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173章

第173章

這樣徐子先立下的功勞是會變小,但武卒不懼戰,保住南安,穀口,水品,力量展現,徐子先的作用也大,加上兩位親王的支持,在福建路的格局隻會更好,不會變壞。

趙王的冷意和拖延,明顯的被人看出來,徐子先將來在福建路,還有的麻煩。

以眼下王府下人的態度來說,叔侄之間形同仇敵,也是昭然若揭的事情了。

徐子先倒是無所謂,在冷眼中將名刺放好,看看趙王府守門人的情形,怕是恨不得將福袋中的名刺拿出來扔掉。

“真是拿熱臉貼冷屁股。”

陳佐才正旦這天也去拜親訪友去了,反正他在侯府過的年,早晨向徐子先長揖拜年,禮數到了就急匆匆的走了。

劉益帶著一群牙將跟隨,各人都穿著正式的品官公服,最少是把場麵撐了起來,離開之時,趙王府的牙將因為新年,也都是一身嶄新的官袍,兩邊如鬥雞般的互相瞪眼看著對方,新年之時,居然弄的電光火石,劍拔弩張。

“何必如此。”徐子先看到劉益兩眼血紅,似吃人猛虎般的氣勢要外放出來,趕緊勸阻道:“新年正旦,不值當了。真鬧出來,也是叫人看了笑話。”

劉益緩緩點頭,兩眼血紅之色漸退,看看趙王府,說道:“殺這些廢物,如殺雞屠狗。等有機會,趙王府的牙將,我來殺。”

徐子先道:“若有這般機會,怕是大魏將亡。”

“那不管了,能殺個痛快最好。”

徐子先默然不語,其實趙王也算是安定福州和福建路的基石,當京師淪陷時,趙王府也是統合了福建路的力量來抗敵,可是不管是趙王本人,還是徐子威,都不是統兵打仗的材料。能力低,卻嫉賢妒能,憑白消耗了自己這邊的力量,最終趙王在建州南安自殺,徐子威,徐子文,包括徐子先等人在閩江邊被殺。

拋去所謂的叔侄血親的關係不談,趙王在福建的所為證明完全無用。

徐子先心中凜然,也是一片冰冷。

如果自己想救亡圖存,乃至掌握福建路的資源為自己所用,進窺浙西,浙東,還有兩廣,將南方渾然一體,以抗東胡。

那麽趙王就是必須要搬開的絆腳石,在這方麵,就算親人也顧不得了。

怕是趙王也早就此覺悟,徐子先內心冰冷的想著。

……

第二個趕至的大府當然就是齊王府。

去趙王府,是怕被人說晚輩不知禮節,趙王也會拿這事出來做文章,徐子先會被堵的沒有話可說。

到齊王府,那就是心甘情願,心向往之了。

在王府正門一投名刺,齊王便是立刻傳見,在諸多騎馬投帖或是上門拜年的賓客們羨慕的眼神中,徐子先帶著劉益等人,從齊王府的側門而入。

也是有不少人認出來徐子先,對齊王的這一番禮遇,並不感覺奇怪。

第一百四十章 邸抄

齊王今天穿著的是四團龍淺黃色的親王公服,頭頂戴展腳襆頭,親王尊貴,儀製止在宰相之下,齊王平時穿淺色武袍,有時候幹脆就是舊軍袍穿在身上,如果不是儀表出色,風采過人,怕是會被人認為是一個尋常的老軍漢。

今天這一身袍服穿著,加上象牙角袍帶,金魚袋,襆頭中間的深碧色的玉飾,親王尊貴,王袍華美,也是將親王儀態顯露無餘。

“見過殿下。”

徐子先將兩手平舉到額,然後長揖而拜,這就是深揖,不管是官場身份還是從子侄拜年的角度,行這般深揖都是應該的。

本朝不興跪拜之禮,隻有新年正旦和大朝會時,群臣才會行叩拜禮見君主。

平時兩府宰相至,天子要起身迎接,兩府宰執也不過就是對天子長揖就算行禮,然後坐而論道,侃侃而談。

小臣見大臣,除非是微末小吏見宰執,不然也沒有行跪拜禮的道理。就算是微末小吏,稍微有點城府心機,講究點形象的宰執,也不會要求小吏對自己叩頭。

“明達少禮。”齊王也是抱拳還禮,算是還了一個半揖。

“新年正旦,”徐子先道:“殿下不忙麽?”

“多半是來飛書投拜帖的,也沒指望我見。”齊王也是笑道:“祭祀祖先,家宴,守歲,我這把老骨頭折騰的夠嗆,今天任誰來也不見,就是在府裏休息,反而是閑的慌。正好,昨天最後一封邸抄送過來,明達你來了,我叫你進來看一看。”

齊王看起來心緒頗佳,徐子先叫劉益等人在外等著,自有王府的人安排他們去休息,點心茶水也必不可少,不必徐子先掛心。

齊王引著徐子先從明廊之下穿行而過,至內宅書房之中坐下,也不叫侍女奉茶上點心,直接就拿出一份邸抄,遞給徐子先。

徐子先略略一看,便是有些吃驚。

東海王王直果然是自請內附投降了,朝廷為此會議了七次,兩府,三司,六部,諸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端明觀文等諸殿直學士,禦史中丞並左右副中丞等高官,學士,在朝京卿中有份量的,都是到政事堂參加了會議。

天子在溫室殿等消息,一直到最後一次會議結束,宮門已閉,朝官們議論爭執的厲害。

右相徐夏商老邁,眼看就要告老還鄉,在這件事上沒有堅定的立場,其一脈官員也多半是如此。

本朝商議大政,基本上已經形成了黨爭格局。

左相韓鍾則是堅決反對,理由當然是海盜根本靠不住,朝廷接納王直內附,等若變在肘腋,不知道什麽時候王直再反,到時候反而會更加混亂。

不如將其拒之門外,維持現在的格局較好。

樞密院使張廣恩支持韓鍾,兩位副使則站在大參劉知遠身後,替劉知遠搖旗呐喊。

因為王直未曾內附,又占據京畿之外的渤海外島,威脅京畿,山東東路登州和萊州俱受威脅,朝廷為了防患王直,最少布置了十幾個軍的禁軍和廂軍。

如果能把這股力量放在燕山防線一帶,最少東胡破口就沒有那麽容易,也能節省下建造水師的費用。

經過三十年的廢馳,朝廷現在想重建水師也是難事。

一艘寶船級排水千噸的超大戰艦,費錢最少五十萬貫,就算中型的四百到五百噸的中軍戰艦,最少也得三十萬貫一艘。

至於大型福船,從建船到裝配石弩,床弩,加上隨船人員,一艘最少也在十五萬貫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