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引

第二十六章 魔性顯

禦劍石旁,紫陽方才送走一幹人等,隻剩下普陀寺一派師兄妹二人。忽然聽到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道:“師父,師兄,原來你們在這裏,讓人家找了好久。”

“你這丫頭,風風火火的,為師正在送客,這就回玉軒峰吧!”說罷正待祭劍而去。

這時陸靜筠已走到陳炫明的身前,用關切的口吻道:“師兄,你昨晚怎麽喝那麽多酒,現在感覺好些了沒有?”她說完以後,見陳炫明沒有反應,卻在怔怔入神,於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映入眼簾是亭亭玉立於晨風朝陽中的玉嵐,那風姿卓越,那玉容嬌麗,天上人間,一時無兩。陸靜筠自認還算是一個美人,可是自知與玉嵐相比,真是一個如九天仙女,一個是凡塵俗粉,她看著陳炫明猶自入神的雙眼,心中雖痛,卻也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幾人聽到一聲低沉激越的鍾聲,修為稍低的陸靜筠心中一空,頓時陷入無悲無喜無我的境地;金正宇有些許掙紮,感覺體內有些東西蠢蠢欲動,好像那鍾聲是個引子。陳炫明也在運功苦苦抵抗,那鍾聲讓人沉淪,使人頹廢,不想抗爭。

玉嵐舌綻春雷,“臨!”竟動用了佛家真言,一聲大日如來咒,破去了那鍾聲對眾人的影響。這時金正宇看到四個衣著不一、形容古怪,法器更是各不相同的陌生人從禦劍石背後魚貫而出,隻見第一個身體肥胖,左手提著一隻大鍾,想必剛才聲音便是此鍾發出;第二個一見便不似中土人士,右手拄著一麵布幡;接下來的一個身高丈二,掌中卻拿著一把精致小斧;最後一個身著素色長袍,背上斜挎一柄三尺長劍,道貌岸然,樸實無華。

四人走了出來,也不言語,在梨山幾人前麵數丈開外一字橫向排開。

這一刻金正宇等幾人也紛紛以紫陽為核心向其靠攏,隻有玉嵐仍是傲然的立在原地。而紫陽的臉色也逐漸轉為凝重,此四人藏匿於此,必有所圖,但他觀四人都已到了氣機不露、寶華不顯的地步,按照梨山的九天玄青真訣來講,都已在六重天之上了,而他早有耳聞,百洞魔窟丟了一位尊主,卻補了四位,且每人都掌一件不世出魔器,想必便是眼前四人。若是隻來得一人,紫陽自信尚可一戰,奈何四人齊至,紫陽隻得以靜製動,靜觀其變,但是也隱隱有種預感,今日之事絕難善了。

這時其中一位年齡最長的道:“紫陽道長,久仰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麵,道長道骨仙風,令人敬佩,我等實是歎為觀止。”來人果真是那魔窟四尊主陰奎、色目、幽遊和赤鬆。

這時陰奎那陰惻惻的聲音再次想起:“我等此次不請自來,實在有些唐突,還請道長勿怪。我們在此逗留了幾日,觀看了你們的大典比試,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如小孩兒過家家一般。閑話少扯,此行主要的目的是想打聽一下當年我們尊主莫衍的下落,當年莫衍尊主與你梨山鄭昊一戰之後便下落不明,是殺是俘今日總要說個清楚。”

紫陽知曉當日鄭昊與莫衍的一戰。試想那般驚天動地的對戰,又是在梨山發生,如何能不驚動紫陽等人。但待到紫陽到場,卻隻看到揚長而去的鄭昊和現場的一片狼藉,莫衍的去向他也是不得而知。之後鄭昊也不曾留下隻字片語,隻到梨山老祖號令正道聯盟追繳鄭昊,最後鄭昊於梨山之巔殞身於天罰之下。

紫陽所知,僅此而已,今日又如何說得清楚,也許老祖知之甚詳,可是老祖已在閉關渡劫,想問也是問不得。

金正宇聽得“莫衍”之名,不免一陣心驚,那日在爛梨穀下的情景曆曆在目,在他眼中,莫衍雖有些怪,但也不失為一位慈祥的老人,不過從形象和散發的氣息上來看,倒是與眼前四人一般無二。

這時紫陽道長已有所決斷,這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待得眾多正派中人離去之後方才現身,恐怕是誌在必得。紫陽決定先發出求援訊號,再集中力量攻擊一人,若是一擊功成,拿下頭籌,也許今日之事還有轉機。

紫陽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反複籌劃,這些如何瞞得過魔教四人,他們即便是當年修為一般時也是閱人無數,在察言觀色這一點上比紫陽高出何止一層。

