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地震
第3章 大地震
我被穿著奇裝異服的女人死死的掐住脖子後，漸漸地，就感覺到呼吸開始變得極具困難，嘴巴也禁不住張的大大的，一個勁兒的猛力出氣，感覺胸口好像有什麽東西憋著一樣特別難受。頓時我就感到脖子和臉上相繼出現了麵紅耳赤的狀態，心髒也跟著‘咚咚’的急劇躁動了起來，而我原本打算試圖掙紮反抗，不知怎麽搞的，可我渾身上下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我現在就像是刀板上一條垂死的小魚，任人宰割，連最後一點兒垂死掙紮的氣力都沒有。
就在我黑眼珠往上一翻，腦海中的意識快要消失殆盡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嚴厲而滄桑的嗬斥聲“女鬼，快放開他！”
我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激了個激靈之後，身體倏地一抖，隻聽見女鬼拖著悠長的聲音，說道“你這死老太婆，居然還沒去投胎？”
“要投胎得先把你給解決了，我才能放心的去下麵。”站在我身後的老太婆不知道手裏拿著什麽東西，猛地就向女鬼狂甩而來，我隻看到一條細長像鞭子一樣的東西，甩在了女鬼的手臂上，女鬼當即就發出了一聲驚天的慘叫聲。那女鬼被那鞭子打傷之後，手臂上霎時就冒出了一股黑騰騰的雲煙，好似皮肉被燒傷的煙臭味。
女鬼將受傷的雙臂收回之後，迅速化作一團雲煙消失在了灰蒙的空氣當中。我從模糊的意識中慢慢清醒過來，恍惚看到站在我身前的是一位穿著一身煞白衣服的老奶奶，她朝我溫和的笑了起來，跟剛才和女鬼對話的語氣完全是天壤之別，隨後她就俯下身子，體貼入微的關切道“孩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沒什麽事吧？”
我一時隻顧專注著老奶奶的麵容，同時心裏也跟著泛起了一絲絲說不出的親切感，所以也就沒能及時應答她的問話。然後她又和善的叫了一聲“喂，孩子……你沒事吧？”
我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沒事…你…你是人還是鬼啊？”
老奶奶對著我一陣大笑之後，說道“原來你是在害怕這個啊？就算我是鬼，我也是一隻好鬼。你別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現在趕快回屋裏去，馬上就要地動了……”
老奶奶說完話後，頭也不回的就朝著村口方向走了去，不對，準確的說她應該是飄走的。直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的和空氣的顏色差不多的時候，我才鬆了一口大氣，飛快地跑回了睡屋裏。
“咯吱咯吱…”我被床搖晃的聲音吵醒之後，突然發現睡屋裏的所有東西都在不停地顫動，就連飯桌上水杯裏的開水也被搖灑出了一大半，房頂上的瓦片也跟著簌簌的抖動了起來。頃刻間，我意識到此時的情況異常不對勁，就連忙從**蹦下來，猛然發現連我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站不穩了，隻感覺地麵搖搖晃晃的，地上的灰塵被震得騰空而起，滿屋飛。
忽然回想到剛才夢中老奶奶跟我說的‘地動’，霎時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們大四川發生地震了。“地震”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浮現之後，我腳底板下麵就像生了風似的，健步如飛的往院子裏跑。
當我衝到院子裏麵的時候，豬圈裏的豬就跟發了瘋一樣，撕心裂肺的狂叫，叫得我心髒都快受不了了。然後我就繼續往院子外麵跑，找到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才停下了步子。我看到不遠處鄰居家的高樓白房被地震搖的東倒西歪，房頂上也相繼騰起了灰蒙蒙的煙塵。
地震搖晃持續了一分多鍾之後，我被驚嚇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後我就聽見父親從遠處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叫道“平安，你沒事兒吧！”
我目瞪口呆的盯著父親看，半天也憋出一個字來，父親以為我被地震嚇傻了，慌忙走到我身前，定睛一看，立馬摸著我的後腦勺叫道 “平安，你的頭流血了。走，爸帶你去村裏的醫務所止血去。”
我抬頭望著父親，陰冷的說道“爸，我…沒事，我沒有流血。”
“平安，還說沒事，血都流到你衣裳上麵了。來，快點，爸背你去醫務所。”父親說完後，蹲下身子，示意讓我趴在他背上。
我依舊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總感覺兩隻耳朵旁邊有聲音在‘嗡嗡’作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地震給嚇到了，總之當時有一種想要說話，但總感覺嘴巴不是自己的一樣，難以啟齒，因為我根本張不開它。
