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跳神

第四十五章 詭事

第四十五章 詭事

“我不會走!”

吳濤立時瞪了瞪,似有不可置信:“不走?你就真的不怕死?這麽多年,有誰逃得過?”

嘿,這人倒想真怕我死在這裏,我就笑了:“我的命好像和你也沒什麽關係,你在乎個什麽勁兒?狗屁逃不過,反正我不信,今天我就留在這裏,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能要了我的命!”

當然,我這話是半真半假,一是想著孫苗還可能來這裏,二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陰神在作怪。盡管以我的能力對付陰神還有些相形見拙,但到底入了這裏麵,那股子不服輸得勁兒就起來了,哪怕見不到陰神屍體,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既然如此,自然沒有離開的理由。

吳濤被我突然轉變的態度搞得愣了愣,然後他就笑起來,笑得有些苦澀:“嗬,原來真是我多管閑事了,你和以前那些人也沒什麽不一樣,都是些愣膽子!”說著他就站起來,“那我還和你說什麽?待在這裏也沒有用,你願意留著就留著吧,希望你可以平安離開!”

然後他轉身就要走,對這人我始終摸不清楚他的目的,但還是能感覺到他沒有害人的心思,如此我也不能對他剛才的好意置若罔聞,於是便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哦,不管怎樣,還是多謝你的故事了!”

吳濤頓了頓,背著我就說:“多謝有什麽用,那個故事,村裏的人都清楚,如果你上來之前稍微打聽一會兒,自然就能知道。”

隻聽他的話,我就能想象他那副自嘲的模樣,還想對他再說兩句,可眼光瞥到廟門後麵那塊放死人的木板,我一下愣了愣。

剛才進來時還看到白布之下有微微的隆起,證明屍體尚在,可此時,那白布竟然完全陷下去,貼在了木板上。

這他娘的古怪,莫非生了什麽事?

我哪裏還顧得了吳濤,立馬衝到廟門後麵,把白布一掀,隻見木板上空空蕩蕩,那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

難道又是陰神在蠱惑我不成?

我立馬伸手摸了摸木板,真的什麽也沒有,甚至把木板倒過來也覺得輕鬆。這下哪裏還不能確定那屍體是不見了!

吳濤是跟著到了我身後,大概見到木板上的情形,自覺怪異,忍不住就叫道:“啊!趙小子的屍體呢?”

我瞥了他一下。你他娘的再問誰?剛才可是你坐在廟門對麵,屍體不見了,怎麽也是你第一個發現才對!

於是我就問他:“剛才你沒有發現什麽古怪?有沒有看到是誰進來了?”

這句話其實很多餘,一具屍體要被運走,怎麽也會發出點聲音,有人進來,那動靜肯定更大,不可能我不會發現。

吳濤也說:“沒,哪裏有什麽人,這廟裏一直就我們兩個!村裏有誰敢大晚上跑這裏來?”

我翻了翻眼皮。誰敢來?你他娘不就來了嗎?還問個什麽勁兒!

但此間事情確實怪異,一具放得安安穩穩的屍體,怎麽會就這樣不見了?便又問吳濤:“你以前不是也在這廟裏過夜嗎?難道就沒發現過這種事情?”

吳濤此時臉色煞白,但仍自麵色鎮定,說:“哪裏見過這種事,以前我來的時候,都沒有在裏麵放過屍體!”

我這就明白了,吳濤這小子說著要弄清楚事情原委,但骨子裏還是對鬼神充滿了畏懼,否則怎麽會挑些普通時間過來?

我就又問他:“那其他人來過夜的時候,你也沒有呆在這廟裏了?”

吳濤就點點頭:“沒有,我隻是不忍心他們送死,告訴了他們這裏的古怪,他們不願意走,我也沒辦法。”

其實想想還是人之常情,吳濤看起來也才二十四五歲,就算經曆了許多事,還能比我這個入伍三年、兩年特種兵的人多?碰到些無法解釋事情,他肯定不敢獨自麵對,隻能提出讓那些人離開。已經仁至義盡了,至少對我而言,對一個陌生人,尚且還不會吳濤的耐心。

不過既然沒有發現半點異常,那老趙兒子的屍體又是怎麽消失的呢?如果是陰神,行事肆無忌憚,自不可能放著我和吳濤在哪兒談話,難道真是被限製住了的槐樹精作怪?真的有槐樹精?

吳濤大概心裏慌張了,就對著我說:“現在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就算不是槐樹精也肯定是有什麽東西在作怪,難道你還要留在這裏?”

