謝皇後娘娘聖恩。”她欣喜地抬頭看著我，眼神得意。我心酸，擺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