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駙馬

第658章:鬼山秘聞(7)

山伯說了這麽多,早已經泣不成聲了,淚連著血從眼睛裏滲出來,這三十年來,他真真切切地目睹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莫名其妙地死去,自己的父母、夥伴、村民……此刻,山伯的眼前似乎還閃爍著他們的笑容,可這一切,用手輕觸,便灰飛煙滅,再也回不來了。每天放牛回家,看著一座座土房紮紮實實地緊鎖住,透過戶牗,屋內黑洞洞地,自個兒的心也跟著空空如也。

屋內點起蠟燭,昏暗無澤,曾華將取回的湖水樣本,倒在容量瓶中,聞了聞,有股淡硫臭味,看來是溶解了些二氧化硫,氫化硫,氮氫化合物等氣體,而這些氣體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這深山老村,方圓百裏也沒個什麽化工廠產生這些氣體。如果說這是水草所致,也應該有種黴酸味,可根本就沒有啊,水也挺清澈。這村裏沒電,電解質儀器也用不上。曾華找來PH試紙,用滴管滴取試液,正常飲水PH值為5.6左右,而試紙顯示的PH值為3.5左右,呈酸性,長期飲用,完全可以對人體造成致命性傷害,特別是對肝的損害。這水呈酸性,想來也與氫硫氣體的溶解有關係。而這些氫硫物質又是從哪裏來的呢?曾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昊宗,也正聽著山伯講著金蘭家這些年來的發生的事,山伯講道:“金蘭剛現在也有八個月的身孕了,再過個巴子月,孩子也該出生了,村裏幾個琢磨著過幾天把她送到村外去過日子,在這個地方,隻會招那瘟神的罪,這大人和孩子可就兩條命啊。可這路啊,進進出出,又是山又是水,又怕動了胎氣可不好咯,等她生完孩子再帶著她母兩出山外吧。”

“那到時候你們也出山外吧,山伯,我是發現了,這地方還真帶著邪氣。”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昊宗心裏清楚,這完全不是用科學解釋清楚,菱花說她看見一隻手從洞裏鑽出,他甚至覺得自己該相信了。

山伯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可以啊,我們這些人早就被瘟給瞧上眼兒了,去到哪,就得把瘟帶到哪,這昧良心缺德事可幹不得啊。你說金蘭來這就兩年,沒準瘟神還能放過呢。所以得把她送出去。”

昊宗突然有點不明白,這想必全國都有名了,這金蘭肯定更是聽說過,這所謂銅嶺村就是了,明知是死路為什麽往火裏堆呢,於是問道:“這金蘭妹是鄰村的不?”

山伯遲疑了會,還是接著說道:“哼……不是,是賣到這來的,山西人吧,開明把打工錢全用來買她了,開明,就是她家那個。在你們來之前幾月失蹤了。”

“失蹤了?去哪兒給失蹤了。”

“這得問金蘭了。”

“嗯……嗯,問句閑扯話啊,他兩關係咋樣?就感情。”昊宗覺得開明的失蹤在很大的可能性上與金蘭有關聯。

“兩人過生活就這樣,咋說的,床尾鬧,床頭和嘛,金蘭是開明花錢從販子那買的,也沒見這兩鬧出多大勁兒來,金蘭這人老實,認命。”

聽了這麽久,天也隻剩下月亮帶來的那點暗光了。昊宗覺得山伯應該也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辭,吆喝著山伯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結果怎麽樣了,曾華?”昊宗一手啪在曾華的肩上。

曾華立即起身,敬禮,一本正經,振振有詞道:“報道長官,結果出來了。”曾華從桌子上拔出一張寫滿字跡的草紙,“上麵都寫著呢,完畢!”

昊宗哈哈地接過報告書,看了看,心裏想著,村裏每年死亡率都這麽高,這跟水質有一出啊,這水看似純淨,哪想到酸性這麽強,氫硫物質含量高?怎麽回事?這人喝了可受得了?從兜裏取出個小白袋子,假裝喝令道:“曾華!”

曾華可沒見過,這和藹的隊長真的嚴厲是啥樣,一個抖索筆直地站起來:“有!”

昊宗繼續喝著:“累不?”

“不……累!”曾華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有膽說累。

“哈哈,那好,你就有勞再分析分析這袋裏的食物看看。”

曾華回答:“好,好。”

肥熊和菱花也過來幫忙,用了一個來小時時間。檢查完了後,菱花起身報道:“隊長,這食物沒毒,就是時間放久了,發了點黴。”

昊宗揮舞著手,示意坐下,“行了,大家睡吧,明天幫村民們插秧幹活!”

“嗬……偷懶兒!快走!”桂叔一鞭子打在耕牛背脊上,吆喝著:“嗬!”

那頭牛兒實在是年邁耕不動了,哪怕受了鞭打,也站著一動不動,隻甩舞著尾巴趕走身上可惡的蒼蠅。

桂叔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喝道:“老牛兒啊,現在隻有拿你賣力氣活啊,你說你累不得,這地怎麽耕,這糧食從哪裏來,那隻有宰了你扒你的肉吃了。”

菱花在鄰田看到這桂叔遇到麻煩了,靈機一動,心生一計。走到愁眉苦展的桂叔那說道:“那牛太老了,可又宰不得,宰了它,可就真的沒牛耕地了,這樣吧,累了你就讓它休息會,緩緩勁兒,是不是。休息過了,它還不得走,‘威逼’是使不得,那就‘**’!”

