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513章

第513章

弩,炮,投石機,還有大量的全副武裝的海盜們,還有那些衝角,雖然不會和海盜在海上打起來,這樣的艦隊還是給人相當強烈的壓迫感。

秦東陽心裏也有一種無力感。

他身邊是葛家兄弟,張虎臣和高時來也趕了過來,劉益和田恒等諸將在澎湖,整個南安侯府的戰將如雲,均是各有所長。

很多將領已經嶄露頭角,秦東陽和劉益等人,包括張虎臣在福建路都頗有名氣。特別是張虎臣,其在京師跟隨徐子先策馬衝入大參府邸,那一嘴連腮胡須,馬上英武的身影給京師人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在陸地爭雄,秦東陽等人不畏懼任何人,包括大魏禁軍這樣的精銳在內。

在海上,看到雲帆成片,看到大量的海盜駕船前來的時候,不得不令人感覺有些沮喪和畏

懼。

海盜船不分戰艦或商船,幾乎都裝有各種遠程武器,不管是弩還是投擲用的石炮俱有加裝,再加上衝角和窮凶極惡的海盜們,給人強烈的壓迫之感。

海盜船在三百艘左右,可能少些也可能更多,倉促之間無法做具體的判斷。但可以肯定,有很多是大型的戰艦,每幾艘小型船隻中間就有一艘大船,小船在其旁邊似乎象是玩具一樣。秦東陽等人雖然不是海戰的專家,但好歹有一些了解,他們知道,那些看起來碩大無比的戰艦,最少都是三百噸到五百噸左右的大型船隻,大魏極盛之時曾經造過千噸寶船,但那種寶船建造相當困難,後來魏軍水師的主力艦就是五百噸左右的大型福船或廣東船,而現在,魏軍主力艦也沒有超過三百噸的戰船了,反觀海盜這邊,雖然沒有千噸大船,但三百到五百噸位的大型戰艦卻是有很多,兩相比較,一種悲愴之感,油然而生。

“不知道劉益那裏怎樣了?”葛存忠和葛存義對視一眼,兄弟二人都看的出來彼此的擔憂之意。

秦東陽聽到了,說道:“應無大礙。”

劉益和田恒等人駐守澎湖,除了兩千水師營兵之外,尚有魏翼在此後募集的澎湖駐守廂軍,大約也是兩千人左右。

因為澎湖被東藩吸引走了過萬民壯,還有幾千人左右的家屬,島上的生活壓力大減,然後魏翼在徐子先的支持下也招募了兩千廂軍,當然這廂軍是真廂軍,就是本地人中挑一些民壯,做簡單的訓練,發給兵器,輯私,防盜,查察地方有無奸事,在戰時,算是戰兵的輔助罷了。

澎湖有兩千正兵,兩千輔兵,加上魏翼為官不錯,清廉謹慎,經常下鄉行縣,澎湖也沒有把持地方的大官紳和宗族,一旦有警訊,估計魏翼就會征集民壯,澎湖現在還有兩三萬人,征集幾千民壯亦非難事,百姓俱是知道,一旦海盜攻陷澎湖岸防,島上百姓必被屠戮一空,是以同仇敵愾,共同抗敵,應該還是做的到。

秦東陽簡單分析了幾句,葛家兄弟聽了俱是點頭,他二人也是極聰明的人,不僅悍勇,也通曉大勢,若非如此,豈能以數十人在福建路橫行十餘年?

隻是關心及亂,劉益孤僻古怪,脾氣不是好相處的那種,在南安府軍體係內無有幾個好友,就和葛家兄弟因為都好杯中物,也都是直爽的江湖漢子,幾次酒喝下來,幾人建立了不菲的交情,現在海天相隔,看到遮天蔽日的海船將澎湖和東藩隔離開,一種無力之感使得葛家兄弟徒增了幾分擔心。

不過秦東陽分析的甚是有理,在場的人俱是點頭,澎湖港口水流急湍,地勢險峻,有戰艦,兩千戰兵加上幾千廂軍,民壯,海盜沒有理由去啃那顆硬骨頭。

這時燈塔上的守備人員已經下了塔,幾個人劃動小船往岸邊趕,海麵上隔著幾裏外的海盜船有船隻發炮,船上的投石炮就是回回炮,天方船有裝投石炮的傳統,在呼嘯聲中,打磨過的圓石帶著巨響,呼嘯著騰空飛掠,飛出數百步外後砸入海水之中,砸出騰空躍起的水柱。

好幾艘戰艦都在投石,不過劃槳小船相當靈活,在水柱中來回穿梭,很快就駛到岸邊,一群警備士顧不得將小船靠岸停靠,還有投石陸續落下,他們拋掉小船,在齊膝深的海水中蹚水前行,到了岸上後,發足狂奔,直到跑到了倉庫區附近,才驚魂稍定,俯身躬腰的半蹲下來,大口喘氣。

