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005米瘦馬

坑深005米 瘦馬

墨九兩輩子都沒有幹過重體力活,哪是兩個粗壯漢子的對手?眼看藍姑姑因顏值太低還想搬救兵被打暈在地,墨九放棄了反抗,由他們拖入一個靠近河岸的偏僻院子,和小丫頭一起綁在禿頭樹樁上。

“這個世界的人,可真冷漠啊。”

坐在坑窪不平的地上,墨九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節奏,想到姓蕭的就恨得牙根發癢。她環視一圈破敗的院子,瞥向不停抽泣的小丫頭。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頭抬起頭,“我叫李心玫,我娘都喚我玫兒……”

想到娘,她淚珠子又“嗒啦嗒啦”往下掉,那不比巴掌更大的清麗小臉、還夾著奶氣的稚氣聲音,成功喚起了墨九的憐憫心。

“這些人為什麽要抓你?”

小丫頭咬了咬下唇,“我爹把我賣給他們做瘦馬。”

第二次聽到這詞,墨九依舊疑惑:“瘦馬到底是什麽東西?”

小丫頭似乎也不甚懂,“養大了,讓人騎的……”

墨九的臉紅得像滴血,不是羞的,是氣的。她對“養瘦馬”這種人肉買賣交易還不太明白,卻大概知道是黑心商人買了小女孩去調習,做不正當的生意。

“缺德!這種混賬才該招報應。”

這時,院門開了。抓她的漢子迎入一個五十開外的老頭子,走到她麵前不遠,指了指,滿臉的笑,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從他皮條客似的猥瑣神色看,是在推銷她與小丫頭。

那老頭兒擼著胡子滿意地點點頭,出去了。

不多一會,就有人過來提她們,手腳依然捆綁著,再次被丟上了密閉的馬車。眼前黑乎乎的,耳邊出奇的安靜,墨九帶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倒也冷靜,但靠在她身上的玫兒卻像篩糠似的不停顫抖。

“墨九,墨九,我害怕……”

墨九蹭蹭她的身子,“不要怕,有我在。”

玫兒一怔,聲音略有驚喜,“你有法子?”

墨九嚴肅道:“我長得比你好看。”

玫兒:“……”

墨九輕笑:“便有危險,也是我先。”

“閉嘴!老實點!”馬車外麵傳來不悅的吆喝聲,待她們安靜下來,外麵趕車的兩個家夥卻又說又笑地聊上了。墨九豎著耳朵,奈何語言障礙,一句也聽不懂。

看來多學一門外語,太有必要了。

她正自嘲,胳膊被玫兒蹭了一下。斜眼瞥過去,卻見小丫頭似有話要說。墨九輕輕挪動身子,低下頭去,玫兒果然把嘴巴湊近她的耳朵,低低的,壓抑的道:“他們說,要把我們送到河對岸,賣給珒人……”

墨九一愣,反咬她耳朵,“你聽得懂他們的話?”

玫兒點頭,蚊子似的“嗯”一聲。

玫兒一個南榮人,為什麽會懂得珒國話?

她還沒問,玫兒又道:“但他們又不敢……”

墨九問:“為什麽?”

玫兒道:“他們懷疑你腦子有病,怕傷了貴人。”

“……”對於這種嚴重人身攻擊的說法,墨九不能忍。她一腳踢在車廂上,以示抗議,卻聽見玫兒咬牙呻吟,“墨九,你肘到我了。”她挨的揍比墨九多,身上多處受傷,估計痛得受不住,叫喚了出來。

車外漢子大罵,“再出聲,堵了你們的嘴。”

墨九:“……”

玫兒:“……”

兩個人互視,墨九小聲耳語:“繼續聽。”

這些人似乎也在顧及什麽,沒有走官道,也沒在盱眙過河,而是躲躲藏藏地往招信方向而去。對此,墨九有些奇怪。若可以光明正大,又何苦這麽麻煩?

這麽說來,他們的行為就是非法的。

可若是非法的,為什麽姓蕭的裝沒看見?

她覺得個中有些問題,但手腳被縛,除了聽兩個家夥咿呀咿呀地鳥語,卻沒有法子反抗。

日落之時,馬車終於停下。

如此,她又一次在馬車上渡過了一天。

這次落腳的宅院很大,很富貴,依山傍水而建,院牆刷白碧瓦生輝,粱高院深,自有一種磅礴之勢。南榮雖然富庶,但使得上這種宅子的人家,絕不普通。

墨九與玫兒被拖入一間屋子,四方鏤空的雕花木格,像布置九宮格似的,分成一個個小格,每個小格之間隔了一層其實什麽都遮不住的芙蓉色紗帳,上端卻未封頂,有細碎的暖色光線射丨入,籠罩在格子中間,讓她們的膚色看起來奶白而媚。於是,外麵的尖叫聲更大了。

“五貫。”

“十貫!”

“那個眉心有痣的我要了。”

“為何又與我搶?”

“這個奶大!”

墨九身子一抖,這才注意到九宮格別有洞天。隔著一層紗帳的格子裏,有許多的姑娘,三三兩兩的放在一起,有些像她與玫兒一樣上了綁,有些卻沒有,老老實實地坐著被人標價認購。

“讓你了!回頭把你新納的小妾送家來。”

“哈哈,兄台仁義,怎敢不從?”

