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深夜出城
第九十一章 深夜出城
但此刻時間緊急，君擎蒼沒有時間多和君夫人享受這母子親情，雖然他看著君夫人暗自垂淚的樣子雖然不忍，但他仍然決定出聲說正事。
“娘，父親當日相必也是迫不得已，才隻能將您的親生女兒殺死，可如今他深陷囹圄，我們還是得先將他營救出來再說，而且兒子之所以急著趕回來拿紅玉觀音，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晗煙她身中奇毒，需要紅玉觀音作為解藥，並且要用北周寧王蘇子煜的鮮血為引。”
“什麽，煙兒她中毒了？你把詳細情況慢慢對我道來。”
君夫人一直很喜歡沐晗煙，因為自己女兒沒了，所以便對這個媳婦兒發自內心的疼愛，聽到她中的毒需要紅玉觀音為解藥，她便要君擎蒼將詳細情況說給她聽，因為用紅玉觀音做解藥的事她倒是沒有聽說過，她知道的解藥，是在紅心觀音像的心裏。
君擎蒼便詳細的將事情的始末詳細而又簡短的向君夫人說了一遍。
“煙兒中的毒是當年我和蘇臨一起研製的，叫做離人，那時我喜歡擺弄些奇毒異草，蘇臨也由著我的性子，這味毒藥無色無味，中毒者必須是心有摯愛之人，而且中毒者在昏迷中看似平靜，其實在幻境裏受訣種非人折磨，七日一到，神仙難救。”
蘇臨就是老寧王的名諱。
“娘是說晗煙是因為已有摯愛之人，所以才中毒的？”
聽到這裏，君擎蒼想起沐晗煙為自己擋下的這一刀，心裏忽然高興起來，不自覺的傻樂起來。
“是這樣。蒼兒，你，笑了？”
君夫人看見君擎蒼的笑臉，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雖然她表麵上對君擎蒼不理不睬，可其實每次都將他的表情收錄在心底，她記得，君擎蒼自從十歲開始就再也沒有笑過，這一笑，來的太過突然，也讓她的愧疚減輕了幾分。
看來他是真的在意煙兒的，自己如今也知道了，那就一定要幫他救活煙兒，君夫人看著君擎蒼的表情默默想著。
“蒼兒，如果你不嫌棄娘在路上拖累了你，娘願意和你一起去北周，救煙兒和你，父親，畢竟蘇臨這個人娘還是了解的，說不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君擎蒼當然不反對，雖然帶上君夫人可能會拖慢他們的行程，可現在還有五天的時間，如果今夜就走的話，後天一早怎麽也到得了北周了，特別是營救君莫笑這件事情上，如果老寧王臨時變卦的話說不定君夫人還可以幫上忙。
然後君夫人就命人搬出了紅玉觀音像，並啟動了觀音像底座下麵的一個機關，紅玉觀音像的心髒部位應聲而開，一直朱紅色瓷瓶露了出來。
君夫人讓君擎蒼將紅色瓷瓶收進懷裏，告訴他這就是救沐晗煙的解藥，讓他事先放好，以免紅玉觀音像在路上出了什麽問題，也不會耽誤他救沐晗煙。
然後，君擎蒼趕出將軍府的馬車，將紅玉觀音像放在馬車內，君夫人也坐在馬車裏麵，君擎蒼親自駕車，老寧王派的兩個人一直在門口守著，等他們一出來，立即驅馬跟了上去。
本來京城是實行宵禁的，就是晚上某一時刻之後不準再有人在街上走動，而且城門也關上了，不允許人進出。
但君擎蒼是什麽人，就算他不是大理寺少卿也是威武大將軍的兒子，他再回來的時候就對守著北城門的士兵打了招呼，晚上自己會出城，原因是自己要秘密執行一項公務。
至於是什麽公務，因為是秘密的，所以守城門的士兵不會也不敢打聽，隻知道一會兒君擎蒼來了開門就是。
所以君擎蒼駕著馬車急急的向北城門走，到了北城門，按照事先約定的吹了兩端一長的口哨。
然而厚重的城門並沒有應聲而開。
“來者何人？”
城門上一個傳來一個男子詢問的聲音。
“我乃大理寺少卿君擎蒼，還不快將城門打開！”
君擎蒼很生氣，這些守城士兵，剛才不還說的哈好的嗎，怎麽才一會兒工夫就忘記自己囑咐的事了？
“原來是君少爺，你這麽風塵仆仆的是要出城看風景呢？還是準備畏罪潛逃？”
黑暗中，似乎有什麽人從城牆上下來，隻是沒有光，月亮也不甚明朗，君擎蒼看不清他的臉，但君擎蒼從聲音上判斷，這人大概是齊王顧天成。
走近了，映著君擎蒼插在馬車車轍上的火把，才看清，這個一身青黑色雲紋繡金線長袍的男子，就是好久不見的顧天成。
君擎蒼心裏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君莫笑被俘的事？
“殿下說笑了，這大晚上的有何風景可以看？畏罪潛逃又是唱的哪出？下官隻是有秘密公務在身，要去北方，順便帶著母親去訪一個故友，這也是臨時起意，所以才趁夜出城。”
君擎蒼下了馬車，對顧天成行了一個禮，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是嗎？君將軍前不久也是去了北疆平息戰事，如今你們母子二人又要去北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還是因為君將軍叛國投敵，你們前去投靠？”