大量的民壯,府軍將士們都看到了海盜船發炮時的情形,府軍將士一片沉默,民壯群中止不住有人發出驚呼的聲響。

秦東陽麵色凝重,對左右各人道:“還好我們始終沒有打算擊敵半渡。”

“要真那樣,就是他娘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金抱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這幫小婢養的,成天在海上搶掠,沒有炮和強弩才怪了。”

擊敵半渡,原本是好選擇,但如果在海灘上遏敵登陸,勢必要被大大小小的海盜船用石炮和強弩輪番轟擊,在這些戰艦的打壓下,府軍勢必會死傷慘重,就算能阻遏一時,海盜們遲早還會上岸,而府軍已經沒有列陣再戰的能力了。

這就是海戰與陸戰的最大不同!

大量的海船出現,逐漸逼迫,根據船隻的數量,還有大船的數量來看,這些海盜船隻並沒有留多少船在澎湖。

秦東陽略微點了點頭,輕聲對自己道:“其誌不小,亦複驕狂,破敵勝機有了。”

聲音很低,但葛家兄弟和金抱一等人俱是聽到了,眾人亦是輕輕點頭。

海盜是很驕狂,並沒有用小船先過來哨探,看水流,方位,或是多派船隻沿島觀測,而是一古腦的大量的湧

第三百九十章 序幕

顏齊的身手相當靈活,這個海盜一方之王仍然沒有放棄早年打熬身體,與人不停搏擊格鬥的習慣。

他的部下,每年總要有不少人因為陪著他格鬥而死,但顏奇樂此不疲,他依靠喜怒不定和殺戮無辜來維持自己凶殘暴戾的形象,同時又不斷殺戮身邊的近衛,以此警告所有人,妄圖刺殺他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眼前抵達東藩近海之後,顏奇從艦船的甲板上一直爬上主桅之上,從高高的橫桅之下眺望著遠方。

不過隻有三四裏地了,加上身處高處,顏奇很輕鬆的看清楚了岸邊的情形。

大片的寬闊的海灘地帶,棧橋,碼頭,港口區當然不能和綿延百裏的泉州相比,但也有相當大的範圍和距離,顏奇不太清楚,往北邊的南安溪區域附屬建築還並不多,算不得開發成熟的港口區。

泉州的港口區分成好多個大型的碼頭區,從引船入港到停泊,卸貨,裝船,補給,修補,都有一套完整的體係,東藩這裏,究竟是剛開發不久,除了南安溪這邊有一些設施之外,別處都是一片荒涼。

荒涼可能就有陷井,顏奇又看了一會,從桅杆上滑下來。

劉旦早就在顏奇的旗艦上等著,看顏奇下來,便道:“如何?”

顏奇麵色凝重,說道:“金鼓嚴整,旌旗分明,隊列平齊如刀割斧削,他們說南安府軍是勁旅,沒瞎扯。”

劉旦點點頭,說道:“從澎湖那裏的情形看,我已經知道了。”

整支艦隊其實已經在澎湖港口外窺伺一天,但通過對岸防和港口駐守兵馬的觀察,顏奇和劉旦都感覺打下澎湖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主要還是港口地形險峻,不利大軍展開,一個又一個的外島占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不打下本島,對澎湖的防禦毫無影響。

顏,李二人還是願先打下澎湖,奪取澎湖的食水供給,以穩定軍心。

艦隊在外,有駐守後退的基地,和完全的漂泊在海上,對海盜們的心理是有完全的不同。

但澎湖毫無機會,隻能直接硬上東藩了。

東藩也明顯不是好啃的骨頭,兩個海盜王縱橫七海,在海上為盜首也有十餘年了,他們的經驗豐富,見事的角度也是與普通的群盜不同,此前犯漳州,大魏在漳州也有萬餘廂軍,海盜初至海上,碼頭港口處已經亂成一團,事前毫無準備,廂軍被百姓裹挾著亡命逃竄,城守形同虛設,把守城門的廂軍擊發幾次床弩,見海盜未退,已經一哄而散。

再看東藩,與漳州自是截然不同,相差甚遠。

島上的嚴整,肅殺氣息,相當明顯,軍伍整齊,防備層次分明,碼頭處一片空寂,並沒有主動毀壞,也是顯示出島上軍人強烈的信心,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顏奇喜歡廝殺,喜歡鮮血,不管是自己人的還是敵人的鮮血都是一樣。

在鮮血飛濺的場麵中,顏奇看到人的頭顱飛舞,看到肢體被斬斷,看到強壯的漢子被斬斷胳膊,躺在地上慘嚎悲呼。

每當看到這樣的場麵時,顏奇就是一陣顫栗,無比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