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265章 世子妃酒量如何

長夜淒涼,瑟瑟冷風吹響鏤空窗格,拂麵時,一絲酷寒滲入肌骨。

寧森月卻宛若未覺,她攀在半掩的窗格前沿,仰頭凝望著樹梢上偶爾駐足的鳥兒。

似乎,穿越雲升之後,她越發戀上這種孤身一人倚窗發呆的感覺。

她時常安靜,甚至,習慣了安靜。

先前與他的交談猶在耳際,談及尷尬之處,他總以緘默應對。

正如白日那時,他又是以“不必多想”簡單四字作為敷衍,令寧森月登時便失去了與他談話的心思。

她生平最恨成為他人負累,可景雲晟現下的表現,便是將她視作負累一般,他雖未言明,可寧森月清晰的感覺到,他試圖將自己與他的世界隔離。

女人一旦靜下心來,便容易胡思亂想。

寧森月亦是如此。

景雲晟忽冷忽熱的態度令她心裏忽上忽下,她始終捉摸不透對方的心思。

她甚至開始懷疑,景雲晟是否真的屬意她,他心思詭譎,城府極深,他的心思究竟如何,寧森月半點也捉摸不清。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輕輕的叩門聲。

寧森月神遊的思緒頓時被拉了回來,她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請進。”

來人是夏侯緋月。

她道:“歐陽紫鳶姑娘邀請你我前去與她遊逛小鎮古街,我聽說這三日皆是小鎮一年一度極受尊崇的花燈節,我瞧你今早過後心情便一直低落著,不若咱們與她前去逛逛如何?”眸帶擔憂,夏侯緋月倪了寧森月一眼,生怕她心中悶出病來。

自從今兒個早上她與景世子相見,閉門在房內商談一陣後,先是見景世子從房中離去,她原想著寧森月會追尾而出,可不曾想,將近一日她都不曾露麵,就連飯菜亦是吩咐小二送上樓去。

夏侯緋月便猜想著這其中必有貓膩,否則,以寧森月的性子,定然不會這般陰翳。

花燈?聽起來似乎還算繁華。

寧森月托著下頜,沉吟一會便道:“也好,我也悶了一日,出去散散心也好。”

然,話一出口,她似是想起什麽似得,緊接著追問道:“除了你我、歐陽姑娘外還有何人?”

心下隱隱不願聽見那熟悉的人名,可夏侯緋月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寧森月心下猶然一冷。

“森皓、三公主殿下……”夏侯緋月如實答複,此刻她還不知寧森月與淩瑾關係已然鬧僵。

當她瞧著寧森月在她話頓那一刻麵色倏然一冷,夏侯緋月有著刹那的怔愣。

隨後,她又見寧森月淺淺一笑,輕聲道:“我們走吧。”

寧森月微垂著眼瞼,款步走至夏侯緋月身側,倒不是她刻意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她隻怕夏侯緋月會多想。

先前她本以應下與他們一起前去賞花燈,若是中途反悔,夏侯緋月定是會多想。

夏侯緋月顯然對淩瑾不僅是好感如此簡單,若是叫夏侯緋月知道她與淩瑾間存著矛盾,隻怕也會令她介於她與淩瑾之間左右為難。

夏侯緋月見她又恢複尋常一般狀態,也就不再多問,可心下終究存著一絲困惑。

古街上,小販叫賣聲與小兒嬉戲聲交織回蕩。

自古才子佳人皆是最受萬眾矚目的存在,雲升帝國亦是如

此,車馬雲集的走道上,三女一男極為顯眼。

到了何種境界?

並非誇大其詞,剛剛一小兒提著花燈從旁而過,餘光瞥見氣質非凡的四人,小手一鬆,花燈落在地上,待小兒緩過神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又比如,先前一與心愛女子十指相扣的俊秀青年,正欲與咬心愛女子前去河邊放花燈之時,餘光一瞥,竟是鬆開了緊扣著心愛女子柔荑的五指,整個人呆愣在地,一雙眼睛直勾勾得瞧見那宛若仙女下凡的美人。

好景不長,下一秒,心愛女子的柔荑亦是聚集洪荒之力朝他俊麵掌摑而來。

本是無意引起**的四人,於是乎,間接地使一良家女子瞧清了渣男的真麵目。

至於那穿梭於人群間的三女一男,正是寧森月、夏侯緋月、淩瑾以及寧森皓等。

此刻的淩瑾正一臉好奇之色把玩著先前從小販攤裏買來的花燈,眸光流轉之餘,不經意瞥見寧森月微蹙著黛眉的模樣,眸中掠過一道嘲諷,嘴角輕揚,“世子妃今今兒個怎麽不高興呢?難得出來賞花燈,何必苦著一張臉。”

寧森月不欲與她爭辯,她勾唇淺笑,眸中卻滲著霜寒,“三公主殿下多心了,妾身本是麵癱臉。”

這一聲答複,險些令毫無防備的寧森皓噴笑出聲,好在他修養極好,掩唇輕咳一聲以示尷尬。

夏侯緋月亦是一臉無奈之色,她心知寧森月心情不悅,也不敢多言。

淩瑾不怒反笑,這便是她所樂意見到的。

“本宮記憶中,景世子似也是不喜言語之人,你二人相處,實屬不易吧。”淩瑾絲毫不理會寧森月低沉的麵色,自顧自道:“也真是難為了你與景世子,本宮說呢,怎的今日你景世子從你房中出來後便一臉陰翳,照現在看來,似乎是世子妃沒能挽住夫君的心哦。”

