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九十九章 脫鞋褪襪

第九十九章 脫鞋褪襪

夜風在林梢葉間嗚響,黑暗籠罩處鬼影幢幢。

李溪莛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在抬頭看見那東西的第一秒,便做出了反應。

石洞在山坡最傾斜處,他無法正麵攀登,便躬身入林,繞路截擊。

這是唯一的選擇。

他恨不得自己能四肢著地奔跑,像猿猴那樣。

忽地,他的動作僵硬了一瞬,旋即自然流暢。整個身影同夜間林海融為一體,向那個魁梧黑影的前進路線上靠近。

蒼穹星月皆隱,深邃如海,細雨淋瀝。

山坡傾角遮住了石洞裏的火光,使那道影子的背麵氤氳出一片紅色,但麵容卻看不真切,離得近了,也隻能看出它的動作輪廓,在黑暗裏勾勒出雙臂擺動時的粗壯線條。

那果然是一隻猿。

李溪莛心裏咯噔一下,雖然不知道它的種類,但猿類多為群居動物,貿然衝出去非但不能救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可是,他又別無選擇。

他緊閉雙眼,在風聲呼嘯著劃過鬢角時仿佛石化了般在醞釀著什麽,身體紋絲不動。

漸漸地,風聲中摻雜著樹枝在重物碾壓過程中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以及藏在樹梢上那幾聲猿啼中的,若有若無的譏嘲。

那聲音像是打磨石塊的極其鋒銳的雕刻工具,令他石化般的身體一點點破裂,一點點化成飛灰。

他忍受不了那些生滿長毛和尖銳指甲的手掌觸碰她的身體。哪怕此時的衝動會讓他失去整個世界,他也毫不在意。

他猛地睜開眼睛,大概估算了一下其他猿類與同伴間的距離,還有那隻拖行的猿猴將會選擇的逃亡路線,隨後一聲咆哮,像飛蛾撲向燭火那樣,奮不顧身地衝了出去。

身周的每一個角落裏都響起猿猴的尖嘯,那嘯聲連成一片如恐怖的浪潮席卷著他深陷在泥地裏的雙腳。

他感到害怕,可又憤怒無比。

忽然間,那隻拖動重物的猿猴突然像觸電了般瘋狂扭動起來。

猿啼聲群山回響,無數道漆黑的影子從樹上躍下,卻在那隻猿猴的怪叫聲中舉步不前。

隻聽“砰”的一聲好似某種骨骼被扯斷的悶響,那隻猿猴拖著殘缺的重物向黑暗中狂奔,選擇的方向恰好與李溪莛的位置完全相反。

其他猿猴生猛地撲過去,撕扯著那件東西,伴著一塊塊剝離的骨肉在奔騰黑影間殘忍地裂響,好似血液般飄灑在落葉上的沙沙聲不絕於耳,一路遠去。

李溪莛感覺自己的身體也隨著那樣東西破碎剝離、鮮血飄灑。

他要瘋了。

接近190的高壯男人向猿猴群奔離的方向追去,雙腳在林地間翻騰起無數被雨水打濕的落葉,去勢洶洶,嗷嗷嚎哭的樣子像個追不到媽媽的二逼小孩。

猿猴群似乎還沉浸在同伴方才的異常舉動中,不知道漆黑林地裏藏著什麽可怕的野獸,一路叫一路逃,在李溪莛製造出來的“可怕”聲勢中瞬間遠去。

他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眼前天旋地轉,撲倒在厚積的落葉上,想馬上站起來,卻感覺四肢脫力,扭動了幾下再次摔倒。

他還要掙紮著站起,卻在一道窈窕身影印刻在眼角餘光裏的那一刻,突然頓住了,徐徐轉頭,向那個本不該安然無恙的女人看去。

是人?是鬼?

“你腦子有病嗎?”女鬼說話了。

他像是裝了滿身的彈簧直接從鬆軟的地麵上彈跳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那個“女鬼”撲過去,嘴裏兀自不清不楚地怪喊怪叫著女人熬心費力才分析出來的“原來你沒死啊”。

就在他要將女人擁入懷中,仿佛將失去的整個世界掌握在手心裏時,腳尖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高壯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倒,落地時鼻子恰好離女人的腳尖尚有一寸。

鞋麵上沾滿汙泥,積水未幹,又濕又髒地裹在線條柔美的小腳上。

也不知他腦子裏哪根筋抽了,竟抬起手在女人的鞋麵上抹了一把。他的本意是抹掉上麵的髒東西,尾指側麵擦過女人腳背時卻不經意間速度放緩,在根本感受不到皮膚光滑柔嫩的情況下,卻無端滋生出一種不清不楚的曖昧。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時,女人已經丟下句“我看你是真有病”,便走向猿猴蹣跚拖行的那個地方。

“清懿。”他輕聲喊。

她站住了,“你的腳尖被套住了,小心點爬起來。”說完又向前走。

李溪莛訕訕地站起來,背對著她抹掉臉上的淚珠,暗罵自己在旁人麵前威風凜凜高冷酷炫,怎麽在她麵前就像被病毒感染了似的處處碰壁?

