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謀略

第27章 暗夜,撩撩人

第27章 暗夜,撩撩人

整理書的時候,司月澈來看過蘇沉歡一回,他來時她正無比認真的翻著書看,他並沒有打擾她,轉身走的時候還將在外麵值守的守衛也一並叫走。

到了傍晚的時候,蘇沉歡隻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恰在此時門口飄來一陣飯香,她忙把門打開,卻見蘇風拎著一個食盒站在那裏,她問道:“你怎麽來呢?”

“有人到府上送信,說你今日要宿在太學裏,讓我給你送飯。”蘇風答道。

蘇沉歡覺得有些奇怪,衛嫣肩上有傷請假沒有來上課,她在這裏再無其他朋友,是誰那麽好心讓蘇風給她送飯?

隻是她此時餓得厲害,也顧不得去想這個細節,打開食盒裏麵竟有紅燒肉和一碟青菜並一大碗米飯,她並不是挑食的人,當即拿起飯碗就大口吃了起來。

她吃飯的速度很快,卻因為受過良好的教養動作看起來竟還非常優雅,隻看得蘇風目瞪口呆。

蘇沉歡吃完之後,蘇風又體帖的替她倒了一盞茶,她一口氣喝完之後便讓蘇風先回去,這裏蘇風不宜久呆。

蘇風離開之後,蘇沉歡又開始整理起書來,到此時,整理書藉對她而言已經不算是一件苦差事了。

她心裏也有計較,往後若是不能到這裏來借書的話,那麽她熟知這些書放在哪裏,就可以偷偷溜進來看了。

景秦時在蘇沉歡和司月澈走後,他一個人看著整個憶城的繁華,然後等到夜幕降臨之後他從神像下麵的櫃子裏抽出一捆繩子,將繩子係在廟前的大樹下,然後直接就順著那條繩索極快的從登天峰上下來。

山崖底下此時已經侯了一人,見他過來恭敬地道:“主子。”

他說完遞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給景秦時。

景秦時此時臉上再無一分之前的調笑,他一邊將身上的錦衣換下一邊問道:“景天,事情查得怎麽樣呢?”

景天是景秦時的侍衛,行事穩重可靠,他答道:“已經查清楚了,的確是顧青鬆的手筆,看來,他對我們已經有所懷疑,隻是現在還不知道那些都是主子的產業。”

景秦時微微一笑道:“看來他最近是太閑了,我要給他找點事情做了。”

景天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家主子的表情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每次他家主子這麽笑的時候,都會有人要倒大黴。

景秦時此時衣服已經換好,邊走邊問道:“聽說前幾日淮河大決堤,臨天帝打算把這件事交給誰去處理?”

景天答道:“戶部的銀子已經拔了下來,臨天帝原本是屬意將這件事情加給顧南楓去的,隻是前幾日蘇沉歡把顧南楓的右手手筋挑斷,如今顧南楓算是半個廢人,馬都騎不成,臨天帝肯定不會將這件差事交給顧南楓,而顧青楓又是太子之尊,應該不會親自去賑災,而這事又需一個王爺親自前去,所以已經基本確定交給顧北槐了。”

顧北槐是臨天帝的次子,行事溫和,在朝中聲譽不錯,卻因為生母的身份太過低微,他一直不受寵。

景秦時微微淺笑:“顧北槐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之前他被顧青鬆和顧南楓聯手壓製著,怕是早注憋了一肚子氣,蘇沉歡這一次把顧南楓的手傷了,他估計是最開心的。這事你再去助推一把,要確確實實地落在顧北槐的身上。”

景天輕應了一聲,雖然是七國中最為強大的一個國家,也有好些個極為優秀的兒子,但是因為優秀的兒子太多了,反而平時互相掐的厲害,原本朝中之事是顧青鬆一人獨大,如果這一次賑災的事情落在顧北槐的手裏,往後的朝局不知道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景秦時又問道:“蘇沉歡的事情查得怎麽樣呢?”

景天抬頭看了景秦時一眼,輕聲道:“主子近來似乎對蘇沉歡很感興趣。”

兩人雖為主仆,但是這些年來相依為命倒也沒有尋常主仆的那種生疏,景天在景秦時的麵前說話是比較隨意的。

“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子。”景秦時手輕輕撫了一下被蘇沉歡咬傷的胸口,他之前看過傷口了,她當時咬的時候必定是用了全力的,那一圈牙印那是實在得很,都被咬破了好幾個地方。

他說這話時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他的眼裏淌著三分笑意,這一記笑容有別於他之前冷冽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淡笑,竟透著幾分溫暖的味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提到蘇沉歡的時候,語氣溫和了不少。

景天還是第一次看到景秦時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微驚道:“主子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喜歡上她?”景秦時聽到這個詞自己也覺得有些意思,目光卻漸漸冷淡了下來,微微呼了一口氣,淡然道:“像我們這種寄人籬下,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的人而言,是不能喜歡上任何一個人的,更不要說她還是鳳蒼的太子,顧青鬆的未婚妻。”

景天微鬆了一口氣,景秦時又問道:“你們也已經去鳳蒼查了幾年了,還沒有消息嗎?”

