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六卷_第十九章 瑞雲寺

蕭莉又重新坐擁在王社的懷裏,那衣香鬢影和繾綣的青春律動,使夜在這裏彌漫著濃濃的暖意,她與王社眼神交流的一刹那,雨中的辦公室內溢出一種極其浪漫的氣氛。

蕭莉對王社的凝視讓王社突然感到身上不由地打個冷戰,王社不敢看蕭莉明媚閃閃的眼睛,隻發覺心跳得厲害。模模糊糊中,他感到一雙滑膩冰冷的手鑽進在他身上緩緩地滑動撫弄。他一陣子喘不過氣來,心中卻又充溢著一股說不清楚的舒服激動驚駭,還夾雜著恣肆泛濫。他捉住那雙手,一陣更大的衝動淹沒了他。他的沉默鼓舞了她,一時間,他覺著自己是強健的,更緊地摟住她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是感受到身體的驟然膨脹,熱燥得喘不過氣來。他想發泄什麽,又想吞下什麽,還想從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他幾乎想撕碎了她,聽到她發出柔弱無力的呻吟,他愜意極了滿足極了,那個曾經帶著微笑給他溫柔的蕭莉完整地向他**出自己的脆弱。繾綣過後的蕭莉疲憊地睡去,王社望著臉上紅潮未褪的蕭莉,他用手輕輕梳理著她額頭上濕漉漉的頭發,帶著倦意,把頭埋在蕭莉的胸脯上,沉沉地睡去了。

雨停了。

蕭莉睜開眼睛,窗外已是日落西山。

蕭莉覺得自己的心是純潔的,撥開層層迷霧,那是一片湛藍的天空。亂花漸欲迷人眼,亦然亂花迷眼,卻不能迷住她的心。在內心深處,蕭莉知道自己還是要和文正結婚的。大學時,她和文龍已經同居過了,再說,自從和文龍一塊分配到墟城以後,文正一直在為他們的小家做著最大的努力。文正在市委當秘書,自然是住房不成問題的。

紅楓新村是墟城的市委家屬區,每一次蕭莉去紅楓家屬區的時候,心裏就會湧現一種難以名狀的激動。在她和文正的愛巢裏,文正在的時候,便會為她準備可口的飯菜,不在的時候,蕭莉一個電話,文正不管在忙碌什麽,都會很快趕回來的。

青春的繁華也隻是過眼雲煙,若泥足深陷就難以自拔。蕭莉對於這一次學校的人事調整起初是不在意的,但當她得知調整結果以後,才知道什麽叫大意失荊州。她以為文正在市委自然會給她運籌帷幄,再加上在省城上學時,和老師鄭大明相處得象親戚一般,平時不找他的,找了他什麽事都會辦。墟城師專人事調整應當上報到省教委的,蕭莉覺得什麽也不用說鄭大明也會援之以手的。但是,一直到調整的盤子快要端出來的時候,蕭莉才被分管領導叫去。當時,她聽到一些情況後,隻是覺得不應該這樣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勝算的,不管是當初幫忙把她分配到學校的市委官員,還是省城稱兄道弟的師長,再說,自己畢竟是科班出身,個人條件還是足夠的。

“真的是象市麵上說的那樣了。”蕭莉叫著正在做菜的文正說,“你沒有聽說?”

“聽說什麽?”文正摘下圍裙,他擦拭一下手,“好了,喝酒的菜弄好了,鍋裏再燉一個就行了。蕭莉,你中午好象已經喝了不少,現在身上還有酒氣呢。”

“是喝酒了。”蕭莉把文正一把拉到自己身邊,“不跑不送,原地不地,又跑又送,提撥重用。這不是醉話吧?”

“至少是暈話。”文正用手擰一下蕭莉的臉蛋說,“一個女孩子,老老實實地上班拿工資,等咱們結婚以後,你就天天在家做飯帶孩子也行。什麽跑呀送呀的,蕭莉,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好了,準備一下,我陪你再喝一點吧。”

“你不理解我的,也不明白我的心。”望著起身走進廚房的文正,蕭莉喃喃地自語著,“不要被城市的花紅酒綠蒼白了心,也不要為暫時的豐收美滿而挽留了心,那隻是魔鬼的黑爪,那隻是墮落黑暗的伊始。我的心是一片幹淨的土地,能長出鮮豔的花兒;我的心是一湖澄澈的碧水,能看見快樂的魚兒。誰知我心,我要象鷹擊長空,敢於挑戰世界,無畏一切艱辛與苦難。雖然說時間是絕對不可以浪費的,但是我既然有青春作籌碼,為什麽不賭一次。成功,固然燦爛;失敗,繼續微笑。我要為自己的理想立碑,不氣餒,不拋棄,不放棄,就算現在化為毛毛蟲,我也要待到破繭成蝶,展開雙翼,在空中舞出勇氣的奇跡。心不怕累,不怕黑,不怕苦。為了理想,我寧願忍受寂寞和孤獨,三百六十五裏路呀,從少年到白頭。”