父親焦急的說道“平安，你別害怕，有爸在這裏。快趴到我背上來，我先帶你止血去。”
也不知道又從哪兒忽然冒出了一絲微弱的力氣，我試著慢慢張動著嘴唇，然後低聲抽泣道“爸，那不…是我的…血。”
父親轉過頭，狐疑的看著我，問道“那不是你的血，難道是別人的血？”父親思考了一陣，惶急的叫道“平安，該不會是你爺爺他……”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帶著哭腔說道“爸，爺爺沒在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在家。這血是我做夢的時候，被‘人’給沾上去的。”
父親滿臉驚恐的站直身子，厲聲訓斥道“胡說，趙平安：你是不是給地震震暈了啊，怎麽盡說些沒長腦子的話。你以為你爸是三歲小孩呐…”
我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麽跟他解釋，他都是不會相信的，因為當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說的這些‘胡話’。
這時候我母親也正從新家心急如焚的趕到了這裏，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幫父親看守水庫的人，我平時都叫他王叔。
母親看到我頭上、身上都沾滿了紅血，惶恐不安拉著我的手，扭頭看向父親大聲責備道“趙文，兒子都出血了，你還愣在那做什麽？還不快跟我一起把平安送到醫務所去啊？”
父親被母親責備之後，尷尬又冤枉的解釋道“平安他沒事，不信，你問問他。”
我向母親示意自己沒事，便朝她點了點頭，說道“媽，我沒事，那不是我流的血。那是……”我立刻止住了溜到嘴邊的話，隻見王叔神色慌張的說道“文哥，家裏沒事就好，你快跟我去水庫看看吧。”
父親困惑的問道“老王，水庫出了什麽事？”
王叔歎了口長氣，不安的說道“文哥，咱們邊走邊說。李建還在那看著呢？”
父親離開之後，母親問了我關於身上的紅血到底是在哪裏沾到身上的，我告訴她之後，她不是不相信自己兒子說的話，隻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然後就一言不發的把我帶回了爺爺家的院子裏，幫我清洗了身上的紅血，隨後又給我倒了杯熱開水讓我喝下壓壓驚，她說我一個人在屋裏睡覺，肯定是被地震給嚇壞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的亂說一通。
我並沒關心自己現在的境況，而是一心想著爺爺到現在為什麽都還沒有回家，心底忍不住泛出了一絲心慌的感覺，特別擔心他老人家的安危。爺爺在山上打石，肯定非常危險，地震搖晃的那麽厲害，山上的鬆土和石頭肯定也會被震搖的漫山遍野。
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媽，爺他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啊？要不要我們去山上找找他啊？”
不知道母親定在原地思考些什麽，過了良久之後，才徐徐說道“那好吧，我們去找爺爺。”
得到母親的許可之後，我惶急的從院裏的石凳上蹦了起來，一股猛勁兒的往外麵衝了出去。“哎呀……”我吃疼的驚叫了一聲，好像和比我高大的人撞在了一起一樣，疼的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爺爺連忙抓住我的雙肩，說道“平安，你沒事吧，幹嘛跑那麽快啊？”
母親站在院子裏說道“爸，平安是為了去山上找你回來，才那麽急的。剛才地震的時候，你沒出什麽事吧？”
爺爺並沒有立即回應母親的解釋，而是皺著眉頭，就像打量怪物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我被爺爺淩厲的眼神看的心裏直發毛，淡淡的說道“爺，你沒事吧。”
爺爺眉頭一鬆“乖孫子，爺沒事，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爺爺用他那一隻飽經風霜的右手拉著我走到院子後，母親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聽到母親驚恐叫了一句“啊——好好好，趙文，我馬上給你們送過去。”
母親神色恐慌的問爺爺：他家裏有沒有廢棄不用的竹席，說父親承包的水庫那邊出了點事，現在急需要用。要是在平時，爺爺聽到父親的水庫出了事，早就耐不住性子問個明白了。可是今天不知怎麽地，他不但沒有過問母親水庫裏究竟出了什麽事，而且竹席也是讓母親自己去屋裏拿的。
母親拿上泛黑的竹席後就直奔去了水庫。隨後我便把地震之前做的詭夢告訴了爺爺，爺爺長籲短歎的說道“平安，你別害怕，爺今晚上幫你叫了魂，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