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梨園看戲
第13章 梨園看戲
崔婉婷像知道自己錯了一般，低頭著訊速地離開了。
八公子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覺得此時，應該留空間給哥哥嫂子，於是，便拍了拍大公子的肩膀，道：“別再生氣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人都離去後，大公子看著默默流淚的女人，心裏也有些發軟，他拉了拉花儀儂撫著臉的手，想要看看她的臉，道：“讓我看看！很疼吧！”
花儀儂死死地撫著臉不給他看，也不理他，目光呆滯地看著謀處，眼角上還掛著淚珠。
大公子用認錯的口氣道：“我方才下手是重了些，你別怨恨於我。”
花儀儂還是一動不動。
大公子又道：“婉婷是我妹妹，別讓我難做人。”
花儀儂轉過頭，傷心地看著大公子，道：“她是你妹妹，那我算什麽？我在你心裏到底算個什麽？”
大公子用複雜的眼神盯著花儀儂。不語。
花儀儂撕心裂肺地叫道：“崔雷振，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雖然我隻是則室，但我到底是你的女人，你今日可以為了你的妹妹打我，明日是不是也可以為了你的妹妹殺了我！”
大公子眉頭一皺，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誰要殺了你！婉婷是小孩子脾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不就完了嗎？”
花儀儂吼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婉婷的脾氣，她若是討厭一個人，就會想方設法地為難甚至是禍害那個人，前幾日林暮寒的事情，想必你心裏也有數，是誰陷害的林暮寒，她心裏比誰都清楚，你為什麽不去譴責你的妹妹，到還說我的不是？我在你心裏到底算個什麽東西啊！”
大公子眉頭皺得更緊了，沉默了半晌，道：“方才打你，是我的不對，但我若是不打你，便會有人說我偏心，娶了媳婦就忘了妹妹這樣的話，你既是我的女人，你就得忍受別人所不能忍受的，因為我是崔家的大公子，你是崔家的少奶奶。”
花儀儂還是呆呆地站在那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大公子頓了頓，接著道：“婉婷脾氣是不好，說話又沒心沒肺，但是她本性並不壞，平常你就讓著她點，她有什麽不對的母親自然會說她，用不著你這個做嫂子的跟她至氣。”
花儀儂還是那個樣子，沒反應。不過，心裏並不服氣。
大公子又道：“以後見著她，躲她遠點就是，不必湊到她跟前來，好了，回去吧！別呆在這裏一副哭相，讓人見了笑話。”
然後，又叫守在婷子外麵的丫鬟，道：“莧兒，送二少奶奶回去！”
莧兒道：“是！”
然後撫著花儀儂回去了。
大公子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是煩腦無限。
下午，林暮寒正在午休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來報，說晚上請大家去梨園看戲。
林暮寒問翠柳道：“梨園在哪裏？”
翠柳道：“在壽安堂旁邊，老夫人向來喜歡看戲，所以，相國大人在世時，便在梨園搭了一個戲台子。”
林暮寒說：“哦。”
晚上，相國府的人齊聚梨園看戲。老夫人坐在正前方，大公子坐在老夫人左邊。三姨娘坐在老夫人的右邊，九小姐坐在大公子身邊。而各位奶奶們分別坐在第二排。大少奶奶秦露苔旁邊的是三少奶奶蘇寒煙。蘇寒煙身邊坐的是五少奶奶饒景君，饒景君旁邊坐的是林暮寒。而八公子卻坐在四位奶奶們的後麵。再後麵的，但是一大群丫鬟們和家丁隨從們。
戲開始前，老夫人發現少了一個人，便問道：“儀儂怎麽沒有來？”
大公子忙道：“儀儂身子不舒服，特讓兒子告訴母親一聲。”
老夫人道：“哦？嚴重嗎？有沒有請過大夫？”
大公子道：“隻是偶感風寒，沒事了，吃兩貼藥便沒事了。”
老夫人道：“好，那開始看戲吧！”
台上演著戲，秦露苔和蘇寒煙在下麵悄悄聊天。
蘇寒煙道：“聽說，今日花儀儂跟崔婉婷在牡丹亭大吵了一架，還差點動起手來了。”
秦露麵色微喜道：“難怪呢，我說向來愛湊熱鬧的二少奶奶，怎麽肯錯過這出好戲呢，原來是理頭在裏邊啊！”
蘇寒煙道：“可不是嘛，聽說咱那相公還出手打了花儀儂一耳光。”
秦露苔聽蘇寒煙說“咱那相公”的時候，心裏很不舒服，於是，臉色微微一變，眼晴裏露著邪氣。心想，相公不是“咱的”，隻能是“我的”。