紫陽也非優柔寡斷之人,當下拋出紫羅煙,升到百丈空中化成一隻鴨梨的形狀,久久不散,這便是梨山同門的求援信號,不過多年已無人使用,如金正宇等未曾下過山的弟子連聽都未曾聽過。

紫羅煙拋出同時,紫陽也已有所動作,隻見悠忽之間,紫瓊劍已被紫陽摯在手中,紫芒大盛,劍鋒嗡嗡作響,有若龍吟,高亢激越。紫陽也不遲疑,紫瓊劍直取陰奎。

見師父有了動作,陳炫明也不甘落後,瞬間將真元提到極致,拔出“勝雪”,衝向了對麵的幽遊。

場中金正宇和陸靜筠尚自未動,玉嵐則遠遠立在圈外作壁上觀。

此時紫陽已攻入陰奎周身一丈之內,陰奎仍是提著巨鍾未有所動,隻是滿頭散發幾成水平,可見劍氣之淩厲。紫陽心中大喜,他已將六重九天玄青真訣凝於仙劍紫瓊之端,意在一擊定勝負,他想此等雷霆一擊,天下能當的也無幾人。紫陽心中盤算,手中卻未慢一分一毫,就在紫陽準備一劍建功之時,眼前掠過一抹血影,劍身被無匹大力猛然磕了一下,紫陽頓感虎口劇震,幾欲丟掉飛劍,他強自按住身形,抵住無邊的襲人血氣,再看向眼前,陰奎已不知所蹤,卻站立著個一身血色道袍的修士,正是赤鬆,他手持三尺赤血劍,此時劍上血氣吞吐不已,而赤鬆也漸漸籠於一團血氣之中。、赤鬆一擊之下,心中也頗為歎服,心道紫陽不愧為梨山道長。赤鬆他那一招連消帶打,滿想可以磕飛紫陽的仙劍,沒曾想非但未能成功,自己卻也震的血氣翻騰,需要調息片刻。

另一邊,陳炫明對上了幽遊。陳炫明自然也是全力出擊,冰寒之氣瞬間凍結了身體周遭的空氣,當他的身影掠過,一顆顆冰晶自空中掉落,而遠遠看去,在他的身後有一道長長的灰白色軌跡,那是空氣霜化的結果。陸靜筠看到這裏,真是又驚訝,又羨慕、又自豪,她歡欣雀躍,正想拍手叫好,感覺臉色有些發燙。

幽遊也感受到了無邊的寒氣,但他並未過分重視,隻是有些許意外,他可以完全看出陳炫明的修為,意外的是全力施為之下竟能有如此威力氣勢,但要真是比拚氣勢,又有什麽兵器比得上他的幽冥斧呢?這一點他很自信。

眼看陳炫明就到了近前,幽遊也不驚慌,雙手握斧,真氣一引,原本隻有一尺來長的斧子頓時三尺多長的巨斧,斧身斧柄也變得通體幽黑,瞬間冥水滔天,湮沒一切。陳炫明首當其衝,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浩瀚大海上一葉奮力擺舵的扁舟,雖有餘力卻充滿絕望。陳炫明拚命掙紮,企圖擺脫這冥水結界,忽然感到冥水一收,一柄巨斧挾倒海巨Lang當頭砸來,陳炫明自知無法抵擋,但也不能坐以待斃,於是奮起餘力,舉起“勝雪”當了過去,隻聽得“哢嚓”一聲,“勝雪”腰折,護體真氣也被盡數蕩開,陳炫明直感到斧未及身,千萬道巨Lang已前赴後繼地拍向己身,他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落點恰是陸靜筠的站立之地,也正是方才出擊之所。陳炫明嘔血成升,一向蒼白勝雪的臉龐前所未有的紅潤起來,突地一陣抽搐,暈死過去。

紫陽見得意高足受到重創,不免分神,這時幽遊如鬼魅而行,到得紫陽身後悄無聲息一斧劈下,紫陽待到發覺已是分身乏術,隻得鼓蕩護身真氣,硬受一擊,吐了一口血霧,借勢遠遁而去。

一切發生隻在片刻之間,金正宇何時見過此等打鬥場麵,尚未來得及反應,玉嵐也是漠不關心。這時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的主人實是悲憤欲絕。待金正宇舉目望去,一抹紅影已合身衝向幽遊,幽遊正待迎擊,突然色目飄身擋在他的前方,用頗不純正的中土話語說道:“俏姑娘,我來對付。”

陸靜筠早已喪失理智,也不管前方是誰,一邊奔跑,一邊結出數個印法打了出去。色目見衝過來的女孩姿容俏麗,卻是義憤填膺,他一聲yin笑,心道這次拘一個漂亮的魂魄回去好好褻玩褻玩。