像拍賣行裏的吆喝似的,聲音此起彼伏,各種口音交雜一起,墨九大抵聽了個七七八八。這裏應當是一個拐賣婦女的大型中轉站,她坐的這裏類似於展覽廳,把姑娘們放在中間,由著買家標價。

伴著惡心的笑聲,不停有姑娘從帳子裏被提走。

玫兒哆嗦著,兩排牙齒直打顫,身子緊緊靠著墨九。

墨九拿肩膀蹭蹭她,“不要怕,會沒事的。”

玫兒兩隻眼睛都是水霧,“墨九,怎麽辦?怎麽辦?”

墨九哼哼,“我們不會有事。”

這一路上,她除了知道玫兒的阿娘,是他爹從牙婆手裏買來的珒國女人之外,也讓玫兒從那兩個二貨嘴裏偷聽到了一些南榮“秘辛”。如此,她又添了信心。

“喲,好俏的丫頭?”這時,帳子撩開了,一個如花婆似的老鴇子踩著香風進來,像打量貨物似的把墨九從頭到腳瞅了一遍,還覺不夠,又在她身上胡亂地摸起。

該摸的摸了,不該摸的也摸了。

等她咂著嘴出去時,那興奮的樣子,像尋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

墨九腹誹著,老鴇子又回來了。

跟在她後麵的,是一個健壯的男人。

“你,跟我走。”

墨九抬眼,撞入了一雙漆黑的眼。個子偏高、五官立體、雖眼角有一條明顯的小傷疤,但顏值整體很高,尤其難得的是這個人臉上並無**瀆之色。若不是身在這鬼地方,墨九得為他貼上一個“好人”的標簽。

墨九會看風水,看人也從沒出個差子——除了蕭乾。

她沒有吭聲,那男子便拎了繩子把她拽起,老鴇子看他粗手粗腳的,似有不舍,趕緊扶住他的手,笑得人掉一身雞皮疙瘩,“輕點,輕點!你這後生,可別把人碰壞了。我老婆子這輩子見過的美人兒,不說一萬也有八千,還從未碰過這般好的貨色……”

“有多好?”問的人是墨九。

老鴇子驚了一下,看傻逼似的盯著她,很快又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兒,“哪位爺能享用姑娘,那便下不得榻了……”她賣個關子,又把臉轉向那個“提貨”的男子,“個中妙處,嚐過就曉得了,老婆子絕不說瞎話。”

“嗯。”那人並不多言,把一塊碎銀放在老鴇子手裏。

老鴇子點頭哈腰,笑得眼睛都沒了。

看她要走,墨九輕笑,“站住!”

老鴇子回頭,“姑娘喚我?”

墨九很冷靜地點頭,“總得告訴我,賣了多少錢吧?”

她一副要坐地分贓的樣子,讓老鴇子無言以對。

那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似是不耐煩了,拎著她就往外走,墨九手臂被勒得吃痛,嘴裏怪叫,“你沒聽人說我是極品嗎?怎麽不懂憐香惜玉?”

她還沒罵完,背後便傳來玫兒嚶嚶的哭聲。

怕挨打,小丫頭沒有大哭,隻拚命咬緊嘴巴掉眼淚。

人與動物都需要在群體之中尋找安全感,尤其逆境之時,夥伴的互相取暖,便是生存的勇氣。沒了墨九,她的害怕可想而知。

墨九母性泛濫了,“乖娃娃別怕,我會救你。”

“唰”一下,她眼前黑了,那個男人把她頭罩住了。

他沒有說話,卻用行動告訴了她,“你連自己都救不了。”

被人牽旺財似的牽著,墨九走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頭罩方才取了下來。從一片黑暗之中突然見到光線大亮,她眯了眯眼,等眼睛適應時,差點被眼前的畫麵惡心吐了。

這一個奢華的大房間,裏麵沒有床,卻處處都是床,紅綃香帳,羅衾錦被,襲襲流蘇,輕輕飄動,腳下綢緞似水,水中蕩漾著一個個清涼的姑娘。她們牲口似的任人擺成一個個銷魂的姿勢,哪怕身子顫抖著,臉上卻牽強地流露出一抹急切的笑容。

看著一張張美人臉,墨九側頭看向身側的男子。

“你倒是消受得起?”

那人沒有回答她,突然往後轉身,拱手揖禮道:“謝使君。”

墨九這才發現,門口又進來一個年輕男人,手上拿一柄折扇,且走且搖。他並沒有看見墨九——畢竟她穿著衣服。他的視線被各色美人兒吸引了去,風流的扇子挑一下這個姑娘的下巴,搔一下那個姑娘的細腰,一雙綠豆眼在群山群色中流連忘返。

“都還不錯,可我卻隻能留下你們中的一個。”

說罷他轉頭吩咐,“辜二,讓煙雲樓的月娘子來領人,好好教導著。”

原來如此!煙雲樓一聽就知什麽所在了。左右都是侍候男人,留下來侍候一個,總比去那種地方侍候無數個要好得多。所以這些姑娘,自然削尖了腦袋想被留用。

“謝使君。”那個姓辜的男人突地低喚,謝丙生視線一轉,順理成章地看見了屋子裏唯一穿著衣服的墨九。腳步頓了一下,他眉梢微動,一把合住折扇,就伸手扯向她的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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