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五卷_第十四章 火辣辣的目光

“這一陣子,你總是情思繾綣,日漸消痕了。”曉華輕吟到,“敦勇,還是接受現實麵對現實吧。”

“你勸我有什麽用呢。”敦勇歎息一聲,他並沒有回頭,“嗅到你的氣息的時候,我在告訴自己,想對你說以後不要來了。可是,總是沒有這個勇氣。”

“為什麽。”

“就算你是一個虛的,有時候覺得你是最理解我的。”

“我能感覺到你的所思所想,了解你的一切。”曉華輕聲笑到,“有時候,我比你還了解你自己。”

敦勇緘默了,他知道曉華說的對,有時候自己都有些不了解自己。也許自己原來認定的那個清晰的牙痕,本來就鑲嵌著美麗的謊言,為什麽那一份愛現在已經是漸行漸遠,他覺得痛苦之極。

西去的夕陽慢慢闔上眼瞼,將成長為單純而透明的黑夜,象一滴富有彈性和張力的露水,讓他對夜寄予了無限的期待與遐想。孤獨地漫步在72分隊的兵營外,找一塊岩石,靜靜地遙望遠方朦朦朧朧深邃的夜空,不知道即將升起的月亮傾灑蛟潔如幔的輕紗時,是否會有一顆遙遠的心也在等待著月光下悠揚的歌聲響起。記憶如山穀裏的一泓泉水,不停地湧動著衝出石縫,伴隨著最清純的山風,帶著最純潔的心靈,一路歡唱著最優美的歌,蜿蜓過深山野穀的樹林,繞過山花和怪石,淌過山澗和小徑。不管是成功時的喜悅,還是失敗時的愁苦,兩顆心就象一對遊蕩的精靈,飄逸在共同營造的一方山水樹林間。想象著和曉涵一起傾聽晨曦裏露珠伴著不知名山蟲的低鳴,一起欣賞烈日陽光下五顏六色的彩蝶戀著遍地的山花,一起沉醉在夕陽的餘輝下山穀裏金光閃閃如夢的畫卷裏,一起沉迷在潔白如銀的月色裏靜聽樹葉和月光的情歌。和曉涵一起感受著歸巢的鳥兒最親密的關愛,一彎冷月悄悄地倒掛在西邊朦朦的夜空,甜蜜的幸福沒有入夢。不知月夜清輝下的思念,清山幽穀裏的留戀,是否會成為昨天記憶的遺忘,還是明天快樂的延續呢。響聲落下,水麵不起波紋,鴻雁飛過,天空不留痕跡。怎料濃濃的相思融化不了滴水成冰的心灰,不知這夜色裏久久的等待,是否也要錯過最後的一抹餘輝,總是期待著曉涵不期而至。

可這種期待終竟還將成為期待。

月亮很明很亮,但敦勇的內心卻是漆黑一片。曾經在滴水成冰的寒冷裏一次又一次手握溫暖,和曉涵送去的是關心和祝福,怎奈冰雪都以融化,可心卻是如此的冰涼。難道心中那個幽靜的山穀已經消失了,那曾經的快樂真的要成為永遠的記憶。月光蒼白,他在臆念中想象自己的心情溫暖如初,讓冰凍的心複蘇,布滿陰霾的心空終於露出了久違的晴光,心情也明朗了許多。溫情象流水一樣綿密,這份感覺無以言表,有時沉重得讓人窒息,有時甜蜜得讓人心醉,當每一個心之陰霾揮之不去的時候,總是想起那個幽雅的山穀,在爽朗的陽光中,該有怎樣的一片濃綠,一脈清涼。盈盈的波光,青青的山色,蒙蒙的山嵐幽幽的花香,都展示著最放縱的魅力,這樣的時候,他就會一泯所有無望的痛苦。閉上眼睛,和曉華一起把心靈開放,做成一對山之精靈。於是,兩顆心便會心之如鏡。山穀空靈,在純然的沉醉中,擷一束山之夢,灑落一地歡笑久久蕩漾在心中。

