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纏:愛妃,束手就婚

第260章 忽視

第260章 忽視

孟初寒輕聲應了聲,目光輕輕的落於麵前的女子身上,柔聲開口道:“西北這時,正當初夏,蝶飛燕舞、花開草長、到處生機勃勃,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節……”

蘇栩栩靜靜的聽著他描繪的那幅景象,不由的仿佛也身處那樣的環境之中,淺淺一笑,歎道:“真好。”

她眼中的希冀哀傷,令孟初寒心頭重重一跳,他不禁怔怔的望著麵前的女子,甚至在理智阻止之前,已經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寧兒,你瘦了許多……”

眼前的女子,較之上回見她,清減了許多,清瘦的臉龐,越發顯得一雙眼睛極大,隻是那原本總是沁著明亮笑意的眼眸,如今卻盛滿著難掩的哀傷。

孟初寒不由的心口一疼。

“是因為葉貴妃的緣故嗎?”

孟初寒問。

聽她提到葉屏幽,蘇栩栩臉色微滯,道:“不關她的事……”

頓了頓,垂眸,微微笑了笑,不想讓麵前的男人擔心,隻道:“可能是最近天氣比較熱,沒什麽食欲……”

孟初寒卻顯然並不打算將此事就此揭過,仍是定定的望住她,這一次卻是問道:“是因為陛下嗎?”

蘇栩栩在聽到顧景煜的名字的時候,淡色的唇一瞬不由抿了緊,她很想告訴麵前的男人,不,與那個男人無關,可是,她自己心裏再清楚不過,她所有的茶飯不思也好、心煩意亂也罷,都是跟那個男人有關。

她的沉默,她眼中難掩的傷痛,就像是針紮一樣狠狠刺著孟初寒。

“寧兒,你在宮裏過得並不開心,對嗎?”

他問她。

這甚至算不上是一個疑問。畢竟,她所有的痛苦不堪,都寫在了她的眼角眉梢,令人想要忽視都不可能。

“有這麽明顯嗎?”

蘇栩栩強撐著擠出一絲笑意來。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但想來一定難看至極。是啊,她在宮裏過得一點兒也不開心,那些快樂的歲月,仿佛不知什麽時候,就被風吹散了一般,再也找不回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

他給了她希望,又親手將那份希望奪了去,曾經對著他之時,有多麽甜蜜心喜,如今就有多少的悲哀痛楚。

而她卻隻能任由這樣的情緒將她淹沒,逃不開,也躲不掉。

孟初寒從來未曾從麵前女子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像是將所有的悲傷都揉進了她的眼眸裏了一樣,那樣濃烈而厚重,像是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頭,令他心口絞痛,不能呼吸。

這一瞬,孟初寒突然如此的後悔。

“早知道會有後來這些事情的發生,我當初就該……”

他想說:“我當初就該同孟家一起……”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將麵前的女子帶走,這樣她就會屬於他了,這樣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再傷害她,這樣她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一樣難過了呢?

一瞬,孟初寒心頭激蕩,幾乎將所有的心思全部訴至於口,隻是,他後麵的話尚未再來得及說下去,卻突然聽得一道冷厲的嗓音,接著他的話頭,凜冽開口道:“就該什麽?”

這突然響起的熟悉嗓音,叫蘇栩栩心頭一跳,本能的循著聲音望去,但見一襲墨藍衣衫的顧景煜,正大步流星的向他們這邊走來,在看清他身旁陪伴著的女子之時,蘇栩栩原本躍動的一顆心,終究還是緩緩沉了下去,隻餘苦澀。

孟初寒顯然也並未料到顧景煜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念及自己方才堪稱大逆不道的言語,他心中一個咯噔之餘,卻旋即冷靜了下來。

“微臣參見陛下。”

微一躬身,向著麵前的一國之君行了一禮,孟初寒神情淡淡,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而且他隻向顧景煜請了安,對他身旁的葉屏幽隻做視而不見。

這樣的不將她放在眼裏,葉屏幽卻隻淡淡一笑,似乎並未放在心上,隻是,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終是狠狠攥了緊,指甲狠狠掐著掌心。

“孟將軍方才在說什麽?如果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怎樣?”

