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935章

第935章

我心裏微微的感到詫異,“爸,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擔憂什麽?”

父親說:“從我長期的經驗來看,處於中間地位的人是最幸福的。他們既不必像下層大眾從事艱苦的體力勞動而生活依舊無著;也不會像那些上層人物因驕奢**逸、野心勃勃和相互傾軋而弄得心力交瘁。其實很多人都非常羨慕這種中間地位的,許多帝王都感歎其高貴的出身給他們帶來的不幸後果,恨不得自己出生於貧賤與高貴之間的中間階層。明智的人也證明,中間階層的人能獲得真正的幸福。隻要你用心觀察就會發現上層社會和下層社會的人都多災多難,唯中間階層災禍最少。中間階層的生活,不會像上層社會和下層社會的人那樣盛衰榮辱,瞬息萬變。而且,中間地位不會像闊佬那樣因揮霍無度、腐化墮落而弄得身心俱病;也不會像窮人那樣因終日操勞、缺吃少穿而搞得憔悴不堪。唯有中間地位的人可享盡人間的幸福和安樂。中等人常年過著安定富足的生活。適可而止,中庸克己,健康安寧,交友娛樂,以及生活中的種種樂趣,都是中等人的福份。這種生活方式,使人平靜安樂,怡然自得地過完一輩子,不受勞心勞力之苦。他們既不必為每日生計勞作,或為窘境所迫,以至傷身煩神;也不會因妒火攻心,或利欲薰心而狂躁不安。中間階層的人可以平靜地度過一生,盡情地體味人生的甜美,沒有任何艱難困苦;他們感到幸福,並隨著時日的過去,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這種幸福。馮笑,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笑道:“明白。不過,爸,您的這段話我怎麽覺得這麽熟悉呢?”

父親頓時就笑了起來,“這是我最近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覺得很有道理。這本書你肯定是看過的了。最近我在家裏的書架找出來的這本書,你中學的時候我買給你的。”

我也笑。與此同時,我頓時就有了一種時空倒流的溫馨感受。

父親又問:“你還記得那時一本什麽名字的書嗎?”

我還實在是記不了了,“隻是記得在什麽書裏麵看到過這樣的內容,但是記不得究竟是哪本書了。”

父親頓時笑了起來,“《魯濱遜漂流記》的最開始部分。我最近才看了,覺得這本書裏麵最具現實意義的就是這段文字了。馮笑,我春節到省城的時候把這本書帶上,你可以讓你孩子今後好好讀一下。”

我笑道:“孩子還小呢,而且這樣的文字他起碼得在二十歲以後才讀得懂。我中學時候讀這本書的時候都還是似懂非懂的。”

父親說:“這本書是非常適合孩子讀的書之一。法國的教育家盧梭就大力推薦。這本書對孩子今後的成長很有幫助,因為它可以教會孩子在最困難的情況下如何麵對現實,如可去克服困難並解決一切問題。”

我發現父親今天特別多話,可能是心情很好的緣故。可是,我心裏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辦。臨近春節了,這幾天之內需要我去考慮的問題很多,“爸,那行。您來的時候把那本書帶來吧。我現在還有點事情,回頭再慢慢聊啊?”

他說:“好吧,我其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講的。我們見麵後再說吧。現在公司的事情出現了些麻煩,我也想和你嶽父見一麵。”

我覺得這不應該是一件大事情,“好的。到時候我和他講一下,或者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

父親說:“那你忙吧。當一個醫院的院長不是那麽簡單,會麵臨很多的**,你要隨時把握好你自己。”

我連忙地道:“是。我會注意的。”

他這才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聽筒呆了一會兒,這一刻,我忽然才覺得父親老了。一個人老了後才會有這麽多的沒有必要的擔心。

我苦笑著搖頭,隨即去到辦公室外邊。我計劃在今天上午去與雲天才交談一次。現在,我就差和這位副手私下單獨交流了。

對於沈中元來講,他似乎並不接受我的某些觀念,也就是說,我和他的交談是失敗的。不過我覺得無所謂,因為我相信他今後會改變的,如果他沒有過多的私心的話。

雲天才的辦公室是打開著的,他今天來得真早。

我剛到他辦公室的門口處他就看見我了,他抬起頭來對我說:“馮院長,你等我一下啊,我把手上的這點事情做完再說。”

我朝他笑了笑,隨即去到沙發處坐下。

他隨即又對我說道:“馮院長,有急事嗎?如果是急事的話我暫時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

我朝他擺手,笑道:“你先忙。工作的事情要緊。我就是想找你聊聊。”

他歉意地對我說道:“那,或者我一會兒來找你?”

我依然朝他擺手道:“沒事。你忙吧。”

他卻即刻從座位處站了起來,苦笑著對我說道:“我怎麽好意思讓你在這裏等我呢?我把手上的事情放一下吧。”

隨即,他走到了沙發處、我的對麵坐下,“馮院長,說吧。我知道你已經和其它幾位副院長都單獨談過了,心想你肯定會來找我的。”

我笑道:“雲院長的消息挺靈通的嘛。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畢竟我剛剛到這裏來嘛,所以想分別和你們幾位交流一下,想聽聽你們幾位對我近期的工作有什麽建議沒有。”

他搖頭道:“馮院長,如果僅僅是這件事情的話那麽我馬上就可以給你表態了,我沒有任何的意見,而且一定會支持你的工作的。”

我說:“我說的是建議。雲院長,我可是初來乍到,對醫院的情況還不是特別的熟悉,所以很想多聽聽你們的建議。”

他怔了一下後說道:“如果你非得要問我有什麽建議的話,那就隻有一個:馮院長,我覺得你太性急了些。”

我看著他,“哦?你說說。”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直接,而且他的直接好像並無惡意,似乎真的僅僅是建議。

“醫院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我想你可能大概知道了一些。”他淡淡地道。

我點頭,“是這樣。”

他看著我,“那你為什麽那麽著急去改變?”