“你唱什麽呢。”文正放好酒菜,他打開VCD,“如果你真想聽三百六十五裏路,我就給你放一段。”

“*,真是老土。”蕭莉嗤之以鼻地扭過頭過,她看了一眼正在擺碟片的文正,邊斟酒邊說,“現在上麵提倡下海做生意,要不你也找找路子,也弄個什麽生意吧。”

“公職人員是不準下海的,上麵來文件了。”

“狗屁,現在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咱們那些同學象你一樣分配到政府機關下海的還少嗎?李明成立了文化公司,董浩倒騰鋼材,劉樹立販賣二手軍車,吳辰和汪湛承包了墟城大酒店,就是上學時那個窩囊的草包自號大俠的蕭十二郎,現在也弄了個什麽雛鳳歌舞團,領著一個草台班子到處走穴演出。人家大把大把的把鈔票裝進腰裏,隻有你我還死捧著這個撐不死餓不著的鐵飯碗。”

“你們學校正準備專升本,以後,你的待遇會越來越好的。”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留在中文係裏教書呢。至少可以拿教師工資,現在學校的老師的工資是有所提高,但我在圖書館,這一次調整又沒有我的戲,新來一個叫靳華的,也就是靠著會擺弄一些人事關係,說白了也就是會跑會送,居然來領導我了。”

“光會跑會送也不行的,關鍵還有要協調好一些人事

關係。”

“為了協調好人事關係,我已經付出得夠多的了。”蕭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有時候想,還真不如回老家算了。”

蕭莉見文正驚愕地望著她發愣,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和文正一起分配到這個城市,身在異地,有時候她會瘋狂的懷念故鄉,想念故鄉的空氣,故鄉的塵土,故鄉的一草一木和少女時代那個懷戀的身影。想起家鄉,她心痛的感覺再次襲來。那份情感總會爆發,不會因時間的流逝而被衝淡。她發瘋似的抱著腦袋掙紮,文正抱緊她,而後她平靜下來,骨節緊繃著發出青白色。文正從後麵抱住了她,把她推向床,不顧她的掙紮,撕裂了身上的衣物。她從開始的掙紮到無力,到絕望,到麻木。直到身上的疼痛感消失,她麵無表情的穿衣離去,忍住了全身的細胞崩潰的痛感和胃裏湧上來的惡心。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了,斯底裏的叫著,瘋狂的揮舞手臂,然後慢慢滑落了身軀,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文正走近她,腳步在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抱緊她,這是文正唯一能做的。她也抱緊文正,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溫熱。

“你在想什麽。”文正擁抱著有些神思恍惚的蕭莉,親吻她墨菊般的發絲。“蕭莉,咱們準備結婚吧。”

“嗯。”蕭莉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還在昨天,真實和虛幻有時她真的分不清。

蕭莉真的和文正結婚以後,王社卻有一種莫名的惆悵和憂鬱。風吹過,雲飄走,驀然回首,寒霧籠照在心中,酒醒來,夢已走,幾多惆悵幾多愁,王社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和蕭莉是站在銀河兩岸遙遙相望牛郎織女,終於知道愛需要的是緣份,命運在造弄,不屬於自己的,不該保留的那份情感隻能埋藏在心裏,一種思念寄托在夢裏,一份掛牽托於清風與白雲。

相愛的人不一定要長相廝守,相知的人縱使遠在天涯也心有靈犀,哪怕是隔了八百年的時空。現實與夢想往往背道而行,人生有太多的遺憾與不如意。好長時間,王社都是在自我安慰中度過的。

王社已感覺到世俗的風會把他被吹的晃晃蕩蕩,世俗的雨把他淋洗得顛躓趔趄,他想清高,更多的時候卻不得不媚俗。花兒什麽時候紅的,柳兒什麽時候綠的,王社沒有在意。

山桃文學社要舉行一次踏青活動,王社找到了學校的姓柴的副校長,說想用一下學校的大客車。

去了一個叫皇藏峪的地方,到了那裏,王社在瑞雲寺許個心願,祈求各路神靈保佑他找到一個和一樣能愛好文學的伴侶,隻要她愛好寫作,幹什麽的都無所謂,賣青菜的也行。

阿寧和幾個文學社編委見王社一副虔誠的樣子,他們悄悄議論到,老大一定是在求菩薩保佑我們的文學社興旺發達。

北海說,不,我認為老大太寂寞了,他一定是在求神佑他快找個老婆子。

北海和蘭蘭都是墟城的詩人,他們這次來主要是受文聯主席海濤之托,對山桃文學社考察一下,看能否和市內的幾個文學沙龍組織聯合起來,爭取向省新聞出版主管部門要個報刊號,辦一個能對外發行的純文學刊物。北海和蘭蘭象一些文學社的社員那樣和王社稱兄道弟,無話不談。

