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八一五、氣

八一五、氣

中午,明晰說著話進來,遠遠的,他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韓一鳴一直坐在室內未動,也不在意他聲大聲小。過得一陣,他進來了,道:“昨晚著實不曾歇好,我先歇一陣,再出去。”韓一鳴也不出聲,隻是靜心聽著。隻聽一個聲音道:“師兄,那,那過得一陣我再來請師兄。”明晰道:“嗯,對了,今日早起我便不曾吃過什麽,勞煩師弟幫我拿些來,不拘什麽,我先吃一點墊著。”那個聲音道:“師兄中午便要陪著各派掌門一同用餐,這個時候……”明晰道:“師弟,這好歹是師父的白宴,我倒在上麵大吃大喝,成什麽樣子,你拿來便是,多拿些來。我坐在那裏陪著便可,不吃不喝最好。”

那聲音道:“師兄教導的是,我明白了,這便去準備了送來。”說著腳步聲出去了。韓一鳴定了定神,片刻之後,明晰走到門前來,對他看了一看,道:“師弟,我叫師弟們送來些吃食,你也吃些。吃過這餐飯,各派都會陸續離去,等他們離去之後,夜深人靜了,我送你離去。”不多時,吃食送來,明晰將他的同門都支出去應付前來憑吊的同道,與韓一鳴一同吃了些,才出去陪客。

韓一鳴著實是餓了,也知明晰叫來這許多吃的,全然是為了不讓自己挨餓,放開大吃了一回。這屋內始終沒有人來。直到下午,才聽到明晰回來,他一進屋內,便將屋門關上,徑直到內屋裏來,見韓一鳴依舊還在,道:“嗯,各派都已離去了,不過師弟,你還是小心謹慎些,待晚間我送你出去罷。”韓一鳴道:“多謝。師兄,你,你有沒有見到元慧掌門?”明晰道:“元慧掌門麽,他也來了,吃過飯便離去了。怎麽,師弟,你也要尋他麽?”韓一鳴道:“我,我倒不是尋他,我隻是想知曉,元慧掌門來了不曾。”

明晰道:“是否師弟有甚難處,若還信得過我,不妨與我說一說。”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師兄,元慧掌門答應一年之內,幫我三回,事完之後,我將鳴淵寶劍送與他。”明晰大吃一驚,怔怔看著韓一鳴,半晌才道:“果真?”韓一鳴道:“師兄,這是什麽事,我還拿來騙你不成?”明晰沉吟片刻:“那,師弟你為何不來尋我呢?他能助你的,我也能。”韓一鳴知他是心口如一之人,隻道:“師兄,多謝你的好意。我自然還有求師兄相助的地方。但元慧師兄,也是我須求到門上的。凡事哪有定論,還是多個人相助的好。”明晰道:“那倒也是。他與我不同,或許他能助你的,正好是我不能助的,而我能助你的,卻是他不能助的,互相扶持而已。師弟你隻管放心好了,須我相助之處,我自會去相助。”

韓一鳴知曉明晰也是好意,畢竟明晰真是想幫靈山的。韓一鳴何嚐不想得他相助,可是這個時節,將明晰拖進來,無疑會讓明晰也深陷其中。對明晰道:“師兄,你放心,目下還沒有須師兄出力相助之處,如需師兄相助,我絕不會回避。”

晚間待得夜深人靜,明晰送他自屋內出來,悄悄穿出梵山派的法陣,無聲無息來到後山。明晰道:“師弟,你記好了,咱們好歹也算是一門師兄弟,許多事情便不必細說了。若有難處隻管來找我便是。”韓一鳴自也知曉自要自己開口,又不違背明晰意誌,明晰無有不應承的。但他太明朗剛直,與元慧全然不同,韓一鳴可不會讓他去做於心有愧之事。但元慧,讓他做什麽,自己心中都不會有愧,也不會閃躲。元慧本來便是拿來用的。誰讓元慧是一付索求的形狀呢?

回到丁五處,與丁五說了和明晰相見之事,又說了江魚子寂滅,看看天色不早了。找到靈心,要過淩風雲來,便要趕回去。陸敬新一直送他過來,韓一鳴要走,陸敬新才道:“師弟,我有句話想與你說一說。”韓一鳴道:“倒是我也有話要與師兄相商。”陸敬新道:“好,那你先說。”韓一鳴道:“青竹標不是善輩,還請師兄多加留心。可千萬不要在他手裏壞了事。”

陸敬新歎了口氣道:“師弟,你還是多為自己操些心。我們這裏這些人,他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不成?倒是你,很是令我們擔心。你獨自一人在外,才真是要小心為上。遇上什麽意外,定須記得我的一個字,溜。”韓一鳴禁不住一笑,陸敬新歎道:“你不要笑,說真的。師弟,你太年輕了,也太易認真。與這些人有何可認真的呢?”韓一鳴細細一想,可不是如此?歎道:“師兄說的是。”陸敬新道:“師弟,你果真不必太在意的。忍得一時之氣,便是風平浪靜萬事大吉。咱們可再經不起失掉同門性命了。”韓一鳴也歎了口氣,失去靈山,損失那許多同門,真是誰也料想不到的。此時此刻真是再經不住失去哪位同門了。對陸敬新道:“師兄,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我將這個孩童送回他父母處,我便去尋找各派不願與平波同流合汙之人。他在我手中這些時候,他父母豈不要急壞了?靈山,說什麽也不能就這樣毀了!我真是死也咽不下這口氣!”

陸敬新停了一停道:“師弟,你聽我說一句話。這話可是會有些多事,但我說與你聽,你願意說與別人也好,不說也罷。不過我卻沒有歹意。”韓一鳴道:“師兄不必說這些,我怎會介意。”陸敬新看了看四周,笑道:“唉,師弟,你聽我說,我這樣說是有緣故的。”他停了一停道:“我閑來無事,很是看了些五行八卦類的書。說不上有什麽精到之處,但也看了不少年了。我平日裏也不與人看相算命,這些不是我的本份。但聽你說起這個孩童的名字,大是覺得不妥。”韓一鳴奇道:“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