和曉華一個又一個翩然而飛的纏綿夢囈中,敦勇濃濃的情意孕育出長長的相思,他在相思裏期待著快樂。有心相伴,夜色變得更加迷人,星星仿佛也就露出了笑臉,月光象是在跳舞,心兒也甜蜜如蜂兒在繽紛的花叢裏快樂地飛翔。過去如果不是某一個不經意的回頭那塵封的往事也許就隻能藏在某一個角落裏,永遠不為人知了。記憶是不可觸碰的傷痕卻還要時不時地把它重溫一番,再讓自己的心失落得無處可藏,不再痛,卻仍知自己曾深深地用心過。那逝去**以及青春,現在生活不變,日複一日,白天走了黑夜來,似乎漸漸歸於平淡和乏力。好象沒有什麽不能滿足的,回憶還沒變黑白,感覺卻已變了味,不給自己任何緣由。用虔誠的心去等待,也僅僅隻是等待而已,因為已經忘了追隨的腳步,不去想前方是否有風有雨,是否有絢爛鮮花盛開的景象,勇敢地向前走,哪怕依舊遙遠,看不到她的身影,不回頭,不低頭,始終相信迷霧之後就是那成功的彼岸和幸福的歸宿。

敦勇在每一次和曉華用心達到一種極致以後,都會感覺身心疲憊之極。他是和靳華一塊在三界小鎮,在火車站遇到張半仙和蕭莉的。當時,張半仙就緊緊地盯著敦勇,那心態象是獵人發現了尋找很久的獵物一樣。

“你鬼交在身,不日將有大禍。”張半仙沒有來得及和靳華多語,便拉著敦勇到在火車站門口的一個茶館裏坐下。“快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夢見一豔鬼,並與之*。”

“不是夢,是真的。”敦勇掙脫張半仙的手,他看一眼蕭莉,“他就是你師傅張半仙?”

“嗯。”蕭莉點一下頭,“我和師傅去墟城辦事,路過三界,我說你們在這裏,想下來看一看你們。真的是天緣奇遇了,沒有想到剛下車就遇到了你們。”

“師傅,我在龍城是一直找你的。”靳華的眼睛濕潤了,他虔誠地向張半仙躬身施了一禮,“師傅,如果你願意帶我走,我可以馬上打報告退伍的。”

“不可,不可,你我沒有師傅之緣,不要再強求了。”張半仙眯著眼看一下靳華說,“你的塵緣未了,與我玄家無緣,日後,也不要對外聲稱是我玄家門生了。”

“師傅,這是為何。”靳華幾乎要哭了,“師傅,為了追求玄家學業,我拒絕自己的至愛,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成了別人的新娘,到現在我還守身如玉,師傅,我做得夠好了。”

“不可,不可,你心性粗魯,性情愚鈍,入我玄家門道,會壞了你的前程。”張半仙看一眼蕭莉說,“你已經見過你想見的人了,咱們走吧。”

望著張半仙和蕭莉步入車站,靳華不甘心地大聲喊了起來。

“師傅,為什麽?”靳華蹲在地上,“難道說我還不夠誠心嗎?”

“是你的悟性太差了。”蕭莉回頭嫣然一笑,“要不是師傅去墟城有急事要辦,真想和你們多聚一下。你們兩個呆頭呆腦的,人卻不壞。和你們在一起,挺有意思的。”

“作為朋友,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們怎麽呆頭呆腦了,不就是人耿直了一些嘛。”敦勇衝著走上站台的蕭莉揮一下手,“回來的時候,別忘了在這裏多呆幾天。”

蕭莉點一下頭。

火車啟動了,望著漸漸遠去火車,敦勇拉一把蹲在地上的靳華。靳華站起來的時候,神思有些恍惚。靜靜的固守著那份回憶,他和師傅很少聯絡,但是在心中一直對張半仙都保留了一份惦念,一份囑咐,現在和師傅見麵時已是物是人非了,但他仍然那樣深刻的記著師傅這樣一個人。他覺得自己對師傅夠忠誠的了,自己的生活有時候平靜的象一口枯井,拒絕愛情,拒絕喧嘩的生活,淡泊明誌,潛心修練,可現在師傅居然嫌棄他說悟性不夠。

走在三界比肩繼踵的人流中,靳華有些情思迷茫,敦勇拉著他走上三界中學門口的台階。

三界中學建在一個山坡上,門口的台階修得很壯觀,看上去象中山陵一樣。三界的百姓也把那裏叫中山陵,兩個上走到台階的盡頭坐下來。鳥瞰三界小鎮的全貌,敦勇覺得心情好多了。他知道靳華對朋友心昭日月,對師傅忠心耿耿,但為了玄家門道要守身的戒條,他拒絕了翟娟的愛,默默相守的和牧羊女的那一份愛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也許自己和靳華一樣掉到了一口枯井裏去,沒有什麽海枯石爛,天荒地老的愛情隻是一個假說,也許華發早生,滿鬢蒼白,自己和靳華一樣都是孤獨的人。但是有了曉華這樣一位朋友,在自己生命中就會有些許漣漪,些許色彩。張半仙居然能看得出他有鬼交,敦勇知道張半仙真的是個異人。