我說:“必須改變,難道不是嗎?你覺得呢?”

他點頭,“是應該改變,但是你不應該這麽著急。”

我不禁笑了起來,因為我發現我們兜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前麵的那個問題上麵去了。不,還是不一樣的,至少他告訴了我醫院必須改變現狀的這樣一種態度。

我笑著問他道:“那麽雲院長,你覺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才合適呢?”

他歎息道:“我的意思並不是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問題,而且覺得應該分步實施。比如後勤的事情,我就覺得你的那個方案很不錯,現在開始實施也很好。畢竟你是初來乍到,給全院職工一種新氣象、新希望也是應該的,而且我也相信效果會很不錯。但是其它的事情……馮院長,請恕我直言,凡是涉及到人事安排和以前財務製度方麵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應該穩妥一些的好。”

我點頭,其實就他這番話的本身來講我覺得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是……我隨即說道:“雲院長,本來我也不想這樣急的,可是你想過沒有?人事和財務的問題是和這次後勤改革的事情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啊,如果不同時進行的話後勤改革的事情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他搖頭道:“馮院長,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人事和財務上的事情你現在要動也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太有針對性的話就有失考慮了。你說呢?”

我頓時恍然大悟,而且此刻我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麵好像真的有些欠缺考慮了。他的話說得對,問題的關鍵不是在不在於我去改變什麽,而是不應該讓別人認為我太具有針對性。

對於我來講,雖然在口頭上不止一次地在說我並不會去報複某個人,而且也竭力地不讓自己那樣去做,但是在我的內心裏麵卻是非常反感某些人的,而且做出來的事情也反映出了我內心裏麵的某些反感的情緒。很明顯,我的那種反感已經被別人感知到了,而且還把我所做的有些事情理所當然地就認為是一種報複。

還有一點,其實我自己也在反感自己的那種相當於報複的做法的,所以才盡量去糾正,比如和每一位副手的談話,這其實也是為了彰顯自己並無個人私心的一種表白,當然,也包括我對江梅的那一番談話。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那種報複的心態是存在的。

雲天才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太急了,不應該這麽急於地去報複,或者不應該這麽急於地讓別人認為我是在報複。所以,我頓時就覺得他對我並無什麽惡意了。

一個當麵指出我不足的人會有惡意嗎?不會,他的話應該是善意的提醒。由此我也似乎明白了他在院長辦公會上麵的時候為什麽會出現那種態度了。

現在,我必須要再次聲明自己並無那種報複的心態,即使這樣會讓我自己覺得自己很虛假,但是我必須去對他說出那些話,因為我不希望別人對我那樣的看法擴散。

而且,我還可以感覺得到,他剛才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比如財務上麵的事情,他肯定也認為我那樣做是針對某個人,或者某些人。

對於這一點來講,我真的沒有那樣的想法,所以我覺得自己更應該說清楚。

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具體去解釋。道理我已經講過很多,無非就是什麽為了醫院未來之類的話,如果在現在說出來的話反而顯得可笑。

於是,我無奈地苦笑道:“雲院長,我相信一點,那就是時間可以說明一切。不過我很感謝你,因為我覺得你的提醒是對的,畢竟我的有些做法很可能容易被人誤解。”

他看著我,“你的想法不會改變?我的意思是說,你決意這樣幹下去?”

我有些不大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過我還是認為他指的是工作方麵的事情,所以我點頭道:“是的,我非常希望能夠盡快改變醫院的現狀。我是婦產科臨床醫生出身,深知我們醫院存在著的嚴重不足,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好的發展機會就這樣喪失掉,所以我會堅持自己的想法,同時更希望能夠得到你們幾位、還有醫院大多數職工的支持。”

他說道:“我們當然會支持,因為你是一把手。”

他的這個回答我並不滿意,“可是,我希望的是,我們在認識上能夠一致。我覺得這樣的支持才更有力度和效果。你說呢,雲院長?”

他淡淡地笑,“支持就行了,支持就是不和你唱反調,難道這還不夠?”

我苦笑道:“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更可能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不過雲院長能夠有這樣的態度我也非常的滿意了。所以我要感謝你。”

他搖頭:“你不需要感謝我什麽。我是副職,做好自己本分上的工作是自己的職責。”

我頓時有了一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於是起身站了起來,“行,雲院長,今後我們多交流吧。你先忙。”

他忽然對我說了一句:“馮院長,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沒架子,而且很能忍。這是一把手最起碼的素質。所以,就憑這一點我就很佩服你。”

我一怔之後才對他說道:“謝謝你。今後我們有機會再聊。”

從他辦公室出來後我不由得想一個問題: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那麽的實在,而且他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沒有像其他幾位副手那樣在我麵前信誓旦旦,最多也就是說了一句不和我唱反調。

或許這樣的人更可信?

下午,楚定南來到了我的辦公室裏麵,他的身後是一位漂亮的女人。

“這是九童藥業的童總,我們醫院最大的藥品供應商。”他把這位女人介紹給了我。

我坐在那裏沒有動,臉上卻帶著微笑,“童總是吧?請坐。”

楚定南陪著她去到了沙發處坐下,然後還去在我辦公室裏麵的飲水機裏麵給她倒了一杯茶。雖然明明知道出楚定南這是待客之道,但是我心裏依然覺得別扭,因為我感覺楚定南在這個漂亮女人麵前太過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