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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0 小壺大世界

0060 小壺大世界

周一鳴這毫不停留的巴拉巴拉一頓,直接將老劉的沒話可了,他想的話都被周一鳴給出來了,他還能什麽?何況正如周一鳴所,這壺別三萬塊,就是三千塊他也會賣的,因為收購價真就是三百五十塊。△¢頂點說,..

老劉苦笑著搖搖頭,“好吧,三萬就三萬,”著指了指地上的那個瓶子,“那個瓶子你也拿著?”周一鳴看了看地上躺著的瓶子搖搖頭,“這個我最多出五千,再高就不要了。”

“五千?太低了太低了,”老劉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樣子,使勁兒搖著腦袋。

周一鳴聳聳肩膀,“不賣?那算了……”

老劉一看周一鳴連還價的意思都沒有,立刻慌了,“老弟別這樣,再加五百。”

周一鳴嗬嗬笑道:“這種道光年間的民謠瓶子也就這個價,再高就沒意思了,”著掏出錢直接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老劉猶豫了一下滿臉苦笑著搖搖頭,“老弟啊,哪有你這樣砍價的,連個還價的機會都不給。”

“這也就是你,我給開這麽高的價格,”周一鳴輕笑將三萬五千塊錢遞過去,“要不然我給的價更低,嘿嘿,反正這些東西你們多少錢收上來的我都清楚。”

老劉唉聲歎氣的將道光的瓶子和陳鳴遠的紫砂壺裝起來,“要是別的買家都像老弟你這樣狠,我們這些擺地攤的都該喝西北風去了,”不過是這麽,收錢的時候可倒麻溜,唰啦啦的驗了一遍現金,這才滿意的笑道:“老弟,歡迎再來啊。”

周一鳴笑著了頭,“有好東西也給我留著,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這都已經虧了……”老劉搖頭晃腦的笑道。

虧不虧大家心裏都有數,其實周一鳴給的價格真不低,如果是在其他人的攤子上,周一鳴絕對不會出到過萬的價格,一件兩三千就能拿下來。隻是老劉確實算是他的福星,當初將三枚不錯的鼻煙壺以非常便宜的價格賣給他,讓他有了第一筆啟動資金。

所以周一鳴也是有心補償老劉一下,至於老劉能不能領會到他的好意,那就跟他無關了,反正要是下一次再到老劉的攤子上,他絕對不會給這麽高的價格。在地攤上買東西,幾千塊錢就算是大買賣了,雖然也有上萬的,但真的非常少。

離開老劉的攤子,一行四人算是將這條街給轉了一個遍,但還是周一鳴自己收獲最大,一件老山檀的盒子,一件陳鳴遠的蓮子壺,還有一件道光時期的紅款觀音瓶。

因為還不到飯,四個人直接到了逢俊山的茶樓裏。

剛一坐下,逢俊山立刻湊了過來,“老弟,這把壺真是陳鳴遠的?”

周一鳴嗬嗬笑著搖搖頭,“剛才不是跟那老板過了?是民國仿的,”著將茶壺遞過去。

逢俊山卻滿臉的不相信,“你這話能信?我不相信你會在地攤上花三萬塊錢買一把民國時期的仿壺,應該是在糊弄那個老劉吧,”著將茶壺放在桌子上認真的端詳一番,“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應該是真品,老弟你又撿大漏了。”

周一鳴咧咧嘴笑問,“你怎麽知道是真品?有什麽判斷依據?你剛才連壺底的印款都沒看過呢。”

“我又不懂紫砂壺,隻是這壺拿到手裏就覺得非同一般,看起來氣度很好,有像是你轉讓給我的那個香爐,”逢俊山搖頭晃腦的解釋著,最後幹脆來了一句,“反正就是那種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是知道這是好東西。”

逢俊山都這麽了,周一鳴自然沒什麽可的,不過卻也知道逢俊山這話還真就是大實話,絕大部分的藏家在收藏藏品的時候都是憑借自己的感覺來的,他們對這些藏品的具體特征了解並不是很多,即便是知道一些專業名詞也沒辦法區別出來。

就像包漿這個詞,隨便一個藏家都知道,也經常,但真給他們兩件實物讓他們判斷一下哪個是包漿哪個是賊光,他們其實也不懂,更多的還是憑借自己的感覺。

在當下龐大的收藏隊伍中,隻有極少數的玩家在某一個項目上有比較準確的鑒賞能力,能從一些藏品的外觀上來判斷其真偽優劣。

不過逢俊山又有些不同,他雖然也沒辦法把握一些藏品的硬性指標,但卻擁有一定的藝術鑒賞能力,他看到一幅字,從藝術的角度去品味,雖然不知道這字好在什麽地方,但卻知道這字就是好。就像他看這把紫砂壺,雖然連這壺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卻非常肯定的這壺是真品。

