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六卷_第十八章 空靈而飄渺

王社去了鳳兒的辦公室,他很想知道鳳兒手裏拿的那一遝紙是什麽,一進門,便直奔鳳兒身邊。

“看什麽呢。”王社見鳳兒看得入迷,湊過去和鳳兒一起看了起來。

“這是學校擬定的處級領導調整名單。”鳳兒噓了一口氣說,“我一直把蕭莉當作自己的對手,真是算處不打算處來。靳華,也就是你那個戰友,來咱們這裏當副館長了。”

“蕭莉可能還不知道吧。”

“當然不會知道的,我這是從校頭子那裏弄來的。”鳳兒說著衝王社神秘地笑了笑。

“挺有本事的。”王社的口氣酸酸的。

政治麵目的虛偽和人性的醜惡,隻有在人事調整期間才能暴露無遺。善待他人是一種美德,是自己的修養,與別人毫不相關,因此,在調整期間的蕭莉一直以為善待別人,一定也會贏得別人的善待。

有所企圖就要麵對別人的侮辱、汙蔑、陷害、誹謗,隻有順其自然才能做到心中平靜,不生喜怒,一切以平常心對待,不斤斤計較,善待他人,讓調整期間的焦慮和不安,憤怒和報複都悄然裉去,讓一切都歸於平靜和自然,這才是人事調整的最高境界。麵對人事調整,一些人的虛偽和醜惡暴露無遺,調整期間的明爭暗鬥和勾心鬥角讓蕭莉覺得有些厭惡,卷入其中,就要麵對別人的侮辱、汙蔑、陷害、誹謗,她很想選擇逃避。但是,世間沒有淨土。官場上的盤根錯節,令人頭疼的是人事調問題。蕭莉得知學校人事調整的結果後,在心裏暗暗地罵了幾聲自己時乖命蹇。忍看跛驢鳴春風。豎子成名。不跑不送,原地不動。

蕭莉給省教委的老師鄭大明打電話時,就已經知道這一次自己的副處級調整是沒有戲的。她以為這也沒有什麽,隻是工作生活中的一個過程。以後,依然要辛勤地工作,然後用自己的愛好去美化並充實生活,這樣,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才可以平衡。人生許多匆忙的生活,有人忽略了美好的值得欣賞的東西,隻有找到寄托生活與心靈的處所之後,才會有餘情去欣賞這世界可愛的一麵,才有機會去享受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這時,人生才有意義,人人該有自己生活上的寄托。

在給王社碰杯時,蕭莉有一種發泄的感覺,她很想借酒澆愁,更想一醉不醒。太多的經曆不是每個擦肩而過的人都能相識,不是每個相識的人都能成為朋友,不是每個成為朋友的人都能讓她刻骨銘心。這些年,一路走來,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突然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這麽忘記了,想刻意追求的東西原來也不過如此。

“其實,這一次墟城師專學校調整班子,主要還是大頭頭說了算。”組織部組織科長靳華和王社是同一年從部隊分到學校來的。兩個人都來自部隊,分到同一個單位,所不同的是,靳華分到組織部,王社分到了圖書館。當時,學校的組織部部長吳信船問他們是不是都想留在組織部。吳信船說,組織部和人事處現在就缺少兩個打開水掃地的,如果你們願意,都可以留下來。王社說,我來這個學校就是想看看書寫點東西,要不然,我就不來這個學校了。我,主要是想出幾本書成為作家,至於別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幾年過去,王社一直呆在圖書館的期刊裏,也寫了不少東西,但都沒有變成鉛字。後來,他成立了一個上百人的文學社,美其名曰:山桃。也就是王社把自己寫的東西不斷地在山桃文學社刊上變成鉛字的時候,靳華已經從一個掃地打開水的辦事員成了一個正科級的組織科長。平時,兩個人聚在一起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這一次,靳華被調整到圖書館當副館長,他做東請客,心裏是非常樂意的。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留在中文係。現在改口了,獎金沒有老師拿的多,活不

比任何人幹的少。”蕭莉輕嗟一聲,舉杯和靳華碰了一下。“來,靳館長,祝賀你成為我的領導。”