顧天成其實也不確定，他隻是知道君莫笑已經失去聯係十幾天，其他沒什麽證據。所以他用一雙狐狸眼上下打量著君擎蒼，想從他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我父親叛國投敵？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我是大理寺少卿，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如果殿下手裏有我父親投敵的證據盡可以拿出來，我願憑殿下處置。”
“證據？君將軍已經十幾日未派人送回軍報，豈不是證據？”
“殿下，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是說的戰事之時，很多事情都不會有想象中那麽順利，總有紕漏，我父親隻是十幾日未送回軍報，難道就可以說他已經投敵？難道不能是戰事吃緊，我方將士被圍堵，又或者是派出的人被敵方擒獲，還或者是軍報已經送回，但殿下故意說沒有收到？”
說完這話，君擎蒼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天成，看他怎麽應對。
他就知道顧天成手裏一定沒有確切的證據，因為這事連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他顧天成又怎會得知，隻要他手裏沒有證據自己就打死也不承認。
“那你此番要去北方執行什麽公務？據我所知，你的夫人不久以前就已經出城，至今未歸，如今你又要將母親帶走，是何居心？”
君擎蒼聽了顧天成的話眉毛一凜，原來顧天成一直都在監視著將軍府的一舉一動，而他居然沒有察覺，這個齊王，遠不止每天就在皇宮裏批閱奏則那麽簡單。
“既然是秘密，這裏這麽多人怎麽好說？還請殿下附耳過來？”
君擎蒼微微一笑，向著齊王勾勾手指。
齊王戒備的看了君擎蒼一眼，又看看四周，沒有動。
“難道齊王是怕下官對您不利？我們這裏即使算上下官的母親也不過四個人，難道齊王還怕下官耍什麽花招不成？”
顧天成終於靠近君擎蒼，想聽聽他到底怎麽說。
“殿下，下官聽說您最近和北周王室的人走得很近，雖然陛下現在昏迷，可難保沒有清醒的一天，更何況還有史官，據我所知史官王進可是個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的人物，若我透露出來一點，殿下恐怕……”
君擎蒼輕聲說道，他其實本就不打算挾持齊王，畢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這是個愚蠢的辦法，他隻想嚇嚇顧天成，能趕緊讓他們走才是。
果然，齊王聽了君擎蒼的話，他恨恨的看了君擎蒼一眼，他不知道君擎蒼怎麽會知道自己和北周有來往的事，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能確定他知道多少，王進也是個自己不敢惹的狠角色，所以他還是有所忌憚。
“不知道齊王殿下可以允許下官出城了嗎？”
君擎蒼見顧天成退開了，故意朗聲問道，意圖讓城樓上的士兵和齊王安排在暗處的人都能聽見。
“你走自然可以，不過君夫人必須要留下。”
顧天成的狐狸眼裏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即使他不能對君擎蒼怎麽樣，他也得把君夫人捏在手裏。
“不行！下官母親要去北方尋訪故友，必須得去。”
君擎蒼沒有料到顧天成還敢強留下君夫人，他也怕顧天成在自己走後對君夫人做出什麽事情來。
“如今北邊戰事吃緊，民心浮動，君夫人是何等身份的人，怎麽能受得了如此之苦，更何況本王也是好意，如今君將軍的情況還不明朗，如果你們全家都離開京城，怕是有通敵叛國之嫌，其中利害，相信身為大理寺少卿的君少爺比本王清楚吧。”
顧天成也不是吃素的，他壞笑著看著君擎蒼。
“有什麽後果，下官願意一並承擔。”
君擎蒼並不會被顧天成幾句話就嚇倒，他仍然堅持著。
“蒼兒，讓我回去吧，我不去了。”
君夫人在馬車裏忽然說話了，她剛才一直聽見顧天成和君擎蒼的唇槍舌劍，暗暗地為君擎蒼捏了一把汗，現在聽見他們都不說話，相互僵持著，她思前想後，如果出了城顧天成再派人來暗殺，隻怕自己會成為君擎蒼的累贅，自己的生死無關緊要，但是她怕這樣一來耽誤了救沐晗煙的時間。
“娘！”
君擎蒼不知道君夫人在想什麽，趕緊跳上馬車，一撩簾子進去了，想再勸勸君夫人。
君夫人沒有說話，隻是對他搖搖頭，然後取下頭上的一根極其簡單的骨簪，遞到君擎蒼手中，然後點點頭。
看著君夫人主意已定，君擎蒼也不再囉嗦，立刻調轉車頭，將君夫人送回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