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三卷_第三十章 迷茫和惆悵

那時,王社和冬梅雖然是同班同學,又是臨窗同座,但他們很少講話。冬梅以為王社是全班最怪的男孩子,她和好多女孩子都這麽認為,冬梅觀察過幾次,王社走路時總是低著頭,走進教室也是,低著頭走到最後一排拐角和她同桌的座位上。

在王社眼裏似乎沒有全班同學,也沒有冬梅這個同桌。他每次走進教室落坐後便會捧起一本厚厚的書。有一次冬梅去趙莊鎮的外婆家,到村頭時,一條河上的獨木橋斷了,盡管河麵上結了冰,但冬梅卻哭了。一條臂膀出人意料地伸過來,她順從地握住麵前的手。趙莊鎮的小孩子挺會打雪仗,但玩不多大會便會被各自的家長叫走。

下雪了,漫山遍野變成潔白。冬梅和王社在雪地裏追逐著。嬉鬧著。

冬梅突然呆呆地望著她和王社踏亂的雪地出神。王社說走吧,冬梅要再坐一會兒。雪兒很輕也很柔,象翻飛的小精靈撲在他們身上,親吻著他們的臉。王社目不轉睛地望著冬梅,她的嘴裏呼出團團白氣,黑黑的眉毛也變白了。王社用手指理一下冬梅的眉毛,忽然驚奇地說,冬梅,你的右眉上有個圓圈兒。冬梅木然地坐著。冬梅,你在想什麽?冬梅喃喃說,我在想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有一次我做夢自己變成了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好象就是在這山坡上。我一個人在雪地裏跑著喊著。跑向我的母親呼喊著我的母親。冬梅說,她爸爸是部隊的大官,媽媽是趙莊鎮的農民,在她出生不久爸媽就離婚了,後來媽媽死於車禍,她便被外婆收養。再後來,在龍城工作的秋姨收養了她。但她不能忘記外婆,上初中時她還是來到了外婆家裏。秋姨目不識丁卻把生意做得左右逢源,是龍城數一數二的大老板。改革開放初期,上級鼓勵私營企業發展,但更多的人一隻被捆綁長久的雞,真的扯開綁縛在身上的繩子,卻依然不敢動彈,或者說是有些不習慣新興的市場經濟。秋姨從擺地攤起家,到擁有上億資產企業集團董事長,家境好了,她把冬梅和外婆都接到城裏居住了。冬梅隨她的人搬走那天,王社並不知道。記得在此之前冬梅好象對王社說起過要搬到城裏秋姨家去住,王社以為冬梅是在開玩笑,並沒有當一回事。幾年過去了,王社總想著他最後一次見到冬梅時的情景。窗戶下有一塊磚頭被王社抽空了,上課時想朝外邊看時,他便會抽出磚頭。王社曾經因病休學,複學後理科跟不上了,每到上數理化時,他便會看一些課外書,累時,便抽出那塊磚頭朝外望一下。那天,他抽出磚頭時,看到的是阿的一雙眼睛。那雙眼含煙飄霧,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走,一塊進服務社,你發什麽呆呀。”靳華走過去牽起王社的手,他湊近王社耳邊輕聲說,“實話告訴你,我是準備買兩瓶瀘州老窖送禮的。新兵連結束後就要分兵種了,現在都說聽診器,方向盤,不當縣長都不嫌。這年頭,一

是權二是錢三是聽診器,四是方向盤。當然,開汽車是大家最向往的兵種了,如果能開上汽車,複員後回地方也好找工作。王社,你和我一樣都是城市戶口,我才對你這樣說的。要不,今晚你和我一塊去給首長送禮吧。今晚的聯歡會咱們就不要去了。”

“兩瓶瀘州老窖要八塊錢呢,有那些錢,還不如買書看呢。”王社偏愛文科以後,在老家趙莊方圓十幾裏的書都被他借了個遍。有時,他也會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書。“你先進去吧,我想先到旁邊的書店看一下。”

靳華走進軍人服務社以後,王社跟隨其後朝裏麵張望著。裏麵並沒有冬梅,隻是有一個女孩子和冬梅長得非常相似。她標準的瓜子臉,柳葉眉,大眼睛,雙眼皮,懸膽的鼻子,王社知道她不是冬梅,因為冬梅的右眉上有個圓圈兒。

王社和冬梅那段鮮為人知的初戀發生在初中一年級,十四歲。自從和冬梅交往以後,王社覺得自己冬梅很般配,他們情投意合,心有靈犀。那是個擁有目空一切,妄圖用一顆心與全世界抗衡的年齡。那樣的年紀,那麽觸電的感覺,上課時躲在摞得高高的書本後麵偷偷看她的側臉,總想把她看得再清晰一些,也渴望她會不經意的眼神劃過自己的視線。有一次不經意間,兩個人的腿碰到了一起,卻都不願意分開了。以後,二人總會在上課時有意無意間兩腿相抵相觸。如果冬梅遲到或者沒有來上課,王社便頓時感到無助,空虛,失落,孤獨,他的思緒也因為冬梅的離去而遊移不定,支離破碎。