“你師傅還是有些本事的。”敦勇看一眼靳華,“他可能真的是有急事要辦,才那樣和你匆匆說了幾句,你要理解他。”

“是的,我理解他,可是他不理解我。”靳華歎息一聲,“我想著他,自從遇到他以後,一直把他當作恩師,也許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了。我很感激在這個世界傷有師傅這樣的一個人。我不在他身邊,也並沒有為他做任何事情,但我卻希望他會過的好,長命百歲,幸福安康。”

“靳華,很高興你對師傅有這樣一份感情,純淨而又綿長,在這紛繁複雜的人世中,有這樣一個弟子去祝福,作為師傅還有什麽好遺憾的呢。”敦勇倚躺在一塊岩石上,望著天上人舒卷著的白雲,他歎息一聲說,“也許你師傅對你期望得很高,故意這樣說,隻是想刺激你一下,讓你苦心修行。如果你師傅欣賞你,當然並不是時時掛在嘴上,而是用一種行動去告訴別人,你是他最賞識的弟子,因為有了你他覺得很驕傲,無論你是不是真的很優秀。但他隻是想看一看你以後的行動,看你對玄家門道是不是真的忠心,想考驗你呢。”

“別這樣說了。敦勇,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的。”靳華看一眼敦勇說,“你難道說沒有聽見嗎,我那個叫蕭莉的小師妹都把話說明了,她說我的悟性不夠。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是我笨,不適合修行玄家門道的。”

“那也未必,隻要你用心,什麽都做得到的。”敦勇笑了笑說,“隻是不知道你們玄家修行到最後會怎麽樣,是一種什麽樣的境界。”

“自然會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不能言傳,還不是太虛了。”

“什麽意思。”

“表象的東西會是一個什麽樣子。”

“進入化境,天上地下,無所不能。”靳華很認真地看敦勇一眼說,“敦勇,你不會也感興趣吧。如果你願意修行的話,其中的樂趣,會令你覺得不可思議的。”

“會嗎?”

“會的。”

“說說看。”

“剛才說了,敦勇,一切都要靠自己體會才知道。”

“你師傅和蕭莉急著去墟城幹什麽。”

“不知道。”

蕭莉和張半仙到墟城後,華教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不要搞得那樣鋪張浪費,老華,你上一次去合肥,我去衡陽有事,沒有見到你。”張半仙見華教授忙碌著要九姑娘準備酒菜,他笑了笑說,“這一次帶小徒前來,主要是想見一下你們聊齋學會的一些人。聽蕭莉說你上一次去合肥講學挺轟動的,全國各地去了不少奇人異士。”

“學會都推薦我為會長,經過半年多的籌備,現在,我很有信心在墟城召開全國聊齋學術大會了。”華教授見九姑娘出去準備酒菜了,他用放肆地目光在蕭莉的身上掃來掃去,“你有蕭姑娘這樣的高足,真是三生有幸了。”

“嗯。”張半仙看一眼蕭莉說,“她的悟性很高,有些東西不需要我教的。”

“你是說蕭姑娘天生就有一些異能?”華教授給蕭莉遞茶時用手摳了一下她的手心,“蕭姑娘,你是個有文化的人,不如加入我們聊齋學會吧。”

“我哪有文化細胞呀。”蕭莉差一點叫出了聲,她接過茶杯朝共同茶幾上一擲,“華教授是學界泰鬥,把聊齋研究會做得有聲有色,弟子滿天下,令人欽佩之至。我是想加入的,不過,我對聊齋從不感興趣,也從不信鬼神之說。”

“子不語怪力亂神,蕭姑娘,你的言辭可要注意了。”華教授看到蕭莉臉上有不悅之色,他滿臉堆著笑意說,“有些東西不是你沒有見到就不存在的。”

“你現在能讓我見一個嗎。”蕭莉依然口氣淩人,“如果現在你屋子裏真的出現一個什麽東西來,那還真的是咄咄怪事了。”