顧景煜仍是咄咄逼問著方才的問題,似是非要他給出個說法才行。

蘇栩栩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方才孟大哥未盡的話語是想說什麽,所以,她越發的不能令得麵前的男人猜忌他。

“孟大哥沒說什麽,我們隻是恰好碰到了而已……”

蘇栩栩搶先一步,替孟初寒開口道。

她的出聲,讓顧景煜的目光,沉沉轉向了她,眼底的暴虐,幾乎化為實質。

蘇栩栩卻仿佛一無所查般,臉色淡淡,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顧景煜心底壓抑著的怒火,幾乎一觸即發。

孟初寒也深知若是麵前的男人追究起來,自己方才的話,將會引發怎樣的風波,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隻是,他卻不能不顧忌到身旁的那個女子。

斂下心頭所有的不忿,孟初寒終究還是順著蘇栩栩的話頭,道:“微臣明日就要回西北了,方才進宮來向陛下辭行,不料卻在此處碰到了寧嬪娘娘……還望陛下恕罪……”

說到這句“還望陛下恕罪”,孟初寒躬身,向著麵前的一國之君深深一揖。

他這樣的姿態擺出來,顧景煜心中雖然仍舊怒意滔天,卻終究沒有再追究下去。畢竟,他也十分清楚,現在朝中形勢方定,若是在這個時候,同孟初寒撕破臉的話,就算他可以贏,隻怕最後的結果,也隻能是慘勝。

他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所以,男人一時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葉屏幽開了口:“孟將軍與寧嬪妹妹一向親厚,即便是特意來向寧嬪妹妹辭行,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景煜哥哥,你說呢?”

扭頭,女子輕輕望向身旁的男人,哪怕隻是一句“景煜哥哥”裏,都仿佛漾出無盡的繾綣之意。

她這番話,看似是在為蘇栩栩和孟初寒說話,但是那一句“孟將軍與寧嬪娘娘一向親厚”,卻顯然好比火上澆油,分明是有意想要害他倆罷了。

蘇栩栩又怎麽會聽不出她言辭間的惡毒,不禁咬了咬牙。

“貴妃娘娘想說什麽,不妨直言,這般拐彎抹角,是做給誰看呢?”

蘇栩栩冷冷道。

“寧嬪妹妹,我本意原是想要幫你,但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好再說什麽……”

葉屏幽倒也沒有再裝出一副白蓮花的模樣來,話鋒一轉,道:“隻是,寧嬪妹妹你與我既同為後宮嬪妃,一言一行,都要遵照宮裏的規矩……”

“即便寧嬪妹妹你與孟將軍之間果然清清白白,沒有什麽私情,但若是傳將出去,終究還是與陛下的聲名有礙……寧嬪娘娘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替景煜哥哥想想……”

她這一番話,可謂說的十分高明,既暗示了蘇栩栩與孟初寒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就將顧景煜扯了進來,話裏話外,無非就是暗指蘇栩栩不僅不在意顧景煜的名聲,還同孟初寒不清不楚。

孟初寒自然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禁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想維護身旁的女子,蘇栩栩卻是搶先一步,冷冷一笑,道:“貴妃娘娘對陛下還真是一片情深,處處都為他著想,當真叫人豔羨……”

葉屏幽微微咬了咬唇,沒有說什麽,像是因為她的這番冷言冷語,心中難受,卻又顧念著身旁的男人,所以隻能忍耐,委曲求全一般。

“寧嬪妹妹,我知道你怪我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你……”

葉屏幽語聲柔柔的開口道:“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向你賠罪,隻是如今你我已同為景煜哥哥的妃嬪,這樣的爭論不休,豈不是隻會令景煜哥哥夾在中間為難?”

“寧嬪妹妹……”

葉屏幽突然上前一步,纖纖玉手輕輕覆住了蘇栩栩的手背,溫聲道:“你有什麽怨氣,盡可以衝著我來,隻是,別讓景煜哥哥為難,好嗎?”

說到此處,女子微微抬眸,視線仿若不經意的在她同孟初寒之間掃過,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栩栩冷笑一聲,將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纖纖玉手,狠狠甩了開來,道:“貴妃娘娘,我沒有心思陪你在這兒作戲……”

“我與孟大哥隻是湊巧碰到,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隨你們的便,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臣妾告退了……”

這最後一句話,是向著顧景煜說的,可是,她卻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過他。

顧景煜望著她毫不留情的轉身即走的模樣,心中氣恨,冷冷道:“站住。”

蘇栩栩腳步一頓,道:“不知陛下還有什麽吩咐?”仍是頭也未回。

“送寧嬪娘娘回去……”

顧景煜卻隻冷聲吩咐著一旁的宮人,語聲一頓,道:“沒有朕的吩咐,不許她踏出薔薇苑半步……”

這就是打算軟禁她嗎?

蘇栩栩冷冷一笑,什麽都沒有說,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顧景煜望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攥緊的雙拳也越來越狠,回眸卻正觸到一旁的孟初寒同樣落在那個女子身上的眼眸,想到他方才的未竟之語,男人眉目一厲。

“孟將軍方才說此次進宮是為辭行……”

顧景煜淡淡開口道:“如今西北並無戰事,孟將軍就暫且留在京中吧……”

孟初寒心裏不由一動,稍一思索,便明白他的意圖。

隻是,對他來說,這樣的結果,卻未必是壞事,畢竟,留在京城的話,也算是離那個女子近一些。

至於眼前一國之君的猜忌,他並不在意。

“是。”

孟初寒躬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