一番夾槍帶棒的言辭,饒是寧森皓這一旁觀者也覺過分,他斜眼倪了淩瑾一眼,卻不敢多言。

四人中,屬淩瑾位分最為尊貴,伽納國王室三公主,且她又是伽納國王君最寵信的公主。

寧森月唇角上揚,眼中眸光微閃,反唇相譏道:“妾身竟是不知,公主您對我們夫妻倆觀察地如此細致……”她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本宮與景世子有過一麵之緣,自是關注些。”淩瑾此刻還不願將自己試圖與景雲晟聯姻之事表現得尤為明顯,畢竟景雲晟乃是有家室之人,若是過於明顯,顯然會惹人非議,屆時傳入父王耳中,父王隻怕心生不悅。

她心下清楚,父皇所鍾意的夫婿乃是雲升帝國太子殿下,不為雲逸風有何過人之處,隻為他現下坐擁儲君之位。

與他聯姻,必然等同於將雲升與伽納綁在同一條線上。

父皇的野心她何嚐不知,父皇有吞並雲升的野心,她同樣有,父皇希望一統天下,她女承父教,亦是如此。

可,她並不如父親那般認為,雲逸風能擔此大任。

“能得公主殿下這般關注,是妾身與夫君的榮幸。”寧森月莞爾一笑。

簡單一句,卻將她與景雲晟綁在同一條線上。

一番爭辯下來,夏侯緋月與寧森皓四目相對,二人皆是在對方眸中瞧見一絲憂慮,寧森月與淩瑾間那明顯的火藥味,她們不可能不有所察覺。

“三公主,森月,我等還是前去與歐陽姑娘會麵吧,她此刻正在‘千麵湖’上的花船上等著我們。”

夏侯緋月見二人氛圍尷尬,出麵和解。

寧森月本也不願與淩瑾糾纏,她有所察覺,夏侯緋月與寧森皓皆是對淩瑾有所忌憚。

若是與淩瑾硬碰上,隻會叫夏侯緋月、寧森皓甚至是景雲晟難做罷了。

寧森月並非不曉得分寸之人。

“花船?”淩瑾眸光一亮,登時便起了好奇之心。

夏侯緋月見此,心下暗鬆一口氣,忙附和一笑,“公主可有興趣前去觀望?”

淩瑾頷首,隨後,她又將視線轉移至寧森月身上,微仰著下顎,調心一笑,“世子妃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寧森月自是不甘示弱,她笑靨如花,瀲灩清眸卻暗含刀刃,“榮幸之至。”

千麵湖——

華燈初上,霓虹燈閃,人聲鼎沸,何止是奢侈足以詮釋。

寧森月簡直難以想象眼前所見一幕,她無法相信,在一個還未跨入電氣時代的落後王朝,竟能瞧見這番盛世美景。

湛藍如明鏡般的千麵湖上,緩緩浮著一座座排列整齊的遊船。

歡聲笑語一陣高過一陣從花船上傳來,才子佳人舉杯交談,酒香四溢。

花船上懸掛著圖案精致,做工精美的花燈,霓虹燈光閃爍,創艙內擺放著桌椅茶酒,以及各式美食,身著青衫的賓客跪坐與軟蒲上,與同道中人舉杯同飲。

淩瑾亦是看得目瞪口呆,滿臉驚喜。

夏侯緋月掩唇輕笑,“公主殿下可喜歡?”

淩瑾微微頷首,“可為何這看似並不繁華的小鎮,何人有銀兩弄出這麽大的陣仗?”

夏侯緋月神秘一笑,隨後她斜倪了一旁的寧森皓一眼,示意他為淩瑾解釋。

寧森皓朗聲開口,“這小鎮雖荒僻,可史書記載,小鎮多年前曾出過一名清廉丞相,那位相爺以廉潔家喻戶曉,年幼時被冠以神童名號,及冠後又經由聖上欽點為禮部侍郎。雲升才子們仰慕他的才華,每逢月圓十五前後,都會前來小鎮千麵湖舉行遊船,吟詩飲酒,以示祭奠。”

淩瑾雖未十分留意他的解釋,可她卻極為敏銳地捕捉到‘吟詩飲酒’一詞。

“吟詩飲酒?這本宮喜歡。”伽納國乃是嚴寒之地,以至於生存於伽納國的子民皆是自小便習慣喝酒取暖,淩瑾亦是如此。

“三公主的酒量定然極好。”寧森皓適時稱讚一聲。

淩瑾微仰著頭,眸光光彩熠熠,頗有幾分驕傲自滿。

“景世子酒量過人,世子妃想來不至於落後吧。”淩瑾驀地又將話題牽引至寧森月身上,她微眨著美眸,波光流轉之餘盡是嬌媚。

寧森月謙遜一笑,“隻怕叫公主失望了,妾身不擅飲酒。”

淩瑾故作了然一笑,“久聞雲升帝國女子謙虛,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言下之意,顯然是不信寧森月所謂的不善飲酒。

緊接著,淩瑾又瞧向遠處的花船,驀地笑道:“夏侯姑娘不是說歐陽紫鳶在千麵湖中?”

夏侯緋月先前因著寧森月與淩瑾之間僵硬的氛圍,險些忘了歐陽紫鳶這一茬,如今經她一提起才恍然想起。

夏侯緋月按照著先前歐陽紫鳶留下的指示,來至湖泊靠岸處。

果不其然,歐陽紫鳶攙扶著一孱弱男子立於身著青衫的男子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