“蕭主任,你已經喝的不少了。”靳華很想開導一下蕭莉,他知道這一次調整自己分明成了蕭莉最大的絆腳石。已經調到墟城組織部當副部長的吳信船很想把靳華要到自己的身邊,但靳華說現在到處都在體改,到處都在調整,到處都在下崗,還是在學校穩當一些。他給吳信船訴苦說,在組織部,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把副部長的活幹了,而是部長的活也讓我幹了。也許這隻是一句牢騷話,但還是被現任領導知道了。靳華這樣向王社和蕭莉訴說著自己的遭遇,他說,“其實,我是不想來圖書館的。我知道,蕭莉蕭主任完全夠副館長條件的。隻是校領導這樣安排,我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是的,你是把部長的活幹了。”王社說著拍一下靳華的肩膀,詭秘地笑了笑。

“算了,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靳華覺得自己現在應當是多了一份穩重和成熟的,他想,憑自己的閱曆,現在應當表現得穩重之中深藏銳氣,成熟之中而不驕矜,對人要有寬容和豁達,要寬容別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要笑對人生的風風雨雨。他並不乞求自己能象一棵大樹那樣挺立在風霜雪雨中,但依然在屬於自己的領域裏不斷求索,在事業的風口浪尖上拚搏,奮勇前進,尋求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麵對殘酷的生存競爭,他必須努成為一個強者,坦然接受生活中的偶然和必然,經曆各種磨難和失敗的洗禮,否則就有可能被時代所淘汰。“在市場經濟麵前,墟城沒有一塊淨土,現在,說什麽也沒有意思了。王社,蕭莉,說實話,以後有選派幹部到外麵的話,我會報名出去的。呆在這裏,總是給文化人打交道,我真受不了。”

“你想出去,去哪?”王社睜大了眼睛,“想下到縣裏去?別發神經了。墟城的四縣一區,哪個地方不是鬧騰得焦頭爛額。算了,不光是咱們墟城,在整個中國,最難的就是人事調整了。”

“我隻是想換個環境,去哪裏都行。”靳華遞給王社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一口。潔白的靈魂在音樂的浪花尖上悠然的跳舞,蕩起詩意的漣漪在廣袤的夜空裏自由自在的飛翔。真正的愛跨越生命的長度,靈魂的廣度,能以各種形式存在,蕭莉覺得女人在這個世界上男人最需要的,但還應當有一個知己。

和王社一塊回到辦公室,蕭莉拉開窗簾,打開門窗,泡了杯濃茶遞給王社麵前。

“有一個紅顏知己真好。”王社呷一口茶說,“是吧。蕭莉,你什麽時候和文正結婚?”

“結不結婚也就是一個形式而已。”蕭莉捋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喝得有點多了,你那個戰友靳華挺神秘的,有些人捉摸不透。”

“還是老婆好。”蕭莉嬌柔地依附一下王社,“當你臥病在床與痛苦激戰的時候,拉著你的手慌張無措淚流滿麵的那個人必是老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有那麽一位異性朋友,是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她時而近在咫尺,時而在水一方,但你卻能感受到她在生命裏存在,她是曠世的絕代佳人。”

“還行,你沒有結婚,很懂人生,也懂女人。”蕭莉坐在王社的腿上,“你在想什麽。”

見王社兩眼失神地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蕭莉沒有體會到她想要的那一種溫度,她覺得王社似乎有些冷靜和冷漠,她燃燒的**漸漸冷卻下來。

“蕭莉,也許你我的相識隻是一種經曆,你我都在經曆中成長,在經曆中磨練,在經曆中追尋,在經曆中得到或失去。能夠令人欣慰的是兩個人都是朝著自己理想的方向發展,那一份情愛,卻是脆弱的。”