能做到這,自然是因為逢俊山特意學過書法和繪畫,而且是跟明師學習的,有比較不錯的藝術欣賞能力。隻是這也有缺,就是碰上一些作假的高手,逢俊山就無能為力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收藏那麽多的中高仿品,因為一些做舊的高手也有一定的藝術修養,他們模仿一些大師的神韻還是能模仿到一定程度的。

所以藝術品鑒賞跟古玩鑒賞是兩回事兒,你懂藝術但不一定就懂古玩,懂古玩也不一定就懂藝術,而想要成為真正的鑒定大師,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不然遲早能碰到一些硬件和軟件仿的都很高明的仿品。

在逢俊山的央求下,周一鳴笑著將這把紫砂壺講解一番,尤其是如何鑒定紫砂壺。

不過讓周一鳴沒想到的是,劉曉雅對紫砂壺的鑒定倒是有所涉獵,但依然也隻是半知半解,因為紫砂壺的鑒定難度非常大,在整個古玩圈裏,幾乎就數紫砂壺難以鑒定,因為紫砂壺太容易仿製了,尤其是現在科技條件更好,仿製的紫砂壺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好多鑒定師在鑒定紫砂壺的時候,如果隻看包漿或者製作工藝之類,他們也完全無從下口,現在的一些製壺大師製作出來的紫砂壺在硬性條件上完全不差,以至於好多專家都在這方麵吃過虧,包括港市中文大學曾經購買過一批紫砂壺做研究用,可沒想到買的竟然幾乎都是新仿的作品,這事兒在古玩圈都快傳遍了。

即便是現在最級的鑒定大師,在麵對那些仿製的惟妙惟肖的新壺時,也隻能從軟性指標上下手了,比如神韻略差,氣度生硬之類,讓他們從原料和工藝上找缺,他們也無能力為。

直到現在,古玩界的一些大鑒定師們還在為如何鑒定高仿紫砂壺而頭疼,紛紛尋找新的更有效的辦法,可惜還沒能找到。

周一鳴當然不存在這個問題,他的鑒定能力實在太強了,即便是沒有玉筆的存在,單純的憑借老道士留給他的那些知識,也足以讓他成為最尖的鑒定師。

逢俊山得知這壺是陳鳴遠的真品,便有些坐不住了,抓耳撓腮的遲疑了好大一會兒之後腆著臉問周一鳴這壺可不可以轉讓給他。

“你要這壺做什麽?”周一鳴頗為意外。

逢俊山指著自己的茶樓嘿嘿笑道:“當然是喝茶了,到時候來了貴客用這壺上茶,倍有麵子呀。”

周一鳴聞言嗬嗬笑了起來,“你用這壺給人喝茶?雖然倍有麵子,但不覺得髒嗎?這壺好幾百年了,你知道這裏麵到底曾經裝過什麽,在什麽地方放置過?要泡茶,還是買新壺比較好,有些現代製壺大師的作品也不差,這又不是瓷器,瓷器的話洗洗就沒事了。”

“這……”逢俊山聞言傻眼了,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想著用好東西喝茶了。

確實,用幾百萬的茶具喝茶聽上去挺唬人的,如果是瓷器,比如專用的茶盞和杯子,肯定沒問題,不管多少錢隻要是你的,你用就是了,就像劉益謙用價值.81億港幣的雞缸杯喝茶一樣,個人愛好誰也不能什麽。

但紫砂壺這東西跟瓷器不一樣,很難完全清洗幹淨,尤其是紫砂壺的吸附能力本就是一流的,幾百年下來,誰知道紫砂壺壺體中那些細微的縫隙裏到底吸附了一些什麽樣的物質?所以用幾百年的老紫砂壺喝茶這事兒也就外行人覺得熱鬧,真懂的人不會真的用它泡茶喝。

不過逢俊山確實是起了愛壺之心,眼珠子一轉又道:“那我擺在這茶樓裏,嘿嘿,能鎮得住場子吧?”

周一鳴苦笑著搖搖頭,“一般人誰懂那麽多,你就是擺個仿壺在這裏,也沒幾個人能認出來,何況將這麽貴重的紫砂壺擺在茶樓裏,你確定不怕出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在我的店裏能出什麽事兒?”逢俊山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然後斬釘截鐵的道:“老弟,你開個價吧,我還沒有收藏過紫砂壺呢,以前一直沒注意這東西,你這麽一,我才發現紫砂壺裏竟然另有奧妙。”

確實,紫砂壺與其他的古玩有所不同,隱隱的自成一派,在古玩雜項類中算是一個非常大的類別,不了解的人很容易忽視紫砂壺的存在,隻有深入了解之後才會發現的紫砂壺中也有大世界。

不過真要轉讓給他?周一鳴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