桂叔還沒緩過神來,‘威逼’這是啥玩意兒,難道我趕牛耕田也算啥“威逼”?“**”又是啥玩意兒,問道:“咋**來著?”

“咋**,嘶……”菱花故意買了個關子,“你說這牛愛吃什麽?”

“草啊,特別是剛長出那種草,青青的,嫩嫩的那種。”桂叔想著,那不是常識嘛。

“嗯,你說這田要是沒牛耕,以後都沒糧食吃了是吧,那你就得對這牛服服帖帖,供著它,當祖宗,當神仙。”

“祖宗,還神仙,這玩意兒就當一破孫子都看得起它了。”桂叔又是一鞭子揮打過去,這頭牛還是強著。見實在是沒轍了,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有啥辦法?”

“**,草……說了這麽多,你還不明白。你去割點青草,放在每行的另一頭,這牛兒看到草,那你說它還有沒有勁。是吧!”

桂叔一啪手,恍然大悟,“對對對,是啊,我咱這想到這損招呢,城裏來的,城裏來的腦袋就是好用。”

桂叔把牛栓在田沿邊上,喊著:“路春啊,幫忙看著點牛啊,我去割點草。”

山伯點點頭,應著:“放心吧,沒事。”

菱花如同個大將凱旋歸來,眼神神氣地望住天。等待大家傳來讚歎的聲音。可根本就沒人理會她。

“路春,山伯你的名字叫路春。”昊宗腰有點隱痛,這沒插過秧苗子,想不到這一彎一站地,還挺累人,用手在腰後處輕捶。

“嗨,別提了,路春,一路春風得意,可我這路人生你說說,哪是春風得意,全是些滾山石頭,全是些坑啊,窪啊。”山伯幾乎都快忘記這個名字了,現在聽到了,就好像見到一位失散多年的老朋友,心裏的感觸還是很多。“哪次我啊,說到插秧的時候,這心裏就咕嚕冒泡出。”

昊宗覺得奇快,咋插秧心裏還冒泡呢,轉眼看到山伯在水田裏倒影出的身影,便明白一二。

“我這哪是人啊,看到水裏,都覺得見了一怪人,一隻破鬼啥的!嗨……”山伯看到水裏的容貌,心裏一陣陣絞痛。

昊宗可不想山伯這樣自卑自歎下去,對著前麵三個喊著:“你們仨啊,插個秧還這麽磨嘰,這都半天了,就這點成果,你看看你們這秧插得像啥樣!”

三個人起身往前一看,插的秧彎彎扭扭的,就好像一團散沙,往北彎的有,往四處彎的都有,在瞧瞧大隊長和山伯這兩插的秧,要模樣有模樣,要型體有型體,工工整整,更覺得自慚形穢了。

隔壁田地裏,桂叔把草擺好了,又是一鞭子打在牛背脊上,牛甩著尾巴,索性一個悶勁躺在田裏,一股管你怎麽吆喝,什麽酷刑,盡往爺身上使喚,爺還就是不走的態度!

桂叔一臉苦相,心想,這姑娘還真是出的什麽損招,這牛反著更強了。

菱花剛剛還在自慚形穢,這回,這自己出的主意排不到用場,都覺得無地自容了,肥熊和曾華在旁悶悶地笑,又不敢出聲。

“咡、咡,你兩就笑吧!也得看準我的飛拳先!使者點心思!”

話說到這份上,誰還敢笑,這兩都知道,菱花要真耍上性子,誰也不是對手,人家可是專業打手,肥熊頂多算個賣力氣活,曾華也就是個技術員而已。

桂叔見今天算是拿這牛沒轍了,無奈地拽著牛回家了。

昊宗推推山伯:“春哥,桂叔他還有個孫子是吧?”

山伯連忙擺手道:“打住打住,可千萬別這般叫,‘春哥’是啥玩意兒,但我這模樣叫山伯還穩當點。嗬嗬……就桂叔他家那孫子,我也沒見過幾回,他不讓出門,怕看見那東西,疼得深啊!”

“那他兒子和兒媳呢?”昊宗一邊插秧一邊和山伯聊天。

“說是出去外麵闖蕩了吧。”山伯話語停住了會,接著說道:“還是跟你說吧,反著你們也是來這了解情況,我就一簸箕黃豆倒地都說著。你說他兒子和兒媳兩要真的在外頭,為什麽不把他孫子給帶走啊,這又窮又邪門的地方……是吧。”

“你的意思是講……”昊宗明白山伯的意思。

“噓,這也是大夥暗地裏說的話。你們是來查案的,是該跟你說說這些。其實桂叔也是個好人,心地好著呢,就是對誰心裏都隔著塊肚皮,對誰都戒、戒備呢,性子有點‘嗡’,就是……用我們這邊的話說吧,就誰要是著了他的那根線,就定會拔出了他那堆火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