嘿,我還真不是個能被嚇死的人。

便告訴吳濤:“怎麽不留下?再古怪的事情也總能找到原因,要是真有東西,剛才弄死我們兩個就是,留著我們的命幹嘛?你想要想走,現在還可以抓緊點兒。”

話是如此說,我心裏還是有些打鼓,萬一真是陰神怎麽辦,我該如何對付?如果不是陰神又怎麽辦?假若真是槐樹精,人力豈能抗衡?

但想這些沒有用,車不到山前,是怎麽也發現不了路的!

吳濤可能沒有我的想法,聽了我說的,立馬就轉身,道:“那我就走了。”

隻是還沒來得及邁出步子,就聽到“砰!”一聲,那廟門竟然自個兒就關上了!

吳濤嚇得後退三四步,腳下尚還有些不穩。我有哪裏沒被這聲音嚇一跳,“靠”罵了一聲,立馬跑到門邊,使勁兒拉了拉廟門。隻聽到“嘎吱嘎吱”,那門被掰扯得碎響,明明眼看著就要倒了,片刻後卻硬是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我哪裏還有心情在這裏磨時間,直接退一步,然後抬腳就踢上去。確實有“彭”的悶響,我這一腳的力氣自是不小,按往常,三厘米厚的實心木板都準會被踢斷,可這破門竟然跟鐵灌成似的,不僅沒裂開,反而把我的腳震得發疼。

靠!這他娘真是槐樹精作祟嗎?

吳濤終於保持不了十分的鎮定了,聲音聞著發顫:“這,這怎麽辦?門打不開,我們怎麽出去?”

說實話,現在這情況確實不宜久留,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兒?可他娘的你也不該問我啊,我能有什麽辦法?拉也拉了,踢也踢了,它就是屁事兒沒有,還累了我!

於是我就對他說:“從這裏出不去!你不是經常來廟裏嗎,知不知道這廟哪裏還有出口?”

吳濤搖頭:“不知道,從來就是從大門進出,可以前也沒有出這樣的事。”

娘的,你這麽說我就有猜想了,說不定就是因為我來了這裏才生出這麽多事情。簡直靠了,桂樓村地道裏,那陰神就莫名其妙針對我,現在還沒搞清楚這是個什麽,竟然也開始針對我來了!難道我生得這麽討人厭?

兀自在心裏罵了幾句,我就對吳濤說:“窗戶,快去看窗戶能不能打開!”

建這小廟時不知那些人怎麽想的,隻在正麵留了個門戶,其它三麵全都是硬牆,想強攻都不行!

吳濤應了一聲,就往門左邊去了,我當然也不會停著,到右邊把所有木窗拉扯了個遍,結果倒是意料之中了,沒有一扇窗能夠打開!

複又和吳濤碰到一堆,他更見緊張了:“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是不是槐樹精準備殺了我們?”

麵對生死,誰能做到真正的坦然?吳濤不能,我也不能,隻是他對自己命在乎太重,到了現在,腦子就不太清楚,我沉了沉聲音告訴他:“別多想了,先待著吧,管他是什麽東西,要害我們剛才就害了,就算剛才不行,現在它隻要想,我們也沒有半點辦法!”

吳濤複自咽了咽口水,突然問了句:“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靠,不是嚇得早起了嗎?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

我看了吳濤一眼,見他額上還冒著冷汗,就清楚他是想拉開話茬,好分散一下注意力,我現在也繃著心神,如果再這樣下去,稍微有點什麽事兒發生,準是自己把自己嚇個半死,就回答他:“我叫方舟,成都來的。”

吳濤就說:“我在重慶市區,家裏做生意的,下麵那村子是我老家,以前爺爺一輩住在村裏,我爸媽後來做生意發了家,就沒在村裏留著。”

說到此,他心情大概也放鬆下來,兀自苦笑一聲,繼續說:“誰知道我一生下來就帶著槐樹精的詛咒,這麽多年,我也沒怎麽在市裏多待,尤其這兩年,直接就在村裏住下了。我始終還是不信詛咒這東西,為什麽我就得隨時隨地擔心自己會死?為什麽偏偏是我?留在這裏,其實也是想有一天可以找到原因,然後破除詛咒罷了。”

說到後麵,他又帶上了苦笑。人本來就不可能完全沒目的的做一件事,他為了自己的命,近乎不得不為,雖然我仍自感覺他在此勸誡其他人的原因對我有所隱瞞,但到底他還不是個偽君子,把怕死這種事藏著掖著,所以那刻意的隱瞞並不妨礙我對他的好感。

於是我就告訴他:“雖然你的理由有些自私,但到底為了自己的命,並沒有什麽對錯。”說到這裏,我不自主想起了小妖,就又對吳濤說:“畢竟能活著,也沒有人想死!”

吳濤和我對視一眼,笑了笑,不過他的眼神轉向我背後,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然後一直猛退,貼到了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