北海望著女詩人蘭蘭說,把田野的妹子介紹給老大吧。王少華說,田野的妹子田俠是我們中文係的學生,這一次也來玩了。北海說,幹脆把田俠叫過來,咱們幾個人在瑞雲寺拜個把子吧。蘭蘭爽快地應到,行,快去叫田俠來。王社說,我是老大,你們幾個隨便怎麽稱呼吧。少華說,咱們聚在一起也算是緣份,讓老大寫字條,把1號空下來,然後我們就各按天命,兄弟姐妹抓鬮,誰是幾號誰就是老幾。拜把子有大八拜小八拜,大八拜就是我們這些結義的人再分頭去結拜,然後,再集結到一塊重新進行八八六十四拜。以後我們到社會上混到何種地步,都不能忘記今天的結拜,這叫苟寶貴,勿相忘。於是,真有7個人喊了王社大哥。少華展開他手中的字條喊了聲“我是老八。”便急忙去掰別人手中的字團兒。他看了一遍說,五哥北海,四姐蘭蘭,七哥金亮,三姐田俠,二哥許林,六哥武子君。七個人嬉鬧著,蹦跳著喊王社“大哥”。當時,王社心裏真有幾分激動,和他們一起在瑞雲寺跪佛而拜。

踏青回來不久,又有潘雲然、王文燦、徐岩、杜文化、徐公偉、林青安、張金成七個人來說結拜,一時間,王社的123住處好象成了桃園結義的地方,一些人終日裏就是在那裏喝酒談女人,海闊天空,把一樓的教職工宿舍攪和得天昏地暗,王社覺得這一幫結義兄弟姐妹確實排遣了他生活上的煩惱。

王社的123室成了一粉紅色的書屋,被吉它彈醉的夕陽,無忌地**出雙手,柔柔漣漣,空氣中似有花瓣兒在波動、在舒展,柔情的季節,朦朧的季節,無所謂徬徨和癡迷,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青春的鮮豔。趕走蟈蟈的哭泣,啄破夜的蛋殼,把寫在風箏上的愛飄向藍天。蒲公英帶著繽紛的憧憬,所有的童話都已顯得蒼白簡單。吟風詠月,和阿寧他們那一幫少男少女在一起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他們用**喚起王社對生活美好的向往,有些老氣橫秋的他好象又複蘇青春的活力,和少男少女們一塊唱一塊跳,每天都是那樣的意氣風發,又是那樣的神采飛揚,但靜下心來時,又總感到自己心中仿佛缺點什麽。

墟城師專圖書館接到合肥教育學院和省圖書館招收大專進修生的計劃,華館長把通知遞給王社說,你參加今年年的成人考試吧,如果能考上,兩年後畢業,除了算學曆,還可以把身份也能轉了。王社的心頭一震:他媽的,身份問題,這個封建社會的尾巴,割了幾千年都沒有割掉。什

麽狗日的身份製,那些自以為是幹部身份的人就一定高人一等?狗屁,在一樓居住的有些人見人就點頭哈腰,請客送禮朝上爬,謀得那一點小職小位成為所謂的幹部,他看那些人活得挺累。

回到一樓後,王社拿著華館長給他的招考通知,心潮起伏。學生寢室改成的教職工宿舍每人一間,三、四十戶擠在一個樓道裏,就象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一樣。但除了王社之外,他們都是教師。文學社的社員見到王社時,也象喊樓道裏其他老師一樣叫他“老師”。開始他聽得很剌耳,後來就有些希望他們這樣叫了。

王社知道這是虛榮心作怪,但他管不住自己。樓道裏幾十個青年教師,有的家屬不是老師,是不需要喊的。王社覺得“老師”這個稱呼顯得非常高雅,他常想,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成為老師。

王社是一個好為人師的人,元旦時,有幾個文學社社員在送給他的畫曆上寫有“祝王老師新快樂”字樣,他很高興,把畫曆掛在了他房間最惹人注目的地方,讓人一進門便能看到“老師”的字樣。拿著省高考信息中心的招考通知,他孤芳自賞地望著牆壁的掛曆,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爭取到這個可以改變身份的機會。在學校,文憑和身份都非常重要,看一個人並不看你真才實學,更多的是講究你的身份和文憑。

