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鬼事

第4章 黑白照片

第4章 黑白照片

看到爺爺心神不寧的樣子,我覺得我做的那‘詭夢’好似沒有爺爺說的沒那麽簡單。但我也不好開口問他什麽,因為爺爺頑固的性格就擺在那。之前說過了,要是爺爺不想說的事,就算你把他嘴巴硬是撬開,他也不會說的。

然後我就看到他走進堂屋中間,彎腰拾起了神龕上掉落下來的香蠟紙炮。緊接著他便點了一炷香,朝著神龕上的天尊經圖意味深長的拜了三拜,將香插進了香爐中。

現在來向大家介紹我父親的工作。父親和我們村裏的李建叔叔一起合資承包了我們村的“雲峰水庫”——水庫不僅可以為村裏的農業提供水源灌溉,而且還能大規模的養殖魚類蝦蟹等品種。父親和李叔叔承包水庫的原因,自然就是為了後者養魚賺錢的。

因而我們趙家的生活條件在村裏也算得上是奔向‘大康’的生活了,新家的房子修的是三層樓,房間裏麵的裝修也並不比四姑他們縣城裏的房子裝修的差。

新家還停放了兩台機車,其中一台是父親為家裏買來出行方便用的黑色小轎車,另外一台是用來拉貨的低速小型貨車。

而剛才提到的王叔則是父親和李叔叔從隔壁村子請過來幫他們看守水庫的人,也就是說王叔是父親招來的工人。水庫出了事,李叔叔就叫王叔急衝衝的趕來把父親給叫了過去,至於出了什麽事,原本母親接了父親的電話,也是知道的。但她現在正趕著往水庫送竹席,所以我跟爺爺現在也隻有等到他們回來之後,才能知道水庫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父親他們忙著處理水庫發生的事情的這段時間裏,爺爺跟我說不管是老房子還是新房子這幾天晚上暫時都不能住進去了。我困惑的問他為什麽,他說因為地震之後還有發生餘震,餘震的威力我們也不可小視,輕則也就掉落極快磚瓦,重則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總之這幾個晚上我們都隻能風餐露宿在院子裏。

剩餘的時間爺爺告訴我說:他要把屋裏的貴重箱子給搬出來,以防萬一。雖然爺爺沒有明說以防什麽,但我當時也知道他想說的是:以防老房子垮塌,他的那些珍貴古董被埋在了牆土當中。

爺爺說讓我就坐在院子裏好好休息,他自己一個人進去搬就行了。但我看著爺爺一個人來來回回的搬那麽多東西,老屋又時不時的被餘震震得‘吱呀吱呀’的響,我有些擔心爺爺的安全,於是就不顧爺爺的勸阻搶著衝進睡屋裏,幫他搬了一些小的東西。

我走到爺爺睡屋裏的時候,大箱子基本上都被爺爺搬了出去,剩餘都是些小件物品。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的,我突然聽到床下麵好像有老鼠啃食的‘吱吱’聲,於是我本能的趴在地上,往床下看了去。

果不其然,我看到一隻肥胖的大老鼠正咬著一個小木盒,它好像正準備往老鼠洞那邊拖拽。我看到情況有些不妙,立馬用手拍打地麵,示意有人來了。可是它看見我之後,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依舊不舍不棄的往老鼠洞口那邊拖。我心裏暗自罵道“該死的臭老鼠連地震都不害怕,留在這裏是自找死路啊!”

看到老鼠就快要把盒子拖進洞口了,我連忙脫下鞋子,猛地扔向老鼠。老鼠被我鞋子砸中之後,才鬆了口,灰頭土臉的逃進了鼠洞。

我慢慢的往床下爬了進去,用手夠到木盒的時候,才放寬了心。幸好我進來的及時,不然爺爺的古董寶貝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就在我抓到木盒之後準備往外麵退出來的時候,手上的木盒不知怎麽的,忽然就被我摔在了地上。而木盒裏麵的東西也跟著掉落在了地上。

我慌忙的撿起地上的白紙,吹幹淨了上麵的灰塵之後,又將白紙翻了個麵。驟然間,我發現這些都不是紙張,而是爺爺收藏的年輕時候的黑白照片。

我看到第一張黑白照是爺爺的單人照,第二張是爺爺和一位女子的合照。我粗略的看了看照片上的那個黑白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然後我又仔細打量了那個女人的輪廓長相。我好像記起了她的一些眉目,我確信真的見過她,她是…頓時感覺心裏猛的一陣發毛,背脊梁也逐漸變得異常冰涼。

我被驚嚇的說不出任何話來,隻能潛意識的尖叫了一聲“啊——”

爺爺聽到我的叫聲之後,急忙跑進屋裏,緊張的問道“平安,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之前被詭夢裏的女鬼和突發的地震嚇到之後,魂膽都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現在又看到這張‘熟悉’的黑白照片,現在自然是處於魂飛喪膽的狀態了。我被嚇的半天都吐不出一句話來,渾身上下也跟著不自主瑟瑟的打顫。

爺爺見我無聲作答,心裏更是焦急的說道“平安,你躲在床下麵做什麽?還不快出來。”

我鼓足了全身的力氣,戰戰兢兢的說道“爺,我…動…不…了…了,你把我…拉出…來吧!”