“我有時候也感覺著兩個人的愛不是以往的那種愛了,就算

兩個人相擁,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感動,是種自欺欺人的愛。王社,我也很迷茫,甚至是有些痛苦,與其說是愛的捉弄,不如說是被自己捉弄,而留下的隻是一聲歎息。現在,我把自己看得最重要,別人都是附屬品時,到這裏上班以後,我的心是一個有限空間,誰重誰輕都有個順序,細想起來,我也有很多痛苦的理由,並不亞於離婚群裏的怨婦們。可我卻常常感覺不到痛苦,並非我在痛苦中麻木了,隻是痛苦是一種心情,需要時間來品嚐,可我的時間排得太滿,都來不及去享受痛苦。在部隊裏,自己隻是故作輕鬆。可我內心,非常沉重。人是隨著環境而改變的。當他的生活環境,無法改變時,這些惡習就會伴隨著一輩子。總覺得沒有人理解自己落寂的心緒,文正,你可能不知道,沒你的日子是多麽的難捱,連太陽都無精打彩連月亮也很疲憊,留下的卻是柔柔的絲絲疼痛。”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幽幽相思占心頭,塵緣如夢,繁華落盡幾番起伏總不平,到如今都成煙雲,情也成空,宛如揮手袖底風,幽幽一縷香飄在深深的舊夢中。”王社理一下蕭莉的眉頭,一聲輕嗟,“你應當盡快和文正把結婚儀式辦了,以後,當你夢見我的時候,那是我在想你。偶爾的時候你也會想起我,想起我曾經愛你愛得那麽深。”

“王社,你不要這樣說。”蕭莉抬起頭時,已是淚水滿麵。她起身打開辦公室的房門,“我要走了。”

蕭莉說走時已經走出了門外,出了教學樓,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亂哄哄的搖擺,地上的花草卻笑得渾身抖動。突然嘩嘩下起了傾盆大雨,雷越打越響,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積水越來越多。黑雲象一群奔騰咆哮的野馬,一層層漫過頭頂,越聚越厚,越壓越低,天地間一片漆黑。劈劈啪啪,喀嚓一個炸雷,好象炸裂了天河,雨越下越大,肆虐的雨水是無數條線似的刷刷落下。

“回來。”王社衝過來一把拉住蕭莉,“就是走,也要等雨停下來。”

雨衝洗著蕭莉和文正身邊的一樹木。無論是橫著下,或是斜著飄,兩個人麵前一片煙霧彌蒙。風搖撼著樹的枝條,樹歡快地揮舞起雙臂和風一起舞蹈。文正擁著蕭莉走進一座護林房裏,進了屋子,蕭莉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望著門外滂沱大雨,她輕吟到:下雨的天氣容易讓思念瘋長,雨滴帶著我的想念鑽進土裏悄悄融化,滋潤那些植物開出想你的花。很想在自己哭泣的時候,有個人會輕拂我的發,讓我靠在他肩膀上,任淚水濕潤他的衣裳,攬住我的肩,為我撐起一片天空。

浩緲煙波,水天一色,蕭莉被眼前景象帶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暴風雨中的小屋,水霧彌漫的水世界,到處流蕩著淡淡的哀愁,空氣裏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愛戀。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王社把蕭莉拉回教學樓,兩個人愣愣地望著門外如注的雨水。苦雨曆時彌久,陰雨渺渺,始終不見停下來。王社和蕭莉內心的衝動也在不知不覺慢慢滋長,緣分冥冥中注定,雨水籠罩了他們的感情,朦朧曖昧飄忽莫測,纏綿的雨就這樣下到了他們的心裏,滋潤了兩顆落寞的靈魂。愛的迷離繾綣,也使他們體味出所暗示的愛戀之悲涼。雨也歡欣,雨也哀怨,雨也相思,廣闊的雨中世界傳遞著兩個人刻骨銘心的愛戀之情。

“這鬼天氣,一下起來就沒個完,到處濕漉漉,灰蒙蒙,陰慘慘的,搞得人心火躁。”王社把蕭莉擁回辦公室,他擁抱著蕭莉,看到蕭莉展現出明麗的笑容,清澈明淨的雨水仿佛是她明亮的眼眸。她柔軟的秀發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絲絲縷縷,濕濕潤潤,清清涼涼,柔柔和和。王社用手指輕輕梳理著蕭莉濕漉漉的頭發。“我從小到大都非常喜歡雨,喜歡雨的那份純潔和明淨,那份溫柔和纏綿,那份空靈而飄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