冬梅突然的離去,令王社一時間感到迷茫和惆悵,他不知道自己該在哪一站下車,也不知道該換哪一路列車繼續前行,她或許隻是自己純粹的精神寄托,但她或許不能被單純的劃歸為朋友,因為他對冬梅傾注的關愛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可兩個人又不曾將之升華為所愛的感覺,二人之間或者常常淡如水。當她憂愁煩惱的時候,她同樣會想起他,他也依然希望她能陪在自己身邊,一句問候,一聲言語,足以讓他歡喜,讓一切煩惱隨風而去,盡管他不需要她的任何語言任何安慰,隻要有她的隻言片語,他就會心靜如水,熬過所有錐心疼痛。可事實上,他卻不曾向她訴說過。在和冬梅分袂的日子裏,王社怕屬於自己的那份憂傷妨礙她平靜的生活,他不想讓她同你一起承擔痛苦。或許會因為一首懷舊的老歌想起她,或許會因為一道似曾相識的風景和一種觸動心靈的相似的感覺想起她,想起她曾經帶給自己的歡樂,想起她帶給自己的無眠的美好民。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正是因為有了她的存在,生命才多了條雨後的彩虹,生活才有了滿目的蒼翠。王社時常一個人的時候回想從前,幻想未來,有時候會一個人時候在地上偷偷地寫著冬梅的名字,望著天上的雲,冬梅就站在雲層裏微笑,望著路旁的花,冬梅就會活靈活現地立在花叢邊。他時常掉進

幻想裏無法自拔,在想象中他的感覺是那樣的甜蜜又苦澀。房間裏有一幀古裝倩女圖,他時常望著它出神,她的眼睛很象冬梅。每次放學歸來他便急不可待地跑回家,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見到那個古裝倩女,她就是冬梅。上課時不些心神不定,心裏總是不能自擬地胡思亂想。還是想冬梅。想看那個象冬梅的古裝倩女圖。不知看多少個日日夜夜。忽然有一天他不敢看了。她那雙眼睛好象在動。好象在譏笑他。好象射出一股寒氣。於是,他憤怒了。撕了它。燒了它。一個人清夜秉燭,世界靜靜的,望著窗外的月光,王社總覺得心裏有陣陣異樣的心動。毫無顧忌地躺在**舒開四肢,他不顧一切地撫摸著全部男性的驕傲,潺潺流水般地快感讓他感到陣陣暈眩。朦朦朧朧的似海上顛簸的夢,沿著一個無法團圓的海岸曲線。嬉戲的鷗鳥旋轉著,浪花溫柔順從地躍入眼簾。月光柔柔的。動也是水。靜也是水。所有的景物都變成柔軟的起伏線,象透明的波浪,瀉瀉地湧來,又瀉瀉地退去。王社感到琴弦般的神經似乎被誰倏然彈起,整個身體不能自抑地顫抖起來。象在飛。又象在飄。一會兒他被送上高空,一會兒他又被拋入幽穀。藍湛湛的海洋上,他緊貼著海麵自由地飛翔,不時發出陣陣地歡叫。一雙含煙飄霧的眼在誘導著他雲發飛揚,輝輝煌煌的一株大樹向他敞開懷抱,滿目絢麗的奇花異草流動著爛漫的漩渦。他下意識地撲向大樹的懷抱,驚叫一聲黑桑樹。整個天地間整個宇宙間便熊熊燃燒起來,他的生命的火山口噴發了。月夜,王社就這樣激動著。王社居住的院落是爺爺和奶奶的老宅子,他們家都住在趙莊鎮的馬車站。父親是趙莊鎮的供銷社主任,母親是供銷社食品站的會計。恢複城鎮戶口以後,他們家都住在被稱作馬車站的一個大院落裏。但是,王社卻習慣了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也習慣了呆在老宅子門口的那株黑桑樹下。

龍城趙莊鎮南的村莊叫落鳳坡,那是王社的老家。家門口有一株大桑樹,當地人管那棵大桑樹叫黑桑樹。把那棵大桑樹稱之為黑桑樹是在王社剛出世的時候,那天,本來天天是好好的,不知怎的,兀自飄浮過來一片光怪陸離的雲,接著,一陣令人撕心裂膽的雷聲過後,大桑樹便起火了。黑爺說那是神火,救不得。果然,帶頭救火的女知青何茹被火浪噴倒在地。火焰嘯叫著舔向墨黑的天空,就在落鳳坡人束手無策的當兒,傾盆大雨從天而降。何茹從地上起來後目光呆滯,隻會嗤嗤傻笑。知青大返城時,王社家恢複了城鎮戶口,全家搬遷到鎮子上居住了,可是王社卻不想,他覺得落鳳坡就是自己的家。很留連,也很依戀。特別是那棵被雷擊過的大桑樹,全身被燒得墨黑,可是枝枝椏椏卻強著勁兒起死回生,抽綠發芽,硬是拚命地向外擴展自己的空間。

感謝你們的支持,我會把後麵的第四卷寫的更加精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