抽煙的人煙癮上來時,會象饑餓人撲在麵包上一樣,王社常把香煙比作上帝的拐杖,因為它有時就是自己精神的寄托,沒有它,他有時真有點六神無主。王社的煙癮很大,當汽車兵時就是出名的煙槍,一天抽上兩三包是常事。他沒有想到會在省教育學院進修圖書情報學專業時,會遇到那麽多昔日故友。

圖書情報學是一門邊緣學科,是一門新興專業,麵向全國招生,全班共18個男生、16年女生。非常之巧,18個男生都有過當兵的經曆,16個女生都是中專畢業生,或高考落榜後剛上班的文化局或圖書館、資料室的職員,都是來混個大專文憑的。

輔導員是鄭大明,他也是從部隊複轉軍人,人長得非常英武。

王社剛下火車時並不知道鄭大明是他的班主任,他幫王社拎行李一直把領進我們圖書情報班的男生宿舍。

宿舍是和省教院一條馬路之隔的前進小學院內。

王社報到後那間用大教室改成的男生寢室已住進去好多人,鄭大明在路上問一些我的情況後,走進寢室後他大聲喊到:“胡小明,你來一個龍城的老鄉。”

王社望過去,見幾個人正圍在那時打K。

一個很英俊瀟灑的小夥子看了王社一眼,並不十分熱情地對王社點一頭:“噢,來了。找個地方坐。”然後,他繼續和那幾個人玩牌。王社被一個叫張新宜的年齡稍大的同學安排在他的上鋪,然後湊過去和胡小明那幾個打牌的人敘話。有兩個人在嘰哩咕嚕地爭吵著什麽,王社循聲望去一下子驚呆了:蔣化春,白國濤。王社這樣叫了起來,他們二人聽到王社的叫聲也都驚住了。

“王社。”蔣化春和白國濤差不多是同時叫出王社的名字。“你們兩個浙江佬,怎麽跑到我們中原來上學?”王社當時驚詫地大聲說到。

“這有什麽稀奇。”白國濤說,“我們在部隊時的那個P——007的張誌華和趙後理還有賈亞他們都來了,不過,他們學的是機械製造專業。這幾年到南方都混得不錯,有錢了,總想學一點東西呀。”

“老白,你還不是家有政治後台,花錢混兩年想弄個大專文憑,好當官呀。”蔣化春說,“不象我,在縣文化局開小車,開了幾年,局長想給我定個股級,硬把我塞到下麵鎮上當文化館長,沒辦法呀,不懂專業,來湊個熱鬧。你怎麽會學這個專業?”

“我才該學這個專業呢。”王社接過白國濤遞過的煙點上,“走,去邀張誌華他們幾個一聚,幾年沒有相見了吧。”

“哪有多長時間?”白國濤說,“也就是那麽一兩年的時間嘛。”

“真是一日三秋。”王社說,“有時真想你們。他們幾個還好嗎?邵澤魚、蔣四通、孫美林、揚靜遠他們,咱們那車上還有幾個人哩,還有副教練武學良,主教練張孟君?”

“張孟君的哥哥調到你們龍城市去了。聽說張孟君也去了那裏。四通公司和美林公司是我們南方出名的鄉鎮企業,我們有好多戰友都跟著蔣四通和孫美林混著呢,你們呢?咱們007號車上的12個人該聚一下。”蔣化春說,“王社,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當兵前我把我們縣的一個副縣長的女兒強暴的事嗎?那個女副縣長,她的女兒當時也就十幾歲,我現在娶了她。真他媽的不可思議,我現在變得文靜多了。”

王社記起在部隊時蔣化春說起過這件事,他那時說,我上戰場死都不虧,我*過我們縣一個副縣長的女兒,我恨那些當官的。記得蔣化春給我講這些話時,顯得非常誠實。他問王社日過女人嗎?當時,王社搖一下頭。

蔣化春說,女人也就是那麽一回事,真他媽的沒意思,有的你摸一摸她,她就自動躺倒了。現在,我們又一次相見了。

蔣化春還象過去那樣大大咧咧談女人。

在省教院門口朝南走不遠處有一家紫葡萄咖啡館,王社和白國濤、蔣化春走了進去。三個人邊喝著咖啡,邊叨嘮著往事。

白國濤問王社,你還沒有結婚?王社搖一下頭。蔣化春說,我們班上的女生有幾個還真他媽漂亮,王社,你該抓一個。王社笑到,兔子不吃窩邊草。蔣化春說,那是你不急,急起來就什麽草都吃了。

三個人縱聲笑了起來,惹得咖啡館裏好多人都朝我們這裏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