陸靜筠一口氣奔出數丈,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前麵的人早已不見,身體周圍卻是幡影重重,黑氣騰騰,有千百怨魂由黑氣凝聚而成,其中有人有畜,陸靜筠肝膽俱裂,感覺靈魂就要脫體而去,她強自定下心來,運轉九天玄青真訣幾周天,好似靈魂剝離般的痛苦減少了幾分,正在這時,一聲低沉鍾聲“嗡”的響起,陸靜筠如聞喪鍾,頓時嬌軀一軟,三魂七魄已被攝走。

金正宇方才發覺事態的嚴重,見陸靜筠不顧一切的拚命,他知道根本是以卵擊石,對於此他再不能無動於衷,於是也發足狂奔,喊了一聲“不”,可是到的近前,卻看到陸靜筠靜靜躺著哪裏,身上沒有一絲傷痕,隻是扭曲的麵部表明她之前經曆的非人痛苦。

清晨的玉璿峰依舊雲蒸霞蔚,仙霧繚繞。遠看青山如黛,近觀彩虹似橋。

可是就在這靈山福地,玉璿峰的必經之路—禦劍石旁剛剛發生了數場血腥之戰。

這一刻,金正宇雙膝跪地,緊緊抱住陸靜筠身體,感受那溫度一點一滴的消退。往日的情景一一在金正宇腦中回放,第一次見到師姐是在拜師的時候,當時金正宇驚為天人,師姐活潑大方,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在紫陽門下,也是師姐與他相處時間最多,對他最為關心;後來師姐的教導,與師姐的對練也是記憶猶新;再到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師姐產生的綺念;最後師姐和師兄走到一起,他便將這份情感深埋心底,羨慕他們又祝福他們。無論如何,在金正宇的心目中,陸靜筠是第一個令他傾心的女子,他如何能看著她在自己懷中香消玉損卻什麽都不做呢?

金正宇依舊跪在那裏,看在鮮活的麵龐,雙肩不停抽搐,他極力壓抑自己的啜泣,但是一顆顆不爭氣的晶瑩仍是奪眶而出,滴落下來,滑過陸靜筠的精致麵龐,又自落到鋪路青石上,仿佛可以聽到一下一下的滴答聲。真是久違的眼淚,金正宇記得也就是當年爺爺逝去的時候他曾哭過,已經是五六載之前的事了。

玉嵐不能完全了解金正宇的心情,但看到金正宇的眼淚,她心中莫名一痛,她感覺有些奇怪,也隻有在金正宇跟前,她才會有這些波動的心緒。

另一邊的魔教四人正在看熱鬧,嘻嘻哈哈討論著方才的戰果,一點也不著急,仿佛是吃定了梨山眾人,並不怕梨山以眾欺寡。

這時四人聽到一句令他們頗為震驚的話,而說話之人卻是金正宇,他頭也不抬,冷冰冰地說道:“你們不是要尋那莫衍嗎?他已經死了,死了好多年了。”

聽到這話,四人麵麵相覷,正待細問,卻聽金正宇聲音又起:“他已經灰飛煙滅,你們今日卻在此多生事端,所為何來?”說到最後,他已帶哭腔。

“小子,不要在此胡言亂語,我看你資質平平,修為也就剛到四重天,我等也不欲與你為難。既然無人能為我等解惑,說不得要請你們的老祖出來。”陰奎陰陽怪氣的說道。

“大哥,少跟他囉嗦,趕快辦完正事,讓小弟回去好好樂上一樂,今天收的這個俏姑娘真是又水靈,又火辣,我都等不及了。”說話的正是那個外族蠻夷色目。

四人剛欲離去,金正宇站了起來,眼眶還微微泛紅,氣急說道:“你們幾個傷了我師父、師兄,又害了我師姐,難道就想這樣走了嗎?”

這時色目越眾而出:“你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本來我等大發善心,想放過你,我也是個寧濫勿缺,哦不,是寧缺毋濫的人,你們中土的成語就是拗口難記。總之,像你這種品級的陰魂我的幡裏已經裝不下了,但今天我勉為其難,再多收你一個。”說罷便祭起了陰魂幡。

一時間,金正宇被圍在幡影之中,隻覺得陰風陣陣、鬼影重重、怨聲連連,僅是這厚重有如實質的怨氣都能令人窒息。金正宇胸中一陣翻騰,有嘔吐的,他趕緊盤腿坐下,眼觀鼻,鼻觀心,意守丹田,默念心訣,周身立時泛起一層青光,眾多怨魂張牙舞爪卻不敢近前。

圈外的玉嵐看在眼中,不免微微點頭,看他資質平平,原來是大智若愚。佛家有雲:相由心生。隻要心如止水,便可破除諸般法相。正宇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是有大智慧的人呢。

這邊色目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心想還真是小看了這小子。色目臉上一陣陰笑,心中已有決斷,隻見他右手聚起螺旋氣勁,準備出其不意地偷襲。