林暮寒雖然眼晴盯著戲台上，可是耳朵卻在聽蘇寒煙跟秦露苔說話。看來，這崔婉婷不僅僅是跟我林暮寒過不去，而是跟“別人”也過不去。這是他媽演的什麽“宮心計”。而本人也莫明奇妙地進入到了這角色中。
秦露苔接著道：“那是她自己活該！那婉婷是什麽脾氣的人，她又不是不清楚！跟她爭個高低，那不是自找氣受嘛！”
蘇寒煙道：“那可不是！還是姐姐你最懂得與人相處了，在這小姑和少奶奶們之間，真是遊刃有餘。”
秦露苔輕笑一聲，道：“誰叫我是崔家的大少奶奶呢？這做大的，就得有做大的樣子，若是動不動就跟她們計教起來，那不是有失我這大少奶奶的風度。”
蘇寒煙虛假一笑，道：“大少奶奶說得是。”
秦露苔淡淡一笑，那笑中有有半分得意，也有半分虛假。
而饒景君眼晴卻始終盯在戲台子上，裝著沒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她向來就不喜歡參合這其中。所以，此時聽到這兩個人說話，自己既不搭白，也不像林暮寒一樣耳朵一直在細聽。
台上的戲演到**處，認真看戲的人們都在拍手道好。打斷了秦露苔和蘇寒煙的對話，這二人也跟著拍手叫好。其實，台上演的是什麽她們完全不知道。
第一台戲過後，場麵短暫地安靜了一下。三姨娘轉過頭來，對林暮寒溫暖一笑。林暮寒也向三姨娘點頭微笑。
這時，大公子開口對老夫人道：“母親以為這出《牡丹亭》如何？”
老夫人道：“很好，這樣的戲就應該多排一些。”
大公子道：“兒子也這麽認為。”
老夫人道：“老身聽說，今兒早上，你在牡丹亭裏動手打了二少奶奶？”
大公子道：“儀儂實在是沒有一個做嫂子的樣子，實在是該打。”
老夫人道：“儀儂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她本就出身青樓，心性比較**，在穿戴方麵向來也喜歡出出風頭，這些你都得提點著些，不懂的你也可以教她，但卻不該對她動手，她畢竟是你的夫人。當初老身本就不同意這們親事，一來，她出身青樓，本就遭人閑話，二來，俗話說這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但你卻執意要娶她，我也就隨你的意了，現在既然是我們相國府的兒媳婦，那是有身份的人了，就要有個有身份的人的樣子，那婉婷年紀還小，叫她無須跟她計教，當然，也不能太寵著婉婷，該說的還得說說，你也不能為了自己的親妹妹，而委屈了自己的媳婦不是。”
大公子忙道：“母親教訓的是，兒子知道了！”
老夫人道：“那好，上第二出戲吧！”
第二出戲是《邯鄲記》，林暮寒本來就聽不懂古戲，再聽到這些咚咚鏘鏘的聲音，實在是心煩意燥。於是，便起來想到處走走，原本想叫上丫鬟翠柳的，可是見翠柳看戲看得那麽入迷，便不忍心叫她，於是，便獨自一個人離開了梨園，來到清涼台中。
夏季的夜晚，實在是燥熱，隻有這清涼台中是最舒服的地方。而且，地方又安靜。林暮寒坐在清涼台中的石凳子上，看著這府裏的點點燈籠。思緒也隨之飄向了遠方。不知道家人還好嗎？如果父母真以為我死了可怎麽辦？那他們得多傷心啊！想著想著，竟落下淚來。
不知道八公子是什麽時候來到清涼台的。正在林暮寒想得入神落淚的時候，便聽旁邊有人說話，道：“誰在這裏傷感啊？”
林暮寒被嚇了一大跳，轉過頭，見八公子調皮地看著自己道：“原來是四嫂啊？四嫂怎麽又傷感起了？是誰惹得四嫂傷心了，告訴八弟，八弟去教訓他。”
林暮寒道：“沒有的事，是我想起一些傷心的事情，所以便忍不住……”
八公子道：“四嫂從來都是那麽傷感，原以為四嫂自病好以後，心性有所轉變，沒想到這多愁善感的性子還是改不了。”
林暮寒淡淡一笑，道：“沒什麽了。”
八公子道：“四嫂有何心事，不如說出來讓八弟聽聽，或放八弟可以為嫂子解憂一二。”
林暮寒道：“沒什麽的，我隻是想家人了。”
八公子道：“哦？原來四嫂是想娘家人了，那四嫂不仿跟大哥直說，想回娘家住幾天，或許把娘家人接來也行，區區小事，四嫂無須為此傷感。”
林暮寒苦笑一聲，想道：我的娘家人可在二十一世紀，要能見得到，我就不哭了。
林暮寒頓了頓，然後，問道：“八弟怎麽不聽戲呢？大晚上的跑到這裏來，豈不浪費了好戲。”
八公子道：“太吵了，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四嫂怎麽也不聽戲，反到跑來這裏傷感。”
林暮寒道：“我也一樣，不喜歡熱鬧。”
八公子開玩笑道：“這一點，四嫂得多跟二嫂學學。”
林暮寒也笑道：“二嫂奶奶性格開朗，我恐怕想學也是學不來的。”然後，又道：“對了，今日我讓丫鬟送過去的高音橫笛，八弟可有收到？”
八公子道：“收到了，多謝四嫂。”然後，從身上摸出那支玉橫笛，道：“我很早就惦記四嫂的這支笛子子，不過卻一直不好意思向四嫂開口討要，今早總算找到了機會。”