爺爺想辦法把我給拖出來之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平安,你還是呆在院子裏吧,爺爺一個人來搬就行了。”

我被爺爺扶到院子外麵的太師椅上的時候,爺爺看了我一眼,說道“平安,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些事兒是需要你自己調整好心態正麵去麵對的。我看你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吧,你說吧,要問些什麽,隻要是爺爺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

我暗自讚歎道:爺爺不愧是大家口中常說的‘趙半仙’,我心裏有問題要問他,他都能預知得到,真是神人啊!

我想了好一陣,才敢低聲問道“爺,那照片裏跟你合照的女人是不是奶奶啊?”

爺爺點頭示意了‘是我奶奶’之後,我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既然奶奶死的時候那麽年輕,那今天救我的老奶奶又是誰呢?我又繼續問道“那奶奶是怎麽去世的呢?”

當我問到這個困擾我十六年的問題的時候,爺爺的臉色就開始變的殷紅,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才哽咽的說道“你奶奶…她是病死的,在我們那個時候農村醫療條件不好,生個大病又沒錢去大醫院看病,所以隻好請了隔壁村裏的老醫生到家裏來給你奶奶來治病。前前後後連續治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後來家裏的積蓄用光了之後,那老醫生也顯得力不從心,他最後把我拉到一邊,悄悄跟我說:你奶奶的病已經無藥可治了,而且她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讓我們做好節哀的心理準備……”

一想到奶奶死的時候父親才六歲,我就覺得老天爺對我們趙家很不公平,因此為奶奶的病逝感到十分惋惜。現在想想爺爺當時肯定是最傷心、最難過的一個人了,死了老婆還不算什麽,往後的幾十年竟然還要一個人單獨扛起整個家庭的重擔。

爺爺一個人把家裏的三個姑姑和父親辛辛苦苦的養大,肯定吃了不少苦頭,而這些苦頭也是我無論怎麽想都想不到的。想著爺爺年輕的時候,又當爹又當媽的為家裏奔波勞累,我就忍不住跑到爺爺麵前,猛地一下抱住爺爺的腰間,嗚嗚咽咽的說道“爺,對不起,平安不該讓你想起以前的傷心事。”

爺爺摸著我的後腦勺,淡淡的笑道“傻孩子,爺怎麽會怪你呢?你現在都這麽大了,有些事應該是要讓你知道的。”

“爺,等平安明年出去打工掙錢了,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我抽泣道

我把眼角旁的淚水抹幹之後,壯著膽子鎮靜的說道“爺,剛才我還看見你跟奶奶合照的黑白照片旁邊還有一個……”

“爸,爸,我們回來了。”父親人還沒走到院子裏,粗狂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了進來。也正是因為父親豪放的聲音剛好打斷了我要問的第三個問題“黑白照片上的爺爺身邊還站立著一個妖嬈的黑影,有點像一叢人影,但是乍一看,又不像。”

父親和母親剛一走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裏堆滿了爺爺搬出來的箱子,隻見父親神色緊張的說道“爸,這些箱子你等我們回來搬就行了。你幹嘛要自己搬呢?”

“趙文啊!你爸我可還沒老啊。自己做得動的事,我自己會做的。”爺爺說道

父親開玩笑說道“爸,我不是那意思,你怎麽會老呢?你現在可是老當益壯啊!你誤會我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剛才你打電話說拿什麽竹席?水庫出了什麽事嗎?”爺爺問道

父親臉色忽然變的有些難堪起來,好像之前在水庫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東西一樣,戰戰兢兢的說道“沒…沒什麽事。”

爺爺帶著憤怒問道“趙文,你放的是什麽屁,你以為你爸我不清楚,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給拉扯大的。想在我麵前扯謊,那你也要等我老的不行了,進了棺材快你才騙得過去。快說,水庫到底出了什麽事。”

父親吞吞吐吐的說道“爸,這……”

父親身後站立的母親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了,於是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又看了一眼父親,說道“爸,其實水庫的事,趙文不是有意要欺瞞你的,隻是這事我們幾個人商量好的,任何人都不能說的。”

“算了算了,既然你們都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了。來,趙文,你把這個拿著,這三天你把它揣在兜裏,任何時候都不能離身,聽到沒。”爺爺向父親遞了一道三角形狀的黃紙,父親收好就放在身上。然後就和母親一起把屋裏的床給搬了出來,然後臨時搭了一架簡易的帳篷,父親說今晚我跟爺爺就先將就一下。明天去縣裏買新帳篷之後,再回來把我們睡的地方給重新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