其實四人並非真心放過金正宇,而是礙於玉嵐在場,一開始玉嵐以佛家諍言破了陰煌鍾,他們就覺得她是個不易對付的角色,但隨著事態的發展,他們又發現玉嵐似乎隻關心金正宇一人,對其他不聞不問,於是便想繞過這個硬茬,誰知在這最後關頭金正宇卻要強自出頭。

玉嵐哪容色目下此黑手,腳踏蓮華瞬間便飄到他身前一丈,戟指向天,一朵紫蓮透出指尖,正待攻向色目,忽然瞥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襲向自己,同時感到兩道無匹大力攻了過來,正是那一劍一斧所發。玉嵐不慌不忙,左手也生出一朵紫色蓮花,一左一右迎上了那一劍一斧,甫一相接,轟然兩聲同時響起,響聲過後,三人呈“品”字形站立,玉嵐臉色微紅,更加迷人,不過幽遊和赤鬆卻沒有這個心思,他倆此時大漢淋漓,暗自調息,心想還是低估了玉嵐的實力。其實起初對上玉嵐,他們便處處受製,他們修煉的是魔教宗法,法器也是走的陰邪一路,而玉嵐則是佛門正宗,朵朵佛門金蓮正是他們的克星,所以他們的戰力隻能發揮不到平時五層。

不過他二人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是要拖住玉嵐,玉嵐雖然對付他們尚有餘力,但要想去救金正宇卻是力有未逮。玉嵐每每見金正宇都能創造奇跡,想著他還會帶來意外,於是也不很著急,隻是偶爾感應一下本命紫蓮,看看靈氣還剩多少。

色目見二人擋下玉嵐,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如此不畏死,難道是天真地以為死了便可見到你的師姐,現在我送你去的是地府黃泉,而她卻在我的幡中受怨魂的爭噬,你們是永遠都難以再見了。”說罷晃身進入幡陣中,一掌擊向金正宇的後背,金正宇猝不及防,當即吐出一口熱血,感到心脈劇震,一時動彈不得。金正宇雖感劇痛難當,但意識卻逐漸清醒起來。

另一邊,陰奎也加入了戰圈,動輒敲擊一下陰煌鍾,以之擾亂玉嵐的心緒。玉嵐一力對三人,仍立於不敗之地,且一舉手一投足,不似在打鬥,卻似在獨舞,說不盡的寫意灑脫。

色目忍不住道:“乖乖,那還真是一個仙女,等我們合力將她拿下,再來送你一程。”說著收了陰魂幡,正待飛身過去加入了合戰的行列。

“慢著!”聲如獸吼,金正宇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又吐了幾口血沫。

“哎!小子,還能站立起來,真是令人意外,不過你擋著我還能有什麽作為嗎?”色目自信說道。

這時金正宇抬起頭來,看向色目。色目迎上了金正宇的目光,一看之下不僅心中劇顫,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雙血瞳,而且瞳中的血光正在飛速旋轉,使得色目不僅一陣暈眩。色目不敢再小覷於他,也運轉真元,豎起黑幡,將陰魂幡陣發揮到最大威力。二人這般對峙起來。

玉嵐在對戰的間歇,看了一眼金正宇,見他眼中血紅,心知不妙,大喊道:“正宇,快念‘清心咒’,不可被心魔控製。”但是她的話語已被陰奎的鍾聲覆蓋,而且金正宇也聽不進去,他已經無法思考。

金正宇確實有些入了魔道,不僅有一雙血瞳,連麵上也是血光閃爍不定。方才色目的一掌用上百變摩螺的內勁,恰好瞬間提升了金正宇的修為,提前打開了封存的莫衍修為,由於一股莫名的玄勁從避毒珠湧入體內,一時心脈被撐得難以承受,才吐出了幾口鮮血,此時金正宇盡得莫衍修為,而他自己卻不自知。

色目已置身幡中,陰魂幡也布得鋪天蓋地,幡影重重,有幡陣相助,色目功力可以成倍提升,他運轉真元,凝於一對肉掌,蓄勢待發。

金正宇也被圍在幡中,但他渾然未覺,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對麵一個該死的色目,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金正宇握緊雙拳,一股螺旋勁氣從心房出發,直達雙臂,下一刻,色目驚駭不已,他見金正宇一對衣袖,從肩處呈螺旋狀爆裂開來,而頭頂處浮出一對交叉的泛著青光的法器,色目覺得有幾分熟悉。

金正宇哪容得他再多思考,一聲沙啞的低吼:“殺!”仿佛來自黃泉的冥冥之音,色目心膽俱裂,眼睜睜看著一對青光飛向自己,“青光絞,啊!”是激動,是恐懼,是絕望,色目發出了人生的最後一聲呼喊,在場的其餘諸人不自主的停止了打鬥,循聲望來,看到的是色目的血肉被一寸一寸絞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