“屬下無能,還未查到有用的消息,隻知道當時鳳蒼的皇宮連著出了幾件大事,先是鳳蒼的皇後病死,然後朝中傳出了要廢太子的謠言,緊接著蘇沉歡又以鳳蒼太子之尊被送到了。”景天輕聲答道。

“鳳蒼皇後病死,廢蘇沉歡?”景秦時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道:“這些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罷了,我可以斷定,當年鳳蒼的皇宮必定出了大事。這三年蘇沉歡去了哪裏,可有消息?”

“這一點已經查到,她三年前差點被顧南楓逼死在綺紅樓,恰好玄門的門主玄月白及時趕到,然後就將她帶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這三年應該都和玄月白在一起。”景天答道。

“玄月白?”景秦時的眼裏透出淡淡笑道:“這倒有些意思了,她若是玄月白的弟子的話,這潭水攪起來將會更加的生動。”

主仆兩人嘴裏說著話,腳下卻一點都沒有閑著,先是施展輕功離開了太學,在太學的門口係著兩匹馬,兩人翻身上馬之後朝南直奔,兩人奔了十餘裏地之後在一座莊園前停了下來。

“是這裏嗎?”景秦時問。

景天躬身答道:“就是這裏,絕無差錯。”

景秦時微微點頭,望著那寂靜的宅子,他的眸光深沉中透著冷冷殺意,此刻,他整個人就似午夜的修羅,再無一分溫和。

此時兩人的身後,已經跟了二十餘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景秦時的手一揮,那二十餘個黑衣人同時出手,極快的潛進那個不大的宅院裏,隻是片刻的光景,那裏便響起了慘叫聲,再過片刻,那間莊園就成了一片火海。

景秦時看著漫天的火海沒有說話,這些年來他都在煉獄火海裏掙紮,連帶著他的心也已經硬如堅鐵,不管什麽人,什麽事,都擋不住他心中堅定無比的信念。

蘇沉歡第一次在太學裏過夜,這裏入夜之後極靜,隻有幾個負責值掃的阿公在裏麵巡守,她看書看到深夜覺得有些乏,卻又還睡不著,便決定一個人四下走走。

今夜月色很好,柔和的光華灑了滿山滿坡,因為月色好,所以就算在深夜裏,看東西也比往常要清晰得多。

所以當蘇沉歡漫步走到思過崖前,分明看到一個黑影極為利落的從崖底爬了上來。

蘇沉歡知道思過崖下是萬丈峭壁,尋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爬得上來,再加上又和主山隔了一道極深的大溝,所以那裏便成了太學重罰學子的最佳去處。

她的眸光微沉,喊了一聲:“景秦時!”

景秦時此時已經爬到廟門口了,聽到她這一聲嚇了一大跳,險些沒掉下去,一扭頭,便見她一身雪衣站在對麵的崖邊。

他此時心裏思緒翻飛,殺人滅口和發展她成為他的人兩個念頭在他的心裏來回轉了好幾個圈,最終他用調笑的語氣道:“歡歡,你半夜過來看來,是想我了嗎?”

蘇沉歡微笑道:“今夜月色很好,怕你一個人無聊,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怎樣?你一個人在這裏害怕嗎?”

她的聲音嬌嬌脆脆,在這夜色裏聽起來格外的悅耳。

景秦時用有些嗡嗡的聲音答道:“唔,自然是怕的,這裏的山風好大,似鬼哭狼嚎一般,嚇死人!”

蘇沉歡長歎道:“看到你害怕我就開心了,你一個人在那裏繼續呆著,我明天再來看你!”

景秦時沒料到她竟是這樣的回答,倒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說話的聲音被值守的侍衛聽到了,低吼道:“半夜不睡覺亂嚎什麽?”

蘇沉歡忙乖巧地道:“我現在就回去睡覺,景秦時,你也早點睡!”

景秦時聽到她的這句話嘴角微勾,少女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有趣。

蘇沉歡回到藏書閣時看到了遠處的火光,那漫天的大火似乎將半邊天都燒紅了,她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敲,嘴角泛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