“小徒人很聰明,隻是玩皮了一些,華教授不要介意呀。”張半仙呷一口茶說,“聊齋是說鬼的,光天化日之下,咱們不要再提那些掃興的話了。晦氣,小徒從不認為天下有鬼魂之說的。”

“本來就是嘛。”蕭莉看一眼屋內的佛龕,“人的生命就象一支燃燒的蠟燭,那燭光正如人的氣息,燭在光在,人死氣息自然會消失的。人死如燈滅,這句話不無道理。”

“是的,是的。”張半仙笑容可掬地說,“滅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灰燼呢?”華教授幹笑一聲,“就算生命象蠟燭,燭盡有灰,人死有屍體,總算是一種物質吧。物質是什麽,生命隻是物質上的一個載體,總是會嫁接到另一個東西上吧。蕭姑娘,難道說你不信物質不滅這個道理嗎。”

“小徒的意思是你研究聊齋到現在,還要召開全國大會,你見過鬼魂嗎?”張半仙眯著眼,輕蔑地瞅著華教授說,“華教授,不該是葉公好龍嗎?”

“什麽意思。”華教授覺得張半仙這一次來者不善。

“也沒有什麽意思。”蕭莉格格地笑到,“就是想知道你真的見過鬼嗎?你能讓我見一下嗎?現在,你能用什麽辦法證明異物的存在嗎?”

“蕭姑娘,我感覺得到你的超凡脫俗。”華教授有些不自然地笑一下,他掏出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一口。“我隻是研究,是學術性研究。說到底,我是個做學問的人。要不然,怎麽被人家稱之為教授呢。”

“教授教授,越教越痕。”九姑娘走進屋子歎息一聲,“現在什麽東西都這麽貴,以前豬肉才七毛多錢一斤,現在翻一倍長到一塊多了。老華,別再提你那個教授了,眼下,來了兩位客人不算,我去飯店叫人送菜時,又遇上了你那些文學社的幾個人,他們叫著要來吃飯呢。”

“來,讓他們都來吧。”華教授從九姑娘手裏接過去時煙和酒說,“九姑娘,你辛苦了。咱們這裏就怕冷清,越是人多越熱鬧,要來幾個?”

“是王社和朱虹還有蝦妹,那幾個人隻是湊熱鬧,不一定真的會來。”九姑娘看一眼蕭莉說,“那個王社蕭姑娘是認識的,上一次咱們一塊去合肥,還坐一個車上,記得嗎?”

“嗯。”蕭莉點一下頭,“說得的。”

“王社不是準備去合肥進修嗎,要辦理入學手續,怎麽有時間來喝酒呢。”華教授聽說王社要來,心裏有老大的不悅,“真是不請自來。”

“好長時間沒有見王社了,他現在還好嗎?”蕭莉聽到華教授說起王社要去合肥進修的事,顯得興奮多了。“他今年報考那個圖書情報大專班了嗎?”

“是的,昨天通知書剛來。”華教授幹笑一下說,“也不知他怎麽考上的,天天和一些文學社的學生混在一起,找一個學生替考也是可能的事。一個從部隊轉來的大兵,有什麽文化知識呢。”

“老華,山桃文學社讓王社接管以後,辦得挺不錯的。”九姑娘看一眼蕭莉說,“蕭姑娘,王社這個人挺不錯的,看得出,你和他挺談得來的。”

“飯店什麽時候把菜送來,這麽慢。”華教授粗暴地打斷九姑娘的話,“你在打個電話催促一下,讓他們快一點。”

華教授有些莫名的煩躁,沒有想到張半仙師徒二人會提出要在他的房間裏看到鬼,真是有些癡人說夢了。他知道自己研究聊齋隻是迷戀書裏那些妖媚的女子,他也知道在現實中是不可能有那樣美奐美侖的故事。家有醜妻,他想象的是才子佳人那一份情和愛,求之不得,隻是在想象中滿足自己的欲念。他知道人生並不總是如春天一般地鮮花盛開,也不總是如夏天一般**永遠,也不總是如秋天一般有收有獲,更不總是寒冷簫瑟,所以他把學問做到教授級別了,也很能坦然麵對自己的家庭和愛情了。至於那些虛幻中的美好愛情,他隻是覺得象浮在自己眼前的肥皂泡,很絢麗,但總是一捉就破。麵對眼前的蕭莉,他有種老虎吃天的感覺。

蕭莉感覺得到華教授那火辣辣的目光總在自己胸脯上掃來掃去,她有些羞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