真特娘的。

他雖有些鬱悶,但心底裏卻夾雜著一絲驚喜。

尤其是看見套著腳背上那條搓成“粗繩”的藤蔓時,他就有了一種噩夢消散現實終歸美好的感覺。

“我來,我來。”

他狗腿般湊過去,不讓她彎腰,也不管那隻卡在繩套裏的東西鮮血淋漓,直接摟起來舉到眼前,“什麽東西?”

“山羊腿。”趙清懿淡淡道。

“山……羊……腿?”

刺鼻的血腥味幾乎要將頭蓋骨掀飛,他卻提著那東西翻來覆去地看,卻始終看不出這個血肉模糊的東西是某種動物的肢體。

“龍陵黃山羊,膻味小,肉質嫩,因其生活區域雨量充沛,灌木叢生,吃的是中草藥,喝的是礦泉水,便素有‘羊小姐住羊樓’的說法。”趙清懿也不顧羊血在風中飄灑,麵無表情地倚在李溪莛肩膀上。

後者左右四顧,雖然視野裏黑茫茫一片,但從方才地麵上的繩套陷阱以及受驚嚇退去的猿猴群,還是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聽到洞外有聲音,就躲在火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裏往外看。那隻猿猴像賊一樣拖著什麽東西往這邊走,還刻意避開火光。我又聽到遠方有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是人在招呼牲畜回家。”

趙清懿倚在他肩旁走著,笑盈盈道:“正所謂萬事有因果,種善得善。我們維護了一頭死象的尊嚴,這片山林的守護神便派了隻猿猴給我們送吃的,還是這種典型的肉用型黃山羊。你說有不有趣兒?”

隻聽她柔細的語調和微微顫栗的身體,李溪莛就不可能認為這件事有趣。

她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了,都付出了些什麽啊……

其實刨根究底,很可能是暴雨天氣水麵上漲,衝垮了附近村戶的院子,致使很多牲畜跑進了山裏。

猿類是雜食動物,餓到極處時別說是其他動物的肉,哪怕是同為靈長類的猴子都吃。趙清懿為了能捕獵成功,以帶傷之軀製作繩套陷阱,可謂凶險異常。

都這樣了要是還能說一句“有趣”,李溪莛的腦袋肯定是被暴雨灌滿了。

二人結伴回歸山洞,一路上相依相偎。

一個小鳥依人強作歡顏,一個柔情相伴心頭溫暖。

從山坡到山洞,卻也在漫不經心間走出了幸福感來。

隻可惜,這種幸福感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半小時後,羊腿被架在火堆上炙烤,擇洗幹淨的山菜塞入筋肉下調味,野果濃汁贈香減膩,不多時肉香味混合著淡淡的苦澀,和野果的甜香漫溢飄蕩,更增二人饑腸轆轆。

趙清懿斯文端坐,內心卻天人交戰,恨不得撲上去大快朵頤。

“你怎麽還穿那雙鞋?”

她怔了下,“什麽?”

李溪莛的臉龐在火光照耀下被映襯得忽明忽暗,眸光灼灼,卻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腳。

“無禮。”

她如此說著,但視野裏卻隻有那條被李溪莛精心烤製的羊腿肉。

“鞋子都濕透了,全是爛泥巴,不是讓你脫下來放在火堆旁烤一烤嗎?”李溪莛心疼無比,竟彎下腰一隻手握住趙清懿的腳踝,一隻手托住鞋底,在她怔怔無語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雨水浸泡到發軟的鞋子就被脫下,露出沾滿黑泥的襪子。

下一秒,襪子也被脫了。

白白的小腳丫暴露在外,被火堆烤著,沒有阻隔地感受到了讓人十足愜意的溫暖。

可是,自幼生於宮中的長福帝姬又何曾被人這般褻瀆過?

即便她已是見識到了現代女性的自主與開放,但還是難以代入其中,雙眼雖盯著烤肉,但心中慌亂無比,正猶豫著是該大聲斥罵還是輕聲指責時……另一隻腳的鞋子和襪子也被脫了。

她還下意識地動了動腳趾,火光將瑩白如玉的肌膚襯出一圈迷人的光暈。

“你……”

第一個字剛從嘴裏跳出來,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已是脫下上衣,在石洞前潺潺流淌的溪水裏打濕搓洗,轉回身便一隻手捧著腳丫,另一隻手開始擦拭上麵本就不多的泥巴。

裹著手指的純棉T恤從每一個腳趾縫裏劃過,耐心細致地擦揉著所有的角落。

趙清懿感覺自己觸電了般,從腳底一直酥麻到心裏,酥得她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打顫。

如果被男人摸摸小腳就反應強烈到發起抖來,那她的臉麵還往哪兒擱啊?

饒是她故作鎮定,臉上紅潤卻難逃火光映照,蒼白色消褪,紅的更紅,粉的更豔,

其實她被前身的個人經曆先入為主,又哪裏曉得年輕女孩被男人脫鞋摸腳已是逾禮之舉。男女關係都未確定就有此親密舉動委實不該。

隻是,當她回過神兒來,忽然覺得李溪莛就是趁機占她便宜,正準備擰眉斥罵時,他卻洗了手將羊肉撕下一條,遞到眼前,溫聲笑道:“火候剛好,快吃吧。”

要命的是,她的肚子再次不爭氣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